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一家私房菜馆,环境清幽,菜品色香味俱全,店里除了几个店员, 竟然没什么顾客。
“你放心这家餐馆里都是妖,我和老板有些交情,刻意清了场,一会儿万一打起来也没有顾忌。”梅疏彤低声对谢涯说。
老板是位相貌秀丽的女子,温和的对谢涯笑了笑, 谢涯冲她点头打招呼, “麻烦老板了。”
对方掩唇一笑,“不碍事, 我受了妖管局不少恩惠, 帮个小忙而已。”
梅疏彤离开前,抬眸盯了季灵渠一眼,见季灵渠一副隐士高人的模样,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沉默着离开。
虽说是夜晚,但空气依旧翻滚着热意, 谢涯穿了件宽松的白t,裤子是亚麻材质, 脚下踩着一双小白鞋, 耳朵上戴着一枚银色的耳圈, 休闲又洒脱。
倒是他旁边的季灵渠,长发披肩,即使炎炎夏日也依旧穿着立领白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他的脖颈修长白皙,不仅不会显得脖子短,反倒是透出几分高冷禁欲的气息。
“你不热吗”谢涯好奇的问道。
季灵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心静自然凉。”
谢涯闻言小声嘀咕“那到底是热还是不热啊”
他自以为声音小,却不想季灵渠的五感敏锐,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够听见,“我刚才看见菜单上有冰淇淋。”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谢涯如他所愿的点了一份冰淇淋,碗里有三个球,分别是抹茶味,草莓味和香草味。
“抱歉我来晚了。”随着一阵香风飘过来,冯诗韵出现在谢涯的视线中。
谢涯的身体下意识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来晚,孟阳雨还在加班呢。”
“是吗那就好,今天周末他店里客人应该不少。”冯诗韵体贴地说道。
谢涯微微一笑,“你饿了吗要是饿了我们就先吃,不等他了。”
冯诗韵将包放下,矜持地说“我没关系。”
她刚一坐下,便注意到谢涯身边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冰淇淋,听见她来了也没有抬头和她打招呼。
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地捏紧,尖锐的指甲将手心掐出血来,冯诗韵稳住自己颤抖的身子,不让自己丑恶的一面暴露在谢涯面前,可她胸腔溢满了浓烈的杀意,几乎到了难以自持的地步。
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属于她的谢涯。
她明明已经变得这么美丽,为什么谢涯却不愿意看她一眼
“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季灵渠,灵渠这是我同学冯诗韵。”谢涯满脸笑容的介绍道。
埋头吃冰淇淋的人,终于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来,玉质金相,英髦秀达,无一处不美好。
可无论他长得有多好看,也掩盖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长眉凤眼,萧疏轩举,挺起背脊时比他身旁的谢涯还要高出不少。
冯诗韵目瞪口呆,半晌没能回神,她不知道应该先震惊季灵渠的容貌,比她一个女人生得还好看,还是谢涯的对象是个男人。
“你你是同性恋”冯诗韵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居然破音了。
谢涯昧着良心说“倒也不算,喜欢上灵渠前我都是喜欢女孩儿。”
季灵渠闻言侧头凉飕飕地睨了他一眼,谢涯赶紧贴上去赔笑,“当然我现在最喜欢你了,你是男人,说我是同性恋也没错。”
季灵渠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看见谢涯对季灵渠这么卑躬屈膝,冯诗韵怒火中烧,都怪这个男人带坏了谢涯,他自己对谢涯爱答不理,却让谢涯像个舔狗一样卑微。
谢涯瞥见冯诗韵的眼睛变得赤红,却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心想果然有用,还需要再接再厉,继续添柴加火。
“那上次送你去蒋至葬礼的那位女士是”冯诗韵当时以为梅疏彤是谢涯的女朋友,冲动出手,却不想居然遇见了同类,甚至被重伤,吸了好几个男人的精气才养好伤。
真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险些让她被警察逮到尾巴。
“什么女人”季灵渠眉头紧蹙,脸色不善地看着谢涯。
谢涯知道季灵渠是想假装吃醋,可这模样有点用力过猛,不像是拈酸吃醋,倒是想要找他复仇。
“就是彤姐呀,我同事,你不是见过吗”谢涯的脑子里闪过自己大学同学和女朋友相处的场景,探头在季灵渠的脸上亲了一下,“宝贝,我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别生气了。”
脸颊上的热意和耳边的“宝贝”二字让季灵渠全身僵住,故作淡定地点了一下头,“嗯。”
如果冯诗韵没有气昏头,她就能很容易发现这两人的动作很僵硬,但她现在只想赶紧杀了季灵渠,哪里还能分出心神去观察这些。
为什么谁都要来和她抢念书的时候以詹昕琳为首的那些贱人,现在连男人都要跑来和她抢谢涯。
“孟阳雨怕是被绊住了脚,我们先吃吧。”谢涯也不可能一直把冯诗韵晾在旁边,让她看他和季灵渠秀恩爱。
“好好啊。”冯诗韵妒火烧心,但仅剩的理智提醒她绝对不能在这里动手。
谢涯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率先递给冯诗韵,“不要客气,点你喜欢吃的,说好了我请客。”
见谢涯第一时间把菜单递给自己,冯诗韵顿时心花怒放,正满心得意时,就听见谢涯对季灵渠说“让客人先点,你爱吃什么我都记得。”
稍稍有些暖意的心脏,又瞬间被寒冰裹住,炎炎夏日冯诗韵却感觉遍体生寒。
原本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谢涯不可能记得季灵渠的所有喜恶,可等谢涯接过菜单,低头点菜时,完全没有问过季灵渠的意思,季灵渠也习以为常的用勺子吃着冰淇淋。
“怎么吃得和小花猫似的。”谢涯伸手替季灵渠擦掉嘴角的冰淇淋,视线盯着手指上的冰淇淋看了几秒,没有犹豫地收回手放进自己嘴里舔掉。
他记得偶像剧里是这么演的。
没有恋爱经历全靠借鉴的谢涯,并不知道他的举动让冯诗韵和季灵渠双双震惊。
季灵渠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瓷白的耳尖泛点薄红,被滑落的长发遮挡住。
一顿饭吃得冯诗韵食不知味,偏生谢涯还要兴高采烈的和她讲他和季灵渠是如何相遇相识相恋的,吞咽下的饭菜尽数化作苦水,令她痛苦难堪。
吃过晚饭三人一同走出餐馆,谢涯说冯诗韵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准备和季灵渠一起送她回家。
夜色黑沉,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我手机呢”谢涯上下摸了一下,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抱歉,你们俩稍等我一下,我的手机应该落在店里了,我去找一下。”
“你别着急,我们在这里等你。”冯诗韵温柔体贴地说。
谢涯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矮身躲进灌木丛中,水墨他们已经蹲在那里多时。
“怎么样”梅疏彤小声问道。
谢涯比了个ok的手势,“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会忍不住出手。”
刚才在店里,他好几次看见冯诗韵差点失控,他不信冯诗韵不会出手。
冯诗韵正想说点什么挑拨一下季灵渠和谢涯的关系,就听见季灵渠和她说“你喜欢谢涯。”
他用的是陈述句,冯诗韵心头一惊,警惕地盯着季灵渠。
季灵渠站在路灯下,昏暗的光线也遮挡不住他皎洁胜明月的面庞,他压低眉眼,警告道“离他远点,他是我的人。”
如此耀武扬威的宣誓主权,对冯诗韵来说无疑是挑衅,她勾了勾红唇,“这也是我要说的话呢,你的人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命再说这话。 ”
话音刚落,她的眼睛遽然变得赤红,手指化作利爪,露出尖锐的牙齿,向着季灵渠狠狠地拍下去。
季灵渠敏捷的躲开,冯诗韵没料到他身手居然不错,再次冲上去想要将季灵渠剥皮抽筋,季灵渠连续几个后空翻,捡起路边的树枝堪堪挡住冯诗韵咬下来的尖牙。
抬腿一脚将冯诗韵踹开。
他用的都是人类的拳脚功夫,冯诗韵只当他会些斗技巧,没有察觉到他不是人类。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还未能伤到季灵渠分毫,冯诗韵不想错过这个好时机,谁知道下次再见到季灵渠会是什么时候,更何况只要一想到季灵渠每天这么奴役谢涯,她就一刻也忍不下去。
“要我吃了他吗”狐狸妖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黑色的狐狸趴在冯诗韵的背上。
“我要他的皮我要将他挫骨扬灰”冯诗韵阴毒地说。
藏在她身体里的狐狸,发出“嘻嘻”的笑声,“那这只肥羊我就收下了。”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冯诗韵体内如同一把利箭射出去,瞬间化作一只硕大的狐狸,朝着季灵渠张口咬下去。
黑雾将季灵渠吞没,这个场景冯诗韵见过,当初这只狐狸吞食詹昕琳时就是这样,浓郁的黑雾将猎物包裹起来,她在一旁听着詹昕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多年以来的恨意终于得到了满足。
她永远记得,詹昕琳为了追谢涯,让她这个同桌和她换位置,还说什么帅哥美女就应该坐在一起。
她知道詹昕琳是在内涵她丑,说她不配和谢涯当同桌,最后要不是老师出面让詹昕琳别胡闹,她就真的当不成谢涯的同桌了。
也就再也不会有人给她糖吃,不嫌弃她家境贫寒。
现在她变美了,比詹昕琳更好看,可为什么谢涯还是要对那个贱人笑詹昕琳明明已经有未婚夫,为什么还要勾引谢涯这么多年了,詹昕琳还要和她抢
看着那团黑雾,冯诗韵忽然有些分不清,黑雾里的是詹昕琳还是季灵渠,她只知道他们都该死
谢涯看见季灵渠被那团黑雾包裹住后,心跳加速,下意识想要冲出去,马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你做什么”
谢涯转过头眼睛里满是担忧,梅疏彤在旁边安慰道“放心,你老公的实力水墨都摸不透,不会有事的。”
听到梅疏彤这么说,谢涯高高悬起的心脏缓缓往下降,可只要没确定季灵渠安然无恙,他这颗悬着的心就始终无法安慰着陆。
果然,下一秒一点幽蓝的火星骤然窜起,化作熊熊烈火将黑雾包裹住,黑雾大惊失色转身就想躲回冯诗韵的身体里,可比它动作还要快的是季灵渠,幽蓝的火焰犹如一头凶残的猛兽出笼,电光火石间便将黑雾吞噬。
黑雾不断挣扎着,口中发出尖锐的惨叫,可那团幽蓝的火焰却比泥沼更无法挣脱,不断变大,然后将黑雾彻底包裹完全。
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和着白雾蒸腾,一只奄奄一息的赤狐掉落在地面上,它的身体抽搐两下,便彻底失去呼吸,化做一堆白骨。
伴随着狐妖死去,尚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冯诗韵,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她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痒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啊”
她不断的用指甲去挠抓自己的皮肤,抓到皮肤泛起红血丝还不够,直到破皮,生生挠下一层皮也依旧停不下来。
她的身体像是吹胀的气球骤然干瘪下来,皮肤迅速衰老干枯,冯诗韵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如同老人的双手,瞳孔震颤,甚至因为极端恐惧的情绪让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嘀嗒”
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冯诗韵几乎要神经崩溃,双眼爆凸,眼白被红血丝铺满,“啊啊啊”
冯诗韵过于凄厉狰狞的惨叫声,让谢涯四人齐齐脚步一顿,借着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他们看见冯诗韵抬起脸来。
她的脸犹如融化的蜡烛,正在不断的往下滴落着蜡油,只是她往下滴的是一块一块的烂肉,她原本娇艳的脸庞,如今根本看不见立体的五官,她没有眉毛,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有一双眼睛凸起,正绝望地凝视着他们。
在看见谢涯的瞬间,冯诗韵惊惧地抬起干枯的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她手指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在路灯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瞬时间,谢涯仿佛被拉回到两个多月前,他从妖管局出来的那个晚上,他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当时他的眼睛被闪了一下,下一秒那个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人可能不是别人,正是冯诗韵,闪了一下他眼睛的东西正是冯诗韵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冯诗韵的诞生石。
因为认出来自己,所以冯诗韵选择了逃跑而不是对他下手。
谢涯的脑子钝了几秒,梅疏彤几人已经赶到冯诗韵身边,冯诗韵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她始终不敢去看谢涯的脸,侧头贴着冰冷的水泥地,滴落下去的烂肉在地面上汇成一滩烂泥。
马速正在一旁给于队那边打电话,水墨神情有些慌张的对梅疏彤说“怎么办她邪秽入骨,要死了。”
“不能让她死,她身上还背着好几条人命,她要是死了这一桩桩案子,还有魏茜说的那个淫窝可就没了着落。”梅疏彤的语速非常快,足以见得她有多么急迫。
“可可是,真的救不了”水墨因为情绪太过紧绷,眼睛里蓄起了水雾。
梅疏彤突然转身对季灵渠说“你能救她吗”
他们刚才已经目睹季灵渠杀掉那只狐妖的动作有多迅速,干净利落,实力碾压,怕是一并杀他们三个也是轻而易举。
季灵渠的力量太过强大,身份来历神秘莫测,梅疏彤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他。
季灵渠垂眸冷淡地扫了冯诗韵一眼,“没救了。”
他的话无疑是给冯诗韵宣判了死刑,就连刚回过神的谢涯也心头一震。
谢涯蹲下身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冯诗韵,冯诗韵明白自己就要死了,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谢涯,想要告诉他,自己喜欢他是真心的。
她的指尖触碰到谢涯的手背,忽然感觉到一股纯净的力量游走进自己的身体里,带着勃勃生机,刹那间,她有如枯木逢春,干瘪的身子,凹陷的内脏逐渐充盈,就连脸上的烂肉也停止了掉落。
冯诗韵不可思议地仰望着谢涯。
谢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现在脑子很晕,像是贫血一般,冯诗韵触碰到他手背的地方有一道浅绿色的光芒正在闪烁。
“不不行了”谢涯像是被抽干了血,心脏干涸,双腿发软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季灵渠一把捞住他,手从他膝弯穿过,将人横抱起来,什么也没说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梅疏彤三人面面相觑,“刚才发生了什么”
水墨将脑袋摇成拨浪鼓,马速目瞪口呆“谢涯不是人类吗”
“刚才那股力量好干净啊,我差点睡着。”水墨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梅疏彤虽然没直说,但她刚才在谢涯旁边,沾染到了一点谢涯的力量,顿时感觉像是吃了神丹妙药,通体舒畅。
大晚上在这儿蹲着也讨论不出结果,三人齐齐看向晕过去的冯诗韵,还是先把她送到公安局去吧。
“这是怎么了”陆芳朝看见季灵渠抱着昏迷不醒的谢涯回来,快步走上前。
“力量使用过度。”季灵渠没有多说,直接抱着谢涯回房间。
将人放到床上,季灵渠长眉紧蹙,目光幽深。
谢涯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呼吸也很微弱,看上去像是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他用尖锐的指甲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一下,瓷白的皮肤破开一道口子,溢出猩红的血液,季灵渠将手指放到谢涯嘴唇上,谢涯没有丝毫反应,他有些烦躁地掰开谢涯的嘴,将一滴血珠滴入谢涯的口中。
谢涯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呻吟,紧接着他苍白的脸迅速漫上一层血色,野火烧身似的灼热令他有些难受的蹬了两下腿,伸手去抓自己的衣服,季灵渠还未反应过来,谢涯就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捞了上去,露出一截精瘦的腰。
他的动作很粗鲁,乃至于后来季灵渠还瞧见了他衣衫下的两点红珠。
耳尖传来一阵烧灼感,季灵渠随即旋身,背对着谢涯。
陆芳朝正好慢吞吞地爬上来,和季灵渠四目相对,“大人,小涯他怎么样了”
“喂他喝了一滴我的血,不会有事。”季灵渠故作淡定地说。
“这何德何能啊,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陆芳朝弯腰冲季灵渠鞠了一躬。
“你来照顾他。”刚才的画面在季灵渠脑中挥之不去,他撂下这句话便闪身消失,没了踪迹。
陆芳朝早已习惯季灵渠的冷漠,如今季灵渠肯伤自己的身体,以血救谢涯,已经是千载难逢的事情。
他杵着拐杖走到床边,见谢涯露着肚子,脸色红润,不禁松回了一口气,伸手将衣服给谢涯拉下来,嘴里嘀咕道“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凉着肚子睡觉。”
“也不知道你这身体能不能承受住大人的血。”陆芳朝有些担忧地坐在床边。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谢涯了,一转眼那个小萝卜丁都已经长成大小伙子,陆芳朝替他盖上被子,沉默地注视着谢涯的脸,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咳咳咳”陆芳朝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两声。
谢涯热得不行,将被子蹬开,陆芳朝又给他盖上。
“外公,我热”
听见他的梦呓,陆芳朝忽然记起谢涯的爸妈刚离开那段时间,谢涯不敢一个人睡,就睡在他脚那边。
酷暑炎炎,谢涯经常被热得满头大汗,家里只有一个老旧的风扇,转动时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没有太大用处,陆芳朝便在半夜用蒲扇给谢涯扇风,度过漫长的夏夜。
“臭小子。”陆芳朝拿起桌子上的蒲扇,一下又一下给谢涯扇着风。
沉睡中的谢涯渐渐停止翻动,唇角微扬,进入安稳的梦乡。
昨晚上警方的大动作惊醒了不少人,今早起来,走在路上的行人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说是昨晚扫黄,被抓了不少人,警察进去的时候,那些人正在办事呢。”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这儿附近还有这种地方。”
“可别说,那些人也是够隐蔽的,住在附近的人都不知道,昨晚被警察抓了,大家才知道的。”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昨晚警方冲进去一举逮捕里面的男男女女,正在办事的男人们差点吓出后遗症,然而警方没让他们吓出后遗症,他们身上逐渐变得面目扭曲的女人们差点把他们吓死。
被逮捕的二十个女人无一幸免,当晚暴毙身亡,在场的那些男人竟然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说是冯诗韵背后的人脉。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冯诗韵被抓后,因为身体原因被送进医院,她的命是奇迹般保住了,但是外貌看起来和八十岁老妪无差。
三天后她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和警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谢涯。”
“不见到他,我什么都不会说。”
说完这两句话,她便闭上嘴,没再说过一句话,于队这边没办法,只能求到谢涯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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