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涵回了家, 开始琢磨给四个女儿重新起名字。
这阵子忙忙叨叨, 她居然都忘了给三个女儿重新换个名字,什么招娣,盼娣,念娣难听死了。
她左思右想,最终给四个女儿起婉玉, 婉慧, 婉怡, 婉月。
江舒涵捧着念娣的小脸,“娘给你取了名字,叫婉怡, 大名江婉怡。好不好?”
念娣念叨了几句, 别看她人小,却也知道这名字很好听, 乐得见牙不见眼,“好, 我叫江婉怡。”
江舒涵揉了揉她的小脸,心里琢磨着得早点将另外两个丫头接回来。
江舒涵带着孩子回了家。
这古代女子的户籍上面是没有名的,除非立为女户,才需要专门起个名字。
现在她的户籍上, 盼娣和四丫只有年龄, 并没有名字。
江舒涵心里暗骂,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对女子实在太不友好了。
她将婉怡留在家,自己去了趟牙行, 找上回那个人牙子。
让他帮忙跑一趟周家,如果对方缺钱,她可以买下两个孩子。不过只能是招娣和盼娣。
这事只能由人牙子办。要是由张大山办,他笨嘴拙舌,极有可能办砸了。
人牙子听到江舒涵这要求,虽有些诧异,但也没当一回事。还真就跑了一趟。
周家眼下的情况并不好,已经到了断炊的地步。
本来过完年,他们粮食就已经吃完。地里的庄稼还得再过三个月才能收。
可他们家钱已经没了。要不然周大郎也不会进城干活了。
他在县城打短工,一天也不过才挣十文钱,这点钱养活他那个小家倒还凑和,可其他人就不行了。
这几日周大嫂在家摔摔打打,看二房三房格外不顺眼。
人牙子找上门,周大嫂看到了希望,撺掇周婆子卖孩子。
但这事得周三郎同意,周婆子是这么劝周三郎的,“你现在没有婆娘,得抓紧再娶一个才是。可家里已经没钱了。咱们又不能卖地。既然人家看上招娣和盼娣,也是她们的福份。闺女长大总得嫁人。将她们卖了,也好给你娶房媳妇。”
周三郎舍不得两个女儿都卖了。他可就这两个女儿了。
周婆子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周三郎只答应卖一个。
人选自然是盼娣。因为招娣是大女儿,周三郎对这个大女儿还是有点感情的。
周婆子劝不动,也只能由着他。
人牙子咬死了只签死契,得了十两银子。
盼娣被卖,并没有瞒着家里的孩子,眼见妹妹要被人牙子带走,招娣跪在周三郎腿边,一个劲儿求他。可惜没能打动他爹。
招娣追在人牙子马车后头跑,一遍遍呼喊妹妹的名字,被周婆子拦腰抱回了家。
村民们见此,也都无动于衷。
这场大雪村里冻死了不少人。也有许多人家将自家的孩子贱卖,卖身银子还不如盼娣一个丫头片子的多。
当初那大地主过来买人,也看上家里几个丫头,只出价一两,周婆子当然不肯卖。
现在她不免有些得意,“瞧瞧吧,我就说了吧,等开了春,日子好过了,价格一定会上来的。”
其他家默默叹气。道理是这么说,可他们又不像周家有存银,没粮没钱,不卖身就得饿死。
开了春就是两个月,说着简单。可人三天不吃饭就得饿死。他们根本等不起。
牛车上,盼娣挤在小孩堆里,跟着其他孩子一起瑟瑟发抖。
盼娣今年已经六岁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家人,看不到姐姐,她就不停地哭。
等到了目的地,盼娣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扭头就见牛车前面,立着一位妇人。那人瞧着很熟悉,仔细一看,不正是她娘吗?
“娘?”盼娣瞪圆眼睛,连哭都忘了,激动得大喊。
人牙子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江舒涵一把抱住女儿,将银子递给人牙子。得了卖身契,就抱着女儿离开了。其他孩子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羡慕得不行。
“来,盼娣,这是咱们的新家。”江舒涵牵着女儿的手,将她领进一个院子。
盼娣进了院子,就看到三个孩子正站在院子里玩皮筋。他们穿着干净的衣赏,扎着辫子,脸上更是洗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城里孩子,不像她浑身脏兮兮的,脚上的鞋还破了个洞,漏出大脚趾。
盼娣小脸涨得通红,往常觉得很平常的事情,此时生了些自卑心。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江舒涵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里闷得厉害,忙道,“快进来,娘让人给你做了身新衣服,等你洗干净就可以穿了。”
盼娣惊喜地看着她,“我也有新衣服?”
这两人的交谈声很快引起那三个孩子的注意,婉怡上前牵住母亲的手。
几个月不见,婉怡显然已经将这个姐姐忘了。
倒是盼娣仔细分辨后,认出这是三妹,不由大喜过望,逗她,“三妹,我是你二姐啊,你把我忘啦?”
陈月娘和张大山从里面走出来,江舒涵给两人介绍,“这是我二女儿,婉慧,江婉慧。”
盼娣猛得抬头,她叫江婉慧?她不叫盼娣?
婉慧?这名字可真好听。
陈月娘将手在围裙上擦干净,上前牵着婉慧的手,笑眯眯道,“走,快跟陈姨到灶房,我给你洗洗去。”
婉慧一怔,回头看了眼江舒涵。
江舒涵冲她摆手,“去吧。娘一会儿就给你拿新衣服去。”
等婉慧洗完澡,江舒涵拿布巾给她擦头发,婉怡小心翼翼凑了过来。
她已经不记得这个姐姐,但是她是渴望有亲姐姐陪着她的,因此她搬着个小凳子坐在婉慧对面,姐妹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婉慧先笑了起来,婉怡也跟着咧嘴笑了。
婉怡将自己舍不得吃的花生糖分了一颗给姐姐,“这是娘买的,一天只给两颗,给你吃。”
婉慧从小到大都没吃过糖,她接过糖,小心翼翼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也舍不得咬,舌头卷着糖一点一点品尝它的滋味儿。
糖好甜,真好吃,她要是天天都能吃糖就好。
婉慧喜得见牙不见眼,一颗糖再怎么舍不得,终于有吃完的时候,她将糖纸舔了一遍。
江舒涵瞧着心疼,又让张大山跑一趟,再去买一包糖。
张大山领命去了,没一会儿,给每个孩子都分了糖。其他孩子只有两颗,婉慧分了五颗。
江舒涵秉持着公平的原则,“这是奖励婉慧之前没有的。”
婉慧还给婉怡一颗,将剩下的四颗糖小心翼翼收起来。
江舒涵见她不吃,不由诧异,“为什么不吃?”
婉慧抿了抿嘴,低低道,“我想分给姐姐吃。”
江舒涵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点的孩子就能想着别人,太难得了。不过她不需要如此节省,“娘以后一定会将你姐姐接出来,到时候娘也会给她糖。你现在先自己吃吧。”
婉慧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真的?”
她穿着漂亮衣服,可想到大姐还在家里遭罪,她就想哭。
现在听到大姐也能来,那点难过立时没了。
江舒涵点头,“当然是真的。”
婉慧这才欢欢喜喜吃了糖。
过了几日,江舒涵和陈月娘一起去东市买菜。
今天是婉月过百日的日子,江舒涵打算庆祝一翻。
江舒涵在县城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不打算请客,但她打算做一桌好吃的为婉月庆祝一下。
两人跨着篮子买了大包小包东西。
出了东市,迎面碰上原身的弟弟江永。
这次并不是巧合。
两人刚出来就被江永逮了个正着,“哟,大姐,你这是发达了呀?怎么不想着带带弟弟我呀?”
江舒涵对江永没有半分好感,“带你?想让你再卖我一次吗?”
要不是因为给江永娶媳妇,她爹至于会把她卖给周家吗?别人都是娶,她却是卖,天生就低人一等。
江舒涵示意陈月娘先离开。
陈月娘自然知道江永是个混不吝,担心她吃亏。
江舒涵安抚他,“没事。你别担心。”
陈月娘这才一步三回头走了。
江永笑嘻嘻上前,“大姐,我们好歹也是一个爹生的。你要是真的攀上好人家,怎么也得想想我这个弟弟啊。”
江舒涵摇头,“我没有攀上好人家。你主意打错了。”
说完,她也不理会江永,直接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这铺子卖的都是女装,江永没法进去,只能守在外面。
江舒涵进去后,从后门走了,江永久等等不来,硬要闯进去,掌柜这才告诉他,江舒涵已经从后门走了。
可怜江永得了周大郎准信,在东市守了半个多月,竟然这么快就让江舒涵溜走了,恨得直跺脚。
江舒涵匆匆忙忙回了家,不免又有些烦躁。
这古代可真是坑爹。幸亏她遇到是江永,要是遇到原身的父亲。一个孝字,恐怕她就得被对方按得死死的。
到了家,张大山正在门口转圈圈,看到她回来,忙迎上来,一脸喜意,“江夫人?我刚刚去了东岳楼,路上遇到人回租我们院子的牙纪。他说附近有一处院子价格非常便宜。房主急等用钱,想卖。您要不要买下来啊?”
江舒涵看了他一眼,诧异道,“谁说我要在此处安家了?”
张大山比她还懵,“您不打算住在县城?那东岳楼的生意怎么办?”
江舒涵掐了下手指,“我打算去京城。这地方太小,亲戚太多,万一遇到江家人,还有得纠缠呢。”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揶揄道,“你也是一样的。要是你爹娘知道你们日子好过了,恐怕又得上门问你们要钱了。你难道就真的忍得下那口气?”
张大山半点没有体会江舒涵的良苦用心,反而理所当然道,“那是我爹娘,他们生我养我,给他们钱还不是应该的。”
看来受封建思想破害的人不止原身一个,张大山同样如此,江舒涵无话可说,“你这么想,我可不行。我不能让别人来做我的主,当我的家。我的孩子是我的宝贝,我生下她们是来世间享福的,不是来遭罪的。”
张大山被她的话触动,足足愣了好几秒。
这古代以孝治天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儿女。哪怕父母叫孩子去死,孩子也不得有怨言。
张大山早就习惯了,但是他没想到竟从他这辈子最敬佩的人嘴里听到这截然相反的话。
他嘴笨,也不知该如何辩解。难道要他跟夫人说,你说得不对。生孩子不是来享福的,是让他们来家当牛做马的。这是养牲口呢?
江舒涵让张大山去打听进京的事儿,自己在琢磨怎么才能将大丫买回来。
周家已经有了十两银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卖孩子。而且再过几个月,粮食就能收上来了,周家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难不成真得等两年后,周大郎做生意赔了钱,家里入不敷出,她才有机会将大丫买回来?
江舒涵忧心忡忡,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陈月娘以为她是担心江永再次找上门来,忙宽慰她,“夫人,您别担心,大不了,我以后不去东市买菜。我让别人帮忙捎回来。他总不可能一家家搜吧?”
江舒涵还真不担心江永,在前世他将原身的孩子卖了之后,原身把他家烧了。他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也跟人跑了。
她担心的是招娣,想了想,她最终把自己的心事与陈月娘说了。
陈月娘理所当然道,“夫人,何必花那个钱?您可以直接把招娣抱回来啊?”
江舒涵怔住了,陈月娘却觉得这主意不错,“乡下孩子哪有不干活的。你只要趁招娣去捡柴禾的时候,将她带回来。到时候咱们去京城。离这儿隔了十万八千里,周家人就是知道孩子是你抱走的,又能怎么样?”
他们没有路引,根本出不了城。
江舒涵一听,对啊,她是被前世那些法律束缚住了。
她也是招娣的娘啊,明知道招娣在周家当牛做马,过得不好,她凭什么不能抚养招娣。去他的封建社会,她才不在乎这狗屁男尊女卑的条文呢。她要真的事事遵守古代思想,她不就跟原身一个样了吗?
她有了主意后,开始琢磨怎么让招娣的户籍落到她名下。
既然她打定主意将招娣偷回来,那就不是转户籍,而是无中生有了,这可就得走关系了。
张大山得知江舒涵的打算,二话不说找东岳楼许掌柜帮忙。
许掌柜得知他们要进京,有些急了,“那黄金饼怎么办?我这生意支起来了,你们突然不干了,这好像不厚道吧。”
张大山一想也是,只说他回去问问夫人。
许掌柜也知道他做不了主,便放过了他。
张大山回了家,问起江舒涵的打算,江舒涵让张大山告诉许掌柜,自己打算卖方子。
许掌柜自是喜不自胜,很积极帮江舒涵办好了招娣的户籍。
卖完方子,江舒涵让张大山买了一辆马车。
第二日一早,张大山赶车,江舒涵坐在马车里,两人出了城一路直奔周家村。
别看招娣只有八岁,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招娣每天早上都要到河边打水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虽然现在天已经暖和起来,可也才六七度。周家为了节省柴禾,让招娣在冰冷的河水里洗。小手冻得生了冻疮。
江舒涵瞧着可怜,忍不住落下泪来。
河边有好几个妇人也在洗衣服,瞅见岸上站着个有钱人家的夫人,不免多瞧了两眼。
江舒涵对其他人充耳不闻,她蹲下来,喊招娣的名字。
招娣听到声音回头,一下子就愣住了。
只见岸边蹲着一个穿着细布棉袄的妇人,她皮肤光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底含着泪,正冲她笑。
招娣瞧着对方有几分眼熟,几乎是下一秒就认出了江舒涵。她大喜过望,将手里的衣服甩到木盆里,手脚并用,爬上了岸,“娘?娘?你来看我啦?”
江舒涵一把握住招娣冰冷的手,心疼得直掉泪,一边牵着她,一边往村口走,“招娣,你的手怎么冻得这么凉啊。走,娘带你买衣服去?”
其他人瞧见都停下手头的动作,纷纷看向江舒涵。
“哎哟,是周三郎的媳妇啊?她怎么回来了?还穿得那么好。”
“该不会是嫁到好人家了吧?”
“没想到,她离了周三郎,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
“咱们去告诉周家吧。看看周婆子还怎么嘚瑟。”
……
背后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多数人都不敢凑上来,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脸皮厚,借机跟江舒涵套近乎,想问问她现在住哪儿?哪来的钱。
江舒涵通通无视,只说女儿冻着了,她要带闺女进城买衣服。
没有问出名堂的妇人们恨得直跺脚,骂她,“有钱人就飘,翻脸不认人。不是好人。”
但更多人摸不清状况,不敢轻易得罪人,只用羡慕得眼神看着她带着招娣上了马车,直到出了村也没人拦着。
之所以没人拦,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想到江舒涵会把女儿带得一去不回。
要知道女儿是赔钱货,江舒涵现在嫁得好了,回来接济女儿,那是看女儿可怜,慈母心肠,但她再嫁那户人家指定不乐意养着赔钱货。
还别说,不仅村民们这么想,就连周家人也这么想。
当这些人告诉周家人,说招娣被她亲娘带走了。
周家人也只以为江舒涵真的是给女儿买衣服,没想过江舒涵胆子这么大,会将女儿带走,而且不打算还回来了。
直到天都黑了,江舒涵还未将孩子送回来,周三郎坐不住了,直勾勾盯着外面。
周大郎想到上回在县城遇到江舒涵,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他总觉得江舒涵好像换了个人。
他说的换个人,不是说江舒涵变年轻了,变好看了,而是她看人的眼神变了,芯子变了。
以前周在郎看不起江舒涵这个弟妹,是因为她总是缩头缩脑,看起来像包子就想欺负一下,
而现在呢,她身上没有那股低到尘埃的卑微,看人的眼神给人一种极坚定的感觉,从容大方,自信沉稳。
看着你的时候,她敢直视你的眼睛,再也没有自卑。
周大郎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话说另一边,江舒涵抱着招娣上了马车,急不可耐让张大山出发。
一开始招娣还欢喜着,为亲娘给她的礼物而高兴。
新衣服,新鞋子,新发绳,新鲜吃食,应有尽有。
可是她很快发现,马车一直没有停歇,她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小声问,“娘,咱们去哪啊?”
江舒涵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别害怕,娘打算带你去京城生活。你三个妹妹都在。”
招娣被这两句话震懵,竟不知该问哪一个。去京城生活?还和三个妹妹?
她瞪圆眼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爹呢?”
江舒涵动作一僵,“你爹不跟我们一路。”
招娣失落地低下头。
江舒涵也知道她突然离开周三郎会不习惯,但她不得不告诉她实情,“你爹爹很快就会娶后娘。等她生了弟弟,你就没有好日子过。娘舍不得你,所以娘才带你走。娘会好好养大你们四姐妹,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招娣小小的人儿听得似懂非懂,只是本能觉得亲娘可靠,紧紧靠在亲娘怀里。
马车驶到城门口,突然停下了,还没等江舒涵询问,就见车帘突然被人掀开,江永那张讨人厌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江舒涵蹙眉,“你干什么?”
江永一只脚踩在马车前面,“大姐,你可不能这么干。我好歹是你弟弟,你发达了,却不带着弟弟,你眼里没娘家啊。”
江舒涵心里着急,她可是约好了,今天要出发的。没想到江永会堵在县城门口,她拧眉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行啊。你不就是要钱吗?我先给你一吊钱。”
江永接过铜板,却并不离开,反而舔着脸笑嘻嘻道,“大姐,这点钱够干啥的?”
一吊钱只是江舒涵看在他即将挨打的份上,才勉强给他的。再多一文,她都舍不得。
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给这么个混账。
江舒涵转了转眼珠子,很快计上心头,“我没那么多钱。你不是想要钱吗?不如你自己挣。等我回去,我跟你姐夫说说,让他给你寻个差事。”
不是都说她嫁了个好人家,所以才有钱嘛。那她不妨利用一下这个子虚乌有的人。
江永抓了抓脸,还真心动了,给的钱再多,哪有差事来得好。
“那你与我说说,我姐夫是谁?”
江舒涵随口报了个名字,说是在衙门当差。
江永点头,“那你家住哪里,我好去寻你。”
江舒涵也不废话,报了个地址。江永见她答应得爽快,不免怀疑,“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那我跟你到你家瞧瞧。”
江舒涵拧眉,看着他身上灰扑扑的本色衣服,嫌弃得不行,“你就穿这身去?这是丢我的脸呢。”
江永也挺不自在,“那我认认门总成了吧?”
江舒涵知道他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行。你认认也成。”
江舒涵让江永上了马车。
等江永进来后,看到江舒涵怀里抱着招娣,不免又惊奇,“你怎么把她抱来了?”
“我接回家住两天,怎么,你有意见?”
江永哪敢有意见,再说也不是花他的钱,他心里暗自嘀咕,他姐再嫁的人是有多能耐,居然可以忍受前夫的孩子上门打秋风。
一路到了巷子,江舒涵让江永守在巷子口,她带着孩子及张大山进去。
江永见他们进去,有心想进去瞅两眼,可低头瞧了眼自己的穿着,记住地址,咬咬牙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4 11:36:01~2020-06-24 18:1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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