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喝高的喝高,就算没有喝高的,也难免有些微醺,借着酒劲儿开始口不择言。
“冯迎娣那脸怕是花了不少钱整的吧,我听说她被好几个富商包养了,肯定早就被被玩烂了吧。”拿着酒杯露出下.流笑容的男人对身旁身材发福的男人说道,眼睛一直在冯诗韵的身上流连。
旁边的男人干巴巴的笑了笑,到底是顾忌同班同学的面子,没有参与进话题,但对方并没有因为周围人的沉默而住嘴,反倒是越说越过分,声音也逐渐大起来,愣是让对桌的冯诗韵本人和旁边的女生都听见了,几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蒋至,喝多了就去外面吹吹风,醒一醒脑子。” 正和人说笑的谢涯,突然冷下脸,将手里的酒杯放到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直让众人心头发紧。
谢涯念书那会儿是出了名的人缘好,性格开朗又大方,但打起架来也是真的狠,这么多年过去,哪怕大家都已经长大成人,骤然看见他冷脸,依旧会被他震慑到。
孟阳雨和蒋至是邻居,上前推了一把蒋至,“走去放个水。”
蒋至敢怒不敢言,因为孟阳雨的关系,他小时候没少和谢涯一起玩,当然也没少被谢涯揍,打架从来没有打赢过谢涯,现在谢涯一开口,他几乎是本能的发怂,沉默着被孟阳雨拽出去。
包厢里再次恢复热闹,冯诗韵挪到孟阳雨的位置上,端起酒杯敬谢涯,“谢涯,刚刚谢谢你。”
近了看,她的面颊真的白皙细嫩,如同婴儿的皮肤,双眼脉脉含情,像是藏着钩子,摄魂夺魄。
瞬间的晃神后,谢涯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都是同学,不必客气,你别往心里去。”
冯诗韵摇摇头,弯曲的长发随着她摇晃的动作滑过她的锁骨,一举一动间皆是风情。
“我没有做蒋至说的那些事,也不会做那种事……”她说着眼睛波光流转,带着仰慕看向谢涯,“希望你不要误会。”
淡淡的香味从冯诗韵身上传过来,谢涯平静的回答她,“嗯,不会。”
其实这些事与他无关,只要没作奸犯科,伤害他人,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如何也轮不着他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
冯诗韵闻言展颜一笑,风情万种,旁边的男人们全都看呆了,她和谢涯说了会儿话,便拿着包出去,应该是去补妆了。
詹昕琳凑过来,蹙了蹙眉头对谢涯说:“我觉得她有点怪。”
其实谢涯心里也有点这种感觉,但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怎么?”
詹昕琳小声和他说:“你别怪我多嘴,我觉得她有点邪乎,好像见过她的男人都会迷恋上她。”
“之前我和我未婚夫在街上遇见过她一次,只是打个照面的时间,一路上我未婚夫都有些神不守舍,我们俩差点因为这件事闹崩,还好他第二天就清醒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跑来找我道歉。”
虽然听着是有点邪乎,但这种事发生在漂亮的女人身上,似乎说正常也正常,并不能证明什么。
“总之你小心点,别被勾了魂,我觉得她对你有点特别。”詹昕琳叮嘱道。
谢涯知道她是好意,对她自信的笑了笑说:“放心,不会的。”
他可是gay啊,再漂亮的女人,对他来说也是白搭,更何况,他见过更好看的,不管是梅疏彤还是季灵渠,都不是冯诗韵能够比拟。
谢涯喝多了酒,起身去外面上厕所,刚走到拐角处,就看见蒋至抓住冯诗韵的手臂,倾身上前,像是要强吻她。
眉头一皱,谢涯冲上去一把扯住蒋至的后领,将他摔翻在地。
孟阳雨从厕所里出来,正在甩手上的水渍,就看见谢涯把蒋至按在地上打。
“卧槽!老谢你干什么?”孟阳雨赶紧拉开谢涯,蒋至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哭。
谢涯眼神狠厉地踹了他一脚,“现在知道装孙子了?欺软怕硬,蒋至你真他妈恶心。”
作为谢涯的发小,孟阳雨再清楚不过他的脾气,这人小时候是个炮仗,但长大后,脾气收敛不少,一般不会轻易动怒,对谁都是笑脸迎人,如果不是蒋至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谢涯,谢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大打出手。
他看了看一旁楚楚可怜的冯诗韵,再结合刚才在包厢里的事情,大概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边动静这么大,蒋至又被揍得鼻青脸肿,自然瞒不住班上的同学,知道蒋至做的恶心事后,他们看蒋至的眼神越发鄙夷。
女生们纷纷上前安慰冯诗韵,天色已晚,又发生了这种事,自然不好再续摊。
冯诗韵坐上出租车,走之前还不忘对谢涯说谢谢。
等她离开后,班上的男同学们都在揶揄谢涯英雄救美,怕是他们班又要多一对情侣,谢涯让他们别乱说,他们也只当谢涯在口是心非。
“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走回去就好,下个月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啊。”詹昕琳站在饭店门口的灯光下,暖橘色的光打在她身上,周围飘着落花,漂亮极了。
乃至很多年后,谢涯回想起这一幕,都感到后悔。
众人挥手告别,谢涯对出租车有心理阴影,打算扫一辆自行车骑回去,好在孟阳雨开了车,孟阳雨的父母开了一家海产店,为了进货方便早在别人家还在为吃饭发愁的时候,孟阳雨他爸就咬牙买了一辆小货车,一开就是十多年,这车早就该退休了,能不能发动也全看这位爷的心情,总之就是随缘。
有车可以蹭,谢涯也不在意车有多破烂。
“等等,老谢我忘记我们俩都喝了酒。”两人打开车门坐上去后,孟阳雨突然转头对谢涯说。
四目相对,二脸懵逼。
最后两人还是默默地下车,为了安全起见,谢涯硬着头皮坐上出租车。
“我快到家了,不用来接我。”詹昕琳正在和未婚夫通电话,未婚夫刚从国外出差回来,这会儿应该累得不行,詹昕琳心疼他,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倒时差。
“那好吧,你到家后和我说一声。”未婚夫此时又累又困,和詹昕琳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詹昕琳看着自己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视线移到手指上的订婚戒指上,下意识地扬起唇角。
背后忽然吹过一阵风,将她的裙摆和长发吹起,旁边的路灯在一阵闪烁后,忽然暗下来。
陷入一片漆黑中的詹昕琳疑惑地按亮手机屏幕,路灯坏掉了?
“詹昕琳。”空荡荡的街道上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詹昕琳闻声转头,她身后的路灯在熄灭后,倏地亮起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另一个巨大的影子笼罩在她之上,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冲她露出尖锐的牙齿。
夜风刮过,带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夹杂在一片盛开的桃花中。
一枚破碎的戒指滚落在路边,孤零零的无人问津,只有戒托上的钻石依旧闪耀着光芒。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谢涯很不耐烦的将被子蒙到头上,他昨晚宿醉,这会儿正难受,根本不想起来。
“臭小子还不快起来,今天你不是要去上班吗!”陆芳朝杵着拐杖爬上二楼,完全不顾及谢涯已经二十五,直接掀了谢涯的被子,幸好他没有裸.睡的习惯,要不然这大清早的可要丢人了。
磨磨蹭蹭地起来洗澡刷牙,难得今天早上外公没有祸害他,去外面买的早饭。
“你今天领结婚证,也不知道打扮打扮。”陆芳朝嫌弃的睨了谢涯一眼。
这句话让谢涯怔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季灵渠说周一带他去妖管局领结婚证,那不就是他上班的地方?
可季灵渠这会儿没来啊?
虽然不大现实,但谢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季灵渠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等他走到妖管局门口,看见大树下伫立着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时,他骤然意识到,这个婚是结定了。
季灵渠的银发变成了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衣服换成了白色立领衬衣,黑色长裤,淡紫色的花飘落在他的肩头,他抬起莹白如玉的手将花瓣捻下,一时间,谢涯竟不知,到底是眼前的景美,还是人更美。
“你来了。”季灵渠抬眼望过来,眸若点漆,仪范清泠。
谢涯的心神恍惚了一秒,“嗯,走吧。”
两人推门进去,梅疏彤和马速都不在,只有水墨一个人,看见谢涯和季灵渠的瞬间,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浑身抖了抖。
胆子这么小,谢涯真的有点怀疑水墨的原形是只兔子。
“水墨哥,彤姐和马哥呢?”谢涯看水墨的模样怎么都比自己小,但怎么说也是前辈,进了社会,别管实际上应该怎么称呼,一律叫哥叫姐。
水墨盯着谢涯看了一会儿,局促地说:“睡……睡觉。”
“那你可以帮我们□□吗?”谢涯耐心询问道。
“可……可以,你们要办什么证?”水墨颤巍巍地问谢涯。
谢涯侧头看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季灵渠,对水墨说:“结婚证。”
水墨倒吸一口凉气,顺便打了个嗝,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怎么,“人……人妖殊途!”
已知谢涯是人类,却要到妖管局来办结婚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旁边这个看不出道行的雄性,是妖!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季灵渠闻言,长眉微沉,黑眸里闪过一抹金光,“嗯?”
水墨再次打了个嗝,这次声音还特别响亮,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带着哭腔强颜欢笑道:“祝……祝你们百年好合,早……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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