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四章

    “刚才非常帅气哦。”森鸥外夸奖着刚从窗沿扒上来的波尔茨。“不过，有没有发现过来袭击的人是谁呢？”

    波尔茨把一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男人丢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

    男人身上还有因为爆炸烧伤的痕迹，但是性命无虞，应该是波尔茨刚才动手的时候手下留情了。

    波尔茨把人一丢，防备他突然暴起，脚踩着他的胸口，让他起不来。

    此时的港黑灯火通明，因为森鸥外的遇袭，整个港黑都进入了警备状态，外面有人来敲门，询问森鸥外现在有没有事，森鸥外坐到座位上，让紧张的手下们进来。

    就算听从森鸥外的人不多，但自己动手和外人动手那是两回事，被外人袭击了，港黑肯定是要紧张生气的。

    窗户破碎，狂风从屋外卷了进来，将屋里的暖气带了出去。

    秋天的夜风尤其寒冷，森鸥外刚才趁着波尔茨在外面打架穿上了外套，现在风度翩翩，波尔茨反倒依旧是那身衬衫短裤的装扮，再加上沾上了水，看着就冷的打哆嗦。

    “你们来晚了，波尔茨已经全部解决好了，兰堂君，善后就麻烦你了。”

    兰堂算是森鸥外继位之后最早倒向他的那批高层之一，已经做到了干部后补这个位置上，他的直属干部是先代派，而他这个森派有点举步维艰，上司一直在为难他，不管做什么都能找到很多错处。不过森鸥外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取代他原本的上司成为新的干部。

    “晚上真的好冷。”兰堂穿着厚重的棉服，耳朵上还戴着耳罩，他身材比较纤细，穿着这么多衣服也不会显得臃肿。

    “红叶，审讯就拜托你了。”尾崎红叶听到森鸥外的话微微福身，让手下带着这人去了地下室的刑讯室。

    其实看装束就可以看出是GSS的人，森鸥外现在让他们去审讯，不过是走个程序，顺便给他们点教训罢了。

    本来要休息的森鸥外现在肯定不可能休息，他需要处理各种后续事务。

    顶层的房间暂时不能住人，森鸥外就又回到了他原本的医疗间休息。

    波尔茨又跟了过去，只是他没事要干，显得相当无聊。

    “现在没有人了，你可以把水母丢掉了，这么久应该都已经死了。”森鸥外有些无奈，“就算想抓也不用这个时候……算了。”

    “去休息一下吗？”森鸥外指了指病房里面的病床，“不休息的话也可以工作。”说着，将手中的平板递了出去。

    森鸥外上台之后，波尔茨干部的名头并没有被削下去，他的身份依旧是干部，只不过现在干着贴身保镖的活，倒没接触过过干部的工作。

    波尔茨接过平板电脑，翻看了一下上面的文件，沉默两秒之后，把平板塞回他手里，丢掉了手中的水母尸体，扯着被子躺上了床。

    森鸥外苦笑。

    一时间，屋子里面只能听见沙沙的写字声音，就连爱丽丝都没被森鸥外放出来，波尔茨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上面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波尔茨，现在的港口黑手党战斗力有些不足。”森鸥外将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文件全部处理完之后，这才伸了个懒腰转过身，面对着躺在病床上的波尔茨。

    波尔茨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一丝睡意都没有。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森鸥外：“哦。”

    “毕竟你不太喜欢打架嘛，现在听从我的命令还能派上用处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没有钱，没有情报来源，这样怎么才能让港黑发展起来呢？”

    森鸥外非常苦恼。

    他刚刚来到这个位置上没多久，手下们还不信任自己，而且港口黑手党的财政还因为先代首领不知节制的挥霍而变得空虚，现在只剩下了一座空壳。

    真的相当难搞，他的头发都因为这段时间的疲惫大把大把的掉。

    其实森鸥外是很欣赏波尔茨的，当初他把波尔茨捡回来，就是从波尔茨的身上找到了一种可能性。

    忽视掉波尔茨的异常，他的确非常好用。

    实力强大，个性沉稳，虽然某种情况下会有些脱线……但战力方面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有他在，自己就绝对不会有危险，有很多相当危险绝对会死人的任务都可以交给他。

    单单这一点，森鸥外就足以交付一丝信任，甚至能够容忍波尔茨偶尔的任性。

    比如把自己的工作丢给他。

    当然，工作还是要工作的，领工资不工作怎么行。

    “他们太弱了。”波尔茨说道：“没有意思。”

    他现在帮森鸥外，纯粹是因为森鸥外把他给救了回来，还给了他一个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的身份，对他也不错，不然他才懒得理这个家伙。

    “波尔茨喜欢水母对吧。”森鸥外拖着椅子过来，坐在床边，“如果波尔茨努力工作的话，那我们就会变得有钱，可以给你买游艇，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更深的海底抓水母了，或者直接给你承包一座水族馆。”

    这个诱惑在旁人听来有些许的无语，但是耐不住森鸥外准确的掐中了波尔茨的点，

    波尔茨他还就真的吃这一套，还心动了。

    因为身体重量的原因，他是不会游泳的，掉进水里就会沉底，而且他也不可以离开岸边太远，这对他的抓水母行动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森鸥外并不意外波尔茨会露出这种心动的表情，他擅长看透人心，波尔茨这种人其实很好懂，找到那个点就很好说话，成为朋友也是可以的。

    “这个条件应该不错吧。”

    “……真的吗？”波尔茨心动。

    森鸥外点了点头：“等你找到可以替你干活的人，你就可以清闲下来了，到时候你是想去抓水母还是做蟹黄堡都随便你。”

    “蟹黄堡是什么？”

    “吃的。”

    波尔茨沉思两秒，终于还是点了头。

    森鸥外并不用担心今晚的安全问题，今天晚上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那些想要要自己命的人就会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可不可以把波尔茨引开。

    只要波尔茨在这里，他们就不敢对港黑动手。

    得到了波尔茨的承诺，森鸥外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果波尔茨不同意，他的计划或许也可以成功，但绝对不会轻松。他的存在会变成震慑，等中原中也也来到港口黑手党，就不会有任何一个组织敢轻易的对港口黑手党下手了。

    就连异能特务科也是这样。

    解决了一件难事的森鸥外舒展了眉眼，“既然你已经休息好了，那就起床把你这段时间堆积的文件全都处理掉好了！”

    森鸥外这次拿出来的不是平板，而是纸质的文件。

    这些工作并不难，但是很是琐碎，要处理好需要好一段时间，正好可以让一直游离在权利涡流之外的波尔茨好好熟悉一下。

    自己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干活，凭什么自己的属下就可以优哉游哉的休息？

    他也是会不平衡的！

    还是没逃过的波尔茨有些不高兴，却也还是拿过这些文件埋头处理起来。

    森鸥外以为波尔茨没有做过这种工作，还特意支棱起耳朵等波尔茨跟自己求教，可是波尔茨头都没有抬，下笔如飞，他处理文件的速度简直就像是打印机，一眼扫过去就批改完放到一边。

    他以前看过波尔茨写的字，就像打印机一样规整，说这是机器人写的会有人相信。

    森鸥外伸手抽出了一份文件，这是最近港黑的后勤物资记录单，倒是不难处理，就是需要细心的核对，这一份最起码要半个小时才能核对完，这还是熟手的速度，本来不应该放在这里的，但是为了锻炼波尔茨，他还是把这份工作丢给了波尔茨。

    他拿出了计算器一栏一栏的核算，波尔茨就是这么扫了一眼，就找到了上面的漏洞。

    这堪比人体计算机的速度让森鸥外叹为观止。

    没想到波尔茨还有处理公文的天赋！

    森鸥外十分惊喜。

    不愧是波尔茨！

    能者多劳！

    森鸥外给波尔茨的这些公文本来算好了时间，这些全部弄完需要到第二天早上，但是波尔茨只用了一开始预计的一半速度，天还没亮就全部处理完毕。

    森鸥外还趁波尔茨不注意，把自己要看的一些比较烦人但是又无关紧要的文件塞到了波尔茨要做的那些文件里面。

    他还以为波尔茨会生气，结果波尔茨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接过来做了。

    这不是很听话嘛——

    森鸥外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等波尔茨全部弄完，这才让他去睡觉，等他也休息起来之后，这才将被他放置play已久的太宰治给叫了过来。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需要新鲜的血液来为他工作。

    GSS现在不成气候，高濑会隐忍不动，再加上没有什么适合挖角的人选，森鸥外最后还是把目标放在了“羊”的身上。

    羊是一群未成年人组成的组织，除了他们的首领中原中也之外，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若是没有中原中也，羊能不能够吃饱肚子都是一个问题。

    一开始森鸥外属意波尔茨去找中原中也，但是在天亮之后，他又觉得波尔茨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人选。

    毕竟波尔茨不太会拐人。

    那这个人选，就只能落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的身份，以及性格都非常适合这个工作。

    太宰治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森鸥外刚刚起床洗漱吃完饭，波尔茨还躺在床上抱着森鸥外给他的平板看纪录片，爱丽丝也拿着画板和水彩笔在床边画画。

    乍一眼看去，屋子里面的场景就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三口，甚至还有点小温馨。

    可是太宰治知道，这里面的森鸥外前不久才杀了首领自己上位，小女孩连人类都不是，至于另外一个人……

    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中午好，森先生，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太宰治坐在了靠近门口的凳子上，他后面是森鸥外放药品的药柜，除了市面上常见的药品之外，还有不少见不得世面的药品。

    他在里面找到了降压药和升压药，又从森鸥外的工作台上面找到了烧杯和研磨皿，把这些药全都磨成了粉。

    森鸥外看到却没有阻止。

    “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休息够了吧。”森鸥外托着下巴说道，“现在港口黑手党的情况不容乐观哦，没有钱，没有武器，离一开始约定好的交货日期也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就连下属也完全不信任我，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是不是我不太适合做首领呢？”

    “这些情况您心里不是和明镜一样似的吗，完全没有必要问我。”

    “怎么会这样，太宰可是我们港黑不可缺少的一员，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森鸥外哀嚎一声。“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可是相当头疼的。”

    爱丽丝拿起画好的画，伸到了波尔茨的面前。

    这幅画只有黑红两色，黑色画的应该是人，红色则是作为背景，黑色的小人脖子上面还用红色的蜡笔给划开。

    “波尔茨！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被画挡住了屏幕，专心致志的波尔茨从床上坐了起来：“嗯。”

    “那波尔茨帮我画！”

    波尔茨手里还捏着爱丽丝塞过来的蜡笔，看着面前的这张画，然后用红色的蜡笔在黑色的小人身上添了几笔。

    “咦……”爱丽丝睁大了眼睛：“波尔茨把我的画毁掉了！”

    原本勉强还算是完整的画，被波尔茨添了几笔之后变得支离破碎起来，每个人身上都有被一分为二的红线，似乎表达了什么。

    爱丽丝大声的哭了起来，听的波尔茨头大。

    爱丽丝不就是想要杀了他们吗？

    “不是你让我画的吗？”

    “可是人家没有让你在人家的画上画啊！最讨厌波尔茨了！”

    爱丽丝一边哭一边从床上跳了下去，推开门跑出去，波尔茨看了一眼森鸥外，也抓着刀从房间里面离开，追着爱丽丝跑走。

    等到屋子里面的人离开，森鸥外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波尔茨在离开那层楼，将刀挂在身后：“我去趟高濑会。”

    “哎？只有您一个人吗？！”下层黑手党愣了一下，“不带其他人吗？”

    “没必要，我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