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华族央行的分号快去找他们他们和洋人接触最深,不可能不识货的,六十多万对于他们不是事儿”
载淳一下子就找到救命的稻草了,兴奋的直搓手,那三宝派遣手下最精锐的骑兵快马回福州城,护送着沈葆桢大人如同风中摆柳一样。
估计今天过去沈大人得丢半条命,光马背颠就得吐血了
大帐外依然还很黑,可是载淳却没有了一丝的睡意,从昨天登上大清国土地之后,连24小时都不到,他就遇到了一连串的棘手难题。
他终于知道亲政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果然如师傅所说亲政不是谁平白无故就把权利送给你,亲政说到底就是背负巨大的责任和压力
能不能挺过去还是要看自己,人们追随你说白了是希望你能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难题,而不是他们天生是贱骨头就得对你卑躬屈膝
马铭等人看着小皇帝不停的踱步,心里跟着着急却不知道如何帮忙,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就连贴身的太监也不敢饶舌了,满顺还有小四喜看着大四喜跪缩在角落里的可怜样子,谁都不敢出面触这个霉头。
而大帐外的士兵们却一批批的从睡梦中醒来了
“老哥,什么时辰了天快亮了吧”
“就你着急,还得一会呢,多眯一会吧”
“睡不着啊,今天说了上午发饷银还有赏钱,我着着急给家里送去呢”
“谁不着急呢都着急,放心吧万岁爷亲口说了,还能少了去”
人群嗡嗡的低声议论,几乎每一个火堆旁边都有裹着毛毯躺在草地上的士兵们在聊天,一个个都在盘算怎么用这些钱。
“要我说还是买田,这个比什么都把握,水田估计是不敢想了,山坡地还是能买几亩的,我回头就让我哥去办”
“水田也不是不能想,咱们跟着万岁爷好好打仗,以后赏钱肯定少不了千万别抽大烟、耍钱去,好好攒着就能买河边地”
“没出息,你们就是一群没出息要我说还是做买卖好我联系我舅舅了,他有点豆腐的手艺,我出钱打造一整套工具,让我舅舅干”
“到时候把豆腐卖到福州城里去,怎么也比种田挣得多”
睡醒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一边准备早饭一边展望未来,那些小小的愿望可能都是大人物们眼中的笑话,但却是这些穷苦人家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载淳走到大帐门口都不敢出去,侧耳倾听外面的声浪,他知道士兵们基本上都醒过来了
“该死的这让我怎么去见他们这笔赏钱要是筹集不到位这这这这以后士兵还怎么信我啊”
就在说话间,马尾船厂突然飞出一匹快马,马背上正是船厂的已经电报收发员。
“报启禀皇上刚刚福州城里沈大人发来电报”
福州城和马尾造船厂之间足有四十里的距离,快马再快也不如电报好用,沈葆桢这是刚到福州城就给马尾发来了急电。
不用别人动手载淳自己就抢了过去,打开电报纸一看,小皇帝眼睛顿时一黑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分号的大掌柜二掌柜全都去上海了是不是故意躲着我的到底是怎么了”
“一定是的,那些人就是想看朕出丑师傅身边那些小人就是要对付我,就是不想我好了”
载淳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那一刻他把所有的不顺都推卸到了元首身边那些小人的头上,好像这一切都是有人策划好了的一样。
“不陛下你错了”就在大帐内一片骚乱的时候,二毛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不仅如此他还大胆的直接说同治帝错了。
没等众人呵斥他,二毛就抬手拦住了众人的话“没有什么阴谋,我刚刚从马尾造船厂回来,我借用了一下电报,所有的情况我都清楚了”
“沈大人说的没错,福州城内确实有一家华族银行的分号,兑换一百多万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大掌柜和二掌柜却并不是躲着万岁爷”
“华族银行各地区分号的掌柜,只要是没有天大业务要办的,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向上海集中”
“我也不瞒众位说范镰掌柜这是要在上海,这个亚洲金融中心进行夸功了”
“元首在普法战争中大获全胜,怎么也得有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啊他们是去筹备去了,顺便也有稳定江南市场信心的意思在里面”
同治帝今晚犯得一个最大错误就是舍近求远,脱裤子放屁明明二毛就是身边级别最高的华族联络员,可是却没有用他而是让沈葆桢来回跑断腿。
说到底小皇帝还是情绪化的很啊跟华族这段时间闹掰了,结果连带着二毛也不受待见,回国这一路二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今天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是怄气的想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死活不愿意动用二毛这个华族最大的特派员。
没错,二毛此刻已经不能用间谍来形容身份了,毕竟已经过了明路,说他是华族放在同治帝身边的最大特派员,还是很符合身份的。
同治帝可以耍脾气,但是二毛却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听说出问题了他不用请示直接前往马尾造船厂。
以他的身份使用电报机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连串加密代码发了出去,很快上海中情局分部就给二毛相同权限的情报。
事情的前因后果非常清楚,因为谁都不知道同治帝回在马尾登岸,所以各方势力都没有做准备。
福州城的华族银行分号的负责人,依然按照原定计划北上去了上海
范镰掌柜计划在上海举行一次赔款展示会,他要把姑爷从欧洲带回来的白银成吨的摆在街头向民众展示。
当然还有欧洲流回来的无数奇珍异宝,那些古董文物
不是所有人都没信心了吗不是南票的信用快要崩溃了吗我请天下商人来上海见见世面
我让你们看看山一样的白银是怎么样稳定市场信心的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展示夸功计划,华族央行里面稍微有头有脸的中上级负责人,都向上海汇集了。
“陛下在元首身边也待了好几年了,您摸着良心说,我父亲是那样的人吗”
二毛的质问把载淳弄了一个大红脸,他结巴的说道“我我我我也没说是师傅的责任啊,我不就是不就是怀疑师傅身边的小人作祟吗”
“哎呀二毛你就明说了吧,你有没有权限把钱提出来我用真金白银的本票还还不行又不是白要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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