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躲着没有出现,她看着单危带着一群人往傅臣他们的方向去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又没有手机,没办法报警,这附近又没有电话亭。
时欢十七岁的时候也就零九年左右,他们的经济条件还没那么发达。
普通手机在高中生之间还没有普及,除非家里比较富裕的同学手里才会拿手机。
她家里也就妈妈拿的一款翻盖的手机,已经用了两三年了,就用来打电话发短信。
这会儿看着他们血拼起来,时欢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单危带的一群人跟疯子一样直接冲上去就和傅臣那一群人打起来了,各个手里都拿着刀具,看起来凶狠异常。
这场面时欢也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里还真没见过,太吓人了。
天色已经晚了,树林深处传出一声声的哀嚎声,时欢躲在灌木丛后捂着嘴,看着那近百来人打成一团,各个口出脏言,不堪入耳。
单危的声音尤其大:“傅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挑衅少爷我?今天不砍断你一只手你真当我是好惹的!学校见了你不理你就算了,你还蹬鼻子上脸!老子喜欢谁都是老子的事情,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你也就只配当舔狗了!”
即使看不到那些人的脸,时欢依旧能看到傅臣那独具一格的身影,他一条腿不方便,走路和别人不一样,即使是打架,他也和别人不一样。
只听见一声短暂的闷哼,停在树林里的车,远光灯扫到了单危和傅臣。
只见傅臣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单危的脖子,然后膝盖狠狠地往他的腹部一顶,单危哀嚎一声,用尽全力一脚把傅臣踹开!
傅臣的声音闷闷的,但是带着无尽的戾气:“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喜欢她,因为你不配。”
单危被他的朋友扶住,颤抖着身子捂住了腹部,冷笑着问:“那你觉得你配吗?你一个瘸子,我不配难道你配吗?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垃圾,你觉得你配吗?你也就只配做舔狗了,天天跟在时欢后面跟个狗一样,人家看你了吗?”
傅臣握紧了拳头,高杰和李鑫睿堵在他旁边,傅臣直接从高杰手里拿过一根钢筋,照着单危的头就劈下去了!
幸亏单危闪得快被人拉开了,不然那一棍子直接能将单危的脑袋劈开。
时欢吓得身子都在抖,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出人命的,时欢镇定下来,就在那群人再次乱作一团时,时欢在草丛里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快跑——”
傅臣和单危同时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纷纷将目光移向时欢藏身的灌木丛里,傅臣反应过来的比单危快,一瘸一拐地匆忙往时欢旁边跑。
单危也不甘示弱,他跑的比傅臣快,时欢吓得不敢动,连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她知道单危和傅臣都知道她藏在那里了,她现在要怎么办?
不过她喊了一嗓子,那些人都开始害怕了,都纷纷收了刀具拉开距离,开始检查各方的兄弟伤势如何了。
单危和傅臣一起冲到了时欢藏身的灌木丛里,单危大声喊:“时欢,出来!”
时欢吓得咽了咽唾沫,这个人给她的恐惧又达到了一种极限,她刚才太莽撞了,身子都开始抖地厉害,她只是来找傅臣的,她并不想和单危正面冲突,她不想看到单危……
时欢战战兢兢地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傅臣站在单危不远处,死死地盯着单危,只要单危敢动时欢一下,他会把这孙子的命放到这里。
时欢深呼吸一下,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她还笑了笑问:“好巧啊,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是不是该回家了……你们不回家家里人会担心的。”
单危没回答她,只是道:“过来,往我这边来。”
时欢没敢动,看了看傅臣,傅臣声音清冷:“过来哥哥这边。”
时欢刚要抬步,单危又开口道:“你敢去他那边,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欢又停下了步子,两拨人都纷纷往这边来了,傅臣往时欢跟前走,单危喊住他:“傅臣你站住!”
傅臣没停,他走的极快。
单危直接一下子冲过去想要扑倒时欢,却被傅臣一把揪住了衣领,狠狠往后一拽,单危被勒地咳嗽了一声,涨红了脸。
傅臣先一步将时欢护在了怀里,单危随手捞起一块石头直接砸在了傅臣的背上。
两拨人又在不远处打起来了,战火像是往这边开始蔓延,傅臣闷哼一声,但是他没有放开时欢。
单危捞了地上一根手臂粗的干枯树枝,狠狠地打在了傅臣背上,傅臣本想回头还击,但是他们的一拨人终究是寡不敌众,纷纷都往另一边退了,高杰在那边大喊:“臣哥!走啊!他们人太多了!”
傅臣走不了,因为他和时欢已经被单危带来的几十号人包围了,傅臣出了一口长气,一只手按着时欢的后脑勺,时欢的脸埋在他胸口,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怒气:“你跟来干什么?”
时欢都快被吓哭了:“我……我看到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就来追你……”
傅臣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发:“是哥哥疏忽了。”
单危气的咬牙:“不是很能耐吗?还敢跟老子约架?现在你们输了,是不是要履行承诺了?”
傅臣深呼吸好几下,放开时欢,转身看向单危,他的手动了动,点头:“愿赌服输。”
单危冷笑:“自己剁还是我来帮你?”
时欢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单危你这是犯罪!我会报警的!”
单危笑的像个变态:“不服输也可以,时欢你做我女朋友,我就放过他。”
傅臣伸手:“拿刀来。”
单危示意几个兄弟把家伙给他。
傅臣拿过刀具,转身对时欢道:“转过去。”
时欢看着他拿着刀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有了雾水,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将傅臣手里的刀夺走,狠狠地往远处扔去。
她把将傅臣护在身后,即使心里怕死了,但是表面还是倔强地无所畏惧的样子,她咽了咽唾沫,对单危说:“我做你女朋友,你放他走。”
单危笑了:“我就喜欢识相的人,傅臣,听到了吗?她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可没有逼迫她,而你作为男人,躲在一个小姑娘身后,可真丢人。”
傅臣将时欢拉到身后,站在前面,他的语气淡漠从容:“这是我们俩的事情,和她没关系,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单危说:“那就剁啊,赶紧的,少爷没时间陪你玩。”
又有人递了一把刀给傅臣,傅臣拿过,对时欢说:“走,快点。”
时欢着急道:“你不要听他的废话,傅臣……”
傅臣对单危说:“让她走。”
单危扬了扬下巴:“时欢,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跟你没关系,你走吧。”
时欢虽然很害怕,但是她担心傅臣,单危不可能放过他,尤其是这个时候,她想拖延会儿时间,高杰他们应该会报警吧?
高杰和李鑫睿带着他们的人往一边撤了,傅臣被他们包围了,他们不得不报警,就怕傅臣真被单危剁了手指就麻烦了。
幸亏还有个妹子在拖延时间,不然傅臣今晚真的就完了。
高杰报完警就对单危喊:“我们报警了!不想蹲局子就赶紧放人走人!”
单危一听高杰报警了,气的呸了一声:“一群孙子,我以为多牛呢,这就怕了?”
李鑫睿在那边喊:“还有十分钟警察就来了!我们先撤了!”
单危当然也怕,但是总不能便宜了傅臣这孙子,单危呸了一声道:“以后少管你爷爷我的事,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这辈子也就做舔狗的命了!”
时欢瞪着眼睛凶单危:“你才舔狗,你全家都舔狗,你有本事别追我啊!”
单危被时欢激怒,手扬起就要扇时欢,傅臣举着手里的刀横在时欢面前,单危的手差点就劈在了傅臣的刀刃上,傅臣声音低沉:“你是想血溅当场?”
单危这才收回手,吩咐那几十号人:“给老子打!”
傅臣是想还手的,但是时欢突然被人一把推倒,一个不稳往后倒去,脚撞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时欢疼地“嘶”了一声。
傅臣见那群人想对时欢动手,想都没想一个翻滚滚过去,就把时欢护在了身下,他的手护住时欢的脸。
棍子和钢筋都砸在了傅臣的背上,傅臣一声都没吭。
时欢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傅臣把她死死地护着,她都没敢动,突然唇上一热,随即远离,时欢一愣。
这才发现,刚才傅臣的唇无意间碰到了她的……
傅臣在她耳边低语:“别怪哥哥。”
他的身子被打的一阵一阵抽搐,时欢的眼泪湿了傅臣的手掌。
傅臣轻声道:“别哭,不疼。”
时欢摇头,难过至极。
她上辈子怎么不知道傅臣爱她呢?如果早知道,她一定好好爱他,一定不让他平白无故坐十年牢。
正打着,远处突然响起了警报声,那群人这才慌了,赶紧捡了自己的刀具就要跑,单危还在喊时欢:“你跟不跟我走?再不走会被带进派出所!会被学校记大过的!”
时欢没动,傅臣也没动。
眼看警车越来越近,单危终于还是气的哼了一声,转身跟着他们一群人走了。
他们匆忙跑到马路上,上了车开着车就跑。
等他们走了,傅臣才放开时欢,慢慢地坐了起来。
时欢想说什么,傅臣起身就一把拉起她道:“赶紧走,你不能被发现。”
时欢的脚踝处伤到了,疼得很,但是还是起身跟在傅臣的身后准备逃走。
结果刚要出树林,警车已经来了,高杰在不远处呼喊:“臣哥,这里!”
傅臣又带着时欢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李鑫睿几个也在那边等着,他们从另一条路上逃了,终于远离了危机,高杰大骂道:“是我们疏忽了,谁能想到那狗玩意带那么多人来。”
傅臣抿着唇没答话,时欢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说话。
高杰说:“臣哥,我们现在回去了吧?”
傅臣在前面点燃一根烟,咬在嘴里,对高杰道:“你们回去,我送她回去。”
高杰指了指不远处的自行车:“你的车我给你带过来了。”
傅臣道了谢,让他们先走,他还有点事情。
高杰感觉到空气的压迫,匆忙带着李鑫睿和几个兄弟先走了,傅臣靠着马路旁的树抽完一根烟,将烟把扔在脚下用脚踩灭。
夜深人静,星空如钻。
时欢就站在不远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傅臣。
傅臣喊了一声:“过来。”
时欢这才抬眼看傅臣,只见傅臣在路灯下的样子有点可怕,他的神色很冷,眼神更是让她觉得如坠冰窖。
时欢抿着唇走近他,傅臣凑近看了看她的脸,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语气虽然很冷,吐出的却是关心的话:“伤到哪里了?”
时欢缓缓地抬了抬脚:“脚……”
傅臣低眼看了一眼,看了看周围,将时欢带到一个矮坡上让她靠着,抬起那只受伤的脚,只见擦破了皮,白袜子边缘全是树林里的泥土。
傅臣抬眼看她,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扬地开口:“胆子挺大,一个小姑娘,敢在大晚上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你一个好学生,你知道被学校知道以后会有多严重么?”
时欢有点委屈:“我也不想的……”
傅臣帮她揉了揉脚踝,终究是泄了气:“你就是哥哥的克星。”
如果不是时欢在场,他今天肯定给单危打残了。
时欢抿了唇,开始掉金豆子。
傅臣说:“我还没骂你呢,哭什么?”
时欢问:“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跟单危打架的?”
傅臣否认:“不是。”
时欢开始啜泣:“你骗人。”
傅臣无奈了,伸手捏了捏时欢的脸:“别哭了,再哭把你丢在这里。”
时欢立马抹了眼泪,傅臣去推车,他的自行车还是那种有横杆的加重自行车。
看起来有点年代了,时欢自己的车都还在另一边,时欢得回去推来。
傅臣将自行车放好,扶起她道:“后座坏了,你坐前面,哥哥载你回家。”
时欢问:“那我的自行车呢?”
傅臣问:“是命重要还是自行车重要?”
时欢不答话了,傅臣把她抱到自行车前面的横杆上,时欢皱眉,她只有小时候被妈妈这样载过。
横杆不舒服,硌屁股。
但是她不敢说,因为傅臣在生气。
她坐好,真怕自己太重了,傅臣载不住她,自行车会翻。
可是傅臣腿长,两腿轻松地撑在地面上,扶住把手,对时欢说:“坐好。”
时欢便动了动,坐好。
傅臣踩动自行车,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开始上路,时欢有点紧张。
傅臣的气息就在耳畔,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他一言不发,气氛有点凝聚。
时欢的书包上都是土,傅臣两只胳膊将她圈在里面,她莫名有点安全感,傅臣一边骑车一边说:“我看你回家怎么跟你妈妈解释。”
时欢抿着唇没答话。
傅臣又问她:“老实跟哥哥说,怎么突然这么大胆了?”
时欢咕哝道:“当然是为了你啊。”
夜风有点大,傅臣没听清,他侧耳:“什么?”
时欢大声道:“因为哥哥你太讨厌了,你不听话!”
傅臣笑出了声:“想让哥哥听话?”
时欢点头,傅臣凑近嗅了嗅她的香颈,语气旖旎:“想让哥哥听话也可以,你亲哥哥一下,以后哥哥就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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