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
沉稳的男人声音幽幽传来。只见假山下由一众美人簇拥而来的四十左右男子,留有胡须,步伐稳健,像个习惯在高位上玩弄权术的人。
他便是灼月城城主秦泽。
所有人见他来了,都拱手施礼。
“郁元君。”秦泽越过这些人的礼,直接来到郁重颜的面前,拱手道。
郁重颜也磊落风流的拱手。
秦泽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郁重颜身旁的沈星,那双眼睛真是无辜可爱,想要挖出来把玩呢。
沈星感受到秦泽可怕的打量,本能的缩到郁重颜的背后。
“数年不见,舒珩元君的弟子都长这么大了。”秦泽笑着感慨。
秦泽如此开口,花厅所有人都听清了,原来那小姑娘是舒珩的弟子,不过,其貌普通,灵力也不上不下,谈不上惊艳,看起来还畏首畏尾的。
秦泽又说“当年舒珩元君惨死......”
“开始吧。”郁重颜打断。
秦泽故意提起舒珩,不就是想当着这么多的人,换一种方式冷嘲热讽封魂师落魄,可再落魄的封魂师,也是一个顶他十个,除了沈星这个废物不算。
秦泽有点尴尬,但郁重颜不想听,越过他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沈星粘的紧,跟着郁重颜离开,后又同他挤到一张桌子边上。其实这对大门派而言不符合规矩,可封魂师一脉的弟子单薄,长辈和小辈一同入坐,也没什么见怪的。
风墨眠撒完野,款款走到沈星的旁边坐下,现在是三个人挤在一张桌子。
看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
风墨眠倒了一杯茶,先喝了一口。
后又给沈星倒了一杯“星儿,压压惊。”
风墨眠看得出,沈星被那老匹夫旧事重提,吓到了。
秦泽被无视后,只好以宽容的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端端的坐到他的首席上,旁边伺候的美姬穿着露了半个肩膀的衣服,如此场合,实在不庄重,不雅观。
茶会是历年都有的,且一年四次,三月一回,以城主之名召集管辖内所有玄门世家的人前来交流探讨。
“此次茶会,难得请到三位封魂师,大家也不必拘谨,随意即可,互相讨教。”秦泽一只手放在扶手上,姿势慵懒,端着高位上的权力架子。
大家都知道,封魂师已避世几百年,偶尔出山普渡,也会掩藏身份,若不是般若剑丢失,恐怖他们这辈子也见不到封魂师。
封魂师之所以让人敬畏,也全因为他们的灵血和修炼方式不同,普通修玄之人要经历很多苦炼阶段,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达到巅峰。可封魂师以血承袭,只有结成天丹一个苦炼阶段,便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除了这个,最让人神往的是有关封魂师的传说,传说千年前,天上神明下凡收了两个徒弟,将其仙血渡给他们二人,有仙血者,不用苦修也能长生不死。
没想到,千年后,两支封魂师血脉变成了三支。
因此,更多人想亲近封魂师,想抓一个回来翻云覆雨,为其生下孩子。
“襄山派弟子易凝如,倒有一件事想请封魂师指点。”第一个开口求助的是个女子,长得清秀优雅,是个修为不错的年轻姑娘。
郁重颜握着茶杯,轻轻地吹着茶沫,眼眸垂视茶盏,视线清幽冷淡。
他一向惜字如金,如今又有三位封魂师在场,这等碎杂之事自然不会理采。
风墨眠作为大弟子,理应担起责任,处理琐事。
“姑娘但说无妨。”风墨眠笑着回答。
那女子也是真心求问的,并未因为郁重颜的怠慢而生气,她神色温和“我有一姐姐,三年前被天蝶宫的宫主征去,而就在三个月前,姐姐突然回来了,可是心智全乱,想尽办法救治皆无效果,还请封魂师能帮我看看姐姐,究竟是被施了何种恶术?”
众人一听天蝶宫,脸色都变了。
“从天蝶宫出来的人,竟然还妄想救活?”旁边的人说了句。
天蝶宫作威作福多年,这些小门派哪是对手,就算是显赫的大门派,还不是乖乖的将年轻优秀的男女弟子送去当炉鼎?
“实不想瞒,我们此次出山是有要事,不便随姑娘前往襄山。”风墨眠答的温和。
“不必去襄山,我们把姐姐带来了。本来这次就是来灼月城参加药典大比,想结识一些得高望众的药师,望能药好我家姐姐。没想到,竟能有幸碰上封魂师出山,眼下离药典大比还有七天,若是封魂师能够治好姐姐再好不过,治不好,也只能等药典大比,寻高阶药师救一试。”易凝如姑娘说的诚恳。
“那就等茶会结束,我随你去看看。”风墨眠应下了。
“凝如在此先谢过风公子。”她感激的点头。
易凝如请助成功后,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一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到底涉世未深,他们只听过封魂师的故事,却并未有幸见过封魂师的真正本事,故而生出挑衅的邪念。
“在下占星楼裘千雁,听闻封魂师的玉乩之术远胜寻常的占卜之术,巧的是,我派钻研此术,以此得道,今日有幸见到三位封魂师,倒想讨教一二。”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子站了起来,眉眼飞扬,五官处处尽是掩不住的挑衅。
风墨眠冷笑一声“玉乩之术只是我们封魂师的辅助技能,你们占星楼的人,已经自卑到如此不要脸的地步强行找存在吗?”
此言即出,引出一片笑声。
风墨眠的毒舌真是恰到好处,杀得对方一个面红耳赤。
“看来,是封魂师瞧不上我占星楼的楼主。”男子身后又站起一名黑袍男子,神情五官和说话态度都与刚才那位十分相似。
这一个是裘千雁,一个是裘千鸿,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哥哥,兄弟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年仗着占卜术窥视着别人的秘密,以作为把柄要挟他们风光了好些年。
到底是新起的门派,他们的行事风格既高调又猖狂,这窥探别人秘密的人呢又着实可恨,实在没什么人缘。
大家想趁机好好嘲笑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也许就是没有什么人缘,这心地才阴暗的让人作呕,总是恶心的到处找一找存在感。
可在封魂师面前找存在,委实愚蠢。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讨教,我不成全你们,倒显得我的不是。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派谁比?”风墨眠声音温和的问。
黑袍男子拿出一面八卦太极镜,嚣张的走了过来“我。”
前来找存在的人是裘千鸿,占星楼楼主,裘千雁的双胞胎哥哥。
“怎么比?你来说。”风墨眠挑眉一笑,脸上无处不是迷人的风情。
封魂师的风度,真是大到他们无法想象。
不要脸的裘千鸿却还在暗爽。
这便宜占多了,还占出了优越感,难怪这么恶心!
“就比...窥探内心的疑惑,谁先找到谁的疑惑并且解答直相,就算谁赢。”裘千鸿眼里藏着冷意,还有沾沾自喜溢于唇齿。
风墨眠听了,缓和的点点头。可以可以都可以,反正封魂师的气度大到你想象不到。
“也好,不过,我与家师都是天丹后期之人,和你比试可能不太公平,不如就让我家师妹和你一比。”风墨眠宠溺的目光落在沈星的脸上,一只手不忘摸摸她的头,温柔的说“我家师妹今年十五岁还未满,也未结出天丹,玉乩之术倒修的还不错。”
“......”玉乩之术的确是沈星修的最好的一门课。
裘千鸿看着沈星,一个稚嫩的女娃娃?十五岁未满的孩子心智最是脆弱,看来郁重颜和风墨眠也是怕出丑,所以才派这样一个小娃儿来送死。
“一会儿,可别哭鼻子。”裘千鸿冷笑一声。
“星儿,会会他。”风墨眠的手拿开,优雅的倒了杯茶喝起来。
沈星惊慌的看着风墨眠,小声道“我没带玉乩。”
风墨眠继续喝着茶,眼神瞟向沉默不言的郁重颜。
沈星只得转过身来看着郁重颜,结果话还没有问出口,郁重颜的手轻轻一挥,一只玉匣子落在了茶案上。
“谢师叔。”沈星高兴道。
郁重颜没有作声,对于接下来的比试也一点都不担心。他平静的喝着茶,继续惜字如金,好好看戏。
沈星挥了挥指尖,案上的玉匣子砰的打开,里面飘出二十四支约莫中指长短、三指宽的薄玉片,玉片蓝雾缭绕,煞是好看。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掐指捏诀,游刃有余的操控着这些浮动的玉片。
浮在半空的玉片有一支弹出来,直接竖立在裘千鸿的面前。
裘千鸿冷笑一声,立起八卦镜,两只手掐诀,口中默默有词。
只见两道玄光折射在玉片上,有了对抗之势。
彼此窥探,是看谁的心更赤坦。
裘千鸿闭上眼睛,集中意念,但很快眉心的一道红烟漂出,落进了玉片之中。
他有些慌神,额头上有密密的汗珠。
更着急的是,无论他怎么窥探,也探寻不到对面小姑娘的任何疑惑。
她像一滴清水,水至清而无鱼,连波澜也没有一丝一毫。
此时的沈星已经找到了裘千鸿的疑惑,并且解开。
玉片慢慢飞到沈星的面前,上面闪过一竖金色的篆文“尔妻与弟有奸。”
“我解完了。”沈星举着玉片道。
她这个举动,整个花厅的人都知道了一件晦涩的秘密。
同样,也为以后埋下了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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