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如狼一般看向他,凝重的神色突然咧出一个血腥的微笑,“抓到你了。”话音未落,他一只手握住对方刀上的手,另一边高举的刀猛然划下。
“什……”没等刀疤男说完,他的头就掉了下去,保持着震惊的神色,却永远的和身体分离。
莫风再次吐出一口血,凭借意志勉强站到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他知道,自己要完了。心中走马灯一般的过着这一生,大仇得报,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憾了,唯一的牵挂可能只有艾丽卡了,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这样也好,有婕斯夫人在,她能很好的长大成人,真好呢……
大门打开的声音突然传来,乱哄哄的声音让他知道,有捡漏的来了。这就是流星街,他可能会被这群人砍死,但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他即将砸在地上之时,玻璃猛然破碎,伴随着“哗啦”的声响,莫风只感觉四周狂风大作,混乱中,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转瞬就被拽了出去。
“这是……”
夜空中,他仰躺着向后飞去,缠在身上的是暖黄色风带,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抱歉,我来晚了。”黑夜之下,白发女童张开着洁白的翅膀向他飞来,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我将莫风抱住,见他腹部插着把刀,我也不敢动,只能快速飞走。房间里的人虽然被我用风牌挡住了,但我还是担心他们会追上来,就莫风现在快挂了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敢耽搁。我套着飞牌和驱牌,跟狗撵猫似的玩命狂奔。直到我推开熟悉的木门,喊了一声“我回来了。”才感觉自己真的安全了。
将莫风交给一直等在这里的婕斯夫人,我喘着粗气问能帮什么忙。婕斯夫人狠狠的揉了揉我的头,才将莫风接过去,丢到木板上,那“Duang”的一声撞击让我感觉莫风可能又去了半条命。可看着婕斯夫人半掩在黑暗中的脸孔,阴森森的,我问都不敢问。
婕斯夫人挽起袖子,问我:“能把房间照亮吗?”
我连连点头,直接放出了大招,召唤出光牌,让整个房间比白昼还要亮。那刺目的亮度让婕斯夫人微微眯了眼,然后又狠狠的揉了我一通。
我抱着自己一头乱毛的脑袋,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可能就是一只猫,谁都爱揉,同时开始担心自己的发量,以后会不会掉毛……不是掉发。
婕斯夫人揉完后心情好了很多,手指一阵嘎咔咔的扭动,变手为爪,青筋外露的手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一边帮莫风切除坏死的皮肉,一边给他抹药水。
只是,似乎好像没有打麻药?
“那个,不用打麻药吗?”
婕斯夫人很冷酷,“没事,被砍的没一块好肉,他疼习惯了。”
我看着小腿都在生理性抖动的莫风,咽了口口水,不敢再问。等到婕斯夫人把人包成木乃伊,天边已经放亮。
“好了。”婕斯夫人擦着手来到我面前,“去睡觉。”
“可是……”没等我说完,婕斯夫人一拍我脑门,我就失去了意识。
婕斯夫人将昏睡过去的我抱到床上,看着那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笑了,“真拿你没办法。”然后难得的给我盖了被子。
回到莫风身边,见他已经昏死过去,忍不住翻了白眼,“真是胡来!”然后也给闷了一个被子。
她看外面天色大亮,伸了个懒腰,钻进了厨房,叮叮当当中传来她的絮叨声,“……让你说我手艺糟糕……”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晌午,好不容易爬起来,脑子都是木的,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自己为嘛还在睡觉。等反应过来,我立马跳下床,奔到外间的木板旁,见莫风已然醒了便放心了。
“你现在怎么样?”
他努力看向我,但失败了。“不能动。”
“那你就别动了!伤的那么重,老实呆着!”
“起了?”这时婕斯夫人也走了过来,一手一个托盘,“来,吃午饭。”
我一顿,警惕的问:“师傅,不会是你下的厨吧?”
婕斯夫人笑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啊,艾丽卡不是说我厨艺很糟糕嘛,来,尝尝。”
我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的往后退,“没有的师傅,我那时候是胡说的,您忙了一宿一定累了,我去做顿好的犒劳您。”说着,我扭头就跑。
婕斯夫人一把拽住我衣领,我跑出去的腿停在半空中,然后被猛的拽回,下一秒,嘴里就被塞了一块黑面包。
“来,可爱的艾丽卡,要好好吃哦!”脸上布满阴影的婕斯夫人呲着一口大白牙,在背光中,仿若黑化的女巫。
我吓得背影模糊,眼角被噎的流出生理盐水,舌头被那古怪的味道占满,只觉得自己可怜、弱小、又无助。
以前的味道也没这么难吃啊,咋现在这么恐怖了!咋头还晕了呢!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艾丽卡,这是加了毒药的面包哦~你已经这么大了,可以开始耐毒训练了。”
你果然是魔鬼!!
我在晕过去之前,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眼见我抽搐着昏死过去,婕斯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另一边的莫风。而后者眼见情况不妙,在我倒下去的瞬间就闭眼装死了。
“啊呀,已经睡着了嘛,真是可惜呢。”
莫风心里松口气。可他只松到一半,他的嘴就被掰开了,一股古怪的好似发臭又好似辛辣的粘稠液体就灌进了他的嘴里。
“虽然尝不到味道,但灌进去的口感一定是一流的。”
莫风:“!!”
他手脚抽搐着,被KO了。
婕斯夫人收起两个盘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哼了一声,志得意满的走了。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天边已经成了橘黄色,傍晚的天边已经有了归家的鸟群。我揉着自己的喉咙,砸吧砸吧嘴,确定没有受伤也没有古怪的味道后,我才松了口气。见屋里没人,莫风还在“熟睡”,我赶紧跑进洗手间,准备洗手做饭,但刚进去,我就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我怎么成紫色的啦!!”
镜子前,白发紫肤的女童捧着脸,满脸的惊骇。
“师傅,我变形了!!”
“嘭”回应我的是迎面而来的鞋底。
“闭嘴蠢货!”
“好痛!”我捂着正面迎击的脸,只觉得脑袋都木了。
“哼。”婕斯夫人来到近前,看着跟茄子一样的我,满脸蔑视,“耐毒性太差了!居然到现在才清醒!”
我抽抽鼻子,半遮着脸,指着另一半,“师傅,你看,紫色的。”
“我当然知道紫色的。念力正在分解毒素向外排出,但古曼拉的毒性要是那么好排出就不是古曼拉了。现在你只是变成紫色,一会,你还会出现麻痹、耳鸣、幻听的情况,这都是正常的。”
我惊恐的看着她,这居然是正常的?!那还能有啥不正常!!
婕斯夫人一个厉眼扫向我,“快去做饭!”
我可怜的连抽鼻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蔫巴巴的去厨房做饭。只做到一半,手就麻了。我摸了摸毫无感觉的手脚,再看看门口的婕·扒皮·斯夫人,认命的继续颠勺,脑子里有一个旋律在播放。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好不容易炒完菜,大锅饭也被感激涕零的大汉们端走分配了,我觉得自己终于从这关熬出来了。可惜,婕斯夫人告诉我,我还是太年轻。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把一瓶奇怪的紫色液体倒进菜里,然后告诉我,这就是古曼拉毒药原液,让我趁热吃。我只觉的悲从中来,愤恨的扒了一碗白饭,再视死如归的扒了半盘子菜,然后不出所料的被放倒了。
我抽搐着四肢,眼前有星河在旋转,耳边响着异域的梵音,感觉自己已然升到了天堂,人生迎来安详的死亡。
“呵,真没用。”婕斯夫人冷笑着把一大桌子菜扒进自己碗里,神情享受,“哦~这个味道才是绝顶!”
第二天,我睁开眼,看着地平线刚冒出头的太阳,只觉得热泪盈眶。
我居然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太感动了!这就是生命的美好嘛~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滚去做饭。”
可惜,背后的夜叉声音瞬间让我认清现实,残酷的,只有吃喝拉撒睡的现实。
我顶着一身紫皮,跟腌过的茄子一样,失去了梦想的水分。
好在值得安慰的是,早晨我虽然还是和古曼拉相爱相杀了,但计量不大,我饭后还能拖着一只没有知觉的腿继续负重修行。
……突然觉得不怎么安慰了。
如此持续了一周,我在相继半残、耳鸣、眼花、幻听、阶段性反胃后,终于决定自力更生。我找婕斯夫人要了毒液,在瘫了半天了解毒性后,毅然决然的去开辟新的料理方式。
黑暗料理·毒物版。
使用鱿鱼、墨鱼汁、乌冬面、厚叉烧,将毒液作为一种原料,我制作出了人生第一道黑暗料理——古曼拉版星空面。
端着这碗在黑夜里闪烁着星空般神秘光泽的面条,我为自己而感动,太不容易了!
稀溜溜,一大口面条下去,好似螺蛳粉那种酸臭的味道,带着辛辣和浓香,简直好吃到哭。而我也真的哭了,终于不用再忍受那种古怪的味道了!虽然后遗症有点重,但只要味道好,我忍了!
我一边翱翔在眩晕的银河中,一边如是想。
而婕斯夫人则双眼闪烁着智慧(奸诈)的光芒,赞叹着毒料理更上一个层次的味道,同时掏出了身上所有的珍藏,那兴奋癫狂的表情,成功让已经下床的莫风再次躺回了床板。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好,要不腿怎么和艾丽卡一样抖起来了。
之后,我便打开了料理界的新篇章,论:剧毒之物如何运用到美食之道。蛇毒、药毒、蜂毒、合成的化学毒素……种类繁多,药性不一的毒药满满铺了一桌,我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些剧毒绝对能送婕斯夫人进监狱并关她老人家到咽气。
这么感慨着,我拿起一瓶葱绿色的毒液,在阳光下看着它迷人的色泽。很好,今天试试杜松子罗勒鲜虾面·毒物版。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