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这样想你。”
宁格望着他的眼睛, 眼神认真:“但事实如此。”
“不是。”
姜行澜笑得有些讽刺:“事实是你在乎其他人甚于我。你不爱我。你的心里装了很多人。我不一样, 我只在乎你。因为在乎,所以怎么爱你都觉不够。你多看别人一眼, 我都觉得难受。而你却只觉得我霸道, 冷血无情。”
似乎也有些道理。
宁格被他的思路带偏了,心里多了点歉疚。可也只是歉疚。让她妥协,那是很难的。
“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可以学着多在乎你,可你要给我时间。”
“姜行澜,如果你很累, 可以选择放弃。”
她这话又刺人心了。
如果姜行澜是个涨满怒气的气球,现在被她一句话扎个孔, 怒气跑完了, 剩下一个可怜的空壳子:“别说了, 我更寒心了。遇到一点事, 就放弃。你把我当什么了?”
宁格:“……”
她觉得他在怒气上, 她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
那就沉默吧。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十几分钟, 姜行澜无声离开了。
两人开始了冷战。
一连两天都没说话。
当然,宁格忙工作, 他忙实验, 除了晚上,一天都不归家,根本就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可微信里不联系,饭桌上不说话, 就算是冷战了。
先不说姜行澜是什么心情,宁格觉得挺不自在的。
一向被热烈追求的她忽然受冷遇,有些怅然若失之感。不知不觉间,很习惯他的存在了。
可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她总有很多东西转移注意力。
穿着吊带衫,下搭牛仔短裤,露出一双嫩白大长腿,酒吧玩到凌晨,什么烦心事都忘了。
男人,就是浮云。
又一次醉醺醺晚归。
姜行澜碰到了她,才知道她那些好事。他气得要命,看一旁架着她的韩威,脸色铁青:“你是这样照顾她的?”
“我劝了。小姐是自由任性的。”
“滚!”
他推开他,看她没了支撑,摇摇晃晃要摔倒,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下一秒,抱起来,直奔房里,丢进了浴缸,也不心疼,开了冷水,往她身上喷。
宁格醉着,被冷水一激,醉眼迷离,伸手要抱抱:“你还爱不爱我了?姜行澜,有本事别管我。”
姜行澜:“……”
他本来生气,听她的话,也不高兴,可看她伸手要抱抱,很依恋的模样,心就软了:“好。我没本事。你厉害。我爱你。”
他把她抱出来,放到床上,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水珠。
宁格见好就收,乖猫儿一样依偎他怀里,亲了下他的喉结:“别不理我。姜行澜,我都开始喜欢你了。”
姜行澜瞬间一颗心软成了水,声音温柔悦耳:“真的?”
宁格猛点头:“真的。我喜欢你。因为你对我好。”
“我不对你好,你就不喜欢我了?”
“嗯。”
“小白眼狼!”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我没不理你。”
“那你这几天怎么不跟我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信。借口。都是借口。”
“嗯。是借口。我生气了。你在乎别人比我多。”
“只是朋友。”
“那也不行。”
“霸道。”
“只对你霸道。”
他起身,揉揉她的脸,问她:“要不要喝醒酒汤?”
宁格摇头,黏人了,手拉着他的衣摆,小声嘟囔着:“我不喝。你不许走。”
姜行澜不走了,揽着她的肩膀躺下来。难得她黏人,他自然要多享受一会。可享受很快变成了酷刑。因她突然翻身,爬伏他身上,柔软的小手摸着他的胸口,红红的小嘴咕哝了,凑近了,能听到是在说——
“嫌我小。你都没有呢。”
这模样可爱极了。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亲她的手指,下一秒,翻身过来,把她压在身下,嗓音醇柔如酒:“嗯。我没有。你有。让我稀罕下。”
宁格被他摸得痒死了,忍不住呵呵笑:“不要了。你走开。我好困。”
她酒量好,现在顶多六分醉意,神智还清醒着,不过借醉撒娇,缓和两人关系。
姜行澜或许知道,可将计就计,过了把手瘾。
本来想亲她嘴的,可她喝了酒,他就不乐意亲了。
两人在床上亲昵了几分钟,擦枪走火前,宁格借口头痛,赶他下去煮醒酒汤了。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姜行澜做的美味多了。
宁格喝多了酒,这一喝点热汤,身体就舒服多了。她道了谢,把人赶出去,自己洗了澡,换了睡衣,躺床上做美梦了。
姜行澜估摸着时间进来,看她熟睡了,模样恬静,也没扰她,就坐在床边,看了十几分钟她的睡颜。他的手偶尔揉揉她的发,希望它们变长点。
待她长发及腰,他就准备娶她了。
到时候她的长发盘起新娘发髻,肯定好看。
当然,这些,他不告诉她。
宁格也不会想到这些。
她睡了一个好觉,起来后,神清气爽。简单洗漱了,换衣服出了房间。刚出门,就遇到了姜行澜,没了醉酒的遮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到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是红了脸。
姜行澜看她红着脸不说话,走过去,二话不说,低下头,吻她的唇。
宁格:“……”
这是什么个进展?
她被亲懵了,桃花眼湿漉漉的醉人。
姜行澜笑道:“早安吻。”
宁格羞涩地点头:“姜行澜,早上好。”
“喊我阿澜。格格。”
“……哦。阿澜。”
“乖~”
他揉揉她的发,揽她去了餐厅。
早餐桌上
姜应伦看他们姿态比之前更亲昵,笑着问:“和好了?”
宁格笑答:“一直好着呐。”
姜行澜妇唱夫随,附和道:“对,一直好着呐。”
姜应伦满意地笑了:“那就好。老大昨天还说,如果你们今天不和好,那就得人工干预了。”
宁格好奇:“什么是人工干预?”
姜行澜也问:“大哥准备怎么人工干预?”
姜森:“……”
横刀夺爱,了解下?
可他不能说,闷头吃饭去了。
心塞.jpg
竟然和好了。
姜行澜看他那模样,大概知道他的想法,想着他还在盼两人分手,心里一阵庆幸:还好昨晚和好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可庆幸之余,也有些恼火,兄长觊觎弟妻,也是很难看了。他心里不爽,语气便带了几分讽刺:“大哥还真关心我们啊。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格格,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姜森:“……”
他沉默不语,还是闷头吃饭。
饭桌氛围有点怪。
宁格说了几个笑话,活络了氛围。
早餐结束后,姜行澜跟宁格同时离桌,也是很默契了。
姜应伦看得心情甚好,等他们出了餐厅,转看姜森,笑道:“你二弟都是有对象的人了,你也抓紧点,早点带个女朋友回来。”
我理想的女朋友被抢走了。
带不回来了。
姜森心里这么说,面上逐渐烦躁:“我去武馆了。”
这一去武馆,好几天没回来。
眼不见,心为净。
宁格不知道这些,满心装着一个好消息:“真的?我可以去罗尔漫了?”
她穿来这么久,还没出过申市,对小说里描写的艺术殿堂,向往很久了。
姜行澜看她高兴,也跟着高兴:“嗯。可以。不过,我跟你一起去。”
宁格点头,不介意他陪着,一人去才无聊,旅行自然要情侣相伴,只是——
“你不是要忙实验?”
“这两天就忙这事,总算抽出点时间了。”
原来如此。
她被感动了,搂着他脖颈,亲他的下巴:“谢谢你。阿澜,你最棒了。我最爱你了。”
姜行澜:“……”
这爱来的是不是太快了?
果然,顺着她的心,她就最爱他。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虚伪!
两人很快收拾了东西,坐私人飞机出发了。
为了给冯融融惊喜,宁格都没跟她说,等飞机落地罗尔漫,才给她打了电话:“我来了。惊喜不?意外不?”
冯融融懵一会,反应过来,笑道:“惊喜,很惊喜,很意外。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你?”
宁格没让她奔波:“不用,太晚了,你地址发我,我们过去找你。”
“我在乡下采风,要来吗?风景特别好,人间天堂似的。不过,有点远,得开一个半小时的车,你们暂时在市里住一晚吧。我把住的酒店地址发你。”
“好。”
宁格应下来,收到地址,就跟姜行澜打车过去了。
罗尔漫时间晚上九点钟。
宁格到了酒店,订了两个房间,休息一晚。
翌日,两人在酒店餐区吃了早餐,不想看到了沈律迟。他坐在轮椅上,身边两个保镖,看到他们,笑着点了下头,看似彬彬有礼,实则道貌岸然。
宁格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姜行澜,后者脸色一变:“怀疑我?”
总有人泄露了消息。
她不说话,思绪沉沉:冯融融是姜行澜帮忙送来罗尔漫的,没道理暴露地址,又把人送回他身边。要来罗尔漫,也是她的主意。说暴露,也是她的事。排除这些因素,沈律迟跟过来,大抵是一直派人监视他们了。这是显然的事,只是过去快半月了,她有些放松警惕了。
姜行澜不知道她的想法,按住她的肩膀,提醒:“别中计。他这会儿就现身,是想离间我们。”
宁格:“……”
这些个男人,宅斗出身的吗?
她叹气,皱眉问:“怎么办?”
“他既然找到这里来,离找到冯融融不远了。”
“是啊,我现在都替她心慌。”
“不要想太多。”
他一派淡定:“还来得及。”
宁格眼睛一亮:“我们要怎么做?”
姜行澜笑而不语,揽着她走过去:“沈总,巧了,在这里见了。”
沈律迟皮笑肉不笑:“托了宁小姐的福,不见也得见了。”
他丝毫不遮掩自己来这里的意图。
宁格忍下反感:“沈总,你来找融融?”
“不然呢?”
他一身刺:“我这个模样,有心情来度假?”
宁格知道他心里对自己又怒又恨,也不热脸贴冷屁股,朝他身边的两个保镖点了下头,换了个桌位,去选早餐了。
早餐以西式为主,种类很多。
她选了培根、切片面包、煎蛋,饮料是葡萄汁。
姜行澜跟她差不多。
因为沈律迟在不远处盯着,两人都吃得没滋没味的,也不方便聊天。
怕被听到。
于是,他们简单填饱肚子,就默契地出去了。
这一走,沈律迟他们也跟着走了。
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宁格往后看一眼,皱了眉:“怎么办?他跟着我们呢。”
姜行澜揽着她的腰:“没事。先随便逛逛,把他甩开了。”
他可不想约会,身后跟个尾巴。
宁格点了头,随他的节奏来:“要通知融融吗?”
“嗯。问问她的意思。”
“好。”
她拿手机给冯融融发微信:【沈律迟跟来了。我不是故意的。离开申市的时候很低调,还是被他知道了。对不起。】
冯融融很快回了微信:【没事。他想找我,总是可以找到的。他没这个能力,我都要瞧不起他了。不要自责。真的。】
后面几句显然是安慰她的。
宁格心里还是不好受:【你想见他吗?】
【我说不想,似乎也没用。而且,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她近来活跃在油画界,如果他有心,从油画界入手,用不了多久,也是能找到她的。
宁格分析着她话里的意思:【所以你要见他?】
【顺其自然吧。】
【我莫名不喜欢这个词。】
总感觉有种认命的感觉。
冯融融那边顿了一分钟,才又发来信息:【哈哈,你们现在在哪里?要过来吗?】
宁格回头看一眼,打了字:【他就跟在我们后面,似乎打定主意跟着我们去找你。】
【顺藤摸瓜。】
【精辟。】
【那你们不用急着过来,随便逛逛,就当遛狗了。】
【厉害了,我的融融。几天不见,刮目相看。】
她们自娱自乐了几句。
姜行澜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两人坐上去。
宁格还回头看他们,然后跟姜行澜说:“融融让我们在市里玩几天。”
姜行澜点头:“嗯。调虎离山。”
宁格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高!”
于是,两人改变心态,也不管跟着的人,就当成是旅行了。
姜行澜开始百度这边的名胜古迹。
有历史悠久的博物馆。
有连绵十几里的古雕塑群。
有容纳上万人的艺术大厅。
还有布拉宫廷的自由白鸽像。
他一一带她去看了,拍了很多照片,玩的非常开心。
归途时,天色暗淡,夕阳无限好。
两人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下了车,沿着长长的梧桐大道,缓步慢行。
风吹翠绿梧桐叶,婆娑声入耳。
周边没有喧噪的车声,安静而美好。
宁格倒退走路,看着他身后放缓速度的黑色豪车,笑得合不拢嘴:“哈哈,沈律迟的车还跟在后面。我感觉他要被气死了,跟着我们吃了一天的狗粮。”
姜行澜对此是认同的,但也提醒了:“他没那么蠢。不可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我们身上。一定也派人打听了。”
宁格听了这话,敛了笑容:“是哦。都忘了这点。还好你提醒我了。”
她忙拿出手机,在微信里把这事跟冯融融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冯融融回道:【嗯。我有心理准备了。你们今天都玩了什么?】
宁格就把去过的地方跟她说了一遍。
冯融融给她推荐了个地方:【我忘记跟你说了,酒店后面那条街上,有个许愿池,听说许愿可灵了。外地来的情侣,必去打卡。你们一起去啊。】
宁格瞬间心动了。她本不是信鬼神一类的人,但穿书后,就有了点改变。心诚则灵嘛。不过,她可不想跟他说一起去许愿池,免得他骄傲。
于是,梧桐大道走到头,她很低调地指了指:“我想去那条街看看。”
姜行懒没有意见,随她一起去看了。
天色渐渐黑了。
两人牵着手在路灯下漫步,影子拉得很长,相依偎着似乎永不分离。
终于到了许愿池。
那儿围了很多年轻的情侣。
非常热闹。
还有人拉着小提琴曲,韵律欢快、自由,充满动感,填的歌词是一首英文歌,翻译过来的歌词特别热辣、大胆。
【想在你脖颈间慢慢喘息
想在你耳边倾吐甜言蜜语
想用热吻褪去你的衣衫
想在你的迷宫留下我的痕迹
亲爱的/最爱的
快随我共赴这场夜晚的狂欢……】
醉人的歌声中,宁格拉着姜行澜的手挤过拥挤的人群,到了许愿池前。
晚风吹拂,许是经过喷泉池,扑面而来的清凉感。
“看,许愿池!”
她装出惊喜的样子,笑颜娇媚:“我们来许愿。你身上有硬币嘛?”
姜行澜摇头,现在都是手机付钱,谁还带纸币啊?更何况硬币?
宁格也没硬币,空欢喜一场,心情非常糟糕:“不管,我要许愿。你去给我换硬币。”
姜行澜只能照做,可天黑了,不放心她的安全,便拉她一起去。
两人寻了个甜品店,买了个小蛋糕,换了四个硬币。
就这几分钟的功夫,许愿池的人更多了,也更热闹了。
热情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摆动身躯,围着许愿池狂欢热舞。
天空忽然绽放大朵大朵的五光十色的烟花。
浓香的酒气从四面八方传来。
原来有人免费送酒水。
这快乐的、热躁的夜……
宁格的情绪被点燃了,眼睛亮如星子,拉着他的手,艰难挤过人群,一人两个硬币,开始许愿了。
可许什么好呢?
爱情,亲情——
忽然,她想回家了。
在这一刻,无数人纵情狂欢的一刻,她想回家了,想妈妈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没有丈夫,没有亲人,如果再没有了女儿,她是多么的寂寞伤心啊。
她穿进书里,成了宁格,继续她的命运,原身呢?
想着,她的愿望来了:“神明在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请让原来的宁格变成我,代替我陪伴我妈妈吧?求您了。”
话落,她抛出了硬币,圆圆的一点落入水中,混入一堆硬币中。
“欢迎来到罗尔漫。”
耳边传来一道男性声音。
清朗有磁性,很好听。
宁格闻声看去,并不是姜行澜,是个金发微长的外国男人,正朝她笑,年纪不大,很英俊,深蓝的眼睛像一汪明净的湖泊。
乍一看,很是吸引人。
他个子很高,穿一件纯黑的风衣,很修身,款式新潮,优雅有气场。
“宁格,宁格,你看什么?”
姜行澜拉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透着焦急:“别乱跑。我差点找不到你。”
刚刚跳舞的人很多,你挤我,我挤你,他们就被挤开了。
宁格没说话,回头再看那个男人,人头攒动中,他已经不见了。
一眨眼功夫,是不是消失的太快了?
跟幻觉似的。
她皱皱眉,并不是心动什么的,就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跟她说欢迎来到罗尔漫?还是那种很熟悉的语调,仿佛认识她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明天争取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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