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磅礴的般若剑横扫了整个辉煌举世的天蝶宫。
紧闭关中的天蝶宫宫主花凌子也受不住这强大的剑气,直接破关而出,吐了一口恶血。
一袭红的裳,紫的紫,绿的绿,乍看就是一件俗不可耐的大花袍子。
至今也没有人弄清楚,花凌子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一把淳厚动听的男人嗓音,一张清纯美貌的少女容貌,真是雌雄难辨。
宋竹见着他,温和道“你到是没有半点变化。”
花凌子扶着胸口,缓缓抬起眼,盯着一头白发的宋竹。
终于认出她来。
"是你?变丑了…"花凌子冷笑一声,一把男人的声音莫名诡异。
花凌子受了重伤,也看不出此时此刻的宋竹已经跳出五行之外。
轻敌的向她奔过来"该死的贱人!"
宋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冲过来,那一身漂亮的大红大紫宽袍实在华丽明艳。 只是,他还未能近得宋竹的身。
宋竹抬起手中的竹枝,对着花凌子的胸口放着,他撞上来,便直接穿透后背。 滚烫的血珠自背后的竹枝上甩出去,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
破碎是这世上最为美丽妖异的悲伤。
宋竹特别喜欢。
"你?"花凌子没想到自己撞来便是一条死路。
他低估了宋竹。
宋竹眼眸清冷,红衣白发又艳的令人发慌。
她说“我要你体内的起死回生蝶。"
花凌子瞪大眼睛。
不思议的盯着宋竹。
她却握着竹子一点一点的探入他的脏腑探寻什么,灵雾弥散,痛苦蔓延。
一只蝴蝶顺着穿透背后的竹枝慢慢振动着翅膀飞出来,是一只灵动的紫色小蝴蝶。
末竹握着竹枝狠狠一抽,带着血珠甩在半空,像极了谁的朱颜玛瑙珠串断开,一颗一颗的滚落在地砖上。
花凌子扑通的跪在了宋竹的脚下。
一代妖异宫主,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臣服了。
宋竹从容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帕子包着竹枝擦干净血污,又从容的别在了腰间,鲜血浸染的帕子被她随手一扔。
"我在你们天蝶宫也算待过一些时日,知道这起死回生蝶要如何使用。"说着,她抬起一只手,灵力困住了蝴蝶,将它引到掌心来。 "其实,天蝶的秘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宋竹慢慢来到棺木前。
推开了棺木的盖子,凤辞在里面睡的极其安详,白袍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染纤尘的。
宋竹执起他的一只手,慢慢的将起死回生蝶放到他的手心,那紫色的蝴蝶便振动着琉璃翅膀在他掌心化作一缕幽光扎进肌肤。 通体的幽光将他苍白的肌肤照的更加透亮红润。
似是活过来了。
凤辞的胸口微微起伏,恢复了心跳。
宋竹的脸上有了些许期待,轻唤出"凤辞。"
躺在棺材里的凤辞眼皮微动,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看看她。
末竹轻叹一口气,慢慢放下了凤辞的手。
起死回生蝶可以让他活过来,但他的魂魄困在般若剑内,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有口气儿的活死人罢了。
想要让他完完整整的醒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和代价。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睡太久的。"宋竹温和的说了句。
她和凤辞其实很像的,都是那种脸上没有任何狰狞和愤怒的人。她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已经无法站立起来的花凌子。
"你的魂魄这么脏,般若剑一定很喜欢。"宋竹扬起手,灵力控制着万象神阁的般若剑,一点一点的遁下。
"不,不,不要!"花凌子尖叫!
般若剑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背后的蝴蝶翅膀晶莹透亮的打开着,却也在空气里慢慢破碎。
他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了宋竹的手里。
宋竹杀了他的第一号仇人,似乎还没有解气。
她任性挥了挥衣袖,又将般若剑抛出去。
要杀,就要杀个痛快!
就在宋竹准备用它血洗整个天蝶宫的时候,她犹豫了。
般若剑到底不是她的物件,她只是借来复活凤辞的……
心底最后的柔软和善良,到底还是给了郁重颜。
宋竹从腰间拿出竹枝,要杀人,也该用自己的东西杀,怎么可以再给郁重颜添加麻烦呢?
"风、雨、雷、火、雪"她抬起手中的竹枝念着咒语。
狂风猎猎,大雨沥沥,雷声阵阵……
这天蝶宫彻底变作了仙境炼狱。
有呼呼的雪,也有燎原的火。
还有鲜血温融的雪。
哀鸿遍地,美丽的蝴蝶折了翅膀,美丽的人儿倒在血泊中。
对于宋竹来而言,这场面,可真是太好看了。
城门下被射死的人太多了,有无辜的孩子,他们是被抓来天蝶宫的。
也有无辜的凡人,他们多是被献给这些人灵合的炉鼎。
他们弱小,寻常,没有勇气去闯万象神阁,只能前赴后继的在这里求命。
可命这种东西,太脆弱了,经不起半点考验。
万象神阁的局面也乐观不到哪里去。
震耳欲聋的惨叫声,那是他们死前最后的声音。
站在外面的人也会腿软。
无法想象在里面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极致的痛苦?
遥想当年,封魂师郁重颜进了里面,若不是宋氏小小姐宋竹以毕身灵力给他下了一个寒冰地狱的封印术,以狠斗狠才脱险,估计,他也出不来吧? 当然,也有奇迹啊。
郁重颜脱困的两年后,有两个孩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子,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叛出天蝶宫时,也是从这万象神阁闯出去的。
那可是几百年都未曾出现的奇迹。
所以,不少天蝶者有所期待,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胜那两个孩子。
混乱中的苏芸娘见情势不对,只好撤离。
至于风墨眠和钟璃,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如何了 ?
宋竹看着遍地的尸体,还有纷纷跌落的蝴蝶。
这鲜红的血泊像极了当年她哥哥嫂嫂以及宋氏三十多口人死亡的现场。
血泊里还有一个白衣小男孩,他奋力的挣扎着从尸体里爬起来。
看起来也只有七岁的样子,虽然糊了血,但依旧看得出来,他长大后有多惊艳脱俗。
末竹握着竹枝看着他,那孩子也眼瞪瞪的瞧着她。
到底是心上那抹柔软作祟,让她想象出十年前自己的侄女儿也经历过这样的事。
或许,已经害怕的哭不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宋竹柔声问。
全然不像杀人放火的女魔头,倒像是天上下凡普渡世人救苦救难的菩萨。
男孩双手紧紧的握住拳头,果然是吓得说不出话了。
宋竹抬头看了一眼盘旋在万象神阁的般若剑,又看看这遍地的尸体鲜血。
"乌飞过客尽,雀聚行龙匿。酌羽方厌厌,此时欢未极。"她念了两句诗,又把目光落在了小男孩的身上:"以后,你叫宋客,唤我姑姑。" 她终于收敛了身上的杀气。
将般若剑也取回来。
一切落定后,天蝶宫却惨不忍睹。
郁重颜来迟了些,赶来的时候,天蝶宫死伤过半,留下的只是一群孩子,一群没有灵力的凡人,或一些投降臣服宋竹的蝶者勾司。 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地上的血迹也被洗的极淡。
空气里是天蝶最香的迷迭香。
圣宫内的华丽羽椅上,宋竹闲坐,捧了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字教宋客识。
这一切看起来都极好的。
她温柔淑静,像个年轻慈爱的母亲教导着自己的孩子。
“客儿,这个字,是你的名字,客。”
郁重颜突然走了进来。
"你把风墨眠和钟璃怎么了?"
宋竹突然抬起头来,将宋客拉到自己的身后:"客儿,你先退下。"
“是,姑姑。"宋客懂事的退下去。
如今这空荡荡的大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宋竹扶了扶肩膀上的紫色披帛,红衣雪发,又配艳紫色的披帛
她真是哪儿都扎眼。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宋竹道。
“风墨眠是我的弟子,钟璃是凤辞的弟子。"郁重颜说。
宋竹眼底幽暗,一闪而过的困顿后,她轻笑一声“没见过。"
"你来天蝶宫之前,他们二人就在这里。”郁重颜已经不想再多看宋竹一眼。目光落在旁边的棺材上,
里面躺的人应该就是凤辞了。
“他们在天蝶宫?"宋竹装模作样的思忖,又扶了扶艳紫的披帛,缓缓站了起来,想了想道"活的在城中,死的城外乱坟坡,你倒是自己去找-
郁重颜没有说话,直接转离开。
他行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也没回头看她,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不太好听的话“我没有追究你的错,不代表我在纵容你大开杀戒,而是…花凌子他该杀!"
看着郁重颜离去的身影,宋竹没有说话。
只是长长的叹了 一口气。
他果然不怎么心疼人啊!
炽烈城
沈星难得放假一天。
自己开开心心的出来加餐了。
她找到一家能和灼月城媲美的面馆了,就是价格稍稍贵了一点点,不过还能接受啊,她现在也是自力更生的人了,她能养活自己,不再靠师叔师姐师兄救济了。 刚叫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准备吃,就听到隔壁桌的两位壮士在说天蝶宫的事。
"那宋竹带着凤辞的棺材杀上天蝶宫,浓烈的血气弥漫了整整三天才消散。"
"我还听说,相距三里的乱坟坡全是天蝶宫的尸体。"
“更有意思的是,附近的人没日没夜的前去翻尸。"
"翻尸?"”天蝶秘术师的身上不是都有水晶石吗?女的有水晶型珞,男的有水晶环佩,据说价值不菲。"
沈星扒了一口面含在嘴里,不敢咀嚼下咽。
宋竹?
这名字听着好熟悉?
凤辞的棺材?
沈星脑子里乱的很。
细想,她倒是想起自己和郁重颜被冰封的时候,他问过她“你可认识宋竹?"
她当时很懵,也就老实说,自己不识。
她确实不识。
隔壁的壮士又说"最惨的还是封魂师,也不知道郁重颜中了什么邪,居然把般若剑给了宋竹?”
沈星背脊挺直。
般若剑给了宋竹?
“般若剑还是其次,我听说,钟瑞和风墨眠还有舒桁那个小徒弟叫什么名字来着,全部失踪了。有人在乱坟坡看见郁重颜,好像是在找尸体。"
“这么说,钟璃和风墨眠可能死了?"
“听魂师的消息称,两个多月前,钟璃和风墨眠上了天蝶宫,之后杳无音讯。"
"唉,那就惨了。”
沈星已经不敢吃这碗面了。
她眼眶红红的。
最好的师兄和最好的师姐真的死了 ?
可怜的师叔在找他们,却找不到?
不对,师叔也在找她。
找她一定是找她算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宋客?这名字是不是很熟悉啊?看过三千贵骨的都知道,就是那个司一都要管他叫前辈的宋客大大,长得好看,单纯不做作,却被病娇偏执的君然衣爱到灰飞烟灭的那个宋客啊啊啊。
另外,宋竹的诗引用《拟轻薄篇》
还有啊,卑微作者,求别分流我。写文重点还是要开心,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反正自己有工作嘛,也不靠码字吃饭,要是靠码字吃饭,也不写这种题材。关键是,你们在这里集中看,我知道你们在陪我,我特别 高兴。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签了阿江,我完全可以在贴吧免费混,也不是没混过,真的是,啊啊啊。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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