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当然?”江梓苏一边拿浴巾擦拭着自己, 一边从浴室走出来看。
庄律转过头, 正好就可以看到,这女人虽然穿了衣服, 虽然半裹着浴巾, 但那一身衣服湿透了,白得透亮,白皙光滑的肌肤都有点若隐若现了!
一张过分美丽的脸蛋上还带着点晕红, 湿哒哒的黑发披散着,有两撮散在胸前, 勾勒着那优美的曲线。
她嘴唇还是微红微肿的, 迷蒙的眼神好像透着股勾人的骚气。
庄律眉眼瞬间冷了下去, 高大身躯略略挡住萧一鸣的视线。
偏偏蠢女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推开他挤出来,略带惊喜地看着门口的少年:“你平安到京都了,是要住我家吗?”
说起来萧一鸣目前的状态,用在别人身上绝对算不得“平安”二字。但对他而言, 实在是,活着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了。
她还记得霍知寒对他的评价是,他大部分的精力都要用在活着这件事上。
相比于庄律的冷眉冷眼, 萧一鸣看着江梓苏的表情是非常淡然的。
他下意识想点头, 但因为脖子上戴着颈箍而不好活动,于是轻嗯一声,淡声道:“大概要住一段时间。”
说着,就要往屋内走。
江梓苏非常自觉地给他腾了位置, 邀他进屋。
萧一鸣走到正门口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了一只胳膊,几乎擦到他脸上,直直的挡在了他面前,阻止了他进屋的脚步。
庄律手掌撑在门沿上,唇角微勾,笑意冷冷:“你说住一段时间就住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萧一鸣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目光平静地落在庄律身上,面无表情道:“在把自己当回事这点上,我应该是比不过你的。”
庄律眸色更冷了,正要明确宣誓自己的主权,拦在门口的手臂被一只软绵的手掌按住了。
江梓苏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先让人进来。”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庄律眉梢一挑,带着似有若无的凉意:“我不让他进来呢?”
江梓苏皱着眉头:“这是我家,我当然能让他住进来。你不满意,可以自己搬出去,我没意见。”
庄律真的放下了拦人的手臂,可下一刻,猛地朝着江梓苏的脖子探过去,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的脖子,没使力,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江梓苏面无表情:“不信。”
她在霍知寒那里了解过,她从庄律手上买到的这一生,所有人都可以致她于死地,唯独庄律不可以,否则就是违反世界规则,要被抹杀的。
庄律深吸了口气,才松开了她,努力扯出一抹假笑:“家里有三间房,但只有两张床。”
他目光刀刃一样盯着江梓苏,赤.裸裸的威胁。
江梓苏斟酌了一下,也没敢把这人气得太狠,“你跟我睡。”
庄律轻哼了一声,又瞥了萧一鸣一眼,带着点炫耀般的得意。
江梓苏无语:你得意个啥?
她将萧一鸣领进来,行李随手交到庄律手上:“你去把你的房间的收拾出来给他用——”
在男人再生气之前,她又强调:“你的东西放我房间吧,我们睡一间。”
庄律将手上的行李箱朝着萧一鸣的方向一推:“你自己整理去。”
萧一鸣往餐厅的餐桌上看了眼,那里摆着丰盛的午餐,一口没动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我没吃午饭。”
江梓苏非常顺溜地接:“正好,庄律做的午餐没人吃,你……”
“江、梓、苏——”
庄律冷厉的声音打断了江梓苏“热情待客”的话。
“嗯?”江梓苏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故意气他。
庄律严肃了好半晌的俊脸下一秒又笑起来,踱步走到江梓苏身前,直接抢过她手里的浴巾将她整个人都包起来,而后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萧一鸣看了这亲密的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去了餐桌边用餐。
庄律将人抱回房间,顺手把门给反锁了。
将人往绵软的大白床上一扔,江梓苏瞬间惊了一下:“喂!我身上还是湿的!”床都被她打湿了!
庄律人也跟着压过去,“你还知道你身上是湿的嗯?”
江梓苏眨了眨眼,将缠在身上的浴巾解开,往身上擦了擦,顺便指责一句:“都怪你。”
发得什么神经,淋了她一身的水。
淋的时候是热水,这会儿都凉了,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
庄律身上也是湿的,这会干脆大大方方脱了上衣,还嘱咐一句:“湿衣服赶紧脱了,小心感冒。”
“喂,你——”江梓苏一抬眼就看到赤.裸的胸膛,紧实的肌肉,不要脸的臭男人还要当她的面脱裤子!
“我?”庄律看了她半天,忽然笑了起来,动作轻浮地摸了下嘴唇,身子就让她那儿靠,一边解裤带一边吊儿郎当地调笑,“我怎样?”
就这种臭流氓的做派,由一般男人做来或许是猥琐不堪的,偏偏他长相气质极佳,自有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男性魅力。
江梓苏喉咙里莫名有些干燥,不自觉收拢了手指,身子坐在床上往后退:“你——”
她小心谨慎,屁股挪到床的另一个边沿时,猛地从另一边下床,整个人准备往浴室的方向跑。
然而,步子都还没迈开,手腕被人给逮住了,身体也被轻轻一带,重新摔到了床上。
庄律也已经上了床,半跪在她旁边俯视着她,笑容邪魅诱惑:“往哪儿跑嗯?怕我吃了你?”
江梓苏还真有点怕,她身子挪了挪,还是将浴巾拉在自己身上,皱着眉头和他理论:“萧一鸣还在外面吃饭,你不能、”
“不能什么?”庄律抓着机会问她,故意逗她。
“不能白日宣淫!”
庄律哼哼两声,挑着眉头笑:“我还就想趁着某混蛋在外面,白日宣淫,怎么地?”
江梓苏缩着身子,一脸反对:“我不想,我不要!”
庄律笑着在她旁边躺下身子,手一挥,两人身上湿透的衣服都干了。
他半裸着胸膛,身上有股热气,就那么传到她身上,眯着眼颇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逗她:“叫啊,再叫大声点,我爱听。”
江梓苏:“……”混蛋……
庄律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搂到自己怀里,“来,白日宣淫前,和我说说,你准备怎么骗我,和霍知寒偷偷摸摸的计划。”
一个“骗”字,被他在这么轻松亲密的时刻,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让江梓苏心里咯噔一声。
她心里确实有想过自觉完美的说辞,但此刻,转过脑袋看着他:“呐,我不想骗你,也不想和你说。”
庄律盯着她看了许久,忽而一笑:“行,那我们直接进入白日宣淫的阶段?”
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并没有什么动作,江梓苏渐渐知道,他就是故意口头上调戏她罢了。
她伸脚踹了下他的脚腕,不和他闹,“你去给萧一鸣收拾下房间,我先睡一觉。”
这次,庄律没和她生气,脚腕一勾,瞬间制服了她不安分的脚,将她抱在怀里,“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
江梓苏看了看他的脸,视线下移时又是宽阔的胸膛,紧实的肌肉,看得她心口滚烫,赶紧闭了眼。
庄律笑了一下,朝着她的脸伸手,大拇指指腹在她微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而后收回。
过了一会儿,她睡着了,他怀抱着她躺着越来越舒服,心里有种淡淡的异样感。
手一挥,一团白乎乎的雾气又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手掌,指引着这团白雾缓缓向着女人额头的方向去了,像着了魔,像失了神,慢慢地指引着……
就在那白雾快要融进江梓苏身体的时候,庄律眼神突然一片清明,他又将白雾收了回去,同时,他的身体也远离了江梓苏一些。
他眼神有一瞬的恍惚,想起了某些沉淀几千年的画面——
男人眼尾猩红,情绪也不甚稳定。对着一团黑雾,近乎嘶吼一样的要求:毁掉!
毁掉他的爱情。无用的爱情。
他早在千百年前,就不具备爱人的能力了,自然不会爱她。
至于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那么坚定的毁掉了爱,他并不记得。
不是因为时间太久,而是随着爱被毁灭而消失了相关记忆。
只能依稀猜测,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在很久以前,他也和霍知寒一样兢兢业业,一本正经。后来才变得玩世不恭,游戏人间。
手一挥,那团白雾又出现在他手上。
他能清楚的感知她对他的所有情绪,包括有几分爱与几分恨。
那几分恨,显然就是她和霍知寒交易的内容,想要害他。
那几分爱呢——
看起来也还算美好。
庄律低垂了眼眸,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舔了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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