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所有记忆的奥西里斯,一恨少年阿顿空守承诺,二恨伊西斯果断殉死,再则就是影子楚子寒的遗憾。
宋承回顾一生,可以说自己从出生到结束的所有苦难与悲欢,都是眼前这人给予的。
尽管阿图姆给了他新生,但并没有试图掌控他的命运。
于是奥西里斯第一次爱人,爱而不得。
第二次相守,却又落了个双双赴死的结局。
等到再次转世重新为人,他也没有放过奥西里斯。
人类宋承的一生,仅仅安度十八年,便再次与男人相遇,随后快速的绽放又陨落。
只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奥西里斯。
“我不想和你扯这些,”宋承冷声道,“要真的算起来,咱们两个谁也不让谁。”
“崽子呢”
如果不是荷鲁斯出事,宋承八成都不会再靠近他半步。
而现在男人顶替了荷鲁斯站在了这里,孩子十之八九被他藏了起来。
男人看着自家爱人生气凌厉的眉眼,顿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把最后和好的底牌亮出来。
只是有点小心翼翼又委屈不满的低声道“他好的很。”
荷鲁斯那只诞生没多久的神明幼崽,刚从母亲的体内出来,就又被苏醒的父亲塞进了怀里。
当初男人担心奥西里斯归来得知真相与他生气,又害怕事情有变,自己会因为儿子的降生而身死。
所以为了能快速醒来,他将自己储存了一切记忆的右眼放进了宋承的胸腔里。
郑严序知道,幼神的成长必须伴随着父母独有的气息长大。
而没有神格的青年也无法供给崽子所需的能量,但好在奥西里斯将王权之杖交给了荷鲁斯。
于是宋承不知道的是,荷鲁斯呆在他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一手握着母亲交与的王权钥匙,一手拿着父亲交代好的记忆之眼。
他乖乖的呆在青年的肚子里,极其靠近心脏的位置甜蜜的睡着了。
父亲说,还没到时候,不能自己醒过来。
于是荷鲁斯就一直沉睡着,直到感受到父亲陨落坠亡的气息,被他攥在手里的记忆之眼开始发烫发热。
懵懂无知的幼崽开始害怕,急迫的想要告诉自己母亲所发生的一切。
而随着荷鲁斯的诞生,被其握在手上的记忆之眼开始吸收王权之杖的太阳力量,重新构建了主神新的分身。
这一切都在郑严序的预料之中,甚至每一步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
而唯一一点他没想到的是,重新构建的这具分身受荷鲁斯幼年体态的影响,刚诞生的时候也是小小的一只。
这可把男人郁闷坏了,望着自己的小短手和小短腿,他是真的没脸出去找自己老婆。
会被嘲笑的很惨的。
实在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荷鲁斯藏了起来,正巧赶上崽崽体态化神期,一脸呆毛的鹰宝宝看上去丑兮兮的。
与哥哥阿努比斯的胡狼头不同,荷鲁斯的本体象征着的是,翱翔于天空的雄鹰。
而在初期他无法控制自己体态时,就会幻化出本体。
郑严序嫌弃自己的丑儿子,但荷鲁斯的化形期正好方便他将小崽子藏起来,往怀里一揣占不了多少地方。
眼看着男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宋承差点被他气笑了。
崽子不交出来是吧他自己动手
亡灵之书幻化而成的法则,从上而下瞬间将男人的胸膛捅了一个对穿。
男人来不及反应发出闷哼一声,捏紧了爱人的肩膀,哑着嗓子道
“承承,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宋承懒得搭理他,只是很认真的在男人的胸膛里摸索着自己儿子的下落。
主神的分身就是一团凝聚不散的光力量,说白了里面都是空的,荷鲁斯必然就被他藏在了身体内。
宋承摸索着,郑严序也不反抗,只是眼角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直到法则小心翼翼的从男人的胸腔内掏出一团软乎乎、还在酣睡流着口水的奶团子时,宋承的心颤抖了一下。
孩子被放在了两人的中间,好半天宋承才艰难的开口道
“你确定孩子没抱错”
他小儿子刚出生那漂亮乖巧的模样,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丑兮兮的样子了
男人十分淡定的瞥了小崽子一样,“没抱错,这家伙到化形期了,是有点丑”
“但是没关系,长着长着就好看了。”
宋承这才想起来还有化形期这回事,毕竟他和赛特几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化形期,下意识的略过了。
但是他大儿子阿努比斯小时候就是有的,也是这样丑兮兮、憨憨的模样。
宋承很想表现的慈父一点,但是实在是被丑的笑不出来,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算了,谁叫他长相随父亲。”
郑严序“”
男人实在是冤枉,但却不敢在自家老婆面前喊苦,虽然有了孩子作为缓冲,但宋承明显对之前的事还在耿耿于怀。
正巧这时幼崽睡醒了,两只绿豆大的眼睛一睁开便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前方,激动的狂扇翅膀。
母子终于相见,喜极之下宋承直接将这小崽子扔进了老父亲的怀里。
荷鲁斯“”所以,爱会消失对么泪崩。
遭到母亲嫌弃的幼崽委屈的在男人怀里直叫唤,每天都要承受来自父亲的打击,现在又多了母亲爱的“关怀”,真好。
“爸爸不是嫌弃你,只是你太小了,我怕伤到你。”
为了挽回自己慈母的形象,宋承柔声说道。
也多亏了他极具欺骗力的外表,年幼还未遭受过毒打的荷鲁斯,天真的相信了。
一害羞,又一脑袋扎进了老父亲的怀里。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崽子扎进胸腔里的脑袋拔了出来,然后把还在漏光的胸膛修复好,居然心生一丝疲惫。
要是以后都这样带孩子下去,他的威严何在。
尤其是荷鲁斯一高兴,就往他怀里扎的习惯画面难以想象。
这样一思虑,郑严序突然想到了还有另外一个合适带娃的人选。
荷鲁斯的未婚妻,爱神哈托尔。
培养感情要从娃娃抓起,更何况他和宋承还有一些心结没有解开。
如此一来,就轻松甩掉了荷鲁斯这个小跟屁虫,瞬间舒坦了。
哈托尔被叫进去的时候,是一脸茫然,等到出来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只丑萌丑萌的掉毛小鹰。
守在门口的阿努比斯还纳闷,自己父亲就进去这么一回的功夫,怎么就多了一只来路不明的小鸟了呢。
直到那只小鸟兴奋的冲他叫唤,一不小心嘴里还喷出了几缕瘪了的火焰。
他才意识到,这小家伙是他的弟弟荷鲁斯啊。
身为主神幼崽,荷鲁斯可以说是在太阳火焰里诞生的,他母亲给予的王权之杖,让他的体内充满了太阳神力。
而出生不久之后,又被父亲揣在怀里呆了一段时间,太阳真火更加的充沛灵动,所以才能在幼年期口吐火焰。
就在大家都为这一变故发愣的时候,只见房门再度打开了。
英俊面容的男人黑着脸走了出来,这一次他们不用再问为何男人长得像主神了,搞了半天他就是主神本尊。
“都守在这做什么”郑严序眉头一皱,“散了。”
话音一落,大家便讪讪然的离开了。
宋承走出来后,对哈托尔简单交代了几句,小家伙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冥界找他。
这段时间还是拜托哈托尔多加照顾的。
说完他瞧都没瞧男人一眼,拉着大儿子阿努比斯就回了冥界。
望着老婆和儿子离去的背影,郑严序脸上想跟过去又不敢过去的可怜表情,哈托尔看了都要心疼三秒。
成家了的男人,身不由己啊。
两人之间若无其事的闹腾,一直持续到荷鲁斯化形期结束,小短腿会跑为止。
每次小崽子想母亲了,男人都会抱着去冥界找宋承。
这段时间宋承一直忙于记录亡灵之书上陨落的神明名字,有些神格尚存魂未过冥界,但是有些已经堕入轮回了。
郑严序带着自家儿子来看老婆的时候,青年已经在殿里睡着了,趴在桌子上微微蹙着眉。
荷鲁斯这个小家伙非常机灵又乖巧,男人松开抓着他的手,他就算是兴奋也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吵醒了母亲。
等走到宋承的身边想要亲亲母亲的脸颊,他刚从哈托尔那里学来的,他可爱的未婚妻每天清晨都会给他早安吻,晚上也会有晚安吻。
现在母亲在这里,小家伙刚想卖弄一下,就听男人低沉的咳了一声。
荷鲁斯抬头看自己的父亲,只见男人警告的瞪着他,然后走过来像拔萝卜一样,将其丢在了一边。
“找你哥哥玩去。”郑严序低声道。
好不容易见老婆一次,还有只不听话的小电灯泡在这碍事,男人忿忿想着。
荷鲁斯委屈巴巴的捏了捏手,只好声音软软的妥协
“那那母亲醒了,您要告诉我哟。”
“嗯,去吧。”郑严序敷衍的应了一声,赶紧把自己儿子打发走了。
他拿过旁边的毯子给宋承小心翼翼的盖上,目光不经意间却瞥见了桌案上亡灵之书上的内容。
那金色的字迹明晃晃的写着两个显眼的字,宋承。
这名字无端的刺痛了郑严序的心,拿着毯子的手一顿。
事实上,他们谁也无法否认,宋承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死去的真相,尽管他成为了奥西里斯的一部分。
可是那又能如何,到底有些东西已经变质了。
人类宋承的死,是一根深深扎在彼此心中的毒刺,一日不拔,一日就鲜血淋漓。
他们可以表面相安无事,甚至为了孩子而心平气和的说话。
但是却再也不能坦诚相见,裂缝只会越扩越大。
郑严序沉默的坐在了宋承的旁边,那微微闪着光的名字是青年入睡之前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宋承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感知到了男人的存在。
他抬头先在殿内寻找了一下小儿子的身影,一如所料的没有看见,他这才把目光放在男人身上。
郑严序正在看他的亡灵之书,不,与其说是在看亡灵之书,不如说是在看宋承本人。
亡灵之书承载着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有这个人的一生记忆。
宋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想避开这件事,于是低声问道
“崽崽呢”
男人没有回应,却突然开口道
“承承,你恨我么。”
“当你自愿躺进那具黄金棺里时,一定很绝望吧。”
宋承一震,苦涩顺着嗓子一点点蔓延而上。
“记不得了。”宋承声音有些哑,他抵触那段记忆。
怎么可能不绝望呢,正因为足够绝望才每一次都无法面对,他无法面对作为人类的宋承,万念俱灰的样子。
为了男人和孩子,亲手将自己杀死,然后成为爱人热爱的模样。
宋承不敢再去想了,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和奥西里斯是同一个人。
他不想再提的事,郑严序却偏偏再度提起。
“承承,我们已经过来了,你是宋承也是奥西里斯,不要再自我伤害了好么。”
宋承彻底僵在原地,“什么叫已经过来了”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带过的。
他凄凉又嘲讽一笑,“郑严序我问你,你真的爱过宋承么”
“你真的爱过身为人类的他么”
他只要一想到男人的每一个温柔宠溺的目光,都是透过他的身体直视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时,他就克制不住那股绝望的情绪。
那是人类宋承的不甘心,即使他们是同一人,但却从未彻底融合。
“你爱的,是沉睡在宋承身体内的灵魂。”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要那样做。”宋承的心脏在抽痛,“你说你爱着奥西里斯,可是宋承呢”
“你背叛奥西里斯,又从未爱过宋承,你骗我居然骗到了这种地步”
男人僵在那里,却想要伸手去抓住青年,却被宋承当即抽开。
“你别碰我”
当宋承无比厌恶的喊出这句话时,郑严序彻底怒了。
他猛的站了起来,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把青年牢牢的压在身下。
事实上,他的温柔与耐心全部都是一种伪装,如果不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何苦忍耐。
唇被堵住,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烫的宋承想要落泪。
他支支吾吾的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但是郑严序搂的太紧,好似彼此要融为一体。
男人实在是太渴望得到他了,他的天性是掠夺与占有,王者的本能不允许任何人碰属于他的东西。
但为了青年,他忍耐再忍耐。
直到郑严序的唇被青年咬出了血,男人才恼怒的松开了他。
宋承颤抖着身子看向他,双眼湿润“你他妈发什么疯”
“都是被你逼的。”
郑严序将他牢牢的搂在怀里,舔舐着他的耳垂说道。
“你以为我做这些决定的时候,没有过任何心理挣扎么”
男人眼眸晦暗,“与其看着你和别人恩恩爱爱,我宁愿你痛一些。”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没有爱过宋承”
“你可知道当年和你拜堂圆房的我,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为了作出这一选择,他抛弃了自己的记忆,没有了对奥西里斯的爱,有的只是最初的本能。
所以那一晚,粗暴与征服,哭声与喘气交织。
宋承一愣,不明白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承承,是我的本能选择了你。”郑严序看着爱人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当我选择你的时候,还没有爱着奥西里斯。”
“所以,你别冤枉我,我真的受不住。”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宋承心脏一颤,是这样么,原来是这样啊。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悲喜一起涌上心头,无法言语。
“那真的对不住。”
宋承又哭又笑,难以自己。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钻牛角尖会不会有更好的结局。
他伸手反抱住自己的丈夫,男人更加用力回抱着他。
爱是占有,是欲望,是我心心念念不肯放过你分毫的私心。
正因为男人的不愿意放手,他们最终走过磕磕碰碰,迎来了平静。
而尚且年幼的荷鲁斯并不知道父母的爱情,他只是懵懂的抱着哥哥给的小球。
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与愧疚的父亲抱成一团,躲在柱子后面捂嘴偷笑。
而他从未料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他转头就哭成了狗。
但他现在还小,新日的太阳也才刚刚升起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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