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过高速公路停到一处大厦前，赵宇停了车, 几个人相继从车上下来。
李风燃对景存道, “今天出来是要剿灭几个丧尸群聚集点, 一会儿你跟着我。”
景存说了声“好”, 手撑在车尾翻身下来。
不远处立着的是商业楼，好几处玻璃被钝物从里面敲碎，血柱顺着留下来凝在外墙上，透明的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太阳明晃晃的照下来，在大厦下落下一层明暗线, 有风顺着吹过来, 带来了浓烈的血腥气。
“这里面丧尸聚堆……它们把吃的人都带回了里面，带着口罩，我怕你一会儿吐出来。”
李风燃把口罩递给了景存。
景存看着他们其他人也都带上了口罩, 便没有多问, 接过来拆开戴上了。
“分三组。张毅赵宇去前面，若瑶和顾含绕后, 我和景存从西门侧楼进去, 晚点顶楼集合。”
其他人点点头, 从车上把枪拿下来, 补上了子弹。
景存跟在李风燃后面, 到了商场一楼附近, 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还有破碎的碾过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吼声。
声音尖锐难听, 密密麻麻的落在耳朵里，听的景存忍不住皱眉。
李风燃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丧尸在叫，你得适应，一会儿还要通过这种声音来辨别丧尸的方位。”
景存松开了身侧的手，说了声“好”。
西侧门是玻璃的，有一半门已经碎了大半，斜斜的在外面的台阶上摇晃。透过玻璃看得清里面东西杂乱的堆在一起，有几只丧尸正在楼梯下面昏暗的角落里，背对着他们两条胳膊在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李风燃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着光，把里面的位置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楚，握紧枪进去了。
“开枪会不会把它们都吸引过来？”
景存握着一把枪，他还没用过，问李风燃道。
“就是要把它们都聚在一块儿才好一起灭干净。”
李风燃顿了顿，“忘了教你用枪。”
他手把手的教了景存上膛换子弹，目光落在楼梯口处的丧尸上，“试试。”
“外面有风，稍微向右下角瞄准一点，三点一线，和两眼之间形成平距……”
景存按着他说的握紧了枪，冷白的指尖勾在膛上，食指崩出冷凝的弧度。“嘭”地一声，手掌微微颤动，楼梯口处的丧尸后背被穿出了个血洞。
瞄准的是心脏，但是打中的却是胸口，丧尸身形僵硬了一瞬，然后脖子扭成九十度转了过来，淡灰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景存看。
它嘴角一片鲜红的血，牙齿里沾着碎肉，放下了手上已经腐烂对人手胳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嘶吼着歪歪扭扭朝景存扑过来。
景存还没等他过来，又开了一枪，这次对准的是丧尸的腿，却意外的打中了丧尸的心脏，丧尸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错。”李风燃微微笑着，“你这是第一次摸枪吧，打的还挺准的。”
景存，“……”
李风燃取了丧尸的晶核扔进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灯照着楼梯上楼。景存跟在他后面，在路过楼梯口的时候看了一眼楼梯下面方才丧尸待的地方。
那里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勉强能称的上是人，他的四肢胳膊都被什么东西用牙给咬断了，脸上被撕扯掉一块肉来，鲜血流的到处都是，肚皮被啃出来一个洞，里面的内脏都被扯了出来。
景存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胃里翻涌出来酸意，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要戴口罩。
他们走的是安全通道，光线比一楼要暗上很多，李风燃调亮了小灯的亮度，在上面照着路。
景存隐约听到楼下传来沉闷的动静，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顺着楼梯道传过来的。
路过几层的楼梯口，有几只丧尸，李风燃开枪杀了几只，景存试着瞄准，这次比之前好上许多，能擦过心脏了。
走了七八层，景存没有注意前面，发现李风燃突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他跟着抬头看过去，怔在了原地。
只见在他们上面几层的楼梯拐角处，趴着一只巨型蜘蛛，蜘蛛的眼睛是红色的，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鬃毛，腿上的倒刺看起来又尖又利。它头上面长了好几张类似于人脸的东西，那些人面脸上带着青斑，眼珠泛红，像是从蜘蛛脑子里钻出来的一样，面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而蜘蛛面前，是十几名“尸体”，或许已经称不上尸体了，只能算得上是人的断肢，有胳膊有腿有身躯有头颅，混合在一起，白花花的一片，鲜血顺着楼梯滴落，在地上凝成了深红色。
蜘蛛还在往嘴巴里填，有一只人腿卡在嗓眼里，它用牙齿一点点咬碎，缓慢地咀嚼后吞咽下去。
李风燃低声说了句“走”，拽着景存放轻脚步后退，景存跟着他下楼，在下到最近一层楼层的那一阶时，身后出来了响动。
“先跑。”
李风燃二话不说的拽着景存闪身出了安全通道的门，选了个方向就开始跑。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景存跟在他后面，路过的丧尸还有些懵，反应过来后都伸着手臂追在他们身后。
“吃了丧尸肉变异的蜘蛛……不知道人脸是怎么长上去的。”
李风燃转头开了几枪，枪枪命中，丧尸都倒在了地上。
他们到了另一处楼梯口前，楼梯处堆积着到处都是碎肢人尸，血腥味冲天，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眼看着李风燃拧着眉要上去，景存拽住了他。
他指尖微动，一道水流顺着流上去，然后在空中迅速变成水柱，覆盖在地面上结成了冰。
冰折射出寒光，映在深红的楼梯上透着红，看上去像是结成的血块儿。
他们两人上去，身后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响，景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眼皮子跳了跳。
底下的一层楼梯，巨蛛正往上爬，血红的眼珠里倒映着一张布满青斑的人脸，它周围跟着一群丧尸，丧尸们歪歪扭扭的爬着楼梯，看着他和李风燃直流口水。
景存收回了视线，速度更快了些，在转角处看到一堆拽住用的废弃的木条，他扯过来一根点燃，顺手沿着楼梯缝扔下去。
尸油遇火燃烧，异味传上来，丧尸群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惨叫。
到了顶楼，李风燃推开了门，天台风声呼啸，对面的栏杆上靠着另外四人。
景存刚放下心来，突然眼角一瞥，瞥到了他们几个的对面，一群大大小小的丧尸围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映着青斑的脸挤成一团，像是在顾忌什么，在一旁伺机而动。
他和李风燃朝着四人走过去，身后的门“砰”一声被一只挂满倒刺的蜘蛛腿刺开，后面的丧尸都涌了上来。
“老大，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周若瑶手里还握着弓箭，从赵宇那儿把她的指甲油抢了回来。
“碰到了奇行种。”
他们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后面的人脸蜘蛛，赵宇瞪大了眼。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顾含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可以回去了吗？”
“这才第一个点你就想回去了？”
周若瑶翻了个白眼，从背包里把倒挂的铁钩拿出来勾在栏杆上，绳子缠了几圈儿，用手试了试力道。
“剩下的交给老大，我们可以先下去了。”
他们三人都拿出来钩子勾在栏杆上，绳子绑在身上，看了身后的丧尸一眼，翻身直接跳了下去。
景存朝底下看了一眼，底下车辆道路宛如细小凸出来的点线，楼层最低有二十五层往上。
听他们的意思，是都交给李风燃来处理？
说来他还没见过李风燃的异能呢。
李风燃朝他轻轻一笑，“等我一会儿。”
丧尸见剩余三人下去了，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李风燃手中凝出银白色的光，这一刻好像空间的一切都静止了。太阳光直射下来，映出来五彩斑斓的颜色，像是微风拂在春草上，露珠顺着叶尖落下来，雨后带着凉意的风吹下来一片花瓣，落花碾进了尘泥里。
景存平白感觉到一阵困意，周围传来灼热的热量，他隐约看到李风燃变了副模样。
细碎的墨发变成了银白色的长发，琥珀色的瞳孔近乎透明，长长的眼睫也是银白色的。脸庞白净宛如剔透的美玉，有银白色的光点浮现出来，整个人宛如与光同尘，让人不敢去直视。
面前的丧尸仿佛全部都被定格在原地，它们表情凝固在脸上，然后一瞬之间，全部化为了灰烬，落进了风中吹散成尘埃。
景存尚未反应过来，李风燃抱住了他，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风吹起来他的头发，两边倒映着大厦的一层层玻璃，从上面看到了他自己的脸。
李风燃揽在他的后背上，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眼睫微微垂着，剔透琉璃一般的眼珠倒映着他，像是把他整个人都装在了眼底。
“阿存。”
景存感觉到有什么温凉的东西碰了一下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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