时隔一个多月, 柯若初又一次跟着盛如绮回了家。记得上次她来这里时, 她紧张尴尬的要命, 还满心想着, 以后再也不跟盛如绮接触了。
可见,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门一开。
房间一如既往的整洁明亮。
让人觉得舒服。
大块头甜豆还是在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一个劲黏着盛如绮,好不开心。
柯若初站在盛如绮旁边, 依旧有些犯怵,只是想起晚间那条精瘦的癞皮狗,一对比,她似乎t到了甜豆的可爱之处, 傻傻憨憨的。
甜豆试探着,有点儿害羞, 但又想跟柯若初接触。
“甜豆好像还记得我”柯若初看向盛如绮, 讶异说着。
盛如绮弯下腰, 揉着甜豆的脑袋,跟哄小孩儿一样, “是啊,我们甜豆豆最聪明了。”
柯若初望着盛如绮低头盈盈笑着时的模样,好像只要一逗狗, 她就会变得分外温柔, 不会给人距离感的那种温柔。
“敢摸摸他吗”盛如绮想起柯若初说过,她有被狗咬的经历,所以一直怕狗。今晚也是, 一只小流浪狗就把她给吓傻了。
柯若初犹豫,上次来这,她就没敢摸,甜豆块头太大了,要是换成小型犬,或许她还能壮一下胆子。
“试试,”盛如绮直起腰,转向柯若初,“通常害怕的事情做过一次以后,就会发现也没什么。”
柯若初明白这个理,越逃避就越没勇气,越没勇气就越是逃避,简直是个恶性循环。
然后,就浑浑噩噩过下去了。
她对她妈就是这样。
柯若初今晚才意识到,她真的应该好好处理她跟她妈之间存在的问题,而不是一味逃避,或许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并不是那么糟糕。
隔着不算近的距离,柯若初朝甜豆探了探手,因为盛如绮在她身旁站着,她有种安全感,心底没那么害怕。
手心覆在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上。
再轻轻揉一揉。
别看甜豆块头大,其实温顺又可爱,柯若初一模他头,他还摇着尾巴扭着身子,朝柯如初撒起娇来。
一看甜豆在撒娇,柯若初试着走近他一些,更加亲昵。柯若初没想过,自己还会有敢撸狗的时候,居然还觉得可爱。
“为什么叫甜豆他明明这么大只。”柯若初一直好奇这个问题,一听到甜豆这个名字,大部分人只能想到软萌小可爱吧。
一脸的笑容明媚,好像纯真的人眸子都会比一般人清澈好看许多,盛如绮盯着柯若初,慢悠悠道“因为笑起来甜。”
“他会笑吗”柯若初半信半疑,还一脸认真的问。
“会啊,”盛如绮还盯着柯若初“逗一下还容易脸红。”
容易脸红
柯若初慢半拍反应过来了,知道又被盛如绮逗了,可是,似乎心甘情愿让她逗。柯若初不说话,只是看看盛如绮,又笑着。
“你睡白檬之前的房间,她现在基本没来过我这,空出来了。”
盛如绮倒很希望白檬能长期住在她这儿,多一个人至少能陪她说点话,只是那姑娘谈恋爱以后,就完全把她这个姐姐抛到了九霄云外。
柯若初点头,她素来没有意见。
洗完澡,熄灯没多久。
柯若初在床上一连翻了十几次身,始终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在陌生地方认床,只是填着心事,一闭上眼就想许多,烦闷。
床头台灯被她开了关,关了开。
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还是亮着了。
柯若初怀里抱了只枕头,靠在床头发了会儿呆,翻开被子下了床,她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些窗帘。
房间在二楼,刚好连着天台。
反正也是睡不着,柯若初索性推开窗,想去天台吹吹风。
柯若初却发现天台灯亮着。
原来没睡觉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她望去,只见盛如绮穿着睡裙坐在一张长桌旁,桌上一台笔记本,一只烟灰缸,手臂支着桌沿。
当然,手里还夹了一根烟,已经快抽完了。
二楼的天台是盛如绮特意要求设计的,一开始的初衷就是方便聚餐、热闹什么的,她是个清静不下来的人。
听到轻微脚步身。
盛如绮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身后,柯若初身上穿着的是她的睡袍,一头长发也是随性披散着,这样一看,倒是显得成熟了许多。
看了看,盛如绮又扭回头,嘴里边问着,“怎么还不睡觉”
柯若初已经走到了盛如绮面前。
盛如绮目视着电脑上的文件,又问“睡不着”
“嗯。”柯若初应。
盛如绮灭了手里的烟后,转头再度看向柯若初“傻站着干嘛。坐。”
柯若初在盛如绮身侧坐下,注意到烟灰缸里的好几个烟蒂,眼神又扫过电脑屏幕,应该是工作上的一些文件。
她这么晚居然还在加班。
柯若初满心歉意,忙跟着盛如绮道歉,“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你工作了。”
“没,睡不着,所以找点事做。”因为失眠,所以找些工作上的事打发一下时间,是她常有的状态。
柯若初心里好过了些,她盯着那几个烟蒂,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柔声细语问了出口“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盛如绮“就抽了一根。”
柯若初较真提醒,“你之前已经抽过一根了。”
看着眼前这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盛总语塞,竟不知道反驳她什么,半晌才道“那今天不抽了。”
两个失眠的人在天台上吹着风。
柯若初时不时抬头看看星空,时不时又用余光瞥瞥身侧的人,她细长白皙的手指在笔记本的控制板上轻触着,似是又忙了起来。
忽而觉得自己在她身旁傻坐着好像挺打扰的。
可想有人陪。
盛如绮并不觉得打扰,反而喜欢这样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总比一个人要好,“还不想睡觉”
见柯若初一脸的情绪低落,盛如绮合上笔记本,想起什么,她起身道“跟我来。”
柯若初不明就里跟着。
盛如绮带柯若初去了二楼的书房。落地窗朝南开,正对湖景,视野极佳。
柯若初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窗户旁的一架钢琴,“你也弹钢琴”
“偶尔。”
盛如绮用指尖随意在琴键上滑了下,滑出一串声响,想起今晚着实被这个女孩惊艳了一把,既然两个人都失眠,“睡不着,要么弹琴给姐姐听”
“好啊。”柯若初立马应了。
说起来,这应该是她有史以来弹琴最积极主动的一次。
柯若初在钢琴前坐定后,朝盛如绮回眸,“想听什么”
盛如绮则是坐在一旁,“随意。”
柯若初也就信手翻了翻曲谱,翻到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没有自己特别钟爱的曲子,毕竟对于弹钢琴这回事,她就一直抱着抵触心理。
旋律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前奏轻柔。
盛如绮舒服靠在沙发上,支着头,静静听着,她原以为柯若初弹起琴来会开心不少,结果并不是,眉目间还像藏着心事一样。
一曲罢。
“怎么想学钢琴的”盛如绮问。
柯若初又翻了翻曲谱,失神似的细声说道“我妈喜欢,她一直想学但没机会,所以就让我去学了。”
顿了顿后
“小时候,我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让我弹琴给她听。不过,我要是弹得不好,她又要生气。后来不想惹她生气,就开始每天都练琴。”照着曲谱,柯若初又弹了起来,一边弹,一边娓娓说着。
不知怎么,好像今晚说话倾诉的欲望特别特别强烈,明明盛如绮也没问她这么多。
这番话柯若初是淡笑着说的,再伴着欢快的旋律,云淡风轻一样,但盛如绮听出了其他,而且一提到她妈,情绪明显压抑低落许多。
孩童时期发生的一些事,往往在很久以后还是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
盛如绮也还记得,年幼时,她妈常留她一个人在家,然后成天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后来即便长大了,自己好像也比一般人更怕孤独,同时也觉得爱情可笑。
“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学医,可我妈帮我规划好了,后来也就学了”柯若初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觉得自己扯得太远,她跟盛如绮说这些干嘛。
又低头安静弹琴。
盛如绮走到柯若初身畔,坐下,斜看她眉眼,“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
“不知道”这个问题,柯如初竟然还真回答不上,一时走神节奏都弹乱了,她看向盛如绮,笑问,“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主见很没用”
妄自菲薄的笑。
因为她心底便是这样觉得。
盛如绮注视她片刻,却只是轻声回道“不喜欢可以不弹,不用什么都委屈自己。”
柯若初望着她,琴声戛然止了。怎么她每一句话,都能说到自己心坎。
盛如绮垂眼,在琴键上敲了两下,“人要自私一点,才开心。”
柯若初头一回被人教育做人要“自私”一些,她果然很特别。
盛如绮抬手,随意翻过几页曲谱,道“我来弹,弹不好你教我。”
“我”柯若初虽然弹了许多年钢琴,也不敢轻易说教别人。
已经开始,柯若初将没说完的话憋回肚子,立即保持安静。
一双纤细的手在黑白键上衬得更加精致漂亮,指法熟练,动作还优雅,几乎挑不出瑕疵,柯若初想说她太谦虚,她哪里还需要自己教。
柯若初默默盯着盛如绮的手,心底感叹,果然手好看的人,不管是抽烟还是弹琴都很养眼。
旋律丝丝入心,柯若初心情也变得平静,好像听她弹一晚上都愿意。
曲谱上还有四手联弹的谱子,两人什么都没说,一个对视后竟默契了一把,两双手几乎同时覆上琴键。
盛如绮别过头“开始了”
柯若初集中精神“嗯”
盛如绮先起调。
柯若初后跟上。
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调子。
柯若初认真按着琴键,随着节奏越来越轻快,两人小指偶尔会不经意蹭到一起,每次一碰上,柯若初没来由的有点不好意思。慢慢,她脸上不禁浮起浅笑,一直没有散去。
明明是从小就练吐了的d大调卡农,可今晚弹起来她居然觉得特别有意思,甚至,想再多弹会儿。
或许她不是厌恶弹钢琴本身,而是厌恶她妈给她巨细无遗的安排,更厌恶她自己却没能改变什么。
眼下,柯若初选择什么都不想,放空了,只是单纯享受联弹的乐趣。
从没这样开心过。
两人手指继续默契在黑白键上游走,欢快清新的旋律环绕耳畔。盛如绮偏头瞥见女孩垂头笑起时嘴角的梨涡后,也低头,边弹琴边笑着。
今晚,倒是难得不无聊的一晚。
不知不觉,夜已深。
要不是这儿是独栋别墅,两人大半夜的还兴致勃勃弹钢琴,早就被人举报扰民了。
结束后,盛如绮调侃,“下次演出带我一起吧,我看我们挺默契的。”
“好。”柯若初连连答应,点完头后才意识到她只是在跟自己开个玩笑而已。
盛如绮摸了摸脖颈,“很晚了,去睡觉。”
柯若初瞧见她脖颈上被蚊子咬了许多包,她已经摸了好几次,因为皮肤太白,所以分外醒目,“你等我一下。”
说完,柯若初匆匆起身,跑回自己住的房间,在包里手忙脚乱找些什么。
一分钟后,盛如绮见柯若初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支药膏。
“我也经常被蚊子咬,只要擦这个就好很多。”柯若初挤出点药膏在指尖,先是低头在盛如绮手臂上的蚊子包上一点点涂着。
柯若初目光专注,动作很轻又细心,一处也没漏。
恍惚间,盛如绮也看得认真,被人贴心照顾的滋味,她居然在个小自己十岁的女孩身上找到了
脖子、后颈上都有。
柯若初准备去拨开对方的长发时,她抬眸看了看盛如绮,手悬在空中,想探去又缩回些。
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
犹豫一两秒,柯若初还是用手勾过盛如绮松软的头发,替她轻轻拨开到一边。
做完这个动作后,柯若初发觉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亲密,怪难为情的,她立即又低头挤了一点药膏在指尖,转移注意力。
盛如绮没说话,直盯着柯若初的脸,越看,目光越移不开。有些走神了。
“这里也有”柯若初没注意到自己一直被人盯着,否则又要不好意思,她专心点着药膏,继续往盛如绮脖颈上轻涂。
颈间凉丝丝的,一点点薄荷夹玫瑰的香味。
舒服好闻。
只是锁骨和脖颈都是盛如绮敏感的地带,偏巧柯若初手腕时不时蹭下她锁骨,手指又涂着药膏在她颈间摩挲
再这样让她碰下去。
脖子是不痒了,但
没一会儿。
盛如绮从柯若初手里拿过药膏,不让对方再碰“我自己来。”
“嗯,”柯若初抬头,就跟木头一样,典型的撩人还不自知,还一脸单纯的笑问盛如绮,“是不是觉得好点了”
“好多了,你睡觉去吧。”
“你也早点睡。”
等柯若初离开后,盛如绮又摸了摸自己脖颈,在书房里坐了会儿,也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柯若初起得很早,她体内有生物钟,注定赖不了床的,更何况还是借宿在别人家。
盛如绮也起得早,不过换了衣服下楼时,已经发现柯若初在客厅里陪甜豆玩。昨天还怕成那样,今天倒熟络了。
“姐姐早。”
盛如绮走到柯若初身边后,朝她递了个东西,“拿着。”
柯若初一眼认出是自己当初自己掉了的那条项链,她原本让盛如绮帮她扔了的。
“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柯若初接过,“嗯。”
盛如绮看甜豆和柯若初玩得来,甜豆又一直缠着她,就问“我带甜豆出去走走,一起吗”
出了门,没走几步就是环湖道,遛狗很方便,盛如绮牵着甜豆,两人肩并肩悠闲走着。夏日清晨的风和煦舒服,在沿湖栏杆旁,两人慢下脚步。
恰遇上湖边日出,很美。
不过,柯若初私心觉得自己身畔的人更好看。
今天周末不去公司,盛如绮穿得随意,略紧身的上衣勾着曲线,再搭上一条宽松休闲的长裤,显得越发腰细腿长,比例完美。
“你每天都这时候带甜豆出来”柯若初问。
盛如绮拨了拨被风吹散的头发,“周末就自己带他出来遛遛,平时交给别人。”
柯若初仔细想想也是,听白檬说过,她姐姐有自己的公司要打理,肯定忙的,哪有时间天天遛狗。
日光越来越大,变得灼热刺眼。
站了一会儿,柯若初从包里拿出之前的项链,看了看,她直接扬手把项链扔进了湖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点涟漪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舍得忘记她”盛如绮见柯若初将项链扔得干脆果决,没有丝毫留恋,她那次听柯若初提过,项链是之前准备送给暗恋的人。
柯若初第一次很洒脱的扬头说着,撇去卑微“不喜欢她了。”
“开窍了,就该这样。”盛如绮倚着栏杆,安静望着柯若初侧脸,女孩嘴角扬着,晨曦下的笑显得朝气十足。她都觉得这个呆瓜是个宝,值得遇上一个一心一意喜欢她、真正对她好的人,而不是在最美好的年纪里犯傻。
“姐姐,”柯若初又想起那晚在夜色她们的聊天,她突然转头问盛如绮,“你也暗恋过别人吗”
盛如绮安静一会儿“有啊。”
轻松、不在乎的口吻。
柯若初觉得不可思议,总觉得是别人暗恋她,并且她这么会撩的一个人也用暗恋别人么
“怎么,我看着不像吗”盛如绮反问柯若初,仿佛会读心术一般。
柯若初还想听关于她的一些事,可是盛如绮没再说更多,只是说了句太阳太晒了,回去吧。
九月,夏天的尾巴。
学校开学了。
柯若初也如愿以偿搬回了学校宿舍,但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团糟。
她跟袁露芝的关系时常容易处于一种“冷战”状态,原因是她开始不再对她母亲的吩咐事事言听计从。
袁露芝自然很恼,总说她越大越不懂事。
研二学业更忙了。
再加上柯若初轮转去了“人间炼狱”急诊科,除去满满当当的学习和工作,她基本上没有了自己的时间,压力很大。
周末,下班后。
夕阳西沉,转而夜幕降临。
柯若初一个人沿着环湖道慢慢走着,目光习惯性的、时不时四下打量,仍是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大半个多月了。
每到周末,柯若初会从学校坐好几站的地铁去环湖道走走,当是散心。其实,也悄悄抱着某种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偶遇”她。
盛如绮之前说过,周末她会在这一带遛甜豆。
趴在栏杆旁,柯若初静静吹着湖风。
经过那一晚以后,柯若初对盛如绮开始有种说不清的依赖感,觉得跟她在一块儿时,就能短暂逃离一下自己糟糕的生活,就会少许多的不愉快。
所以,柯若初常来湖边散步。
万一遇上了呢
人家又不是你亲姐姐,哪能总是陪你,柯若初不止一次在心底这样吐槽自己。她突然又羡慕起白檬,能有这样一个姐姐。
柯若初是个极不擅长主动的人。
换句话说,闷骚又怂。她没什么朋友是有道理的,一般来说,别人不先找她说话,她就不会找别人说话,更别提主动约别人。
对盛如绮,她也是如此。
上次她给盛如绮打电话,纯粹是以为自己欠了对方一顿饭而已。
虽然没主动联系过盛如绮,但柯若初心里不知道多想接到对方的电话,想听她用调侃的语气对自己说“想姐姐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柯若初回神,发现已经九点多。
肚子里空落落的,柯若初才记起自己今天都忙到忘了吃晚饭,转身准备回去,结果过马路的时候没瞧见拐角处冲出来的一辆电瓶车。
被车狠狠刮了一下。
摔倒在地。
撑在地上的手心又麻又疼,柯若初摊开手心看了看,果然蹭破了一大片皮,血渗了出来,夹着些沙砾和灰尘。
果然过马路一定不能想事情。
柯若初吹了吹掌心,准备默默起身时,听到有狗哈气的声音。
她转头看。
竟然是甜豆
甜豆嘴微张着,看起来真像是会笑。
“想什么呢,走路这么不小心”熟悉的声线和语调。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不能对小白兔下手却忍不住关心老婆的盛流氓和明明喜欢姐姐却怂得要命的柯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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