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几天何余来淮南一中堵人的事情之后, 以前还不怎么服气沉鹿的谢庚倒是学老实了起来。
也不怎么叛逆了, 沉鹿叫做什么只要不是他特别不愿意的他基本上都没什么抱怨乖乖做了。
就打上课来说,谢庚喜欢数学, 讨厌语文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
之前那些文学常识和文章都是沉鹿每天晨读监督着他背诵下来的,他十分不情愿。
却敢怒不敢言。
现在无论是英语还是语文,只要是沉鹿布置的要完成的部分, 谢庚尽力完成了。
而且更神奇的是他没有抱怨,是完完全全的遵从。
不仅是班上的同学,各个科目尤其是语文老师也注意到了少年上课状态和作业的完成度有了很大的提升。
“李老师, 还真神了。你把沉鹿安排过去治谢庚的时候,我当时还以为是病急投医,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这都两年过来了, 我早就看开了。”
“没想到你这么安排还真管用。”
语文老师一下课就回了办公室, 特别高兴的和坐在座位上喝茶的李林峰讲述道最近谢庚的巨大变化。
“周考成绩我先不说, 就他光上课没睡觉这件事就值得表扬了。我观察一周了,无论是我的语文课还是其他什么课堂他都没有睡觉。”
“照着这个学习态度下去, 考一个好二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准再努努力冲刺一下一本也不是没可能。”
她少有这么激动兴奋。
和李林峰一样, 语文老师一直以来对谢庚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如今这个“废铁”有了觉悟, 他们做老师的自然是开心得不行。
不是为了什么提高班级平均分或者其他的目的, 他们只是单纯的欣慰。
毕竟做老师的, 没有哪一个是不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够前途似锦, 前途顺遂的。
“有效果就好, 有效果就好。”
李林峰笑呵呵的将手中的盖子盖好, 心下一直吊着的石头也真正得放了下来。
“我也没想到他能够这么快醒悟过来, 好好投入到学习上。估计是因为沉鹿也是属于幡然醒悟型的,给谢庚做了很好的榜样。”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下却并不只是这么想。
谢庚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两年的时间要把一个懒散不爱学习的学生的学习态度给矫正过来,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做到的事情。
李林峰前段时间将谢庚的变化默默看在眼里,可这变化并没有最近这么显著。
谢庚虽然每天按时来上课了,作业什么的完成度却并不算高。
有时候甚至还会上课打盹儿。
真正让少年发生质的变化的,是这一周。
准确来说,是从前几天开始。
李林峰也叫来了沉鹿问了下,少女说大概是因为她帮着他处理了城北来找他麻烦的人,他这才幸免于难,没有被揍。
所以之后学乖了听话了,浪子回头知道好好学习了。
这理由听着没什么大问题,挺有理有据顺理成章的。
然而这只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学生,谢庚他要是这么容易浪子回头李林峰也不会两年都没把他给开导回来。
“李老师”
“啊怎么了”
坐在斜对面的语文老师把书本放到桌子上,见李林峰看过来后笑了笑。
“想什么呢都出神了,叫了你好几次才回。”
“没什么,就是觉得谢庚突然好好学习了有点儿不真实。”
“的确转变的速度挺快的,要不是我天天盯着我都要以为是换了个人呢。”
“不过变好了是好事,你就要别想这么多了。高三这个阶段太重要了,咱们就好好把注意力都放在班上同学身上,督促他们把握住机会,别留下什么遗憾。”
李林峰想着也是这么回事,尽管心中还是有好些疑惑没解答,却也没再顺着多想了。
三班这节课是体育课,大家刚做好了原地解散自由活动。
火箭班这节和上学期一样,也是体育课。
不过并不是唐羽柔所在的火箭班,而是楚宇衍所在的火箭一班。
少年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班上的同学叫他打篮球他以天气太热拒绝了。
他余光瞥到了正在大榕树下坐着,拿着本课外书随意浏览的沉鹿。
“我能坐你旁边吗”
沉鹿感觉到一片阴影落了下来,遮掩这样了树叶之间的光斑。
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掀了下眼皮看了过去。
“可以,不过你得坐这边。”
楚宇衍站着的位置在沉鹿右手边,离左手边较远。
他听到沉鹿同意了正想要就近坐下,她却又补充了一句,稍微挪了点儿位置给他腾出了左手位置。
瞥到了楚宇衍微皱着眉疑惑的看着自己,沉鹿先开了口解释。
“右边是给谢庚留的。他喜欢坐右边,说这边树荫多些凉快。”
“刚解散自由活动的时候他叫我给留着位置,然后就去自动贩卖机那边买喝的去了。”
楚宇衍顿了顿,最后也没说什么,绕远了几步坐到了沉鹿左边位置。
“我听他们说了,谢庚现在已经按时来上课了,而且上课也没再睡过觉。”
“我有点儿好奇,明明上周他还跟抗拒你。这短短一周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
只是谢庚情况有些特殊,再加上沉鹿是他朋友,他不得不多问问留意一些。
这已经不是楚宇衍第一次这样隐晦问沉鹿关于谢庚的事情了,之前她可以当做是他听信了些谣言,有点儿过度担心了。
如今在得知了谢庚情况后,沉鹿也觉察到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沉鹿翻动书页的手一顿。
她抬眸看了下一旁的楚宇衍,神情很淡。
可问的话却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
“我记得之前你也一脸严肃的来提醒我小心点儿谢庚,还轻描淡写地提到了无意间知道些他的隐私,但没有明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少女这么问了便是已经知道了谢庚家里的情况,楚宇衍这个时候也不用再继续瞒着了。
“嗯,我知道点儿他母亲的事情,他怕女生也是因为她母亲教育方式有问题,对他长期打骂,所以才”
“不是,我没问你这个。”
沉鹿在楚宇衍还没说完话的时候便打断了他。
“我是问你,你之前说的话什么意思”
“你说你知道谢庚怕女生,那你要我小心什么”
少女很敏锐,敏锐到楚宇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回应。
他喉结微滚,最后垂眸避开了少女直勾勾看过来的视线。
“我之前去了趟城北。”
楚宇衍抬起手摸了摸后脖颈,明明周围没什么人却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当时是去那边一家书店买书,出来时候在马路等绿灯时候迎面和一个人不小心撞上了。”
“是谢庚”
“嗯,但是又不像平时的谢庚。他那时候浑身都是戾气,脸色也不大好,看上去挺吓人的。”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少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有什么情绪闪烁。
“我顺着他过来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正对着巷子口。我直觉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就去那边看了下。”
“我看到有一个女生被她两个朋友扶着出来,她的人下手挺狠,不仅站不大起来,连脸上都没放过,嘴角好大一片淤青。”
“我虽然没看到是谁动的手,不过我觉得”
这个场景听起来挺耳熟的,前几天有人在门口堵着谢庚时候也有这么个桥段。
“自信点,把你觉得这三个字去掉。”
“那人就是谢庚打的。”
“你知道这件事”
瞧着对方一脸惊愕的样子,沉鹿挑了挑眉。
“前几天被打的那个女生都带着她男朋友来淮南一中堵人了,我能不知道吗”
楚宇衍听后一愣,后知后觉想起来了之前班上有同学说看到过城北的学生来淮南一中蹲人的事情。
他当时没太仔细听,如今想起来似乎的确有这回事。
“不过准确来说谢庚算是正当防卫,那女生想要抢他钱。他不给,对方把他拖巷子里准备动手,只不过谢庚先下手为强了。”
见少年没说话,沉鹿抬起手拍了拍他肩膀。
“你放心,他大多时候还是挺乖的,没主动招惹是非。”
“我没担心这个。”
楚宇衍没沉鹿这么大大咧咧,他微微皱了皱眉。
“虽说他动手有因,但是他下手也太狠了,对女生也不手软。”
“我觉得你还是别那么心大,稍微注意点儿为好。”
“如果是这个的话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打不过我。”
少年被对方这风轻云淡的语气给噎住了,但转念一想又是这么回事。
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
半晌,楚宇衍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低头翻着书页的少女。
他神情微妙,沉声开了口。
“所以他现在变得这么听你的话,该不会因为你动手教育了他吧”
“我好几次倒是真被他气到想动手了,不过为了照顾他那脆弱的小心灵我还是忍住了。”
李林峰千叮咛万嘱咐过她不要暴力镇压,一来是这样不好。
二来更是因为谢庚恐女,他担心沉鹿动了手适得其反,会加重少年的心理阴影。
见楚宇衍挺好奇的,想着他也是担心自己。
最后斟酌了下,思考后还是避重就轻地提了几句。
“不是因为我,至少主因不是我。”
“谢庚虽然怕我,但是他并不怎么服我。”
少女将书本合上放在腿上,光斑从树叶之间落了下来。
很凑巧,似乎连阳光都偏爱她,落在了她的眉眼。
她长长的睫毛也似撒了金粉,像是金蝶振翅般静谧。
“我去见了他父亲,和他稍微聊了些事情达成了共识。”
“然后谢庚就听话了。”
“你这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沉鹿勾唇笑了下,弧度清浅。
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正抱着饮料和零食小跑过来的谢庚。
“沉鹿,我还去小卖部买了两袋薯片,你要吃番茄味的还是黄瓜味的”
谢庚跑过来的时候,这才看到了一旁坐着的楚宇衍。
两人视线一对,楚宇衍先微微颔首和他打了招呼。
谢庚虽然和对方不熟,但是论楚宇衍在淮南一中的知名度,他也是认识的。
他看了楚宇衍一眼,也象征性地点头打了个招呼。
之后这才抱着东西坐下。
“你要喝可乐还是凉茶我都可以,看你喜欢哪个。”
他说到这里时候想到了旁边还多了个人。
“我这还有盒饼干,你吃吗”
楚宇衍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奥利奥。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
“不用了,你们吃吧。”
“真不吃”
谢庚看到了刚才对方明显犹豫了下,说明他并不是不想吃。
于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他想吃,只是奥利奥弄脏嘴和牙齿。”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我们班队伍去了。”
见少年被戳中想法后闷闷说了句便起身离开。
谢庚拆开袋子往嘴里塞着薯片,直瞧着对方的身影消失视野之后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就是楚宇衍啊,之前走廊上远远瞧见过,这么近了看还真挺好看的。”
“怪不得班上的女生都喜欢他。”
他一边吃着一边叨叨着。
“成绩好,长得也好,就是这包袱有点重。和他隔壁班那个校花唐羽柔一样,喜欢端着。”
谢庚不说沉鹿还没往这方面想,听了他这话后倒有些认同。
唐羽柔是在学校时候会有点校花的包袱,其他时候倒还是挺随意的。
不过楚宇衍似乎习惯了,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哪里做事说话都比较注意形象。
“对了,我爸说我这次三校联考能够考到年级前一百的话,就请两天假回来带我出去玩。”
“到时候他回来肯定要先问你我最近的表现,你可别告我状啊。我最近已经很克制了,没怎么打游戏了。”
前几天沉鹿去见了谢庚的父亲。
因为工作性质,再加上一个人带孩子,男人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谢庚的病失控的时候很少,但是他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
因此除了出差时候,他晚上一般都会回家。
沉鹿从他那里了解到了关于谢庚人格分裂的事情。
因为他母亲管他太严,太压抑,动辄就会打骂关小黑屋。
在给他造成严重心理阴影的同时,渐渐的,也催生出了另一个人格出来。
在谢庚被欺负,尤其是被女生欺负的时候,那个副人格就会出来。
他们的记忆是独立的,所以互不知晓对方。
好在副人格只会在保护谢庚的时候出现,除了暴力一点,也算是明辨是非。
因此他的日常生活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谢庚父亲在确定了不会对周围人造成什么威胁后,选择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希望别人将自己的孩子当神经病或者异样畏惧的眼光看待。
在从男人那里知晓了这一切后,他们也达成了共识。
一,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外人知晓。
二,便是实行奖赏制度,鼓励督促谢庚学习。
这便有了,考到多少名他父亲回来陪他几天。
或者高考之后给他买他喜欢的游戏机各种的奖赏制度。
沉鹿看着把腮帮塞得鼓鼓的少年,心下莫名心累。
不为别的,她觉得这种鼓励学习法跟她平日里哄沉呦呦没什么两样。
只是眼前这人是个放大版沉呦呦罢了。
“你先考到前一百再担心我告不告状吧。”
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德这么说了一句。
“这有什么难的,我爸说了,我脑子好使得很,只是不用而已。”
“我一开动脑筋,别说一百名了,前十也就是时间问题。”
沉鹿掀了下眼皮,没顺着搭理对方吹牛逼。
她翻开书页就着刚才看到的地方继续浏览,鸦青色的碎发擦着她的耳畔。
谢庚见她不说话,将手边的一包薯片推给了她。
“你别光看书呀吃点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
“我不喜欢吃这些。你要是吃不完一会儿带回去,之后饿了再吃。”
“什么不喜欢我看之前那个陆谨行给你塞了好多糖果,你不都收下了吗”
“都是零食,怎么你还差别对待了”
谢庚和沉鹿没熟之前话可没这么多,也不知道是混熟了还是平时没人说话,现在就逮着她一个人叭叭叭。
他拿着一片薯片往沉鹿面前试探诱惑了下,见对方不为所动后郁闷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看来不是零食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啧啧啧,可能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吧。”
“你在一直叨叨叨什么”
沉鹿被对方这阴阳怪气的话给气笑了,那合上书顺手拿了一罐冰可乐就往他面颊上贴。
谢庚被这么猝不及防的冰了一下,往后一躲险些给掉地上。
“我就说了句不喜欢,你一个人就在这里叨叨叨说了十句。”
“你有这嘴皮子工夫不如多背背文学常识,语文都不及格还敢叫嚣考前十。”
“本来高高兴兴,你提这个做什么”
沉鹿将手中的可乐放在了他手上,拿了纸巾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
“我也本来高高兴兴,你在我耳边叨叨叨什么”
“比这树上的蝉还吵。”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本来打算喝口可乐中场休息的少年又开始哼哼唧唧了。
“我虽然吵了点儿,但是我说的又不是全让你不高兴的。”
“不像你,说的我没一句爱听。”
沉鹿扯了扯嘴角,被对方这毫无逻辑的话给气笑了。
“你刚说了什么让我高兴的了”
谢庚擦了擦嘴角的残渣,眼皮都不带掀。
“陆谨行啊。”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刚提你喜欢的人了,你不高兴”
“谁给你说我喜欢他了”
“不喜欢你干什么接人东西”
当时陆谨行不想让谢庚听到他们的对话,声音一直放的很低。
尽管谢庚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怪不得当天回去的时候谢庚神情微妙地盯着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原来早那时候就已经想歪了。
“那糖果不是给我的,是她给我妹妹买的。”
少年显然没把对方的解释听进去,他扔了片薯片放嘴里。
“你和他非亲非故的他干什么给你妹妹买糖果他给你妹妹买还不是为了讨好你。”
“说明他喜欢你。”
“先不说你究竟喜不喜欢他,光是你对他态度可比对我和楚宇衍温柔多了。”
他摇了摇脑袋,分析得头头是道。
“然后结合你接了他的东西,就说明你也不讨厌他,甚至是有好感的。”
“你说我说的对吧”
“”
沉鹿没办法反驳谢庚,只烦躁地拿着书背过去翻阅着。
显然刚才少年的话剖析得她思绪也跟着乱了。
见对方背过去不搭理自己,谢庚咧了咧嘴。
“怎么害羞了”
“我懂我懂,少女怀春嘛,这对于其他女生来说很正常的。”
“等等,你应该不算少女。”
“金刚芭比”
“滚,四眼田鸡。”
“”
陆谨行从公司回家的时候,刚一进门便看到了陈姨连忙过来给他使眼色。
“陆先生,许老爷子来了。刚来没多久,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我看着脸色不大好。”
“你一会儿进去能少说就少说话,别往木仓口上撞。”
男人扯了扯领带,听到这话后手上动作一顿。
他视线往旁边扫了一眼。
瞧见了多出的两双鞋子。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还有顾少爷,他来的要比许老爷子还早些。”
“他看上去好像心情也不大好的样子。”
提到顾铤陈姨并没有刚才提起许老爷子时候那么紧张,语气也漫不经心。
“不过你不用管他,他不敢给你摆什么脸色。”
“许言洲和林重辞呢,他们也在楼下吗”
陆谨行大致上明白了什么,喉结滚了滚,又问了这么一句。
“没呢,许老爷子来了就让我带他们上楼做作业去。说没他的允许不能下来。”
“看样子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不然也不可能把他们都给叫去房间里待着。”
许老爷子有多疼孙子她不是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很少有避让着林言洲他们。
陈姨想到这里,心下的忧虑越发加重。
“他让我来一会儿也上楼去,我虽然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听的。但是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你,我看许老爷子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陆谨行叹了口气,将那条酒红色的领带叠好放在一旁。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你先上楼,我处理好了再叫你下来。”
将陈姨稍加安抚了下后,陆谨行这才径直往客厅那边过去。
沙发上许老爷子正身子前倾,拄着根拐杖支撑着身体。
顾铤站在一旁,脸上还挂着彩,一看就是刚被揍过。
“老爷子让你久等了,今天公司事情有点多,回来得晚了些。”
陆谨行走过去坐下倒了杯茶水,氤氲的水汽将他的眉眼遮掩。
看不清楚神情。
“哼,你倒是处事不惊,都这个时候了都还有闲情喝茶。”
“”
被许老爷子这么莫名说了一句,他嘴里这口茶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茶水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缓缓滑入了喉咙里。
“您别这样看着我,您今日来找我无非是因为沉鹿的事情。”
他指腹摩挲着杯子边缘,抬眸看向一直气呼呼瞪着他的老人。
“只是这件事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情,与您无关。”
“是,我是不该管我也没法儿管但是你这么做有想过人姑娘,还有你父亲吗”
“你这是犯罪知法犯法”
陆谨行惊了,他手中的茶水也因为旁边人的话给吓得一哆嗦。
茶水滚烫,溅在了他的手背。
他缓了一会儿,沉默得将手中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只是恰好喜欢上了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姑娘,怎么和犯罪扯到一块了”
见陆谨行丝毫没有坦白的意思,老爷子气到了。
“好啊,你还不承认是吧”
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过去将靠窗边的柜子打开。
“哗啦”一声,里面好几罐糖果,粉色的芭比娃娃,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发夹也跟着掉落出来。
“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
“人姑娘才十七,你就这么猴急,成年都等不到就把人肚子搞大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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