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护法冷冷打量韩九渊一眼,对执法堂弟子们招了招手:“跟我去确认。”
指证弟子和韩九渊这三个跟死者有关联的人,也要一起去。
那个胖胖的弟子,瑟缩地盯了韩九渊一眼,露出一些害怕的神色。一行人便起身行动。
王赐怀还要监管演武场上课的弟子,便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就在韩九渊随着一行人踏出门的时候,程欣也跟了上去。
王赐怀道:“成欣,你留下来。”
程欣道:“我不!”
“那我就只能记你早退了!”
“好的吧,那你记!”
王赐怀揉了揉眉头:“你再胡闹的话,你表妹也兜不住你。你已经三个月没有缺席旷课了,我还以为你改了,你又想故态复萌?缺席旷课都要记过,执事殿秋后算账时你别哭。”
王赐怀话还没有说完,程欣就跟上韩九渊一行人,跑的没影了。
执法堂按照弟子们指证的,在韩九渊的住处,试图找到被杀弟子去过的痕迹,但是很可惜,水桶里的水很干净,枕头里边也没有毒针。
本来程欣还害怕,在他们经过冰湖的时候,会不会察觉那里的血气,但好在昨天夜里下了暴雨,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番查探无果,三个弟子是绮月堂普通弟子,并不是能够有资格立下本命魂灯的核心弟子,所以他们即便是死了,也无从查探他们死前的所见所遇。
一时之间,就又变成了个棘手的案子。
虽然韩九渊和这几个死者生前都有一些渊源,比如韩九渊是绮月长老亲自带来宗门的弟子,那三个普通弟子生前起过欺辱韩九渊的坏心。
但是执法堂也没有韩九渊和他们死亡相关联的证据,原本韩九渊在杀害三弟子上最有嫌疑,但他有成欣作证,也不能轻下结论。
韩九渊暂时摆脱了被审问的境地,但是被执法堂告知,因他与死者生前有矛盾冲突的嫌疑,所以,在案情明朗之前,他可能被随时传唤。
程欣提心吊胆在后边跟着,就等着什么时候自己派上点什么用场,在患难时刻,刷刷韩九渊的好感什么的,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好了,也并没有刁难韩九渊。
可是接着,执法堂的护法又要去程欣的静室,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就把护法吓了一跳,看着程欣静室里边的装潢、摆设,还有至今仍然放在桌上的血迹斑斑的朱砂鞭还有渴饮刀,更以及,堆放在墙角的动物皮毛。
执法堂护法拈起渴饮刀闻了闻,上边充斥着鲜血的味道,有野兽的,还有人血的味道。
执法堂露出狐疑的目光,盯住程欣:“这把刀,昨天有见过血,你如实招来吧。”
程欣道:“上边的血,是韩九渊的。”
周围的执法堂弟子们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们这些弟子和弟子之间联系甚广,对于成欣的臭名和怪癖,所知甚多,在他们脑海,顿时浮现出一些很黄很暴力的场面,但他们想到的都是关于性,并没有想到凶杀。
执法堂的护法就不一样了,他又问韩九渊:“你的血?”
韩九渊点了点头:“对,我的血。有问题么?”
“有问题。如果不是你的血,成欣就比你更赋有作案的嫌疑。”
“她没有杀人,那些跟她无关。”
“她没有杀人,那是你杀的?跟她无关,跟你有关?”
“他也没有。”程欣嘴快到,程欣走到韩九渊的面前,忽然踮起脚,把脸凑到韩九渊的面前,小声道:“师弟,得罪了。”
韩九渊还没有意识到,这句得罪了是什么意思。
就觉的一阵寒风吹进了怀抱——
程欣不经他的同意,把他上衣的衣襟给扒拉开了。
在韩九渊的鼻尖,传来了程欣的发香,她柔软的手拂过他的胸膛。韩九渊的瞳孔下意识缩起,如果在以前,他可能会掐住成欣的脖子。即便是从前他准许程欣折/磨他的时候,成欣也不是用手接触他的身子的。
成欣不行,谁都不行。韩九渊从记事起,就在万鬼分食里抗争,对于肢体的接触是生理性的排斥。
但此时,柔软的手拂过来,浓郁的发香毫无商量的侵袭了他的鼻腔,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绷紧了身体,一动不动。
韩九渊的眸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是为了自己一反常态的潜意识反应。
众人只见韩九渊露出白皙的肤色和完美的身形,在他的身体上,有皮鞭的鞭痕,还有刀伤划痕,有一些鞭痕和划痕,还没有完全愈合,一看就是新伤。
程欣从护法手里夺过渴饮刀,在韩九渊微微眯着眼睛的注视下,用渴饮刀小心翼翼在韩九渊胸前比划:“老家伙,不信你来比划比划看看,这刀伤,就是我的渴饮刀画下来的,还有这胸前的小血洞,是我给渴饮刀饮血时候刺的,这鞭伤,也是我昨天用朱砂鞭抽的……”
执法堂护法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脸色也越青。
这成何体统?
折/磨弟子,也是犯罪!
宗门有这个律法么?仿佛还没有,不行,一定要写入宗门律法里边!这事一定要报告宗主!
接着,程欣的话更是让执法堂的护法想要吐血三声,那银牙开合之间,蹦出的声音犹如音符一般,说出的话却不堪入耳:“老家伙,我可不怕你哦,你大可以跟我爹娘告状,但是啊,这些法宝,可是他们给我的哦……他们也没有跟我讲过,不许用这些法宝,来做一些闺房情趣吧?”
“你!”
执法堂的护法是老实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不守清规,连自己的脸皮都不要的女人,何况,这还是宗主的女儿,百千斥责的话语,到了执法堂护法的嘴边,却硬生生咽了下去,憋的他胸口生疼。
清月宗,虽是东域大宗,但是,和中域三千宗的传统道宗模式不一样,清月宗,看上去多姓杂糅,其实内里是一个大型的世家宗族,这样的宗族,大致上倒也公平,但是在涉及到宗内高层本家近亲利益的方面,却有许多由不得他的地方。
执法堂护法只能愤愤道:“朽木不可雕也!”
但他还是涨红着脸,去核对了一下,果然,那刀上,鞭上新鲜的人血,的确是韩九渊的血。
执法堂的护法简直是甩袖带着弟子们离开的。
宗门死了一个出尘期的长老,又接连死了三个普通弟子,都没有找到嫌疑人。这件事情,也惊动了宗主成金全和宗主夫人陈静柔。
成金全大发雷霆,已经调出了宗门的十大护法,使他们在暗里保护好宗门的弟子们,加上新推出的宵禁制度,他希望不要再听见弟子们遇害的消息,如果揪出杀人者,成金全一定要用扫魂鞭一鞭一鞭把他给手刃掉以正宗法。
倒是陈静柔,执法堂的护法始终没法将成欣的原话对着成金全暴躁的脸描述出来,只能转述给陈静柔,陈静柔心中便不安了起来,执法堂护法走后,她对着成金全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她看上去不大好,有些忧心忡忡。
然而这些事情,程欣哪里知道。
程欣此时,正对着韩九渊胸口的小血洞红着眼睛涂药。
可能昨天的时候,这个伤口看着还没什么特别,但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韩九渊又不打理,又淋雨,这伤口已经溃烂了。
韩九渊这一次,出奇的没有避开。
他深黑色的眸子,从程欣的脸上扫下去,目光落在她动作很轻的手上。
韩九渊忽然很认真地问道:“师姐,你是在对我好么?”
“是,我发誓我是!”
“可是为什么?”
“我……”程欣一时之间,真的编不出能够骗过韩九渊的理由,韩九渊并不好骗。
韩九渊的声音忽然低下来,他的气息洒在程欣的耳畔,温热的感觉,让程欣觉得耳朵微微的酥痒:“因为玩弄别人的身/体玩得腻了,所以想玩弄人心?”
“不是……”程欣瑟缩了下。
韩九渊压得更低,几乎是对着程欣的耳朵小声说出来的:“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成欣。”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