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傅如吟在内,这一次选秀,玄凌一共只选了五位嫔妃,分别是贵人穆景秋,才人严致秀,顺仪仰氏,美人汪氏,她自己则是一举封为小仪。
如同当年的沈眉庄一样。
玄凌在当天晚上就宠幸了傅如吟,隔天就晋封为了婉嫔,是婉约的婉。
自从甄嬛的七日连宠后,后宫已经足有六年的时间没有出现过这种多日专宠的事了。
而六年后,傅如吟再现了这一奇景。
玄凌连续召宠她六日,只差今日,就要堪堪与甄嬛当年的盛况齐平了。
就在后宫所有人都暗自撕咬着手帕却又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玄凌猝不及防的翻了安七的牌子。
傅如吟:“……”这么突然的吗?是本小主这张脸的诱惑力不够大吗?
玄凌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玄凌:甜甜说今日宜怀孕,女人什么时候都能有,孩子就不一样了。
激动的搓手手。
安七一脸了然的样子,嗤笑一声:【到底是替身的替身,能稀奇到哪里去。】
系统疯狂捧臭脚:【那是!也不看看我们七七是何许人也!这没文化和没文化,那可也是不同的好么!】
安七:【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你夸我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踩死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天赋异禀的地方没跟我说?】
系统:【……OK fine,我闭嘴。】
安七迎上去,刚要为玄凌宽衣时,突然就停了下来。
玄凌见她后退了几步,又一脸若有所思的绕着他转了几圈,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便道:“怎么了?”
安七上身倾过来,鼻子抽动了两下。
玄凌突然心里发毛,跟着她闻了自己两下,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味道吗,朕身上?”
安七摸了摸下巴,道:“凌哥哥,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奇怪啊。”
玄凌还是没闻到什么不同,便问:“不可能吧,那叫人备水?”
安七点点头。
等玄凌洗完出来,两人都穿着寝衣,正面对面坐着。
安七却又绕着玄凌闻了闻,末了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还是不对啊,凌哥哥。往常你身上的味道是特别特别温和的龙涎香,还有一种很淡的……但是臣妾很喜欢的味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莫名其妙的味道?”
玄凌整个人脑子发蒙,完全不知道安七说的是什么。但是在安七身边,他所感受到的氛围和在其他人身边的就是不一样。
安七和他独处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感觉很平和,是那种可以和人肆无忌惮的交谈的氛围,也因此,即使安七现在这个行为和语言对他这个身份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冒犯,但他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玄凌又闻了闻自己,一头雾水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安七也眉头紧皱:“这个臣妾形容不来,凌哥哥最近用了或者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玄凌当即摇头,摇到一半陡然停下。
特殊的东西……
五石散……
他一时间回忆起了那种飘飘欲仙、浑身火热的感觉,脸上竟不自觉的浮现了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安七扯着袖子叫了叫:“凌哥哥,凌哥哥!你怎么了!?”
玄凌突然惊醒,心下已觉不妙,道:“今日朕想起还有正事不曾处理,你先休息,朕去勤政殿。”
安七眉头轻挑:“凌哥哥,我还能不知道你?”
玄凌:“?”
安七笑道:“我对你熟悉到连气味都能察觉,你是不是真的有事,我还能看不出来不成?”
玄凌心里刚升起来的危机感骤然松了。
是啊,安七她……总是不同的。
无论是她这个人,还是在他心里的意义。
事后安七便问:【不是,时间点不对啊。】
系统:【怎么的?】
安七:【在没有我参与……嗯,不对,在我不是安陵容的时候,五石散是安陵容领了朱宜修的命令自己个儿想出来的一石二鸟的计划对吧?】
系统的声音陡然有了那么一丝不确定:【……嗯、嗯呐……?】
安七:【那我没下手啊!】
系统松了口气:【嗐,我当什么事呢。没有你,自然还有别人啊。】
安七:【不是,这不对。我们来分析一下。为什么安陵容会用五石散?】
系统:【……】
系统不知道啊,系统也不敢问啊。
系统乖乖的做一个捧哏:【……啊,为什么呢?】
安七:【因为朱宜修让安陵容去对付傅如吟啊。安陵容在胡蕴蓉的衣裳刺绣事件上认识到对于朱宜修来说,她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用得非常趁手、但是也需要被忌惮的对象,她同时也害怕朱宜修对她下手,于是想要诛心。】
系统:【……啊,然后呢?】
安七:【会对付傅如吟的人,一定是嫉妒她的人,对吧?】
系统莫名有些紧张了:【是。】
安七:【但是害傅如吟的方法那么多,会使用五石散这种极其伤害玄凌身体的手段的,绝对是痛恨玄凌的人,是不是?】
系统:【……】
就、人类为什么这么复杂?
系统顿了顿:【……是、的吧?】
安七:【那就不通啊。嫉妒傅如吟,却又痛恨着玄凌,你遍寻整个后宫,除了当初的安陵容,还有谁?】
系统:【……】
系统不知道,系统也不敢问啊。
活着好难哦。
系统被迫营业:【那、主子您觉得呢?】
安七拍板:【所以我问你来着呢?】又说:【而且,就算是安陵容,她想出这个主意也是因为胡蕴蓉事件,这事儿按照经验,出在傅如吟专宠两个月之后啊。现在她才刚入宫七天,胡蕴蓉那件事儿还没出呢,安陵容也没地儿受刺激去啊。】
系统击掌赞叹:【主子好棒!主子超厉害!】
安七:【……】
系统:【……?】
安七:【您能闭嘴吗?】
系统:【……】行,行叭。
这位主儿,一如既往的不好伺候呢。
安七:“……”啧,快要按捺不住我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呢:)。
不过眼前这件事,还真是越分析越不对。
第一是没人选,第二是时间太早,没有触发事件。
这个傅如吟,有古怪啊。
安七奉玄凌的命令……密令,让人把傅如吟叫到自己宫里来说话。
在过去的几世中,安七很少有对傅如吟上心的时候。这完全是因为,没有甄嬛在的后宫,里面的人基本都没什么战斗力。
就算是胡蕴蓉,也要等甄嬛回宫之后,其战力才算是爆发。
感觉就像是鳗鱼里面的那条鲶鱼一样,得有个能搅风搅雨的人,这后宫才不会像是一潭死水。
不过傅如吟这张脸真是很有特点——并不是特别有辨识性的那种特点,而是见过甄嬛和纯元的人,基本都能一眼看出她是谁。
这张脸,完全就是纯元和甄嬛的杂合体。
甄嬛本身有三分像纯元,所有的精髓都在那双眼睛上面,但是她的鼻子和嘴巴,和纯元却又是不像的。
而傅如吟这个长相,就是非常的迎合她来的这个时期的玄凌的喜好——她的眼睛和纯元简直一模一样,鼻子嘴巴又和甄嬛一样,额头包括发际线的长法,都和纯元一样。
而这个时候的玄凌,正好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纯元,还是喜欢甄嬛的时候——如果没有安七插一脚的话。
傅如吟虽然是个草包美人,但是现在才刚入宫,对于高位妃嫔还是很有敬畏感的。所以人一进来就规规矩矩的行礼:“嫔妾参见明淑妃娘娘,娘娘万安。”
安七在主位上摆了个很舒适的姿势,随手一挥:“嗯,坐吧。”
傅如吟是奇怪的。
这位明淑妃娘娘向来话少,她入宫七八日以来,只在承宠前一天的合宫觐见时见过这位主子。当时所有高位妃嫔,包括皇后、端娴夫人、敬仪夫人、惠妃几位,无不是对着她这张脸有些恍惚,然后很快的挤出了满面的笑容和她说话。唯独这位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的明淑妃娘娘,对于她们的行礼只是非常闲适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再没有多说一个字,甚至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就和刚才一模一样。
但是这样的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主子,却主动叫人把她叫过来?
这可是奇了。
就在傅如吟暗自沉思的时候,安七说话了。
安七道:“本宫昨日看了一眼敬事房的册子。”
意识到“敬事房的册子”是什么东西之后,傅如吟的脸皮一下子红了起来,低下头不敢说话。
安七接着说:“在婉嫔入宫之后,皇上除了来本宫这儿一晚,加之昨日歇在养心殿以外,均是召宠婉嫔的,是不是?”
傅如吟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声若蚊蝇的说:“回娘娘的话,皇上确实、确实对嫔妾十分宠爱,嫔妾十分惶恐。”
安七笑了笑:“皇上如此对婉嫔,自然是因为婉嫔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了。”
傅如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安七道:“只是不瞒婉嫔说,本宫入宫之前,只是一个小县城里面长大的没什么见识的小土包子罢了。”
傅如吟连忙说:“娘娘谦虚了,皇上召幸嫔妾时,总是对娘娘您赞不绝口呢。”
安七微微抬手:“本宫从小学的不是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而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顿了顿,说:“比如唱歌,刺绣之类,还有……”
傅如吟抬头,有些疑惑:“还有?”
“还有调香。”
傅如吟还是不明白:“那真是……真是很稀奇的能力呢。”
安七笑道:“婉嫔可能不太知道这个技能,本宫说与你听。”
“调香师嘛,都有一个好鼻子,我们最怕风寒感冒之类,因为鼻塞会影响嗅觉,那就调不出好闻的香来。”
“这么多年过去,本宫调香的技能不能说登峰造极,但是鼻子倒确实是很不错。”
傅如吟整个人都懵逼了。
不是,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好好儿的,跟她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让她夸奖她这个技能特别厉害?
一般宫里的女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技能说给别人听。就像甄嬛说的——幸而别人不知道我会什么不会什么,还算有些忌惮。
像安七这种,不仅主动说出来,而且还附带说自己的弱点和致命点,这可是绝无仅有的。
傅如吟进宫之前的教引嬷嬷也不曾与她说过这个,所以她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被惊到了,便没有立时回话。
安七微微垂下眼帘,道:“皇上在婉嫔那儿待过六夜之后,皇上身上就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这个味道在本宫看来实在是很不友好。本宫心里奇怪,所以特意叫婉嫔过来问问。你宫里有什么好宝贝,叫皇上身上多了这么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安七清晰的看见,傅如吟的身体和表情全部僵硬了。
她甚至直接抬起头来看向了安七,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惊诧。
“你要争宠,这本宫不恼。”安七的手指摩挲着椅前的玉如意,轻飘飘的说:“年轻人嘛,谁还没点子争强好胜的斗志呢。”
傅如吟的后背开始潺潺的出了些汗。
眼前的人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是和善的。
可是这樱桃小嘴一开一合间,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令人胆寒呢?
“你要排挤同一批进宫来的姐妹,甚至不够尊敬位分高的妃嫔,这本宫也不恼。”安七微微一笑:“后宫么,明争暗斗的事多了去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傅如吟不敢站起来,也不敢跑。
她知道,这个人一定已经让人看住了她了,一旦她站起来,等待她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但一定没有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体面了。
跑是跑不掉的,不如老实坐在原地。
“但是你引着皇上吃五石散,这本宫可就不得不恼了。”安七白皙的手指抓住了玉如意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眼神也凌厉了起来,看向傅如吟:“不知道本宫说的对不对啊,婉嫔?”
傅如吟撩起袖子抽出手帕,给自己擦了擦汗,死扛着说:“嫔妾、嫔妾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什么五石散,嫔妾竟不曾听说过。”
安七手一挥,便有一个丫头上前来。
丫头捧着一个碟子,上面放着五滩粉末状的东西,颜色各不相同。
在安七的示意下,丫头捧着这个碟子送到了傅如吟面前。
傅如吟鼻翼上出了不少汗珠子,却也来不及再擦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丫头靠近她,屈膝向她行礼:“婉嫔小主。”
傅如吟惊惧极了,整个人就是一弹,手一打,那只是被托着的碟子便被打翻在地。
那丫头却也不惊慌,默默捡起了碟子,又屈膝向她行了一礼,转身向安七行了一礼,这才下去。
安七凉凉的说:“怎么,婉嫔认得这东西?”
傅如吟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哆哆嗦嗦说出一句话来:“娘娘博学多识,识得这叫什么,嫔妾却是没看过几本书,并不晓得这叫什么。”
博学多识……?
安七心道不妙。
果然,下一秒,她脑海里响起了一阵极为刺耳的警报声——【人设崩塌,人设崩塌——!】
安七在心里狂摔桌子:【你他妈神经病啊!她在反讽,反讽你听不出来吗!?】
系统:【……主子不着急,千万别急,我刚刚把开关摁掉了。】
系统抱着自己的小喇叭可怜兮兮的躲在角落:【主子你知道的,人工智能它就是再牛逼,那也只是一个机械玩意,并不知道怎么分辨人类话语的情绪,就更不可能知道人类话语中隐藏的意思了,搞错正常,正常。】
不等安七说话,马上保证一样的说:【主子您放心!您的课业结算已经过掉了!】
安七这才被安抚到,警告道:【哼,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回头就拆了你那个辣鸡喇叭!】
系统长吁出一口气,劫后余生一样的说:【好的好的主子,我明白了主子。】
安七整理了一下情绪,轻笑一声,对傅如吟说:“不知道?”
她微微一扬下巴,门外便走进来几个小太监。
傅如吟茫然的看着这几人,并不知道安七打算干什么。
为首的小太监利落的跪下行礼:“回明淑妃娘娘的话,奴才封娘娘旨意,搜查储秀宫姚芳堂,获取少量五石散。”
姚芳堂就是傅如吟的住所。
傅如吟一声惊叫:“不可能——!”
安七微微挑眉:“怎么不可能?”
傅如吟想都没想,直接叫道:“那人压根没给我这么多!”
话一出口,人就愣住了。
傅如吟僵硬的看向安七,见到她脸上的一成不变的柔美微笑——这笑容落在她眼里,不啻于睡梦中出现的最诡异的阿飘,使她双腿一软,就地跪了下来。
“说吧,谁告诉你的。”
傅如吟怕得牙齿都在打颤,哆哆嗦嗦的坦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对身体有害处啊!!!”她跪着往前爬了两步,又被太监摁在了地上,只得痛哭流涕道:“娘娘,娘娘,您听我说。我只是想固宠,我只是想早日有一个孩子,然后我就想不要这个药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龙体的啊!!!”
安七眼睫垂下来,遮住了眼底深沉的暗涌。
傅如吟怕成这个样子,可以肯定她说的是实话。就像原来的时间线中,她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安陵容一样,这一次她一如既往的展现出了她“傻白甜”的一面。
当然没有谁会觉得她这样做很可爱了。
那么,是谁呢?
安七首先排除了甄嬛,此人身在宫外,或许对于玄凌乃至于她和皇后,其都是心存怨恨的。但是她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一则事情还没有到这样不可挽回的一步,二则她手伸不到这里来。
皇后就更不可能了——她爱玄凌入骨,不可能用这个方式。
上上一届入宫的妃嫔已经废了五六个了,余下的基本也不成气候,她们没有这个手笔。
傅如吟这一届的五个妃嫔也是同样的不成气候,现在还在和管文鸳斗得像乌眼鸡一样,谁插手都是一地鸡毛,没有谁有这个闲心思。
如果是后宫的女人动的手,那么无外乎就是齐月宾,冯若昭,胡蕴蓉有这个本事了。
那么,动机呢?
安七仔细想了想,齐月宾自己是做了玄凌和朱宜修这么多年的替罪羔羊,事到如今虽然大仇已报,但是自己的家族没落了是事实。她恨玄凌是有理由的,只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没道理如今就动手了——她如今还不够得偿所愿吗?她身边可是有了一个胧月啊。
冯若昭也是一样的,况且她如今应该还不知道那“欢宜香”的事。
胡蕴蓉……她还想当皇后呢,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让玄凌去死?
那就只能是宫外的人了。
安七想了想,道:“你入宫之前,可有接触什么人?”
傅如吟没有犹豫,直接就说:“进宫之前,我曾有一回路过山岗,被一俊俏公子所救,他知道我要入宫大选之后,便给了我这个!”
安七戳了戳系统:【那人是谁?】
系统委屈巴巴:【谁去关心这个?我不是只负责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吗?】
安七:【你还真是一点惊喜都不给我呢。】
系统:【我、我……】那谁知道剧情的自我补全功能强悍到这个地步啊,你翻着整部《甄嬛传》瞅瞅,哪点儿写了宫外的是是非非?
安七险些就没忍住要说一句“慕容家”了,好险忍住,原因是第一点她想到不能暴露统子心声她能听到这一点,第二点是——这书里面写慕容家确实是为了让甄嬛掰倒慕容世兰,否则压根就不会提及那么一丝半点。
比如当初的端妃和敬妃,活整得像没有家人一样,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似的。
等等。
家人。
还有一个,悫妃。
安七心里说:【行了,你去给我查一查你的数据中枢,悫妃汤静言的家族都有哪些人还活着,这些人这么几年又有什么动向。】
系统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么短的时间里都想到了什么,只知道领着命令欢天喜地的走了。
安七又问傅如吟:“你可知道那位救了你的公子,姓甚名谁,在京中可有产业?”
傅如吟脸上诡异的飘起了红晕,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安七眼皮一撩,手一指,便有丫头上前来照着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就是四巴掌,打的人当场懵在原地。
在丫头又要下手之前,傅如吟总算意识到现在自己所处的场景了,连忙埋下脑袋说:“娘娘饶命!我说我说!那公子叫什么名字我是真的不知道,问他也不肯说……”
安七手又一扬,那丫头一卷袖子又要上手。
傅如吟胆子都要吓破,浑身抖如筛糠,惊叫道:“但是我知道要在哪里找他!”
安七骤然一笑,点头道:“那,带着人去吧。”
那两个太监这才把人拖下去,像是拖了条死狗一样。
其实安七这事儿做得很有问题。
第一,她并没有闻到玄凌身上的任何奇怪气味。五石散服用之后,根本不会有任何味道。只不过是系统检测出了玄凌体内的服用过五石散的残留成分,然后告诉她的而已。
第二,安七也并没有派人去姚芳堂搜查五石散,不过是诈一诈,但凡换了个冷静点的,这个审讯也不会这么顺利。
没有太后、皇帝或皇后的手令,私自搜查后宫嫔妃的住所是不允许的,私自扣押妃嫔也是不允许的。
在傅如吟认罪之前,安七不可能扣押她,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搜查她的居所。但是在人承认了之后,那先斩后奏就无可厚非了。
后来玄凌一脸后怕的和安七说:“这一回倒是要感谢你这个鼻子了。”
安七抱着耀阳,道:“凌哥哥你这不是在胡闹吗,什么东西也不问问章弥,也不确认是不是安全无害的,就往嘴里放,真是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如了。你问问耀阳,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她吃不吃?”
玄凌老脸一红,强撑着说:“这事出有因的事,哪里能一概论之呢?”
安七秀眉一挑,道:“那您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么?”
玄凌:“欸,女人家懂什么。”
安七:“……”
安七假笑:“那这么说,臣妾就不该插手这件事了?那还是臣妾多管闲事,皇上还是请回吧。”
玄凌:“……”
玄凌连忙哄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好甜甜,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这么快就能闻出味道来?”
安七眼睛一横,道:“因为调香师本来鼻子就灵啊,只要是上了心的,一丝一毫的变化我们都知道的。况且洗漱之后也去不掉的味道,除了是食用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了。”
但凡是上了心的。
玄凌心头一热——让安甜甜十成十的上心的人,舍他其谁啊?
谁知安七拦住了他。
玄凌有些惊诧——他是皇帝,几时在这种事上被人拒绝过么?
安七对着玄凌诧异的眼神,冷静道:“据说五石散会对人的身体有那么一点不太好的影响,我可不想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玄凌:“……”
玄凌心头暗恨——早知今日如此狼狈,又何必当初那般轻浮!
查出来汤家的人只是十天的事,这时候玄凌体内的余毒都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实在是安七的贡献大,连太后也知道了,便做主让安七直接封为了贵妃。
玄凌朝上的第一个贵妃,在乾元二十年,终究是落到了安七头上,是为明贵妃。
安七自在的吃了一个冰碗,道:【我说过的吧,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玄凌只会爱我。】
系统狗腿的飞来飞去:【那可不?!我眼光多好啊?当年我一眼就看中的主子,哪怕什么都不干,光一个身子往那儿一放,那气度那姿态,就足以叫天下豪杰尽数折腰!】
安七愉悦的心情陡然中止:【你真是,在让我火大这条道路上从未劈叉过。】
系统:【……】弱小、可怜、又无助。除了会瞎BB就一无是处。
统子,一个毫无地位可言的憨批。
安七:【……】对自己的定位也是忒的准确。
过了一阵,安七突发奇想:【说句实话,你能不能让我怀对龙凤胎?或者双胞胎也勉强吧……】
系统:【勉强……?这种勉强要求还是有点高的吧???】
安七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啧,一次生俩这种好事,果然就是轮不到她呢。
安七枕着手发呆——所以就很羡慕甄嬛啊,一次生俩,一男一女,齐活儿了。
系统吱吱哇哇的叫:【可是可是,主子,您生的是花胎呀,也是一男一女的呢。】
安七一掌把它拍下去:【那不一样。】又喃喃的说:“那怎么一样。”
“什么不一样?”玄凌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安七只得坐起来,刚要行礼,便被扶住了手臂。
玄凌笑道:“虽不是皇贵妃,但是贵妃也是一人之下了,你怎么却还不高兴的样子?”
安七被他牵着手,两人坐在塌上,她便顺势躺在了玄凌的腿上,道:“贵妃或者淑妃,或是皇贵妃,在臣妾看来也没差啦。”
玄凌点了点小丫头的下巴,道:“越发没道理了。又是怎么个没差法?难不成是因为真没有给你协理六宫之责不成?”
安七按住玄凌的手掌,叫他捂在自己的下巴上,闲闲的开口:“谁要那个?”
千娇百媚那么一横眼,玄凌骨头就酥了一半。
玄凌也奇了——这小丫头如今也有二十五岁了,又是两个孩子的娘,却怎么还是这么爱娇,这么纯甜。
安七也由着玄凌的手不老实的在脸上划拉,自顾自的说:“做明妃的时候,月例银子就已经花不完了,再往后来什么夫人,什么淑妃,什么贵妃,哪怕是皇贵妃呢——又有什么差别,反正都花不完就是了。”
玄凌哭笑不得:“你是在嫌钱多不成?这话可要叫内务府的哭死了。”
安七懒洋洋的说:“唉呀……钱这个东西么,够吃够喝也就是了,难不成臣妾还要为予汛耀阳存未来的聘礼嫁妆?”
玄凌便道:“越发小家子气了,这些事自然有内务府备着,又与你什么相干?”
安七热得很,从塌上一边摸来一把折扇,展开给自己扇风,一边说:“就是说么。既没有用处,那就只能拿来堆高高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玄凌忍俊不禁,笑道:“是,你四岁了,当然不是三岁小孩儿。”
安七“啧”了一声,又横他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安七心道不妙!刚要起身,谁知玄凌早有防备。
这夏日炎炎里那最后一丝矜持,终究是没能保住。
安七再一次怀孕的消息传出来时,她怀孕生子之频繁,叫太后喜不自胜,连声叮嘱玄凌:“贵妃好,非常好。”
玄凌也觉得,他们家甜甜真是好运,也是好孕!
遍数这个后宫,哪怕是算上先帝那一朝,又有那位嫔妃在有生之年,能连诞三胎?
这可是没有的事。
这日,说好的安七要去陪太后说话,谁知走到半路上,系统突然尖叫:【主子快躲开!】
安七下意识往后一撤身,眼前就泼下来一盆冷水,狠狠砸在地面上,四面八方开出花儿来。
安七脸色变幻莫测:【怎么回事。】
系统连忙说:【刚刚查出来,管文鸳买通了粗使太监,叫他在你必经之路上倒水,务必要倒在你头上。】
安七一时陷入了沉默,那个倒水的太监已经被安七的人带到了她眼前。
那太监挺瘦的,人年纪也大了,穿的太监服也不是很好,约摸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垃圾。
他在不断地磕头求饶。
安七眼中风起云涌:【她们是想让我感冒是吗?】
系统真实的疑惑:【……这,我不知道啊……或许是让你迟了太后的约,或者是想让你在太后面前失仪,这也是有可能的啊。】
安七道:【那你就给我查,管文鸳最近有没有让别人给她送麝香进来。】
系统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傅如吟那件事,让安七主动说出了她鼻子的问题。
现在安七又怀孕了,她们就慌了。
她们便先让安七感冒,鼻子短暂的失灵,这样她就闻不出太细微的气味,尤其是旁人身上携带的麝香或是食物中的红花一类。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安七又气又叹。
这群人都是怎么回事?
但凡心思少用些,这孩子还不是就怀上了!?净想着去流了别人的胎!
太后听闻此事,虽震怒,但终究是下手还没伸出来,她也不好去怎么动管文鸳。
只是管文鸳会这么干,必然是跟她身后站着的皇后有关!
太后便将皇后叫来,好好敲打了一番。
出了这样的事,太后就让安七在自己宫里好好的待着了,省得叫那些小人无孔不入的暗害了。
安七也乐得清闲自在。
这一胎,安七又在犯困,一天十二个时辰,她能在床上睡满九个时辰。
把玄凌看得是直咋舌——这要是举行个比赛,安甜甜那是当仁不让的冠军呐。
只是她既然是昏睡着,那应付玄凌的时间就会直线下降。
于是,当安七精神稍微好了点之后,就听见宫里起了流言——皇上看上了驯兽园里的一名驯兽女,名叫叶澜依。
初封为选侍,因她身份奇低,可把太后气了个够呛。
可是耐不住玄凌就是喜欢啊,喜欢到两个月就封了常在,喜欢到这样卑微的身份,在常在时就给了封号——滟。
水光潋滟晴方好。
这必定是一个美得浓烈、美得张扬的女子。
因着她这份盛宠,太后震怒,皇后一派也甚是惊慌。
是,她身份低,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诞下皇家子嗣的,也该是没有可能再往上爬的。
可是,可是她有封号了啊。
在常在之位就有封号的,乾元朝后宫有史以来,只有甄嬛,而甄嬛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对手,又幸而她如今出家修行了。
玄凌乐不思蜀,险些要误了早朝。
直到有一日,他总算想起来,安七还怀着孩子……
安七悠悠闲闲的扎了块桃子肉放进嘴里,见玄凌来了也不慌,一边嚼桃子,一边含含糊糊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玄凌看着她那肚子,真是心惊肉跳——安七怀孕到如今已经有五个月了,肚子确实比较大,蹲下身来行礼时尤其的触目惊心。
“甜甜与朕生疏了。”
安七在他嘴里塞了块桃子,道:“可别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玄凌叼了桃子,笑道:“怎么说?”
“最近可都闹到臣妾这儿来了,因着凌哥哥两三月不曾踏足延禧宫,又是给滟常在数月专宠,这合宫上下那起子小人上窜下跳的,可真热闹。”
玄凌摸了摸鼻子:“你也觉得朕胡闹?”
安七微微有些诧异:“哪里胡闹?能让你开心,那个女子是谁、是什么血统又有什么要紧。”
玄凌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声音不自觉小了些:“也、也其实,没有多么开心。”
安七凑过去,仔细看看他白净的脸皮,笑道:“……害羞了?多稀奇啊?”
玄凌眉头一皱,轻“啧”一声:“小妮子瞎说,起劲儿了还?”
安七双手捂脸,笑嘻嘻的说:“哎哟哟,可真是了不得了,孩子爹打孩子娘啦!”
玄凌忍了忍,没绷住,也笑了起来。
两人榻上胡天胡地那么一闹,天就这么擦黑了。
安七这才想起问:“对了凌哥哥,你既这么开心,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玄凌轻咳一声,道:“你养了个好儿子。”
安七没忍住笑:“哦,让自己儿子提醒去看看孩子娘,滋味儿如何?”
玄凌又有些羞恼了,作势要打:“什么滋味儿?就是、就是这个滋味儿!”
安七被呵痒呵得左右打滚:“别别别,好哥哥,甜甜错了错了!”见他还是不停下,便竭力忍住,严肃道:“凌哥哥,其实我一点也不痒!哈哈,咳,不痒!”
玄凌挑眉:“哦?不痒,你怎么笑的这样呢?”
安七忍得脸都扭曲了,眼泪花子糊了满眼,连人都看不清,只顾着嘴硬:“我这是配合你呢,多大年纪了哈哈,咳,玩这些,幼稚!”
玄凌也怕把人笑得胎气不稳,便停下,把人搂在怀里,好生安慰:“是是是,一点也不痒。人们常说,会怕呵痒的人,才是有良心的。这么看来,朕的甜甜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了?”
安七:“……?”
安七一脸的痛心疾首,偏偏自己的话还犹在耳边,愣是咬紧了牙关,打算硬生生背下这个“小没良心”的称呼。
玄凌艰难的憋笑,实在没奈何,只得干咳好几声掩饰过去。
到底还是安七这儿有魔力——他但凡到了这里,总是能放松到极致的。
无论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又遇见了什么新人旧人。
唯有安七。
系统看得啧啧称奇——他主子是真的不怕呵痒,那忍不住笑又非要假装忍住的样子,一般人哪里能演的出来?
安七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将近年关,徐燕宜也诊出了身孕,说是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玄凌自然是高兴的——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过两人同时怀孕的事了。
上一次还是安七和胡蕴蓉同时有的身孕呢。
欸,这么一扒拉,好像每次安七一怀孕,这前前后后的总会有另一个女子也怀孕呢?
送、送子观音安甜甜?
安七:“……”
我他妈。
怀孕需要十个月,十个月期间要真是这么多女人都只有她一个人怀孕,那真的不是见鬼了吗。
但是宫中并不平静——太后每入冬,总是会病情加重的,过去几年要稍稍好些,一个是宫里搅风搅雨的事儿少,且安七总是带来好消息的居多,一个是有沈眉庄一直在她身边小意侍奉。
只是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些,她的病忽然又加重了。
没几天,皇后头风病又犯了,且处处倒霉,像是在昭示着什么不详似的。
安七也不管那些,她只顾着养胎也就是了。
么就是这样,她们也不放过她。
钦天监说什么“危月燕冲月”,且这“危月燕”还携带小星,暗指宫里怀了孕的嫔妃。
这怀孕的,不就是两个吗——安七和徐燕宜。
两者起来,又是徐燕宜应和得更准一些,毕竟她名字里面自带一个“燕”子。
玄凌担心太后皇后的病情,加之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很在意徐燕宜这个人,便顺势把徐燕宜关了禁闭。
安七道:【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这些女人。】
系统来了精神:【怎么说?】
安七微微一笑:【她们总是能在这些天象上面做特别多的文章,比如说当初胡蕴蓉的‘万世永昌’,又比如说如今的‘危月燕冲月’。我就不明白了,她们就不怕这事儿是真的?】
系统摇头晃脑的说:【这种事本来就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们不信这个,自然可以肆无忌惮。】
安七又道:【但是有什么事,她们还是会去佛堂祈求不是吗,这几乎是本能一样的东西了。既然是本能,却又怎么能说不信呢?】
系统一下子噎住了:【……这,这或许……】
安七漫不经心地留下一句:【这就是人类,复杂、多变、难以理喻的人类。】
系统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道:【主子,您不也是人类吗?】
安七没说话。
人类啊。
人类只有一生一世,她却已经过了好多世。
不算咯。
早就不算咯。
这日,玄凌与她闲话时,提起来一件事:“滇南毗邻南诏,从前的摆夷等部族归顺之后都并入滇南数州。这几年天灾人祸,民心浮动。况且滇南出玉陕关往北都是赫赫的疆域,滇南一地关系着我大周小半的粮草丝绸,一旦与赫赫交战,是十分要紧的地界。且那里边民混杂,只怕有赫赫的奸细混了进来打探我大周的消息,你说说这叫朕如何不烦。”
安七眉头一挑:“哟,凌哥哥心里没有章程么?”
玄凌的表情就又是想笑,又是不好笑,有些奇怪,道:“如今朝中得用的人,也就是老六了,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掩藏自己的身份去一趟。”
安七神色有一阵恍惚,突然一拍大腿,说:“说起六王,我想起一个事儿。”
玄凌吓一跳:“怎么了?”
安七兴致勃勃道:“前年还是什么时候来着,就是和睦刚刚出生那一年。”
“嗯,怎么?”
“那年不是六王病了一场吗?凌哥哥带着我和敬仪去探望他,那屏风后头不是站了个姑子吗?”安七摆弄着玄凌腰上的玉佩,道:“你后头有没有问六王,可有好消息传来?”
玄凌一愣,道:“这,若是有好消息,六弟想必会第一时间告诉母后才是。”
安七咋舌:“哟,这位姑子果真是,果真是,看来真是一心向佛呵。”
玄凌摸着下巴,说:“朕看倒也未必。”
安七一看他的神色,便道:“凌哥哥要插手不成?”
玄凌点头:“老六乃天潢贵胄,区区一个姑子……”
“区区一个姑子,那也是六王心爱之人。”安七截断他的话:“凌哥哥是好意,但也莫要成了怨侣。”
玄凌也就揭过不提,又道:“现在还是赫赫比较棘手一些。”
安七道:“这确实是有些不好处理——边陲之人本就方言混杂,更有那些老人家,说话甚至更像赫赫的口音,着实是给他们的细作创造了相当优渥的条件。”
玄凌一脸愁色:“这就是不好辩识的问题,还有更甚者,赫赫之人善骑射,若派他人,多半是要折在那里的。”
“唯有玄清,唯有他,外貌是最能唬人的儒雅书生,真动起手来,也是百步穿杨的好手啊。”
安七连连点头,道:“可我们这边朝堂之上做出的决策,又如何能传去那里?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边陲老将,未必会将圣旨奉为圭臬啊。”
玄凌又与她说起早些年慕容家的骁勇,和后来甄珩的勉强得用,末了叹道:“可恨如今朝中没有可用之人啊。”
“那为什么不培养呢?”安七状似不解道:“先前与甄家并名的管家,洛家,倪家,黎家,后来又指证甄家反心,不是都很得用么?”
玄凌一怔,便有些来气:“你只管在后宫吃吃喝喝,这些事你没见得,所以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的风气真叫人作呕……”
安七又笑又叹:“这可叫人如何是好?”又无意似的道:“怎么这人才寻不到,又培养不出来呢?”
“我总是听说他们又觉得这个不合常规,又觉得那个有违祖制,怎么他们一个个就对得起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么?!真是,真是,了不得!”
玄凌只叹过,也不与安七多分辨。
回头还是要派玄清去的。
虽然有动心思,自己在朝堂之上培养人才,但这一时半会儿的,种花也还要时间结果,只得先让玄清顶上了。
开年一月,滇南传来玄清堕河、尸骨无存的消息,太后的身子本来才好一点儿,这消息一来,她又躺回了床上。
安七:“……”试问,太后若是没了床,能活几小时?
开年二月,安七怀孕已经到九月半了,玄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紧张,便听李长的,要去甘露寺拜佛。
安七听了:【……】
系统欢脱的说:【是的主子您没有猜错!甘露寺甄嬛要动手了!】
安七道:【这么说,前些天沈眉庄去看过她了?】
系统查了查资料库,道:【是这样没错,她打着要为太后祈福的招子去的。然后……嗯,甄珩确实又疯了,因为那个消息是……我看看,啊在这里。是洛家表小姐特意去告诉他的——洛家表小姐和管家公子要结亲,心底在意当年甄玉姚与他的姻亲……】
安七听得简直要鼓掌称奇:【wow,这就是强大的剧情?这什么牵强附会九曲十八弯的理由。】
系统:【……】wow,我主子狠起来,连亲妈都骂呢。
咩:……过分了啊。
皇后到底是来看了安七,忧心忡忡的说:“贵妃,你也知道五年前甄氏将后宫搅得腥风血雨的事,如今皇上执意要接她回宫,这可如何是好?”
安七无动于衷,甚至有些真心的困惑:“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了么?”
皇后神色不变,娓娓道来:“自古以来,哪里有废妃再入宫的先例?”
安七理所当然的说:“那就让皇上开了这个先例啊,怎么皇后难道以为,皇上在位二十一载,连开这么一个小小先例的权利都没有么?”
朱宜修被反将一军,反应过来,说:“可你知道,朝堂老臣那些议论进谏,有多难缠。”
安七不大在意的说:“这臣妾知道——话又说回来,他们什么不议论?”
朱宜修:“……”这……
安七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剔了剔指甲缝,道:“他们一天到晚不干实事,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既然如此,皇上总要有那么一两个点能够让他们说一说,否则万一把人给憋坏了,这可怎么办呢?”
朱宜修:“……”这么多年来,这女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脑回路清奇???
朱宜修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思考了半晌,道:“听闻……甄氏已经怀孕了,妹妹你……”
安七一顿,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硕大的肚子,然后又看了看她,略微有些迟疑。
朱宜修心里就是一喜——女人果然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的!
安七迟疑地问:“意思是……我没有呗?”
朱宜修:“……?”
安七:“她怀孕就怀孕了呗,说的跟谁没有似的。”
没有的朱宜修:“……”
好,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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