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辰回想着瞥到的书中内容，脸色涨红。
他想不明白，楼鸢怎么会看这种东西呢？
还是他们两个的……
“石头，停车。”林浅辰觉得在马车里待不住了。
“辰儿。”楼鸢站起来，“吾只是偶尔……”
林浅辰没理他，直接往马车外面走。
楼鸢扣住林浅辰的手腕，把他按回马车里。
马车的空间很小，楼鸢单腿曲起，把林浅辰按在马车内壁上，深深地看着他。
林浅辰慌乱的侧过头，不与楼鸢对视。
楼鸢修长的手指贴上林浅辰的下巴，用略轻的力道让他转过头来。
“辰儿。”楼鸢的声音有些压抑，似乎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浅辰抬眸，就看到楼鸢鹰隼般的眼睛里被他强行遏制的情绪。
林浅辰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之前，楼鸢以为，他死了。
楼鸢很痛苦。
他不知道该怎么排解这种痛苦，所以找替身，看话本——以此来麻痹自己，找他的影子。
林浅辰目光微晃，虽然这不代表他原谅他的做法，可这一瞬间，林浅辰也感觉痛了。
楼鸢把林浅辰紧紧搂在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嘶哑道：“你回来了。”
楼鸢把头埋在林浅辰颈项间：“辰儿。”
林浅辰偏过头，他的眼眶有些酸。
但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楼鸢不是属于他的，他是师父的后攻团。
而且，他也只是把他当成儿时最好的玩伴而已……
林浅辰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眼眶中的湿润压下。
良久，林浅辰叫林石头停车。
他想出去喘口气。
楼鸢跟着出来，林浅辰不让他跟过来：“别过来，楼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浅辰坐在小溪旁的草地里，摸摸自己的小腹，又有些呕吐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了。
其实静一静是个借口，他又想吐了。
真的很奇怪。
他的身体是不好，经常性咳血，可以前，没有经常性恶心的症状。
林浅辰捡起身边的石头，仰头看了看天空，也许回到惊鸿雪，师父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林浅辰伸出手，把石头往小溪里一丢，石头落入溪中，飘起一串水花。
突然，林浅辰感觉到一股危险的临近。
林浅辰回过身，徒手抓住了替身临明敲过来的木棍。
临明怔住了。
林浅辰微微一笑，手下用力，木棍竟然被林浅辰生生折断了。
临明脸都白了，说，说好的林浅辰心海受损，身体柔弱呢？！
说好的他弱不禁风呢？！
这根木棍可是有他灵力加持的！
虽然他修为低微，但也不至于被徒手掰断吧？！
临明腿一软，看到林浅辰倾国倾城的笑，腿更软了。
林浅辰桃花眼轻轻眨动，问道：“你讨厌我？”
“废、废话！”临明咬着牙道，此时的表情终于不再纯洁无辜，有些魔修的感觉了，“如果没有你，我就是少主最疼爱的那个人……”
“你这么喜欢他？”
“当然了！他可是少主！”
林浅辰微微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他很渣么？”
“渣……渣？”
林浅辰转过身面朝小溪，把石子扔进溪中：“他喜欢我，却在我坠崖不久后就迅速找了替身，这是第一渣。”
临明第一次听说这种论调：“……”
“可他是少主！”临明反驳道。
林浅辰又扔了一颗石子：“他找了你陪他，却不肯好好对你，再重新碰到我后，急着把你踢开，甚至杀你，这是第二渣。”
临明努力给楼鸢找借口：“少主……少主，只是太喜欢你了……”
“你不觉得这前后矛盾么？”林浅辰苦口婆心道。
临明眼神晃动，深吸一口气：“我们魔修，向来随心所欲，杀伐果断，少主做的，不算什么……”
“啊，是啊。”林浅辰的眼睛微微低垂，眼尾合拢出柔润的弧度，真的如同盛放的桃花，“你们是魔修啊，你身为魔修，不更该爱憎分明？他这样对你，之前把你当成替身对你千好万好，一旦白月光回来，就转眼想杀了你，你不该恨他？却上赶着爱他？”
临明露出震惊的表情。
临明怔在林浅辰身后，似乎觉得林浅辰说的很有道理，又似乎第一次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
临明露出复杂迷茫又痛苦的表情：“可，可他是少主……实力无人能及，我们魔界……是以实力为尊的！”
“那你就更要提高自己，努力超过他。”林浅辰给临明喂鸡汤，“还是说，你没有这个信心，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自然不是！！！”临明睁大了眼睛否认道。
林浅辰轻轻一笑：“那不就对了？我看好你。”
“好……好的。”临明恍惚道。
“那……加油。”
“加油是什么？”
林浅辰教临明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
“……我会加油的。”临明抿着唇，握着拳头，眼睛里星星点点。
他本来就长得清秀，不然不会被楼鸢找来当替身，此刻的动作就像地球上一个宣誓努力学习的好学生似的。
倒不像一个魔修……像一个努力修行的正派新人了。
林浅辰语气郑重的道：“对……就是这样！你是修真者，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要总想着依靠别人！超过楼鸢！”
“好……好的，浅辰公子。”
楼鸢来找林浅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临明蹲在林浅辰身后，认真地听林浅辰讲着什么，不时还露出崇拜和认同的表情，最后竟然当场悟起道来。
楼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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