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的处罚公告出来那天, 毕则刚打完机甲淘汰赛的16进8赛。从选手休息室出来, 这次专门迎接他的人群阵容再次升级，除了前排的华莲等几个熟人, 后面还围着几个陌生的面孔。
好在这种场面重生前还算比较常见, 毕则倒不怎么觉得意外，两个不认识的oga最先赶到他面前, 表情有些兴奋，请求和他合个影。旁边华莲和罗伊表情都有些诡异。
打发了这群粉丝，华莲才上前来：“辛苦啦。”
毕则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喝了口：“谢谢。”
罗伊趁着机会刚想插句话，谁知先听费列罗喊了一声：“卧槽！”几个人看向他, 费列罗一脸震惊地盯着终端道：“这消息太劲爆了, 你们看看……”说着把终端屏幕调成共享模式。
屏幕被投影到空中，就见是学校官方平台里的处罚公告页面, 和往常偶尔发布一条的情况不同, 就在刚才，学校居然一口气发布了五条！雪莱的名字首当其冲, 其次的几个人名都比较陌生, 只有毕则认得当中的“贝洛”。
处罚公告只简单说明几人犯了“编造谣言”“鼓动校园暴力”的过错，下面的附件里倒提到了细节, 原来是这几人分别建立、参与了鼓动排挤毕则的群。学校收到“知情人”举报，手里握着详细的聊天记录证据。
有几个言论格外过分的截图被进行了打码处理后公布出来, 华莲几人随便看了几眼就暴躁得不行，好在处罚结果有效抚慰了众人心。
不过华莲还是不太满意：“记过的处分有点轻。”
深知他弟控程度的费列罗回了句：“足够他们毕不了业了。”
“这倒是。”
“不过这是谁举报的啊，大快人心！小则, 那人算是给你报仇了。”
毕则心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见到众人都挺开心的，于是也笑了笑。
“小则，恭喜你进淘汰赛八强，其实就算没处罚公告，你的实力也总有一天会被所有人都认可的。”罗伊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毕则点了下头，目光和罗伊的短暂对上。
对方眼中闪烁着不同于以往的光，其实罗伊很早以前就发现毕则的目光远比常人坚定，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事成双，总之对方的眼神更璀璨夺目，他心跳得厉害，忍不住又道：“我们之后会在决赛赛场上碰面，我不会轻易让出冠军的。”
毕则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我也是。”
罗伊看得眼热心也热，又道：“不过还是要提醒你，决赛时候允许带阈值在2000贝力以下的热武器，这块我很擅长，你要当心了。”
“放心，不会轻易输给你的。”
他们之间虽然像是互放狠话，但莫名有种暧昧的氛围，其实这种感觉的主要生产源头在于罗伊，费列罗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露出一脸酸掉牙的表情，冲着罗伊疯狂挤眉弄眼，不过倒没开口干涉。
因为希伯来不在，华莲似乎也不打算帮忙维护他的正宫地位，保持着沉默。只不过当罗伊冲毕则发送源源不断的爱慕秋波时，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别扭，半晌扭过头干脆不看了。
几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庆祝。
他们没把雪莱受处分的事当回事，但校论坛简直炸翻了天，起因是有被处罚的人跳出来激情辱骂雪莱，这人在自己的主页连发十几条，很清楚地指出他是被雪莱出卖的事实。
雪莱没回复，这人仿佛得了狂犬病，吠得几乎全校皆知。校论坛盖起了豪华高楼，论调特别统一，一方面是感慨这两个人背地里黑毕则的言论确实太过分，另一方面就是喜闻乐见阴沟里的老鼠翻了车。
过去这两人是怎么嘲讽毕则的，现在被才高八斗的校友们拿来装饰一番，反过来讽刺他们。
没过半天，这场新鲜出炉的大戏就被闻着味道来的营销号转到了其它社交平台上。
之前骂雪莱的学生可能头脑冷却了，赶紧删除状态，却早已来不及，他的言论截图极快飘荡到了网络的各个地方，被无数人观看嘲笑。
他连一个小时都没坚持下去，很快崩溃地清空了自己的所有社交账号。
但还没完，广大群众总是特别喜欢吃这种翻转的瓜，扒来扒去就有人把雪莱和之前违法账号的热搜挂上号。
晚上的时候，一切真相几乎大白。
雪莱和这几个学生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群嘲了一遍又一遍，也算身在其中地好好体验了一把舆论暴力。
哈罗德全程旁观，倒是没想到自己只不过随手推了一把就能有这种效果。不过看到浪花上因为这件事对毕则转粉的人又多一批，他马上喜滋滋地向成风汇报结果。
消息发出去，成风没回复。对方最近奔波在外，十分神秘，哈罗德只知道对方可能接了一个秘密任务，但不知道具体。算了算阿波罗校庆的时间，包括之后的联赛，他喜滋滋地觉得再有一个月就能放假了。
成风深入调查完加里家族的底，还没平缓情绪，就收到了哈罗德的信息。毕则的名字印入眼帘，和刚才获知的一些真相，再次搅动他的内心。不过功归于几十年的道行，这种激荡的情绪持续不到半分钟就被妥帖收拾好了。
他简单表扬了哈罗德一句，十分难得地打开浪花看了一眼。
和很早以前一面倒的挖苦讽刺不同，提到毕则，很多人的评价公正多了，虽然仍会提到对方之前一些脑残的举动，但认可毕则能力的人多了起来。
零星有少数几个立场稳定的黑子夹杂其中。
成风以往都不会在意，今天却发觉这些言论变得刺眼起来。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呵呵，我就知道网上风向会被带跑偏。毕则手段了得，被上将甩了这么快找到实力强大的下家，而且学会玩舆论战了。相信他机甲操作水平的人不是蠢就是坏，你们自己想想，他是机甲高手这事可能吗？”
这条状态下有许多表示赞同的回复，痛斥阿波罗被人掏钱收买，字里行间暗示毕则在机甲淘汰赛上的成绩都是虚假的。
成风盯着这些评论好一会，到底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只不过他很快拨通哈罗德的号码，对方一接通，他道：“上次让你带的话带到了吗？”
哈罗德：“……”怎么才表扬完马上就开始火葬场了呢？
这反应基本就已经给了答案，成风转而道：“他最近怎么样？”
说到这个哈罗德来劲了，最近他跟踪对方的技术越发炉火纯青，开口便道：“很不错，看起来每天都挺开心的，饭吃得也比以前多，还在学校里有粉丝了。”
他洋洋洒洒说了半天，成风都没打断，直到提到希伯来·克里斯蒂安的名字，成风突然问道：“他们经常在一起？”
“没有。”
哈罗德本来没想说太多和毕则现任男友有关的，但架不住成风又问：“他对毕则怎么样？”
说实话如果终端对面不是成风，哈罗德能百分百判断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在吃醋，可是换成成风，他不太能确定，只能客观回答：“表面上看还是挺好的，他比较细心。”
成风闻言沉默片刻。
哈罗德等了会，以为成风会换话题，谁知对方又问：“怎么个细心法？”
“……”哈罗德心情有些微妙，过了片刻才回：“就，比较懂毕则，会做不让毕则讨厌的事。”
“我知道了。”成风道。
哈罗德再一次认为话题到此为止，但是……
“毕则讨厌什么？”
“……”哈罗德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非常稳定地继续担当情感陪聊：“就我的观察，毕则现在非常独立自主，讨厌不尊重他的人和事。哦，还有，他讨厌青椒和茄子。”
成风：“嗯。”
他们就着毕则的话题聊了快二十分钟，哈罗德头都快被聊秃了，整个人呈现被掏空的状态。大概觉得从他这打听不到有关毕则的更多消息了，成风简单和他沟通了下近期的行程，再次嘱咐尽量和毕则重新搭上话，挂了电话。
哈罗德松了口气，可很快又因为上将的反常预感到了之后的艰难处境，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想通了。艰难就艰难吧，反正最艰难的不是他，人总要为做出的事承担后果嘛。
第二天，毕则刚起床又收到新的好消息，GreenRiver平台发来短信，通知他前阵子寄出去的调酒和面包通过了检测，商品正式发布，网店正式开门。他马上登录平台把宣传视频传了上去，随后才正常洗漱出门。
早上第一节课下，毕则本来打算登上去看看视频的反馈，但听到周遭有人突然道：“模拟实战联赛保送参赛名单公布了！”
他马上和其他人一道飞快地打开学校官方平台查看，第一眼看的就是医学院那边，果不其然被选中的是华莲。
今年的联赛是他生命中最难以忘怀的磨难，尽管早已制定了多个应对计划，看到有关的通知他仍有种血液流动加快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近期日子过得比较顺遂，这种紧张混杂着激动的情绪牵扯着某根神经，让毕则身体感受到不适。不一会，小腹某个地方也臌胀地痛起来，毕则按了按肚子，心里想着近期果然还得再做个具体的身体检查，以免之后出什么问题，影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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