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晚了，高中门口的摊贩都收工了。两个人找了一家馄饨店吃了饭，方可棠感觉两个人现在连吃个饭周围的空气都在冒粉红泡泡。
不行，成年人禁止恋爱脑。方可棠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一定要把这只臭猫搞到手》删掉，他再次忽略徐季的意见，固执的默认已经搞到了。
吃完最后一口，方可棠满含暗示的问：“叮当……我们今晚回哪儿呀？”自己家肯定是不能回了，所以不管是徐季说回大院他家还是回他们的小房子……两个人都是睡一张床的啊啊啊。
方可棠不可描述的脸红了。
徐季给他递了一张卫生纸擦嘴，说道：“我们回滨河那边的小区住。”
方可棠脸更红了：“好。”
然后他听到徐季解释道：“离警局近，方便。我怕今晚睡得太晚，在大院的话明天去警局还要起很早。”声音依旧是低低冷冷的，没什么情绪起伏。
‘怕今晚睡得太晚’，方可棠被这句话打的晕晕乎乎，臊的不行，心道徐季怎么说这么不正经的话都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啊。
只是等到两个人真正回到徐季的小房子里之后他才发现，不正经的只有他自己。徐季回家后在客厅查资料调档案忙到半夜十一点都还没进卧室，还真是怕今晚睡得太晚。他还以为徐季是想对他做点什么。
方可棠在一瞬间感觉徐季的无聊无趣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大帅哥在床上等着，不想着过来抱抱，竟然在客厅加起了班。
徐季他到底行不行？是不是不行？
虽然经过晚上徐季在外面要背背那一套，方可棠心里大概有点明白徐季说的喜欢的人，百分之八十就是自己。不对，百分之百？他不敢肯定，因为说到底，徐季是让他追，不是直接答应了。
唉，这只臭猫真的好难懂。
方可棠下了床，踢着拖鞋去了客厅。徐季本意是想让他先睡，没想着他现在还没睡。
“怎么，睡不着？”
“不是。”
徐季盘腿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板上，方可棠学着他的样子也靠着沙发挤着坐下，看他电脑上正在做的表格。
“这是什么？”他滑动鼠标滚轮上下看了看，像个职员统计表一样。
“在做汇款人的发散图。”徐季抬手呼噜了一把方可棠的头，“快去睡觉吧，太晚了。”
方可棠就着这个姿势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头抵在他胸口：“我这样不耽误你打字，我在这儿睡。”
徐季微微的红了脸，这些都是跟谁学的。他推了推方可棠说：“去床上睡，我还要一会儿。”
“不行。”
然后徐季果真就着这个姿势开始打字了。方可棠一时无语，他还想着撩拨两下能撩出点什么事故，真是高看徐季了。
“叮当？”方可棠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等徐季低头看他的时候凑上去啵了一口。唇柔而湿润，触感明显，徐季脑子里的东西又乱了套。
两人同时开口：“你……”
方可棠看徐季闭上因为呆愣住而微张的嘴，不自在抿了一下唇，随后他带着狡黠又可爱的笑着跟徐季讲：“我刚刚搜了搜，怎么接吻。”
徐季闻言更是慌乱了：“我们今天……已经吻了。”他又补充，“两次。”
原来徐季以为的恋爱是这样的啊，方可棠了然的点了点头，用哄骗小孩的语气凑近他：“可情侣应该是黏黏糊糊的，每时每刻都想触碰，亲吻对方。你这样的话，那我们还只能算是朋友。”
徐季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方可棠一天内变化这么大，早上还看起来对他毫不在意的一个人，下午就改了主意要追他，晚上就可以钻进他怀里说要和他‘黏黏糊糊’，‘当情侣’。
超出认知范围，也超出行动范围。他认为他和方可棠应该从牵手做起，至少要牵够一个月，才能继续下一步吧？
但他已经没有思考的机会了，方可棠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又轻轻的吻了上来。心上人眼睫微颤，眸中带着薄薄的一层水雾退开望向他，说：“叮当，我教你接——”话没说完，徐季一手抵住他脑门把他推开了。
不行。
他声音微哑，浸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沉声道：“小棠，你先去睡觉，我很快就看完了。”
好，方可棠微微笑一句话都没有说，起身回房。心想：完了，徐季果然不行。
他睡着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徐季大吵一架闹分手，最后他哭着抱住徐季求他不要走，但徐季决绝的抵住了他脑门，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耽误你，因为——我不行。”
我不行三个字一出来，方可棠一个激灵被吓醒了，徐季像是刚进屋打算睡觉，听见床上有大动静，问道：“没睡着？”
方可棠蔫蔫的回答：“不是，做了一个惊天无敌大噩梦。”
徐季上了床对着他躺下，轻轻拍了两下他腰侧：“已经三点了，快睡觉吧。”
方可棠眨眨眼：“晚安。”
徐季：“晚安。”
过了好久，等到方可棠的呼吸逐渐平稳的时候，徐季凑上去蜻蜓点水一般，用唇尖碰了碰方可棠额头，心道：祝你梦见美好。
只是徐季自己却睡不着了，他今晚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从房明明，于泰昌的资金流动中能找出不少数量异常的款项，这证明这些汇款人是有交集的，也至少能证明林笑说的话是真的。
房明明是这个团队中，负责洗钱的那部分人。
于泰昌分账只分给王保民一个人，说明在孤儿院内只有他们两个是知情人参与者，且于泰昌负责对接。下午高围他们去于泰昌的妈妈那里做笔录，就连他妈妈也对此事毫不知情，只知道于泰昌说在外面投了一些资，所以偶尔会有大笔利息进账。
横江市还有一个孤儿院，那个孤儿院新建时间不长，政府拨款专员督造，设备齐全环境优越，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待遇都不错。下午大家排查新孤儿院的相关人员时并没有发现异常，那或许就说明这个组织针对的是这些年久监管力度不严的落败孤儿院，不会太招人注意。
如果以房明明和于泰昌为中心进行数据发散，他列出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或许是这个组织里能说的上话的人。
而他们的所在地就是横江市，横江市极有可能是一个主要的活动基地。
送养婴孩本来就是犯法的行为，有很多人不符合孤儿院领养的条件，就起了歪心思。这个组织既然在这个婴孩买卖链中充当着卖方资源方，那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将这些孩子卖出去的？
这种有组织的庞大黑色产业链的操作组织狡猾难寻，他在调来横江之前曾跟着他的师父一起破获捣毁过一个拐卖窝点。那次案件耗时长，牵扯良多，既不能打草惊蛇又不能放弃每一个微小的跟进机会，前后用了三个多月才把主要的人员全都抓获，尽管如此还是跑了不少喽啰。
而现在将婴孩资源的来源从拐卖转向买通孤儿院这种行为，严重程度更甚。这其中必然会有公权人员的参与。这个组织或许遍布全国，他们只窥见冰山一角，那如此庞大的组织必然会有一个成熟的买卖链，保证有源源不断的买方可以来‘消化’他们从孤儿院里的‘资源’……
徐季打开手机，何自然在十分钟前给他发来了网安那边查到的房明明上级的资金转入转出及相关人员。
何自然：[这些人牵扯临波市分江孤儿院的在职人员，还要明天跟那边警局递协助申请才能继续查。熬不住，睡了。]
徐季打下‘辛苦了’三个字发过去，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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