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雨终于停了, 且阳光明媚, 艳阳高照。
或者是因为宁元买了药,或许是因为宁箐箐的植物精华,宁双儿一家三口淋了半天雨,都没有感冒, 连个喷嚏都没打。
身体好,大清早的林双儿就爬了起来,把院子打扫了。
周大勇比她还卖力, 跑到山上砍柴去了。
扫了院子, 宁双儿还准备帮忙喂猪,可谁知宁家的猪圈全是空的。
无所事事的她又跑到后院, 去把菜园子里的杂草全部除了。
等宁箐箐他们起来时, 菜园子里的杂草全部没了,干干净净的,只剩长的茂盛的菜。
宁元礼看了心里很不高兴,皱着眉头说,“双儿你干嘛?昨天你淋了半天雨,身体还没好,你该多休息休息的,家里的事不用你做,你这么勤快干嘛?”
宁双儿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巴,无所谓的说,“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闲不住,什么都不做,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很不舒服,你就别管我了。”
“你呀,”宁元礼摇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宁箐箐倒觉得她姑姑很识相,即使这里是她姑姑的哥家,可他们兄妹已经各自成家,就是两家人了。
要是宁双儿什么都不做等着人伺候,三五天还好,三月半年,别说她娘,就是宁箐箐都忍不了。
既然姑姑不是啥蛮不讲理得寸进尺的人,宁箐箐对他们在家里住着就没啥意见了。
洗了脸用自制的牙刷刷了牙,宁箐箐去弄早饭。
家里已经没什么食材了,宁箐箐也懒得折腾,就熬了一锅嫩玉米粥,做了一点小葱鸡蛋饼。
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大家却吃得无比欢畅,因为太好吃了,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蛋饼和玉米粥。
就连沉默的周满仓,吃完了之后都忍不住夸了一句,“箐箐妹妹做的饭太好吃了,我真想一直留在舅舅家吃她做的饭。”
宁双儿有点尴尬,拍了一下周满仓嗔怪道:“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咱有自己家的,你一直留在舅舅家像话吗?”
宁元礼倒是哈哈大笑,拍着桌子,开玩笑说:“怎么不像话了,我外甥想留就留下来,给我当儿子,这样你一辈子都可以在舅舅家了,满仓你愿不愿意?”
周满仓刚才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听宁元礼的话却吓到了,他连忙拉着宁双儿摇头拒绝,“不,舅舅,我要我爹娘。”
“噗嗤!”
“呵呵!”
大家全部被周满仓紧张的样子逗笑了。
周满仓也在大家的笑容中意识到宁元礼的是玩笑话,他臊的脸泛红光,像猴屁股似的。
笑闹之后,气氛变好了,宁元礼和周大勇抽着烟,在烟雾弥漫中,宁元礼才想起来问,“对了双儿,你婆婆他们去哪里了?”
宁双儿的脸刹时就沉了下去,她都顾不上周大勇了,直接抱怨,“去哪里了?当然是去我小姑子家了。”
“哥你不知道,我婆婆他们心有多狠,不仅把我们抛下,大勇都伤成那样了,他们居然一分钱都不给我们。”
“要是我伤了她不给钱,我觉得很正常,可大勇是他亲儿子,满头血她都不管,心简直和咱爹一样,都是铁做的。”
做出这种事的是自己亲娘,周大勇不自在了,垂头丧气叹气说,“算了,别,别说了。”
宁双儿眼中含泪,愤愤的说,“我就要说,在家咱俩干的最多,吃的最少,可就这样也不受婆婆待见,天天又吵又骂,没过一天好日子,我真的受够这种日子了。”
宁双儿这次真的太寒心了,他们夫妻俩都是壮劳力,孩子也少,每天干的多吃的少,周家几是他们这房一直是最吃亏的。
都说吃亏是福,可他们吃亏了,婆婆一点都没看到,亲娘比后娘还狠。
亲儿子都如此对待,宁双儿真的不指望她婆婆了。
周大勇觉得丢脸,也很丧气。他叹气,面无表情说,“是我倒霉,叫你跟我受苦了。”
宁元礼看周大勇不高兴,想到自己当初的处境,插嘴说,“应该是咱们都命苦,都不是爹娘疼爱的人。”
三个大人互相看着对方,差点就要哭起来了。
宁双儿更是抓着自己的头发,烦躁的说,“而且下面的日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房子房子没了,庄稼庄稼没了,住没住的,吃没吃的,我都想去卖身为奴了。”
别说宁双儿,他们村甚至附近的村子,估计很多家庭都要卖儿卖女了。
农民的日子实在苦得很,家无余粮,一场天灾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庄稼毁了,这半年的收成也没了,就是马上补种。也得差不多等半年才能有收成。这半年没钱没粮怎么过,只能卖孩子了。
宁双儿情绪太低落了,宁元礼却生气的训斥她,“你当我这个哥是死的吗?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你们就不会饿着,你别东想西想的,好好在家里住着,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宁双儿苦笑,“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我怎么好意思一直让哥哥接济,况且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家里的地也要人种。”
宁元礼拍着桌子,鼓着眸子,“回去干嘛?没粮食吃你们准备饿死吗?听我的,反正家里目前还有余粮,不会饿着你们,这半年就在我家,不许走。”
宁元礼是觉得周大勇的家人不能指望,他妹妹回去肯定要吃亏的。
宁元礼现在暂时有钱,实在舍不得自己妹妹受苦。
宁元礼一片好心,宁箐箐却觉得,一直让姑姑住在自己家,暂时看着还行,时间长了就不妥了。
俗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真要一直养着姑姑一家,时间久了,他们可能会忘了最初的感激之心,变得懒散,觉得她爹养他们是理所当然的,
人心经不起考验,要是姑姑一家真变成吸血虫,宁元礼忍不住赶他们走,到时他们肯定会说宁元礼狠心,亲戚也会变仇人。
就是她咕咕一家不会忘恩负义,可一直在别人家做客,他们会不自在,宁箐箐也会觉得不方便。
更何况远香近臭,人长久住在一起,总会闹小矛盾,消耗亲戚情分。
所以宁箐箐觉得,收留姑姑一家,完全是个馊主意。
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借粮食给姑姑带回去,等粮食有收获再还回来。
不过,宁箐箐又想到她姑姑还没分家,要是真拿粮食回去,也是全家一起吃。
姑父的爹娘抠门的不行,要是真借了,估计是有去无回,或者把借粮食的账全算在姑姑家头上。
宁箐箐也抠门,她可不想把粮食白白送给无关紧要的人吃,还讨不了一声好,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怕宁双儿想不开,宁箐箐也劝一句,“姑姑你们别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么大的灾难,或许朝廷会管,不会看着百姓饿死。”
宁元礼听了摇头,心想他的闺女啊,还是太天真了。
一场小小的灾难,当官怎么可能会报上去影响自己的政绩,这种小灾害,只能百姓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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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只有一会儿,毕竟生活再艰难,也得活下去,总不能自/杀吧!
坐着坐着,宁双儿蓦地问,“对了哥,家里怎么没有猪和鸡呀!”
宁箐箐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忘了什么,直到听到她姑姑的话,她终于想起来了,她一直想养猪崽鸡崽吃肉肉,结果到现在还没买回来。
“爹,姑姑说的是对的,自己养猪养鸡才划算,咱们去买吧!”
宁箐箐像是错过了一个亿,一脸痛惜,巴不得马上就去买。
养家畜宁元礼不反对,不过他还是说:“先等两天吧,昨天才下了雨,这两天的路肯定泥泞不堪,不好走。”
“行叭,”宁箐箐很遗憾,勉强再等两天。
两天的时间太久了,在家没事,宁箐箐又准备去山上找找看有什么好吃的?
这次她还是瞒着家人的,而且换了一个新地方。
宁箐箐认识的药材挺多,不过这次没有遇上值钱的,只是多收集了十几颗植物精华。
她发现的药材都是些烂大街的,不值钱,宁箐箐懒得挖。
只是,在山里转着转着,宁箐箐突然发现,她迷路了。
完蛋了,山这么大,她方向感本来就不好,要是迷路了,出不去可怎么办?
宁箐箐头都大了,只能低头看着地面,寻找自己走过的痕迹,顺着被踩过的草丛回去。
低着头,宁箐箐也没注意周围的环境,走着走着,她面前徒然出现了一块小池塘。
这块池塘真不大,也就一亩地左右,稀奇的是,这片池塘里,居然长了一片野荷花。
野荷花全是粉色的,开得很旺盛,有的已经开始结莲子了。
“哈哈,”宁箐箐笑出了声,这么大一片荷花,起码能收几百斤莲藕吧。
而莲藕吃法很多,炒着吃炖汤吃,做成藕粉吃,味道都不错。
况且如今这东西稀罕的很,要是拿出去卖,价格估计很高昂。
自己这运气也太好了,宁箐箐甚至怀疑,是不是她和四喜交好了,她的运气才变好的。
不过不管是不是,四喜那个小可爱,宁箐箐都喜欢她。
现在荷花还在绽放,莲藕应该还没长出来。
吃莲藕吃不成,宁箐箐就准备去摘点荷叶回家煮粥,再摘点儿荷花晒干泡茶喝。
对了,宁箐箐记得,据说荷花泡酒滋味不错,也可以试试。
靠近了,荷花香袭来,清香甜美,像是置身在粉红色的海洋里,连空气都是甜的。
宁箐箐陶醉的吸一口,像吸仙气似的,吸够了才准备辣手摧花。
池塘里的荷花长得密密麻麻,就是站在岸边,随手就能摘到。
宁箐箐伸手,随便就摘了好几朵荷花,还有荷叶。
而荷花荷叶摇晃得太厉害的时候,池塘里冒出了一个个水泡泡。
宁箐箐仔细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黄鳝。
“嘶,”想到红烧黄鳝的滋味,宁箐箐差点没出息流口水了。
美食在面前,宁箐箐脑海里只有一个字,“抓”。
黄鳝极其灵活,然而在这个池塘里的黄鳝可能是因为没有天敌,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再加上宁箐箐眼疾手快,她抓黄鳝,简直像抓小龙虾,一抓一个准。
没带桶,宁箐箐就地取材,找了些藤条,编了一个小篮子。
编出来的小篮子底部凹凸不平,明明是圆形,却变成了椭圆形,就这样宁箐箐还暗自得意,“唉,我可真聪明,简直十项全能。”
抓了半个时辰,宁箐箐抓了起码七八斤黄鳝,
她尽挑着大的抓,黄鳝基本上都在五十米厘米左右,有婴儿的手腕粗。
这些黄鳝在篮子里也不老实,蹦得极厉害,远远看着还非常像蛇。
这要是是怕蛇的人看着,估计能吓死,可惜他们遇上了宁箐箐这个煞星,在她眼里,再凶悍再漂亮的外表,最后的归宿都是一盘菜。
提着黄鳝,宁箐箐摘了一大把荷花荷叶,哼着歌儿回家。
害怕自己下次找不到这里,她还用刀,在中途的树上刻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做记号。
怕其他人看到荷花,宁箐箐还避着人走。
如今莲藕可不像现代烂大街,因为没有种子,莲藕极其稀少,不是千金难求,价格却和燕窝人参差不多。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和自己抢,抠门的宁箐箐,是不会让任何人占便宜的。
不过,宁箐箐忘了一件事,荷花既然稀少,又有几个人认得的?
起码宁家人都不认识,宁李氏看到荷花还问,“箐箐,你哪里摘的花?还挺漂亮。”
“山里找到的,我和哥哥买书时看到过画像,说这叫荷花,不仅漂亮还能吃,对了娘,你看我还抓了很多黄鳝,晚上可以吃顿好的了。”
说着,宁箐箐把藤条篮子上面的荷叶掀开。
看到这么多黄鳝,宁李氏被吓了一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后她说,“什么黄鳝,这明明叫鳝鱼。”
宁箐箐:又忘了这是古代了,而且有那么可怕吗?
宁李氏确实很怕,别看她是个农村人,天天下地,可她真的很怕长虫,泥鳅,鳝鱼这一类的动物,每次插秧的时候,她都是胆战心惊的。
见到不喜欢的东西,宁李氏有点不高兴,“还有箐箐你抓这玩意儿干啥?吓死人了。”
宁箐箐不回答她娘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问题,“娘啊!我当然是抓来吃的,不然我抓来玩吗?”
宁李氏睁大眼睛,吃惊极了,“闺女你没发烧吧!这玩意又臭又腥,一点都不好吃,烧鳝鱼就是浪费柴火和盐巴,你咱这么想不开?”
“快快快,把这筐全部扔了,晚上我准许你炒肉吃。”
酸桃村的田里也有黄鳝,也有人抓来吃过,可黄鳝的味道实在太差了,只有穷的没饭吃的,才会抓这种难吃的要死的东西充饥。
难吃,是没做好吧!
宁箐箐自信的说“娘,我的手艺你放心吧,绝对会好吃的。”
“况且鳝鱼不咬人,你真没必要怕。”
宁李氏:呵呵!我要是能控制住自己,就不会怕鳝鱼了。
宁李氏很怀疑宁箐箐在说瞎话,鳝鱼怎么可能会好吃?
可她很疼女儿,在宁箐箐的哀求下,她只得勉强同意。
想吃黄鳝不简单,起码马上吃不了。
黄鳝之所以腥臭,主要原因是因为黄鳝身上的粘液。
处理黄鳝,需要先杀了泡一段时间,再用酒洗的干干净净,才不会臭。
吃不了黄鳝,还有荷花。
宁箐箐用荷叶熬了一锅粥,荷叶粥颜色碧绿,味道还多了荷叶的清淡甜美,如果是冰镇过的,滋味就更美好了,最适合夏天吃。
至于荷花,宁箐箐用鸡蛋加面糊裹着炸,炸的脆脆的,特别好吃,她总共炸了两大碗,都不够吃。
再加上宁箐箐前段时间精心腌制的泡菜。今天这顿午饭,真的绝了。
晚上,宁箐箐又开始炒黄鳝。
黄鳝已经腌好了,也洗干净了,直接爆炒就行。
第一个步骤,宁箐箐差不多舀了半碗猪油放进锅里。
这么多油,宁李氏终于悟了。
“怪不得你说鳝鱼好吃,这么多油,就是炒石头都能多些滋味,更别说鳝鱼了。”
宁双儿也有点接受不了,捂着胸口心疼的说:“箐箐,油会不会太多了点,要是鳝鱼不好吃,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油,太可惜了。”
要是在宁双儿家,这么多油,起码能吃一个月了,宁箐箐太奢侈了,或者说太大手大脚了。
这要是自己的女儿,宁双儿肯定会忍不住给宁箐箐来顿竹笋炒肉的。
纵使亲娘姑姑不满,宁箐箐依旧云淡风轻,“姑姑,你看看咱们家人都这么瘦,就该好好养养,油多点算什么,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
宁李氏/宁双儿:不吃这么多油,我们身体也很好。
姑嫂俩的表情都很不好,不过,随着宁箐箐把黄鳝炸了一遍,再把调料放进去,放入黄鳝爆炒,香味出来后,她们就说不出阻止的话了。
宁箐箐动作麻利,爆炒之后又加水煮,她的手简直像会仙术,普普通通的黄鳝,在她手里变了身,汤汁的颜色是红的,把黄鳝也染红了,油光水滑,色香味俱全。
看着令人食欲大增的鳝鱼,宁李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大家所说的,那个又臭又腥的玩意儿。
香味骗不了人,再加上对宁箐箐手艺的信任,上桌后,宁元礼是第一开吃的。
当场吃一口后,他惊喜地说,“这太好吃了。”
又臭又青的鳝鱼,被宁箐箐精心烹饪后,肉质爽滑酥嫩 ,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 ,口感也非常饱满。
并且宁箐箐先将鳝鱼炸过,导致鳝鱼的外皮很脆,内里却很软,外酥里嫩,堪称极品。
宁箐箐配的酱汁更是绝了,简直像把黄鳝卤过似的,连骨头都有汁水的味道。
有宁元礼真心称赞,其他人也开动了
之后,鳝鱼成功在宁家所有人的心目中改变了形象,从又臭又腥的玩意,变成了顶级美味。
吃饱喝足,周大勇可惜的感叹,“唉!可惜箐箐是个女儿身,不能抛头露面,要是个男娃,就凭她这手艺,绝对能发大财,说不定能开个大酒楼。”
宁箐箐听了脸上的笑容没了,虽然她姑父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听着很难听好不好,真不会说话。
宁双儿则灵机一动,“咦!哥,你为什么不让箐箐指点你,要是你也做的好吃,就可以去开个小食摊了。”
宁元礼不太愿意,“我不能经商,虽然能赚钱,可我要是真迈了这一步,涛儿岂不是白读书了。”
宁双儿有点无语,“哥,摆一个小小的摊子,哪里算商人了?”
“人家商人,最起码要有一个店铺。就是有铺子,你咋不知道变通,你不能经商,可以把铺子放在箐箐或者平安名下,你就算帮工,这样谁知道你经商。”
好主意,宁元礼突然觉得双儿说的有道理,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宁箐箐其实早就有摆小食摊的想法了,乡下出门实在太不方便了,要是能在城里卖东西,他们肯定要住在城里了。
城里的日子,再怎么也比在鸟不拉屎的乡下好。
“爹,我觉得姑姑说的话很有道理哦!要不咱们改天进城试试,我今天看到荷花,想到了一个糕点,明天早上我做出来你尝尝,要是可行,咱们就先做一点卖,如果生意好,咱们就继续做,如果不好,糕点也可以拿回吃,不会亏。”
“而且县城这么大,要是我的糕点卖的好,还可以让姑姑去另一个方向卖,挣了钱,他们就不用担心没粮食吃了。”
“还有,县城里的夫子肯定比镇上的好,要是在县里有营生,咱们可以在县城里赁房子,让我哥在县城里找夫子,有好夫子教导,考秀才肯定更有指望。”
宁箐箐想到的糕点就是荷花酥,荷花酥最妙的就是颜值高,像一朵盛开的荷花,而且要是做的好,味道也好,香酥脆又不油腻,绝对有市场。
宁箐箐费的一番口舌,可算是说的宁元礼心坎里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妹妹以后该怎么办?若是箐箐的提议真的能成,那肯定比在家里干农活要好多了。
再一个就是儿子了,想要考秀才,一个好夫子真的非常重要,名师才能出高徒,为了妹妹和儿子,就试试吧!
“箐箐,那你明天做糕点给爹尝尝。”
宁双儿没想到宁箐箐还想到了自己,她不好意思摇头拒绝,“箐箐你别考虑我,一个好方子,要是味道好,能养活一家,我不能要。”
宁箐箐嘻嘻笑着说:”姑姑,你放心吧,我脑子里的糕点方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一个方子根本不算什么。要是咱们的糕点真的能卖出去,我还可以卖其它的,你不用担心。”
宁双儿:“箐箐你没骗姑姑?”
宁箐箐很肯定的点头,“虽然那些糕点我只是在脑子里想过做法,不过只要第一个成功了,其它的方子肯定也能成功。”
宁箐箐说的太好听了,况且损失也不大,宁元礼兄妹都心动了,很支持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宁箐箐开始回想荷花酥到底怎么做。
宁箐箐的记忆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把荷花树的做法想起来了。
不过,荷花酥的芯是莲子或者椰蓉,这些家里都没有,宁箐箐就把芯换成红豆沙馅。
第二天一早,过早(吃早餐)之后,宁箐箐开始揉面了。
做荷花酥最主要就是酥脆,所以猪油是必不可少的。
面粉需要分成两份,一份加入温水,还有荷花花瓣挤出的粉红色的水揉成面团,这就是所谓的水油面团。
另一份则加入猪油,揉好后的面团叫干油酥面。
面团还需要发酵,趁醒面的时候,宁箐箐准备馅料。
红豆昨晚提前煮好了,今天被宁元礼磨的细细的,没有一点粗粝感。
豆沙准备好,宁箐箐在铁锅里放入猪油,等猪油融化后又加了红糖炒。
其实冰糖或者白糖效果更好,可惜没买,只能用红糖将就。
等红糖融化变成金红色,就可以放入豆沙一直炒,炒的豆沙半干还有一点点水分,散发着香味就可以了。
此时面团也发酵的差不多了,宁箐箐把水油面团和干油酥面揪成一个个小面团,然后将干油酥面团包着水油面团,团成圆形,用擀面杖擀扁,擀成长方形薄片。
随后把薄片叠折成三层,再擀成薄片,如此反复十几次,饼皮就成功了。
宁箐箐再把红豆沙陷用面团包裹住,表面上用刀划了荷花的花瓣,就可以炸了。
随后,宁李氏和宁双儿就亲眼看见,宁箐箐做的面团,在油锅里,变成了荷花的样子。
明明就是普通的面团,却在油锅里绽放,花瓣是粉红色的,花心是红色的,娇艳无比,又散发着油香酥香,让她们一直吞口水。
“这也太漂亮了吧,”宁双儿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美的糕点。
宁双儿看看自己一身邋遢,甚至有种她不配站在荷花酥旁边的感觉。
一次就成功,宁箐箐也很满意,她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品尝,不错不错,各种比例掌握的都很合适,味道也很好。
这次宁箐箐并没有用异能净化食材,荷花酥依旧很好吃,看来她手艺变好了,这生意能做。
把荷花酥全部炸好,宁箐箐喊,“娘,姑姑,你们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还有爹,姑父,你们也快来尝尝。”
说真的,荷花酥太美了,大家都舍不得入嘴,还是宁箐箐说,再好看的东西也是吃的,不吃才是浪费了,他们才一边可惜一边吃了。
真香!
大家一致都说好吃,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可其实宁箐箐觉得,荷花酥要是能用烤箱烤,少了些油,表面上刷一层蛋液,应该能更好吃。
只是古代没有烤箱,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桃花酥虽然好看,不过俗话说的好,人靠金装佛靠金装,好看的食物,要是能有一个好的包装,肯定更受欢迎。
正好姑父会竹篾,宁箐箐就让他用最细的竹片编了一个圆形的竹盒子。
宁箐箐还让满仓去摘了点鲜花,底部垫白色油纸,鲜花洗干净放在篮子里点缀,等再放上荷花酥,美的简直像副画。
这么好看的礼盒,肯定有人买账。
不过小提篮别看小,一点都不好编,周大勇忙活一个下午,也才编了五个左右。
宁箐箐也不嫌少,反正第一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她过是试试而已。
吃食得新鲜,所以寅时(半夜四点),宁李氏她们就爬起来揉面准备馅料。
宁箐箐是掌勺的,三人足足做了一个时辰,才做了八十个荷花酥。
荷花酥非常酥脆,所以放置的时候,宁李氏小心翼翼,每个荷花酥都间隔了一个巴掌宽,避免荷花酥相撞损坏。
今天进城,宁元礼借了宁修与的牛车,不过牛车慢,他们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县城。
这时已经不早了,宁元礼来县城好几次了,对县城比较熟悉。
荷花酥用的食材挺贵,他们定价三个铜板一个,五个铜板两个。
对普通百姓来说,一个铜板都很珍贵,所以荷花酥只有在钱人的地方,才能卖得出去。
东贵西富,南穷北贱,想赚钱,西面属于商人的地盘,才最容易赚到钱。
赶着牛车,宁元礼直接去西面的集市。
路上,他们看到富商的家院子全部富丽堂皇,他们甚至看到有一个富商家大门上的门把手,居然是金的。
即使只是镀金,这家富商也是极有钱了,不然不会这么炫富。
所以说商人地位低,可再低,只要有钱,日子过得都比平民百姓好几百倍。
宁元礼也就是盼望着家里能出一个当官的,才坚持不经商。
西面叫财运街,想在这里卖东西,必须要去衙门办的监管处,交钱才能有摊位。
一个摊位一天要三文钱,大户人家基本都有自己的庄子,所以敢在这里卖东西的,都是比较稀罕的物品,比如皮毛山珍。
要是卖菜卖柴,遇上倒霉的时候,一天可能都挣不了摊位费。
可就是这样,因为西面的人出手大方,来这里卖东西的人还是很多。
宁元礼今天来晚了,分的摊位在边缘处。
不过,荷花酥摆出来,来逛的好些女人眼都直了。
因为这里是富人区,来买东西的,多数都是丫鬟小厮,婆子管事。
作为下人,最希望就是得到主子的青眼。
想讨好主子,进献稀罕东西,就是最简单的捷径了。
这不,荷花酥刚摆上,就有一个穿了粉红色襦裙,手上有细金镯子,耳朵上也有小小的金耳环,打扮的像大家小姐的小姑娘跑过来问,“你们这卖的是什么?”
面对有钱人,有经验的宁元礼淡定极了,他指着荷花酥介绍,“姑娘,这叫荷花酥,不仅好看,味道也好,你可以尝尝。”
宁元礼拿了一个荷花酥,取了一点点给小姑娘,让她尝尝。
尝了之后,姑娘很中意,问了价格。
荷花酥的价格在普通人眼里很贵,在真正有钱的富商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这姑娘甚至觉得荷花酥是白菜价,一口气包圆了,说:“你这糕点不要卖了,我全部买了,拿着跟我来吧!”
宁家所有人:运气太好了,刚开摊就遇上大主顾了。
有人全部买,不用浪费时间,宁元礼当然愿意,把糕点收起来就跟着小姑娘走。
不过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姑娘根本不是啥小姐,只是小姐身边受宠的大丫鬟。
做丫鬟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风光,也难怪富贵人家的奴才不愿意赎身了。
然后,宁元礼他们径直来到刚才门把手都是金子的那户人家,跟着丫鬟去了后门。
到了后门,丫鬟就让宁元礼他们在门口等着,她去叫人。
一会儿,这所宅子的管家来了。
管家尝过荷花酥的味道,也痛快的把荷花酥买了,还想买方子。
方子宁元礼不卖,管家也没生气,而是直接把今天的荷花酥全买了,还让宁元礼明天再送三百个,他们家要办席。
这家真大方,宁元礼痛快的应了,拿了钱,急匆匆跑去买了食材回家。
回到家,宁元礼才算了一笔账。
“咱们的荷花酥利润是对半,管家按一个三文钱买,八十个就赚了一百二十文,还有妹夫编的小筐子,一个五文,总共二十五文。”
宁元礼把二十五文给周大勇说:“荷花酥的钱咱们也对半分,不过刚开始赚的钱还要买食材,就先不分了,咱们记账,暂定半个月分一次。”
宁双儿不答应,“哥,我们就帮把手,你怎么给这么多,我们不要,一分也不要。”
宁元礼主要就是想照顾宁双儿,可劝了她半天,她死活都不接受,最后她只接受三七分,他们三,宁元礼七。
宁元礼见她实在说不通,就由她了,反正他以后多多照顾妹子就好。
为了赚钱,当天天没黑,大家就全部睡了,凌晨起床开始做荷花酥。
一直忙活到天亮,三百个才做好了,宁元礼趁热把荷花酥送去,回家拎着一串铜板,人也累极了。
但赚钱再累也是快乐的,而第一次买荷花酥的这家做席的时候,把荷花酥传了出去。
之后,荷花酥成了糕点界的新宠,每天都有人向宁元礼定荷花酥,多的时候一天要做五百个。
五百个也才赚七百五十文,人却累死了,宁箐箐做几天就不乐意了,想不做这门生意,她爹娘姑姑却都不同意。
庆幸的是,半个月后,荷花酥被富贵人家的厨子做出来了,宁箐箐他们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宁箐箐:谢天谢地,终于不用熬夜了,她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下好了,她能睡个好觉了。
宁箐箐高兴,她的亲人却难过死了,宁李氏和宁双儿甚至哭了,大骂富贵人家没良心,断了他们的财路。
宁箐箐当时哭笑不得,只能好好安慰她娘和姑姑,保证再做一个好吃的糕点,他们才不哭了。
当晚,宁箐箐早早就睡了,想睡个好觉。
但半夜的时候,她徒然惊醒,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宁箐箐悄悄的抬起头,看到有个人在撬她的窗户。
这是贼吗?可又不像,贼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杀气。
况且,若是为了银子,贼应该去她爹娘的屋子,而不是撬她的窗户。
若是贼人是找自己,那也不对啊!原主是个小村姑,她来了之后也安安分分的,没和任何人结仇,怎么会有人找她的麻烦?
宁箐箐一头雾水,猜不透,她决定把这个贼子抓来问问。
半分钟后,贼子撬开了窗户,悄然无息进来。
这人身上没有武器,浓浓的杀气却让宁箐箐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宁箐箐赶紧把手里的药捏碎了,屏住呼吸,开始数三,二,一。
三声之后,贼子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宁箐箐这才爬起来,把窗户打开,让毒气散了。
她真庆幸,幸好前段时间找到了毒蘑菇,还做了药性极强的□□。
这药宁箐箐自己试过,三秒中招,昏倒之后一直做美梦,起码要三个时辰才会醒。
也幸好有这药,今天才能悄咪咪的解决这个贼帅,不用惊动其他人。
一个大男人,宁箐箐搬不动,她只能把这男人用粗绳捆成木乃伊,嘴巴也用布堵住,还用绳子把贼人的嘴巴捆住,让他说不出话。
绑住了人,宁箐箐把这人推到床底下,心大继续睡觉,准备明天晚上再逼问。
作者有话要说:宁·自恋·箐箐:什么都会,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我: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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