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律定定地看着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女人, 她的脑袋被迫仰起, 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正面迎接水流的冲击,水很凉, 再加上他掐住她的脖子, 使得她脸色变得苍白。
那一双唇,被他的指腹磨得红肿得不像样子,且破皮流血, 不过血液还来不及残留,就被水流冲走了。
因为直面着水流冲击, 她眼睛都睁不开, 也可能, 因为虚弱痛苦, 甚至没听到他的话。
视线缓缓下移,完美无瑕的白皙胴体就展露在他眼前,还因为有水流流过而更显得晶莹剔透,格外诱人。
精巧锁骨之上, 弧度优美的脖颈白皙而脆弱,只需要再加一点力道,就可以轻易捏断。
但是, 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煞费苦心地想要洗干净她?
明明, 她背着他和野男人乱来!她给他戴绿帽!她背叛了他!混蛋!该死!
可是,就是下不去手。
对,她的身体洁白无瑕,并没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江梓苏身体被冷水淋得都冰冷麻木了, 好像血液被冰冻起来无法流动了一样,嘴唇和喉咙的疼痛也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而慢慢消逝。
她都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就此死去。
她不想死。特别是,不想死在他手上。
还隐约记得,萧一鸣让她保护好自己。但是,她应该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起,江梓苏感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她低了头,用头顶去承受水流,并小心翼翼做着吞咽动作以舒缓喉咙处的疼痛,希望在下一次危险来临的时候,自己能正常发声,为自己争取生机。
这男人大概是觉得直接掐死她实在不划算,所以才松了她的脖子,在她身上,掐出一道道青青紫紫的痕迹。
力道极大,即使她的身体因为冷水冲刷而变得麻木,依旧能感觉到痛。
有的地方,甚至用指甲掐出血来,疼得她心脏都不可抑制地颤抖。
从上到下,让她伤痕累累后,他关了浴霸,又从下至上,将已有的伤口加深一遍,直到带血的指甲,轻轻摩擦过她惨白的脸颊,眼神阴冷,声音温柔:“疼吗?”
按照原计划,她应该是要进一步激怒他的。
但真正进行中,她却不敢了。
她总觉得,再进一步激怒他的话,他很可能真的会杀了她。或者说,是在更残忍的折磨之后杀了她。
她甚至怀疑,他真的会愧疚吗?
他真的有心疼过她吗?他真的会心疼她吗?
她从家具卖场离开后,依旧接了他的电话。她说了那么多,肯定有透露出不高兴,但他除了命令,对她的情绪无动于衷,挂了她的电话。
她喝了酒,伤心而醉,他依旧无动于衷,彻夜不归。
到现在,他为他的无动于衷付出代价了。除了愤怒,他伤害她的时候,有一丝丝的心疼吗?
没有吧?
相反,他是那么畅快,从对她的伤害中,获取快感。
这样的他,真的会为自己做的事感到愧疚吗?
皮肤破了皮,流了血,甚至哪怕他的指甲划在她脸上,让她毁了容……所有的伤口,哪怕再深,他挥一挥手,就可以恢复如初,不留下一点痕迹。
这样,他又哪有必要去愧疚什么呢?
她喉咙哽了几下,终于在他指甲力道加重时,颤抖着嘴唇:“疼……”
庄律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松开了指甲,拿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音依旧温柔得让人害怕:“后悔了吗?”
她的喉咙一直哽咽,像是没有流出来的眼泪都要从那里咽下去,以至于她喉咙处难受得咳嗽起来。
一边咳,一边还不忘回答他:“我后悔了,离婚,好不好……放过我,好不好……”
她咳得那么剧烈,甚至于产生了呕吐感,微弯了腰,想要将什么吐出去,却把眼泪流出去了。
不知怎么地,庄律心跳漏了半拍,而后是难以抑制的心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从他指缝间溜走,他越是想紧握,那东西就流逝得越快,根本不受他掌控。
他捧着她的脸,威胁警告她:“你知道我说的后悔是指什么。我知道你是为了刺激我,只要你好好地认错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我可以放过你的。”
是警告的话,他的声音却不可抑制地慌张起来。
“我,认错……”她很快就答了,红肿破皮的嘴唇,在一张一合之间,血丝很快溢出来,沾满了整个嘴唇,有的甚至滴落下去。
庄律心跳得很快,捧着她的脸,朝着她流血的嘴唇亲上去。
轻轻地舔舐鲜血,血腥味充斥了口腔,流过了喉咙。
嗜血的冲动,似乎被抚平了。他冷静下来,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吻极其温柔,但因为嘴唇的疼痛,她丝毫感觉不到旖旎,只感觉,和他用指腹摩擦她嘴唇时一样疼。
尽管,这疼痛里,渐渐多了些温暖清凉的感觉,疼痛也随之渐渐消失殆尽。
这,真和她设想的一样——
他那么厉害,一呼一吸之间,她嘴上红肿破皮的痕迹,以及疼痛,都消失了,好像完全没有存在过。
嘴唇不疼了,他依旧吻得小心翼翼,很是轻柔,使得她唇缝间可以溢出声来,紧接着刚刚的认错,她说:“所以,放过我,好不好……”
轻微虚弱的声音,让庄律身子猛地一僵。
他刚刚话里的“放过”,分明是指这一次放过她,不再惩罚她。
但他听出来,她话里的“放过”,是要他彻彻底底地放过她,不再有交集的那种。
他放过了她的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目光幽幽的,开口强调:“你喜欢我!”
江梓苏双腿又麻又软,有些站不住了,身体不自觉贴着浴室冰冷的墙壁往下滑。
他主动扶她,却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引得她身子都不自觉地轻颤。
开口的声音,也在颤:“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庄律听出她这句是什么意思,他的手也在轻颤着,忍了又忍,没有用特殊方式恢复她身上的伤口。
一呼一吸之间,他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他血液里流动。
原来,他的血不是冷的,所以此刻,才会为那莫名的冷流感到害怕吗?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在她耳边喃喃:“不是的,我是说,你在喜欢我的时候,不该招惹别人。我是允许你喜欢我的。”
江梓苏侧过脸看他,眼底的冷淡疏离几乎浓烈成墨。
他之前确实说过,允许她喜欢他。
她感觉眼前的人好像变得模糊,容貌,气息,似乎都变得难以分辨。
她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不清不楚的东西。
是雏鸟情节?她才对自己接触到的第一个男人产生了感情?动物的感情,真是直白而又莫名其妙。
她甚至怀疑,会不会是他掌控操纵着她另一半的魂,才强迫她喜欢他的?很有可能。
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想着,该如何演完这出戏,想方设法拿回自己另一半的魂。
庄律咽了咽喉咙,她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
就好像,他是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一样。
萧一鸣曾经说过的话又在他脑海里回响起来,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百分百不会失去的。
他轻轻抱着她,一个转身,就带着她重新回到了那间卧室。
萧一鸣已经不在这房间了,肯定是去了医院急救。
他将她放到床上,一寸一寸擦干她身上的水渍,又一点一点为她伤口上药。
他没有轻而易举抹去她身上的伤,他后知后觉地知道,跳过了细胞分化、伤口愈合的过程,并不能装作伤害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反而只会让心底的伤永远无法愈合。
他自以为翻云覆雨,操纵欲望、玩弄人心,其实,到底不能真的控制人的喜怒哀乐。
哪怕最强大的鬼使,强大到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也应该对人的欲望与情感抱持敬畏之心,而不是像看待商品一样轻视。
江梓苏在他给自己上药的过程中,就昏睡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很可能会成功。
或许,一觉醒来,另一半魂就已经回归了。
原来,这男人真的会愧疚。
只是,她似乎不再是之前设想中的心情了。
她弯了弯嘴角,睡得格外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想多写一点一直写到萧一鸣的戏份的,但实在困得不行了...
告诫大家都好好珍惜自己拥有的,别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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