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及时打破了沉默：“徐队，网安那边查出来了，于泰昌手机里确实有一条被删掉的短信，但是手机号码很老，原本的号主也已经去世了。”
田茉也汇报了一下进度：“与林笑和蓝天孤儿院都相关的大数据分析网已经做出来了，一共找到了76个人。”
田茉把手里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厚厚一沓资料在桌子上磕了磕，弄整齐之后隔着桌板递给了徐季，徐队小跟班方可棠先徐季一步上去把资料拿上了，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一些狗腿，于是转头之后有些害羞的朝徐季吐了吐舌头。
徐季被可爱到了，勾了勾嘴角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进了屋，方可棠也跟着进去了。
何萌呆住了：“徐队他——笑了，好好看啊。”
戴周默默的在旁边打开了自己的皮包，从夹缝里找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五十纸币努力展平：“我决定拿出我工资的一个点来给他们世俗不容难以言说的爱情随个份子。”
大家被戴周的高觉悟震惊到了，纷纷有了自己的感悟。何萌拿出了早上吃剩下的一个包子过去放在了戴周的五十纸币上：“我随一个包子。”
田茉：“我随半瓶防晒霜。”
老高：“我随一根国产铅笔。”
翟云鹏刚上楼就看着大家排着队往老高桌子上放东西：“怎么了这是？又搞查案前神秘的祭天仪式？”
田茉一脸认真：“不，徐队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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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季在屋里看数据分析的表，看着看着突然想到刚刚被方可棠这样一搞，连老高查的短信都忘了问了。谁知道刚开门就看见翟云鹏拿着一把硬币哔哩啪啦的堆在了老高桌子上。
徐季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你们这又是查案前神秘的祭天仪式？”
翟云鹏看见徐季之后一脸激动：“这次不是，这次唔唔唔——”
老高捂住了翟云鹏的嘴：“这次不是，他们正孝敬我呢。”
翟云鹏：？
徐季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没有再问，只是对老高说：“你把网安那边查出来的都发我手机上，我对照着分析表查查可疑的人。”
“好嘞！”
在茫茫人海中抓住蛛丝马迹寻找嫌疑人是个很累人的活，因为在逻辑链路建立不起来的时候，你不能确定哪些东西是真相的一环，所以这些资料都要看得仔细。
以往都是他和老刑警何自然一起看的，今天也不例外。
徐季回到办公室之后把田茉发过来的电子档发给了办公室在一楼的何自然，发过去之后顿了顿，又发给了没被分到什么任务的方可棠。
方可棠看见消息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这是对林笑和蓝天孤儿院做了相关性标签数据分析之后查出来的，这76个人关于这两个标签的综合相关度高于百分之四十。”
综合相关度……方可棠品了品这个词之后看了第一个人的资料：楚清，女，三十二岁，毕业于横海大学，心海心理咨询室创始人，未婚无子女……
相关度是百分之六十七。这说明林笑和蓝天孤儿院同时长时间的占据她的生命，并且，林笑也是心海的心理咨询师，两个人应该是很相熟的人。
方可棠挠挠头，又问：“这一个生平介绍，怎么找犯罪嫌疑人嘛。”
徐季抬头，看到已经认真的在桌前坐好的人，说道：“找创伤，找拐点，找幸或不幸的原因，然后梳理推导他的杀人动机。”
“每个人都推导？”方可棠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就是穷举之后连猜带赌？”
徐季笑了：“零线索就是要这样自己找线索，这是科技与人脑的合理分析，不是乱猜。小棠，你要有耐心。犯罪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指向性的东西，这种案子是优先这样排查的。”
小棠，你要有耐心。
听见这句话方可棠似乎感觉时间回到了他上高中那几年。徐季打小就没了爸爸，虽说来大院里之后继父对他也不错，但孤僻些的性格早就定型了，见到别人总是不爱说话。
但方可棠不一样，小时候是个嘴瓢就算了还脸皮厚，觉得徐季长得好看就天天去缠着他。一来二去的总归是成了朋友，也算是给徐妈妈解了个心结，徐季跟小霸王方可棠在一块有人护着不被院里别的小朋友们欺负了，也愿意多说几句话了。
即使这样，那时候徐季和他一起的时候也几乎不笑，总是严严肃肃的说完‘你要有耐心’之后就开始逼着他做题，他做一道题的功夫徐季能做小半套卷子。但是后来他考了那么好的成绩，却上了警校，因为徐季的亲生父亲就是警察，是因公殉职的。
方可棠难免想到这些，叹了一口气又心疼起了徐季。徐季很喜欢管着他，这个心情可以理解，他希望他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不要再有什么事了。
所以为了让徐季觉得自己争气，方可棠硬生生的看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机，写了满满的两张A4纸。所以说自己到底为什么放着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不管，跑过来当顾问啊！
“叮当，你有想法吗？”方可棠趴在桌子上蔫蔫的问。
徐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翻文档：“我认为有三个人很可疑。楚清，房明明，薛海道。”
方可棠坐了起来打起精神：“我也觉得楚清和房明明很可疑！”
徐季：“那说说你的想法。”
方可棠：“这两个人和林笑的关系很好，一个是她所在的心理咨询室的老大，一个是林笑的交往对象。尤其是这个交往对象房明明，资料上说他们谈恋爱已经三年了，两个人岁数都不小了还不结婚，肯定是林笑心里有点什么，说不定就是两个人商量着一人一把刀，砍完去去心病然后结婚呀！”
徐季嗯了一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房明明只是个普通工薪阶级，履历平平无奇。为了女朋友而去杀人，我觉得不太现实。”
“那楚清呢？楚清也是蓝天孤儿院出来的孤儿，比林笑大两岁，两个人在孤儿院一起呆过一段时间。我觉得她有可能也是复仇者之一，没道理王保民他们只对林笑下手吧？”
徐季夸赞道：“很棒，我也是这样想的。奖励你一个和我一起出外勤的机会，去吗？”
方可棠得意的嘿嘿一声：“去！”
徐季被可爱到了，带着笑意问他：“我还没说干嘛你就去？”
“指哪去哪！”方可棠起身来徐季这边，双手撑着桌子凑过去看他，“叮当，你跟我一块去校庆吧，李各清不喜欢你，他要是总看见我们俩在一块，说不定以后就不来烦我了。”
徐季也很讨厌李各清，并不怎么想见这个人：“不想去，你把我当辟邪符吗？”
“啊？”方可棠垮下脸，双手合十摇来摇去，“拜托拜托，去嘛叮当，星期六的时候这案子说不定就结了。”
徐季不为所动：“高中撒娇这一套已经对现在的我已经不管用了。”
方可棠不信，他绕过桌子站到徐季旁边弯腰抱住徐季的脖子跟他脸贴脸蹭来蹭去：“去吧徐季哥哥，你得保护我啊。”
徐季：草
“去……松开。”徐季抓住他的手把人扯开，耳根子已经红透了，烫的有点痒，“你在哪学的这些？”
方可棠起身得意的大笑了几声：“方老师太过聪明，无师自通！”
徐季欲言又止的张张嘴又闭上了。方可棠完全看得懂徐季想说什么，举手发誓：“我这是第一次蹭别人脸，而且还是你，我在国外没有很随便的。”
每次两个人打电话或者视频快挂的时候，徐季总要说一句：在国外不要太信任别人，朋友要仔细甄别真心和假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外乎方可棠觉得他是个爹系的竹马，这简直操着亲爹的心。连他爸打电话过来交待最多得也就是回去的时候一定给他带点好吃的，最好是当地特产的牛肉干。
“我不是问这个。”徐季抿了一下嘴，还是没问，换了个问题，“你星期天真的要去相亲？”
方可棠觉得无所谓，他也没看上过什么人，去就去了：“去呗，万一真遇上看对眼的，也让我尝尝爱情的滋味。单身二十六年，别说谈恋爱了，我结婚的年龄都到了。”
徐季：“……别去了。”
“啊？为什么？”
徐季语气随意，依旧是那副冷面：“因为……不可能有合适的，你看我了这么久都没对眼，说明你要求太高了，遇不上的，白费时间。”
说完这个，徐季迅速低头，在本子上胡乱圈了几个名词，装作不经意随便说说的样子。
方可棠少见徐季说种自恋的话，一时觉得新奇，坐在了他桌子上问他：“你还挺自信。那你说我不相亲，我找谁谈恋爱啊？”
徐季：找我。
不是。
徐季说：“你这么好看这么招人喜欢，相亲完了她们肯定总是缠着你，就和李各清一样，你不是更烦？”
招人喜欢？方可棠觉得这种话从徐季嘴里说出来真是难为他了。徐季只会说他幼稚，傻，笨蛋一个，长得像小孩子，烦人，吵人。从来不会说他招人喜欢。
虽然方可棠知道自己很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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