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马速这么一提,谢涯猛地记起自己在出租车上的确听见了这么一则新闻,他没有想到凶手居然近在眼前,后怕让他的背上迅速起了一层冷汗。
“那四位受害者都被吃掉了吗?”谢涯当时因为害怕自己被那群老鼠分食,差点咬舌自尽,想想在他之前的四位受害者要是都是那样遇害的,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马速的眉头一挑,问他:“你当时差点被吃掉?”
“对啊,它都冲我流口水了。”谢涯不愿意再去仔细回想昨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只要一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第一起是一个外地人,尸体被发现时,只有一个公文包被扔在路边,尸体干枯,像是被吸干了,推测死亡时间大概是早晨四五点;第二起是当地一位都市女性,小雨天气独自夜跑被害;第三起是一名醉汉,半夜在外面独自游荡时被害;第四起是一位深夜下班回家的女性,后面三位受害者的死因和死状都和第一起受害者一样。”
“初步判断,应该都是被那只老鼠精吸干了精气,你身上的灵力很干净,被盯上也不奇怪。”马速说着看向谢涯的眼神,写满了“你看起来很好吃”,顿时让谢涯往警惕地往后退。
“哈哈哈哈,别害怕,大家都是同事,我怎么会吃你呢,更何况我可是过了政审的好妖,绝对不会做出残害人类的事情。”马速爽朗地大笑着,一边抬手猛拍谢涯的背。
“我不和你多说了,一会儿还要去调查一下那只老鼠精的社会关系,周一记得来上班,我先走了。”马速话音刚落,冲谢涯挥了挥手,瞬间就跑没影。
速度比一旁的小轿车还要快。
“跑这么快,马哥的原形是什么啊?”谢涯站在门口犯嘀咕。
将行李搬回房间,稍微整理一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谢涯拿起来一看,是他发小孟阳雨。
“老谢,中午过来吃饭,我爸给你做烤鱼!”
周末谢涯正好没事,昨晚上还说今天要去探望一下孟叔和杨姨,当即答应下来。
他先在厨房里给外公做好午饭,才从行李箱里拿着给杨姨买的耳环,孟叔买的烟,还有给孟阳雨那小子买的球鞋出门。
陆芳朝摸着谢涯给他买的电子手表,吹胡子瞪眼的说:“刻意买这么大的字,是觉得我有多瞎!”
但手上摩挲手表的动作却很温柔,窗外的花开得正盛,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一片春意盎然。
“咳咳咳……”陆芳朝剧烈地咳嗽几声,佝偻着瘦削的背脊,努力将咳嗽声压下去,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哑着嗓子,老目浑浊的盯着手表,喃喃自语:“再等等,再等等……”
“诶哟,这是谁家的靓仔啊?长得可真俊。”杨茵一看见谢涯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杨姨家的。”谢涯笑眯了眼,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顿时让他看起来小了不少。
“呕——老谢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孟阳雨从门外走进来,衣服上全是狗毛猫毛,他毕业后就在家附近盘了家店,开了一家兽医院,生意还不错,就是时不时能从嘴里,鼻子里等各种地方扒拉出动物的毛发。
谢涯提起手里某牌最新款球鞋晃了晃,“既然我这么不要脸,你肯定也不想要我送的球鞋,反正我们俩一个鞋码,我还是留着自己穿吧。”
“诶,别别别,谢爸爸,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无知浅薄。”孟阳雨立即笑得跟朵花似的贴上去,从谢涯手里拿下那双球鞋。
“臭小子,你爸我还在这儿呢。”孟爸爸一巴掌拍在孟阳雨后脑勺上。
“孟叔,我来帮忙。”谢涯见孟勇手里提着肥硕的鱼,主动上前。
“你帮什么忙,和土豆一边玩儿去,一会儿饭菜就好。”孟勇嫌弃的将他们俩赶走。
孟阳雨的名字由来是他出生那天正好在下太阳雨,但他的名字单念后面俩字,听起来很像洋芋,于是有了土豆的小名。
谢涯走进孟阳雨的房间,还是老样子没变,孟阳雨让他先看会儿电视,自己去洗个澡,把身上的动物毛清理一下。
连着换了几个台都在播广告,谢涯索性没再换台,玩起手机,他在公司的一个后辈刚才给他发了条消息。
楠楠:谢哥,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乔俊那个傻逼居然升职了,成天扬武扬威的,我好气哦。
谢涯:暂时不会回去,别和智障一般见识,容易被拉低智商。
看到乔俊两个字,瞬间勾起谢涯不愉快的记忆。
回复楠楠之后,他顺手刷了一下朋友圈,两个小时以前,楠楠发了一条朋友圈,上面是她和她小姐妹的合照,看起来是在外面逛街,她旁边的女生谢涯记得之前在楠楠的朋友圈里看见过,好像不长这样,下巴没有这么尖,眼睛没有这么大。
“看什么呢?老谢你难道背着我找女朋友了?”孟阳雨悄无声息地走到谢涯身后。
一不小心看见了谢涯的手机屏幕,顿时把他吓了一跳,“卧槽,这是整容失败了吧,标准的蛇精脸啊。”
他擦了擦自己湿润的头发,一屁股坐在谢涯旁边,“最近好像迷上整容的人越来越多了,适度的整容让自己变好看没有问题,那些整上瘾的才可怕,我看咱们以前的初高中同学,有些一年换一次脸。”
“啧啧啧,还好我天生丽质。”
谢涯嫌弃的睨了他一眼,“语文老师都要被你气死了。”
“你怎么在看整容医院的广告?老谢你可别想不开啊,咱们班没长残的男生可不多了。”孟阳雨忽然瞥见电视上正在播的内容,惊恐地捂住自己胸口。
“你想太多。”谢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汽水。
“说起来,咱们这儿近期最大的新闻你知道吗?”孟阳雨递给谢涯一根烟,谢涯摆摆手,“我外公闻见又要闹。”
“外公和老小孩儿似的。”谢涯不在家的时候,孟阳雨经常帮谢涯照看陆芳朝,三五不时就从家里送点吃的用的过去,他小时候掉进过河里,听他妈说是被水鬼扯下去的,幸好被陆芳朝一碗符水救了回来。
打那之后,孟家便将陆芳朝视为救命恩人,谢涯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失踪后,孟家几乎把谢涯当自己的孩子养。
孟阳雨打小就很崇拜陆芳朝,一度闹着要拜陆芳朝为师,可惜被陆芳朝以他根骨太差为由,残忍的拒绝了。
“你是说那四起凶杀案吗?”谢涯认为在他们这个小地方,也只有这种事才算得上大事。
“不是不是,我说的是八卦新闻。”孟阳雨说着凑上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咱们班那个冯迎娣你还记得吗?”
谢涯皱了皱眉,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号人,但具体长什么样,他完全记不起。
“高一的时候还当过一段时间你同桌啊,矮矮瘦瘦的,有点黑,经常被欺负。”孟阳雨似乎努力想要唤起谢涯的记忆。
听他这么一说,谢涯脑子里逐渐出现一个大概的人影。
那个女孩儿总是穿着父母用旧衣服改小的衣服,矮矮瘦瘦,皮肤又黑,经常被同学欺负,给她起了个绰号叫黑猴子,她被欺负了也不敢说话,总是低着头,畏缩着肩膀和脖子。
谢涯和她做同桌的时候,还把外公给自己买的水果糖分给她过,因为看在谢涯的面子上,那些欺负她的人也收敛了不少,不过后来分班,谢涯便没再和她一个班,自然没再联系。
“想起来了吧?!”孟阳雨猛地一拍手掌,激动地说。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谢涯见他做出如此迷惑的行为,脸上不由露出嫌弃的表情。
孟阳雨将手掌心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说:“她现在变成大美女了,咱们这儿的富豪都围着她打转,半个月前,一对父子还为了她大打出手,你说厉害不厉害?”
“她爹妈不是重男轻女吗,现在在她面前跟舔狗似的,前天她还抱着一条狗到我那儿去,有意无意的向我打听你的消息。”说到这里,孟阳雨用手肘撞了撞谢涯,“哥们儿艳福不浅啊。”
铺垫了这么久,谢涯总算是听出了重点,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咧嘴对孟阳雨笑了笑,直把孟阳雨笑得背后发凉。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告诉过你吧。”
谢涯直勾勾的盯着孟阳雨,面带微笑的说:“我的性取向是男。”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孟阳雨猛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老谢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我也是上大学后才发现的。怎么?你接受不了?”谢涯说着就要下楼离开,孟阳雨一把抓住他的裤脚。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震惊,你从小到大多受女孩子欢迎啊,有你在绝对没我什么事。”说到这里,孟阳雨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谢涯,“你……该不会对我……”
“这种直男迷之自信麻烦收一收。”谢涯蹬了他一脚。
孟阳雨这才松了一口,“吓死了我,我还想要是你对我有意思,我是该努力让自己弯一弯从了你,还是委婉的拒绝你。”
“等等,你喜欢男的,那我们班那群女生岂不是没机会了!糟糕,她们听说你要回来的消息,已经组织好要办一个同学聚会,给你接风。”孟阳雨大惊失色,傻愣愣的看着谢涯不知所措。
谢涯倒是无所谓,人家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么多年了,也不可能真的冲他来,“行啊,什么时候?”
孟阳雨张了张嘴,回答:“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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