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崎三秋哼着一支日剧o的调子, 关上保健室的大门。
他请了长假, 假如学生身体不适,就得去别的校医那儿讨教了。
时崎三秋愉悦地锁好门窗,一转头便瞧见黎爵, 不见虞楚越的尸体。
黎爵已经将虞楚越藏在别处。
时崎三秋深表遗憾。
他喜欢肢解少女新鲜、白腻的躯体, 品尝她们甘甜、散发处子馨香的鲜血。这是他不可替代的爱好之一。
无奈黎理事长是个恋尸癖, 他的猎物被捷足先登了。
当太阳高升时, 理事长办公室的留守孤儿姬波尔德仍在一边嘬醒脑茶, 一边看录像。
黎爵提着刀出门时,说去找楚月。
姬波尔德没太放在心上。
她队友先前也是朝楚月脑袋上开枪,结果到最后还是拐来当盟友。
就算现在有人说黎爵暗恋楚月,她也是信的。
谁还不会真香呢。只有奇怪的男人,才会看得上奇怪的女人。
有一说一,两个人站一起还挺养眼如果他们不开口。
姬波尔德想入非非之际,黎爵与时崎三秋推门而入。
她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 看到黎爵和她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一起。
黎爵肩上还沾染着血色污迹。
“你怎么了”她吓了一跳, 皱眉, “他是谁”
姬波尔德不认为这是虞楚越的队友,年龄和样貌都对不上。
黎爵“旧盟破碎,这是我们的新盟友。”
姬波尔德立刻审视一番时崎三秋。
这个阴郁的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 甚至比楚月还要差劲。
“楚月人呢”姬波尔德固执地问。
黎爵摘下手套, 平淡地说“死了。”
喔, 死了。
姬波尔德若有所思。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问“死了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被我杀的。”黎爵笑了笑, “给你报仇。”
姬波尔德“”
她退到桌子旁边, 从头到尾打量一会儿黎爵理事长,以及他身上未发黑的、新鲜的血迹。
日光灯下,这道红色的痕迹格外醒目,烧得她眼睛疼。
黎爵没骗她。
姬波尔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脚底发冷,凉意从骨头里窜上来。
她是讨厌楚月,可她没有想楚月死,更没想到黎爵居然会谈笑间手刃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后,还开她的玩笑。
那女人性格恶劣。但姬波尔德这才醒悟,最恶劣的杀人魔一直静静站在她身边。
黎爵背后,时崎三秋正玩弄两把手术刀。
姬波尔德无意间瞟见刀背上沾染着猩红色,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寒战。
她拒绝思考那液体是什么,轻轻说“我出门一趟。”
话音未落,她脚步仓促,夺门而出。
她低着头冲出办公室时,时崎三秋状似无意地撞了她一下。
姬波尔德吓得六神无主,差点儿摔倒在地,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时崎三秋望着她的背影,吹了个口哨“你的队友很天真。”
“本质不过是十几岁的小丫头。”黎爵回过头,“你好这一口”
时崎三秋愣了会儿,才明白黎爵的意思。
“我想要,你会给”
黎爵“随意。”
时崎三秋哈哈大笑。
没想到在这里他居然会遇到和他同样冷血无情的人。
这才是ai的本质
像人类一样假装自己有那么多的感情,简直蠢得跟猪无异。
“没兴趣。她太嫩了。”时崎收起张狂的笑容,舔了舔手术刀,“还是回归正题的好。黎理事长,下一个目标在哪儿呢”
中午的下课铃打响。身着牧野学园制服的少年少女说笑着走过绿荫小径。
他们没有看到树荫深处藏着一个人影。
少年a已经隐匿了半天,没有等到虞楚越。
他放下戴手表的胳膊,将目光移到虞楚越交给他的手帐上。
手帐字迹工整漂亮,残存着少女衣服上清冽的淡香。
虞楚越告诉他,如果到上午第二节课结束,两人仍没有碰面,他就不用等了。
这句话意思是什么,少年a心里清楚。
趁没人路过的工夫,少年a从灌木丛里钻出来,避开路上的监控,来到校医值班的保健室。
保健室的门已经被时崎三秋锁住。
少年a敲敲门,没有人回答他。
他站在死寂的门前,取出一根铁丝。
作为路人角色工作那么久,少年a接过的业务自然包含道上黑,用万能钥匙开个锁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门锁被打开了。
少年a推门而入,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满地血迹遮蔽他的双眼。
他瞳孔骤然紧缩,捂住鼻子,缓缓退出去,阖上门。
少年a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的大脑告诫他必须冷静。
没有谁会再帮助他。就像从前,背景板不会得到任何帮助。
眼前剩下的路只有一条。
去找金宫万理江。
少年a来到金宫的教室,但并不在场。
他看到真田孝美也坐在位置上,直接过去询问金宫的去处。
真田孝美并不觉得诧异。
金宫样貌出众,即使现在不再表演话剧,追求者也数不胜数。她单纯将少年a当成其中的千分之一。
“一下课她就出门了,”真田孝美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困境中,少年a的头脑格外清晰,直觉告诉他金宫就在戏剧社。
这几天虞楚越找了金宫两次,每次都在揭她的伤疤。
作为受害者,金宫很可能重回故地看看。
少年a还没走到戏剧社门口,便发现不远处徘徊的金宫万理江。
金宫一开始并不认识少年a,但当少年a对她说明是学生会的一员,金宫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
“你们有完没完”她吼道。
少年a耐心地等着金宫平静下来,说“会长失踪了。她委托我继续调查这件事。”
金宫怀疑地打量少年a“这是你们学生会新想出来的套话方式”
少年a冷静地说“我没必要骗你。会长的同班同学已经失踪两天,名字叫脇坂悠。她是第二个。如果你不信,可以问问高三a班的班主任和学生会,这两人今天是否在人前出现。”
金宫这回没有再质问他。
或许是少年a的态度比虞楚越诚恳百倍,又或者,她早已习惯相关人员的“离奇失踪”。
两年间她身边的失踪人士不少,但他们总是过了几天,就会若无其事地回到她的身边。
要说古怪,金宫是个性格敏感的人,自然能够察觉到。
可她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有时让真相沉入海底是最好的。
所以,她不理解为何学生会要刨根问底到这份上。
她问“你不怕自己也倒霉地失踪”
“怎么说,”少年a抓抓头发,叹气,“她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得完成。”
金宫默不作声。她看向戏剧社的方向。
在那个舞台上,曾有个同样值得她说出这句话的女孩子。
少年a觉得她似乎被自己的某句话给打动了。但也可能不是,毕竟她是出色的演员。
金宫打破了沉寂“观月满最后一次露面是在哪里”
“保健室。”
金宫皱眉“她为什么去保健室”
“我们怀疑20kg的指针是指体重计。”少年a很理所当然,“除了保健室哪里还会有这东西”
闻言,金宫万理江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他看。
“你你就算了,怎么观月满也”金宫语气复杂,“体重秤是女性的常用物品,就算不知道,也该有个数吧你们两个都是直男思维”
少年a沉默了。
为什么楚月会这样想,他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楚月的脑回路和普通少女不大一样。
少年a问“那个体重秤在哪里”
因为这个白痴问题,金宫白了他一眼。
少年a被金宫带回高三女寝。
趁宿管打牌的功夫,两人悄悄溜了进去。
金宫将藏在床底的体重秤扯出来。她怀念的目光停留在布满灰尘的液晶板上。
“这就是了。”
这台体重计是金宫从旧校舍带过来的。
虞楚越的猜测基本属实。
去年刚怀孕的星野奈住在旧校舍里,偶尔量了次体重。
电子板上显示20kg,把星野奈吓坏了。
那时候正巧有人进寝室找金宫万理江,星野奈怕被别人认出是自己,便将头发披在脸上,佯装癫狂地冲出寝室。这才有了幽灵孕妇与“20kg指针”的传闻。
事后,星野奈仍旧担惊受怕,金宫万理江和其他知情人则安慰她,只是体重计偶尔出了次故障。
那时谁也不知道,长在星野奈子宫里的蠕行者已逐渐开始吞噬母体。
而体重计上显示的20kg,是危机来临前的最后通牒。
金宫万理江将真相吐露出来,舒了一口气,甩甩头发。
“真相大白。你该滚了。”她打开门,“时崎医生和这件事无关。你误会他了。你再去问一问,没准观月满没回来只是个误会。”
金宫转头便走,少年a没喊住她,又顾忌这里是女子寝室,只能小步跟上。
来到宿舍楼后门,金宫的脚步骤然一停。
她往后栽倒,少年a在惊诧中扶住了她。
他见金宫双眼瞪大,望向天空。刺目的血红在她胸口绽开。
一把手术刀贯穿了金宫的身体,正从她抽搐的肺部一点点掏空少女的生命。
少年a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他赶紧抓住金宫的胳膊,大吼“振作点,我马上叫救护车”
金宫摇头,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能抬起颤抖的胳膊,指向远处,在那里立着两个黢黑瘦长的人影。
少年a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第二把手术刀便已洞穿他的咽喉。
死亡,从不给人任何时间。
剧痛之中,少年a的第一反应是取出虞楚越交给他的手帐撕掉。
楚月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的线索,绝对不能给别人抢走
但有人比他更快。
时崎三秋像是个影子一样飘到少年a的身边,轻轻捉住他的手。
“上帝啊,这真是您漂亮的杰作”
时崎三秋像是个歌剧演员一样,细碎地、梦魇般地呢喃着、品鉴着,以刀尖优雅地切割少年腕上的经络。
少年a手中的手帐落地,破碎的喉咙里发出机械般嘶哑的惨叫,鲜血从中喷溅。
卑鄙的杀人魔不想让他立刻断气。
在被昏暗幻觉布满的视野里,少年a看见时崎三秋将他放在地上,愉悦地哼着小调,从随身医疗箱里取出更多的刀具,以及一管肾上腺素。
这一切轻盈得宛如一支血腥小夜曲。没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少年a知道,他即将面临更惨绝人寰的折磨。
一声枪响终结了他的意识。
黎爵拉动枪栓,退掉空弹。
少年a从时崎三秋的臂弯滚落在地。与此同时,他身旁的金宫万理江也咽了气。
假如不是少年a的额头上的血洞,任凭谁也不会相信这名英俊多金的年轻理事长居然开枪打死了一名在读学生。
时崎三秋面色扭曲地笑着“黎先生,您可别说,您还好这口。”
黎爵瞧他一眼,将枪口指向他的眼睛。
时崎三秋安静下来。
“我没心情陪你玩人体游戏。”黎爵漫不经心,“这不能带给我乐趣。”
时崎咧嘴,刀从他手里掉下来。
他将两手举高,示意自己会乖乖听话。
只有恶棍更懂恶棍的心思。
时崎三秋明白,黎爵不是在同情弱者。
这是更高一级,甚至云泥之间的俯视。就好比迫使玩惯高级猎物的观察家再去于一群蚂蚁做游戏,这是极度失礼的行为。
兴许自己遇上了领域里的前辈
时崎三秋兴奋地想着,按照黎爵的指示乖乖收好肢解用的道具,并抢在午睡的舍监赶来之前处理完两具尸体。
尽管正午太阳高悬,世上总会有些地方,黑暗如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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