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唯一的希望

    宁元礼心中绝望,泪珠一颗颗往下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现下,他到底该如何做?

    宁元礼深恨自己没用,要是他能多挣点钱,又何至于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一直低着头的宁李氏,看的地面上的泪痕,心情和宁元礼重合了。

    要是公爹真把他们分走,他们该何去何从。

    宁元礼夫妻难过的想去死了算了,宁箐箐却觉得,这是个趁机摆脱宁家其他人的好时候。

    只要分了家,从此她爷爷最多就是能偶尔提点意见,却不能像玉皇大帝一样掌管着他们四房的一切。

    到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岂不美哉。

    不过,自己知道离了爷爷和几个伯伯能赚很多钱,爹娘可不知道,所以还得先给他们脚个底,让他们安心。

    宁箐箐悄咪咪的挪到宁元礼身边,靠在宁元礼的耳边,悄悄说:“爹,你别难过,我挖到人参了。”

    轰!原本宁元礼的世界已经成了无尽深渊,伸手不见五指,连头发粗似的光都见不到。

    可宁箐箐的话,却像是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太阳,照亮了无尽深渊。

    可以说,宁箐箐说的人参,是宁元礼唯一的希望。

    掩住心里的狂喜,宁元礼依旧面露悲切,却悄悄拉着宁箐箐的小手指说:“等会再商谈。”

    宁箐点头表示明白,面对饿狼一样的家人,确实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

    只是,跪在地上看着其他人大快朵颐,宁箐箐气的直翻白眼,心中骂娘。

    现在的日子真难过,等她赚了钱,一定要买个十斤八斤好吃的揣身上,随时想吃随时吃。

    冷冷的风往身上吹,宁箐箐裹了裹身上用碎片拼成的破衣服,浑身都冷出了鸡皮疙瘩。

    这时,平安在屋子里哼了起来,虽然公爹叫自己跪着,可儿子更重要,宁李氏就准备起来去喂儿子。

    宁箐箐原本想把植物精华喂给平安,不过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又跪了回去。

    好在没等多久,宁家其他几房人就全部睡了。

    虽然刚吃了睡对身体不好,可现在可没几个人懂这些,他们只知道,煤油钱贵,为了省煤油,尽早睡觉才是最好的选择。

    月光像银纱,均匀的洒在大地上,像是给大地穿上了新衣。

    家里四处漏风,为防隔墙有耳,宁元礼拉着宁箐箐起来,做贼似的往外走。

    等离自家院子有十来米远,宁元礼才紧张的问,“箐箐,你说的人参,是真的吗?”

    宁箐箐重重点头,“爹,是真的,我今天才挖的。”

    “今天挖的?”宁元礼愣了一秒,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问,“箐箐,你怎么认识人参的?”

    果然被怀疑了,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爹,我见过四喜挖的人参,当时我把人参叶子和模样全部记住了,就是想有一天我也能挖到一株,那样咱家就有钱了。”

    四喜就是女主的名字,作为村里的出了名的福星,她挖到了好几次人参,虽然宁箐箐没碰到过,可宁元礼却信了她的话。

    想到闺女这么小就懂得为家里着想,宁元礼欣慰的摸着宁箐箐干枯的头发,赞美她,“爹的好箐箐,你真是爹的好闺女,要是人参是真的,那你就是咱家的大功臣,对了,你把人参藏哪里了?”

    “你们的被窝里,”听到这话,宁元礼迫不及待就想回去确认。

    当然其实他也不认识人参,不过人参的大概样子,他还是知道的。

    回到院子里,宁元礼抬手让他娘和儿子全起来,他和宁箐箐则照样做贼似的垫着脚偷偷走回后院。

    虽然自个房间漆黑一片,不过在这里住了十来年,宁元礼对里面的布置了然于心,抹黑进去也没碰到任何东西,没发出半点声响。

    宁元礼摸索了十多秒才把人参从被窝里摸出来,当摸到人参的须,宁元礼就觉得这应该是真人参了。

    听说人参就是须多,箐箐挖的这根人参肯定是真的。

    宁李氏在屋子里,见到宁元礼的动作忍不住问,“当家的,你做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宁元礼就怕被别人听见,关于人参的事一个字都不敢提。希望

    宁李氏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宁元礼不说她就不问了。

    回到月光下,宁元礼高举着人参,仔仔细细观察人参的每个地方,越来越像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宁元礼呼吸急促……

    他又带着宁箐箐回院子,却把人参藏了起来。

    宁奶奶现在还在院子里不敢回房,宁元礼小声说:“娘,你和玉涛赶紧去睡吧!”

    面对亲娘,有关人参的事宁元礼一个字没透露。

    只因宁奶奶不仅人懦弱,耳根子还软,宁爷爷说两句软化,她就恨不得把心窝子掏给宁爷爷,什么都不瞒着宁爷爷。

    宁元礼已经被他娘弄怕了,所以人参绝不让他娘知道。

    儿子再三催促,宁奶奶终于回去了。

    至于她刚才为什么不回去:呵呵!那不是不敢嘛!现在有宁元礼吩咐,明天宁爷爷就是责怪,宁奶奶也能推托到宁元礼身上。

    摊上一个无情的爹和心中只有爹的娘,宁元礼还能怎么办?唯有苦笑了。

    宁奶奶走了,宁元礼也让宁玉涛赶紧去睡,然后他才带着宁箐箐去院子外,吩咐宁箐箐:“乖女儿,爹明天早早的去县城,但明天你爷爷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连夜去你外公家借钱了,知道吗?”

    “没问题,”答应的脆生生的,宁箐箐担心宁元礼被坑,又提醒她,“对了爹。我听四喜说,县城里最公道的医馆是同仁堂,她家一直都在同仁堂卖人参,你也可以去同仁堂问。”

    “还有,我还偷偷听四喜说过,说有一种叫黄精的药材也值钱,我也挖了一些放到大枣树不远,画了一个箭头的石板下,爹你明天一起带去,看看掌柜的收不收。”

    “爹知道了,你快回去睡吧!”宁元礼满眼欣慰,心想有有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好闺女,真是他的福气。

    至于宁箐箐说的,宁元礼全部信了,他对县城两眼一抹黑,也只有听宁箐箐的。

    而且宁元礼相信,宁箐箐肯定不会骗自己的。

    ——————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早的,不用宁赵氏骂人,宁箐箐就主动早早起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昨晚没吃晚饭,宁箐箐饿的不行,迫切的想去山上挖山药吃。

    今天宁大石起的无比早,但又不出去干活,就是坐在院子里,把脸拉的比驴还长。

    看宁箐箐的视线更不用说了,阴狠的要命,活像宁箐箐是他的生死大仇一样。

    宁箐箐完全不在乎,就当自己旁边没这个人。

    想到植物精华还没喂平安,宁箐箐先跑到后院,塞几颗黄精精华到平安嘴里。

    其实人参精华效果肯定更好,不过俗话说虚不受补,平安身体太差了,宁箐箐担心补过了头。伤到他身体,干脆先拿普通的精华养他,把他身体养好点再给他用人参精华。

    翠绿的精华刚碰到宁平安的嘴唇,就变成了一滩水,流进平安的嘴里。

    小平安或许也知道这是好东西,砸吧砸吧嘴把精华一滴不剩全吃了,东西进肚子后,他的眉头也舒展了些,好像好了很多。

    摸了弟弟的小脸颊一把,见宁李氏要醒了,宁箐箐就赶紧出去了。

    洗漱穿鞋,等宁箐箐终于要出门时,宁大石眼都瞪红了,揉眼叫住宁箐箐:“站住,你爹呢?”

    宁箐箐头都不回,心想她爷爷事真多,翻着白眼回答,“去找我外公借钱了。”

    “我呸!混账玩意,又去借钱,他把我的脸往哪里放?”

    宁大石气的脸发青,手脚都在哆嗦,眉心的皱纹更是深的能夹死蚊子,他要强了一辈子,经营了一辈子的名声,临老了却栽在老四身上。

    自从小短命的出生,老四都出去借了多少次钱了?人家要是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自家落败了,真是丢死人了。

    宁箐箐站在门口冷笑,忍不住怼了一句,“爷爷你不拿钱,我爹不借钱还能怎么办?看着我弟死吗?”

    “混账,贱丫头,谁叫你这么对我说话的,”本来因为宁元礼拼命护着宁箐箐,宁大石就看她不顺眼了,宁箐箐现在还敢顶嘴,自然捅了马蜂窝了。

    宁箐箐也有点懊恼自己没沉住气,不过话都说了,后悔也没用了,宁箐箐干脆开溜,穿着四面露风的草鞋跑了,不过为了不让她爷爷气死,宁箐箐还是解释了一句,“爷爷,猪要饿死了,我去割猪草了。”

    “你才饿死你,饿死你算了,”宁箐箐这解释比不解释还气人,在宁大石看来宁箐箐根本就是咒家里的猪。

    古人迷信,宁大石就怕宁箐箐把家里的猪咒死,所以比刚才更生气了。

    一头猪在宁大石看来可比宁箐箐值钱,要是猪出了事,他一定会打死宁箐箐的。

    宁箐箐在家里成功把宁大石气的心肌梗塞,好不容易到县城的宁元礼,却倒霉的被富贵人家的马车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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