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过来的时候, 气氛有点古怪,沈崇在拐角坐着, 身边的人露着半个身子,看不见脸。
“你们玩什么呢?下去切蛋糕, 走不走?”
因为蛋糕订的时间比较赶,在路上出了点事故,现在才到, 班长从众人的脸上环视而过, 才发觉向渝不在这, “向渝呢?”
有人道,“他喝醉了。”
班长往里面一凑, 才发现向渝睡在沈崇的腿上,用外套盖着头,露着半个身子。
班长啊了一声, “要不然我让人找个房间, 让向渝在那睡一会, 一会端碗解酒汤上来。”
沈崇像是同意这个主意,把向渝脸上的衣服掀了下来, 拉住了向渝的一只胳膊。
旁边的人赶忙给他们俩让位置。
向渝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碗, 里面混杂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得人眼晕,还有个人在外面拿着个勺子,对着这个乱糟糟的碗一顿搅和,把向渝搅得七荤八素的。
他感觉有人勒着自己的胸口, 胸前像是堵了东西,向渝忍不住想把那人的手甩开,埋怨了一句,“别勒着我。”
沈崇把向渝往肩膀上挎了挎。
班长在前面走,“向渝喝了多少啊,怎么就醉了?”
她记得爸妈买的大多都是啤酒,白酒就没几瓶,而且向渝那边的长桌根本就没怎么喝。
沈崇一只手勾着向渝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抱着向渝的腰,“一杯啤酒。”
班长:“...。”
班长感叹道,“酒量太差了,一杯倒,我都比他会喝。”
“吃解酒药还是煮点汤?”班长推开了门,里面是一间客房,小小的一间,里面安置了一张床,“让他躺一会,可能会好点。”
沈崇半搂半抱着把向渝弄上了床。
向渝在床上一翻身,眉毛挤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他意识朦胧,眼睛半睁半闭,隐约能看见站在床前的沈崇和班长。
沈崇弯腰按住了他的肩膀,防止向渝从床上翻下去。
向渝不舒服地按着胸口,感觉胃里的酸水一股股往上涌。
他恍惚间记得自己豪气冲天地灌完那一杯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事情。
“我想吐。”
向渝反射性的呕了一下,想翻身下床,结果没挣动沈崇的手。
“放开。”
他推了沈崇一把。
班长帮他拿了个垃圾桶,正好放在床边,这间客房经常有人打扫,十分干净。
沈崇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偏头道,“班长先去切蛋糕吧,我看着他。”
“我还说让向渝吃蛋糕”,班长无奈道,“结果他自己先倒了。”
沈崇看着她,又转头看了看向渝,“待会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去抢。”
班长笑了笑,“抢个底子吗?”
她往里面走了走,在白热的灯光之下,正好能看见向渝脸上的伤痕,“不下去也好,估计蛋糕一会要全糊在脸上,每次过生日都是这个样子。”
沈崇嗯了一下。
班长看了沈崇一眼,忍不住提了一嘴,“向渝这两天怎么样?一直呆在家里吗?”
班长知道向渝跟沈崇住在一起,原先他们俩同进同出,班长没注意,后来注意到了,“是不是挺难过的,他的脸还伤成这样。”
沈崇盯着向渝皱着的脸,“你们班里有说什么的吗?”
“啊?说什么?”班长反应过来,连忙摆手,“班里没怎么议论这个,就是奇怪向渝怎么突然跟人打起架来了。”
班长这话纸说了一半,班里还有议论向晨旭和向渝俩是不是兄弟的,毕竟同姓,而且从某个角度看,向渝和向晨旭还有点相像。
班长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叫她,班长冲着沈崇抱歉一笑,“我先下去把蛋糕切了,等会把醒酒汤端上来。”
班长说到这的时候一顿,问了一句,“你要下去吗?”
向渝是起不来了,沈崇现在仍旧是好端端的。
“不去了”,沈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小盒子,递给班长,“生日快乐。”
向渝无意识地拉了拉自己脖颈处的衣领,觉得这些布料太烦人,挡住了自己的呼吸。
沈崇没注意,向渝就连着解了好几个扣子。
向渝感觉有只冰凉的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沈崇在向渝的脑袋下面又垫了一个枕头,把向渝的上半身都抬了起来。
向渝睁开雾蒙蒙的眼,睫毛微颤,眨了一下眼。
然后伸手搂住了沈崇的脖子。
沈崇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向渝从床上爬起来,往床头一躺,倚着那一叠枕头,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沈崇的脖子边。
然后感叹了一句,“你好凉。”
沈崇的喉结一滚动。
向渝又叫了一句,“爸,我好渴。”
沈崇:“......。”
沈崇又把向渝给拉下来了,让向渝端正地躺着。
但是向渝不老实,不断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但是被沈崇按着,一直翻不了身,就一直想往床底下翻动。
向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堵过那一阵就不堵了,现在是脑袋堵,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有点短路,只向脑袋里输送浆糊。
沈崇坐在床边,摸了一把向渝的头发,“别动了,你又要掉床了。”
向渝根本不搭理他。
向渝跟个兔子一样拱了五六分钟,拱了一身汗才消停。
他躺在床上喘着气,眼睛里像是有桃花绽放一样,显得整个人都非常软。
他喊了一句,“沈崇?”
沈崇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原本以为向渝现在是过了酒劲,毕竟啤酒这么少的一杯,平常人的酒量根本不会这么浅,结果向渝仍旧是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
沈崇摸了摸向渝发红的眼尾,感觉触手都是温热的汗珠。
向渝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片刻之后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崇的所有思绪都停住了。
班长匆忙地切完了蛋糕,端着一盅解酒汤就上了楼,现在楼下群魔乱舞,一堆人拿着蛋糕四处抹人。
班长刚推开一点门,还没有喊出声,眼前的景象差点把自己噎死。
沈崇用一只手抬着向渝的下巴,鼻梁相互触碰,嘴唇贴合在一起,隐约之间能看见吞吐的红色舌尖。
向渝的另外一只手被沈崇扣住,茫然地睁着眼,不知道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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