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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询问声落下后,波鲁那雷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了口:“伊戈你怎么总是做这种出人意料的事。”
嗯,我姑且就无视你话里对我的诋毁之意好了,毕竟我这次确实是一时兴起。
“但是也好,婆婆妈妈的确实不像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早就想好了要说什么一样,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姑且先问一句,你能接受和男人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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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从这里开始说吗?你管这叫不婆婆妈妈?
更何况,谈个恋爱需要在乎性别吗?我要是在乎这个,从察觉到这小子的心情的那一瞬间起,就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还会引导他自我拔旗?
哎,算了,不跟傻狗计较。
我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波鲁那雷夫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随后脸红了红,嘴角看起来像是有独立意识一样不自觉地上扬。
他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如同狗摇尾巴一样的情绪流露,连忙尴尬地轻咳一声,正色道:“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无论是选择信任身为敌人的我,允许我加入队伍,还是挺身而出为了挡下子弹,还为我占卜倒吊男的线索,为雪莉报仇……伊戈,我时常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报答你,但是在那之前,我十分确定我喜欢你这件事。”
有一说一,你说的这些全都是我顺手为之的小事,不提我都忘了。
……而且唯一不是顺手而是有意帮忙给你送厕纸那事儿你还没提。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看起来就连呼吸都紧张得有些颤抖:“所以伊戈你的回答是?这时候逼着我说出来,你应该不会回避这个问题吧?”
哇,真的好直白哦,伊戈受到了直球攻击!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其实……”
话还未说出口,我便顿住了。
从进入这幢宅邸后我就将气息感知最大化,就在刚才,我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但感觉微妙的气息。
显然和我一起落在了队伍最末尾的波鲁那雷夫也察觉到了这股充满了敌意的气息,他死死瞪着我的身后,大喊了一声银色战车。
细剑穿刺的破空之声从我的耳畔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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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瞬间我们周围的突发情况实在是令人反应不及。
波鲁那雷夫高声喊着银色战车的名字,显然是打算用他那锋利的银剑骑士刺穿从我身后偷袭过来的人;
而队伍前方的承太郎他们,也在这时遭遇了敌人的袭击,猝不及防之间摔入了地板上突然出现的大坑,连同想要上前拉住承太郎的夜奈、乔瑟夫和花京院一起摔了下去。
在波鲁那雷夫之后发现我身后异常的西撒和阿布德尔也向着我的方向冲了过来,扑面而来的热浪显然属于阿布德尔的红色魔术师。
妈的,要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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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一瞬间做好了判断,迅速后撤,赶在银色战车和红色魔术师的攻击命中之前,挡住了身后那未现出身形的人。
热浪在面前消失的瞬间,穿刺的风声也在我的眼前及时顿住。
波鲁那雷夫惊讶地看着我:“伊戈你做什……”
我抬手做出一面水盾挡住了来自宠物店的冰锥,护住了身后隐藏着身形的人:“不是,这人是……”
一只自虚空之中出现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耳畔仿佛响起了女性清脆又略显疯狂的笑声,随后便是脚下一空,我整个人就这么被紧紧抓着,向脚下那黢黑的空洞坠落下去。
“等、还来!?”
我下意识向着波鲁那雷夫伸出手,却仅仅是触摸到了他的指尖,和他伸过来的手在半空中堪堪错过。我只好趁着彻底坠入黑暗的地下之前,冲着似乎想要跟着跳下来的波鲁那雷夫喊道:“别跟过来!呆子!保护好立香!告诉他他姐……”
话还没说完,头顶连通着地面的空洞便彻底合上了。
我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在落地差点摔个马趴后,于一片黑暗之中看向了我的手腕的方向——将我拉下来的家伙仍紧紧抓着我的手腕,那力气就像是要把我的手腕给捏碎一样。
我皱了皱眉,对着身旁的家伙问道:“突然袭击我是想干什么,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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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的问话声,周围原本漆黑的空间突然显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我和正紧紧抓着我的律夏此时正处于这幢宅邸的地下,而律夏她……
不知道为啥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套着品味奇特的金黄色短外套和开裆裤,裆部和双膝的位置还各有一个品味更奇特的绿油油爱心装饰。
原本已经跑到嘴边的斥责与关心的话一瞬间被我悉数吞下,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衣服挺好看,但是记得挡一下隐私部位,立香看到了肯定要气死了,傻姑娘。”
律夏原本那副盯着我严肃中透着股狠劲儿的表情,在听见我这满是无奈的声音的一瞬间,出现了动摇。
律夏似乎十分头痛地捂着脑袋,半跪在地,颤声低喃道:“我不想……立香和伊戈……Dio……大人……十字军的各位……”
……十字军是什么东西?
我对这个说法感到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随即将这个小迷惑抛到脑后,向着跪在地上颤抖着的律夏伸出了手:“别怕,律夏,把手给我,已经没事了。”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虽然平时这家伙就是一副梗达人的智障模样,但是那双漂亮澄澈的橙色眼睛,同她那除了画风以外没有任何一点相似的亲弟弟藤丸立香一样,总是干净真诚,而不会像刚才凝视着我的那双眼睛那样,只是冷漠地看着。
就像我从一开始就感知到的那样,在名为藤丸律夏的气息之上还叠加着另一种气息。
我轻轻将手伸向律夏的额头,打算拨弄开她的刘海儿,却是在那之前被律夏一把抓住,那双失去灵动神采的双眼盯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Dio大人让我带你去见他,伊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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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认得我,可说话的声音就只有在提到dio的名字时,才会流露出感情,就像是在谈论神明的虔诚信徒。
我透过她微微摆动的厚厚额发,隐约看到了在她额间蠕动的肉芽。
我顿时呼吸一滞。
……行,去见dio是吧,那咱们去吧。
人类的大脑那么脆弱,拔除肉芽的工作到底还是个细致活,对律夏可不能像之前给波鲁那雷夫拔肉芽那样粗暴敷衍,等到事情解决了,在不受dio的影响的情况下,再安安静静为律夏拔除肉芽比较好。
至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把我给带到他面前的dio……
呵,可能是太想去死了,才会一心想要见我吧,那个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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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地跟着律夏来到了一间烛光昏暗的房间。
一路上我都试图和律夏搭话,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像之前那样恢复自我意识的意思,我便也没有继续尝试。
从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的描述来看,肉芽对人的精神的影响难以违抗,她多半是被dio控制了心智,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看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的样子,似乎dio对他们的控制并没有达到对律夏这么夸张的程度,律夏刚才的表现,简直就像是她一直在努力反抗,却无法摆脱这种控制一样。
她一直都很辛苦吧,在肉芽的支配之下,偶尔恢复理智之时,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永远□□控,甚至可能会被下令对自己重要的弟弟下手。
Dio那小子真是坏得一如既往啊。
我之前还在想,就算律夏这家伙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能毫发无损地在dio身边待这么久,现在看到她被种下了肉芽,我反而另一种程度上感到了安心——被种下肉芽的律夏至少是被dio当做手下,而不是遭受了其他更过分的伤害。
不过……
我抬眼,看向昏暗的房间尽头,姿态优雅地靠在床上看着书的金发吸血鬼,扬了扬嘴角。
就算避免了最坏的情况,也不代表现状不会惹我生气,希望这个该死的、腐肉一般的吸血鬼,能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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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有点疑惑dio房间的墙壁上为啥有个大洞,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向着dio靠近过去,他看了我一眼,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同样下了床向着我缓步走了过来。
虽然屋内烛光昏暗,但我能十分清晰地看见他那双猩红的眼睛。
我当初十分喜欢的那对黄水晶般的双眼,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怪物的眼睛,狰狞地贪婪地……撕毁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对我以及对他都很重要的东西。
我微微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dio脸上浮现的虚伪笑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冲着dio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见,坏小子,你一直在找我吗?”
Dio冲着我咧了咧嘴,露出了锋利尖锐的虎牙:“伊戈,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希望你留在这里。”
他微微张开双臂,向着我的方向迈出一步,语气轻松却笃定:“我已经从藤丸那里理解了你的种族,你的能力。如今的你,无法胜过我的『世界』,撇去无意义的争斗,服从于我,伊戈。”
……就像是在争夺自己从来没能赢得过的奖励的幼稚鬼一样,那家伙现在的情绪。
但很可惜,我和他并肩而立的最后一点点可能性,也是他自己抹杀的。
我看着他,露出了十分灿烂愉快的笑容:“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会想找到我,是为了给一百年前那个孱弱又无能到险些被我杀掉的自己报仇呢,结果你还是希望我能够选择你吗?真高兴,原来你有这么喜欢我。”
我来到他面前,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动作温柔地握住了他的双手。
Dio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接触他,我能感觉到他的双手微微僵住了一瞬。
哈……真讨厌啊……
我仰起头看向他的双眼,笑容突然染上毫不掩饰的恶意,握着他的手的力道也随之加重:“哈哈,骗你的。”
从我们相抵的掌心开始,我温度骤降的掌心将他的整条手臂都结结实实地冻住,我动作轻缓地,逐渐加重了捏碎他胳膊的力道,微笑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要的爱我可给不起,坏小子,唯一会选择原谅你的人,可是被你亲手杀了啊,我亲爱的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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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对dio说出这句话,就让我觉得锥心一般地疼痛。
像是要印证这股疼痛不是我的错觉一样,喉咙涌上一股令人嫌恶的铁锈味,就像是要呕吐一样,就像是内心在无声泣血一样。
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杀了他的意义何在。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我又该怎么面对这个傲慢的吸血鬼?又该怎么面对他此时此刻后肩上那颗,曾经仿佛能够为我引领日出一般的,启明星的胎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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