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是开麦进来的, 只是他还来得及出声,就看到灯鞠向着一个路人大佬连发了那几串文字。
简直了,他满头问号,心都要凉凉了。
他不知道那是嫌疑犯, 也不知道凶手见人就跑。他只是担心在线的灯鞠, 想进去看一看她……仅此而已。
等他意识到那个长/枪使可能就是凶手本人时, 对方已经退出了集会。而太宰特地接上耳麦, 趁机连骂带讽地diss了他一番。
甚至没法回嘴……
“真是的,我明明把蛞蝓从列表里删了,怎么还能顺着好友摸过来。”
原来删好友的真凶是你啊!
“喂, 进来打搅到你们抓人我很抱歉。但有一说一,自说自话登她号删好友, 你也过分了吧,不觉得管太宽?”在中原中也眼里,太宰治不过是福泽灯鞠的工作前辈而已。
“我可是被她监护人托付了教导重任在身,是职权骚扰的受害者啊。(注1)”太宰治说话时不忘分心给灯鞠,女孩猴急地朝他扑了过来。他灵巧躲过对方想夺回耳麦的小手, 起身后退两步, 靠在墙头,“我不管宽,难道还等着你来上房揭瓦?”
“什么监护人?”
太宰轻蔑一笑,心里想着恋爱果然使人降智,都没用心查过她的资料,“她姓福泽, 你觉得她监护人是谁。”
中也:……
谁知自以为避开灯鞠攻击范围的太宰,竟被莫名参战的织田作拔了出来耳麦。
太宰一瞬间竟忘记了表情管理,诧异地抬起头撞进平民小说家的瓦蓝色的瞳孔中。织田作的神情很严肃。
“我觉得,交友这方面,不应该太过限制灯鞠,她有自己的判断力。也应该锻炼她的分辨能力。”
太宰觉得织田作歪楼了,“不是交友。”
织田作一愣,“不是交友吗?”
“就是交友!我和中也先生只是网友关系而已!”灯鞠见风使舵,看织田作愿意帮她说话,赶紧顺杆爬,“太宰他自己不喜欢中也先生,也不让我深交。”
太宰倒也不气,他抿嘴笑盈盈看向灯鞠的时候,女孩心虚着闪过一片碧色,红着脸挪开了视线。
见此,他阴阳怪气道,“只是网友关系啊~”
*
犯人的ip捕捉是成功了,在东京池袋的附近。
最后拖延的那几秒,可能还真归功于太宰让灯鞠发出的那一串爱心……
他们立刻就按着黑到的详细地址找上了门,发现是一家地下漫画网吧。
池袋已经入夜,小弄堂的瓦砖缝隙里嵌着白色烟头,零零散散铺满了地面。路边的饮料自动贩卖机竟从原本的位置被挪开,像个半身不遂的病人瘫倒在一旁。
街灯橙黄的光晕下盘旋着几只飞蛾,和缩成黑点的小飞虫。
有水沟的恶臭。
“东京也有这种小巷子吗,真讨厌,感觉会有老鼠出现。”可能是夏天炎热的温度让异味更为留念在空气中,太宰治捏着鼻子满脸嫌弃。
“那不是摄像头吗?”中岛敦指了指墙顶转角处特显眼的黑色镜头,还是老式大型的摄影机形。
“假的吧。”太宰治只是瞟了一眼就没再多看,“很多店家为了节省经费,只是装了个模型吓唬人而已。”
“那我去问问店员。”小巷尽头就是那家地下网吧,新人小白虎说完就积极地一人先跑了进去。
所以他们才会带着新人啊。
就像实习生一样,既好忽悠,干活又卖力,加班都不带抱怨的……
结果等中岛敦穿梭过半个室内后,已是满脸通红……
“灯鞠,你你你,你别进来!”他对在门口打量出入人员的女孩大喊道……
太宰插着裤袋信步走入店内,扫视了一圈。顶天立地的凌乱漫画书架包围着整个室内,说这是地下网吧,是因为周围的漫画不是ju小学馆这种全年龄向的青春漫。而都是露点颇多,尺度无下限的R向杂志和漫画。
门口甚至没有年龄限制的标识。
“敦已经满18了吧?”
“就就就算满18,我也是第一次出入这种……”他未说完,通红的脸蛋藏在银白的非主流刘海下,打起了结巴。
他们的搜查并不顺利。地下网吧灯光昏暗,内设私人隔间。犯罪时间点内出入的人数众多,服务员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嫌疑人。
“恩……”太宰靠在收银柜旁,叫来了灯鞠,“你直觉一向很准,试试侧写?”
中岛:什么,侧写是靠直觉的吗。
灯鞠回头打量着和她擦肩而过的店内废青,短暂思考了片刻,“应该不年轻,接受过中高等教育,有社会经验,在26-35岁区间。”
她又伸长脖子朝着里边探了探,被中岛敦赶紧扯了回来。
“外表不突出,属于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脸。身高…”灯鞠歪头想了下平均值,“170以下吧?”
犯人对「依赖大佬带上去的女号」怀有恶意,他对受害者很执着。
其自身又是G位高级玩家。
再综合对她发出的「求面基」言论表现出的犹豫。
灯鞠觉得冥冥中有一根线连了起来,她想起柯南弄到手的其他卷宗。
“凶手是因为某一件事情受到刺激,从而开始寻找特定受害者类型开始连续行凶。很可能他,曾经带过某个萌新女号……”
她努力平凑着碎片,太宰鼓励般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甚至可能感情好到面基的地步,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合他心意的发展,激发了他的反社会人格,进而对相似的存在实施犯罪?出于报复心理。”
“噢噢噢。”中岛敦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崇拜之情快要溢出眼底。
灯鞠垂眸咬了下唇,“他自尊心很高,自我感觉良好,没什么耐心,容易暴躁。网上痕迹虽然很小心,但实际生活却比较马虎。三次元在与人交流的时候却偏向社恐?”
“大概就只有这些了。”
“嗯嗯。”太宰握拳捶了一下掌心,又转身面向柜台的收银员,“所以小姐,您再想一想嘛,有没有戴着帽子,黑发,胡渣凌乱,讲话时眼神躲闪,身高肯定是比我矮的,30岁上下男性。”
而后又补了一句,“散发着那种「我渡过了失败生涯」的无可救药气场。说不定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对您,或者对他人发过脾气,认为别人不尊重他之类的。”
太宰从灯鞠给的半吊子侧写中,又提炼出了更加详细的细节。
柜台小姐被太宰治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一个凝视,微红着两腮,害羞地挠了挠脸蛋,她仔细顺着太宰的详细描述又回忆了一遍,“外貌我真的没印象,但如果说容易炸毛的客人,今天的确有一位先生……”
……
*
灯鞠回到家已是深夜。洗完澡滑开手机,发现有一通未接电话来自中原中也。
她擦着头发坐在床沿边,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贴着脖子,浸湿了睡衣领口,然而灯鞠没管这些,就回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大约半分钟,就在灯鞠以为对方手机不在身侧,准备失望挂断时,他接通了。
电话连通的那一瞬,灯鞠是雀跃的,她透彻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欢喜,“中也先生!晚上好。我到家啦,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奶奶的尾音勾出几分期待之情。姑娘家心思不要太好猜。
电话那头没有声响。
灯鞠疑惑地眨了眨眼,又问了一句,“中也先生?”
而后,她听到了笑声。是一个女人的。
对方似乎是掩嘴轻笑着,声音含蓄而韵致十足,一位成熟美丽的端庄大姐姐形象就这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深夜,女人,帮接电话……
连起来只能想到很尴尬的事实。灯鞠心里漏了两拍,瞬间紧捏了手机。她讪讪低声道,“对不起,打搅你们了。”
准备挂断。
那头笑得比之前更欢脱了些……
“无碍。”大姐姐制止了她,只闻她远离了话筒,向着远方喊了一声,“中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哦。”她一顿,看了眼灯鞠的line昵称,“叫hiri。”
“……”几秒的静默,随即,传入耳里的是中也先生欲想发怒,却拼命抑制情绪般咬牙切齿的低沉嗓音。
语气虽不善,可仍使用着敬语,“既然不是工作电话,请您不要随便帮我接啊。”
“妾身哪分得清他们的line昵称。和你说来电话了,是中也你让妾身帮接一下的。”大姐姐听上去有些无辜,而后悄悄问道,“怎么,现在是有不可告人的私生活了?”
灯鞠:我听得见!
中也先生没有吭声,只是接过了手机,“抱歉。刚才是……我的同事。”
尾崎红叶贴心含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中也先生,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吗?”这是肯定会问的。
女孩擦拭着头发,努了努嘴,又有意无意提了句,“刚才那个大姐姐是谁呀,感觉好漂亮的样子。”
中也嗤笑了一声,“你听声音怎么就知道漂不漂亮了。今天公司有事,还在加班……”他手里捧着黑咖啡的马克杯,先前就是因为他在冲泡挂耳咖啡的途中,以为是等着的部下终于来了报告,才让尾崎红叶帮忙接的电话。
这才想起,他的黑手党马甲已经掉了。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红叶姐……你应该知道啊。”
“之前,港黑和武侦对立时,你们不是俘虏过大姐……那时你有在打工吗?”
“我……在打工。但是这种武力碰撞事件伯ーー社长都不让我参与。我也不是武力担当。”
中也一愣,“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是你监护人吧。”
“是我的伯父。”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他再次开口时,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今天你们进展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恩,有找到他上网的地方,在东京。店员给了大致的描述,可能需要从附近的监控录像里大海捞针般搜索一下。”或者她再上线钓鱼,说不定这次能先锁定他的方位,直接抓人。
中也松了口气,还好ip地址是黑到了。不然他在太宰那里的黑历史又要积攒了,“说起来,你最后不是问了对方肯不肯面基,他回复了吗?”
面基只是灯鞠想吸引犯人注意力,拖延时间的下下策,一个依靠网络作案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面基。
“他不会回复的吧。”她边说,边不抱希望地打开了掌机确认。
却在看到开机后跳出的新消息后,呆住了。
来自狩猎者好友的留言:「好。」
灯鞠:!!??
“他他他,他竟然同意了!”这人怎么崩人设,还是说她侧写方向错了?
中也来了精神,“你和他约约看时间,东京的话……”低头看了眼行程表,“我陪你一起。”
“不,如果他答应面基的话,拜托侦探社的同事就可ーー”
“我陪你。”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磁性的嗓音,击打着耳膜。那头在等着她回复,只有深而悠长的呼吸声。灯鞠不知何时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她捏了捏半湿的头巾。
心脏跳动突然加快了几拍。
除此之外,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她的心,哪怕融化在其中也是心甘情愿。
中原中也这句话给了灯鞠莫大的安全感,还有仿佛被他认真放在心上的……错觉。
她发现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身体就开始升温。灯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眯起的朦胧绿瞳上打下好看的阴影。
她无措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冷气房里的脸蛋比手心要冰冷许多。
也没发烧啊,怎么自我意识开始过剩,晕乎乎的。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女人,帮接电话……打这个的时候正好是深夜,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码文案那篇预收。(憋笑)
-注1:职权骚扰是指职场中的上司,动用高职位的权利,明着暗着压迫下属做一些本分外的事情。太宰这里是指灯鞠监护人是他社长,正常社长布置给下属任务,哪怕是工作外的活,有谁敢说不。开玩笑指,自己是被社长职权骚扰的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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