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这铁路是经常坏经常修的,已经不稀奇了”列车员笑道。
“经常坏”满顺出宫自然带着考察民间的任务,他有义务帮助皇帝进行民间采风,一听说这铁路经常坏,顿时追问了起来。
“大人有所不知,这铁路虽然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容易遭人祸”
“铁路沿线的老百姓都太穷了,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铁轨,就我知道的京津铁路去年一年,光偷铁轨的案件,就不下三十多起”
“地方官是抓了一批又一批,打的打,枷号的枷号,幸亏没有发生翻车的大故障”
“不管是铁轨要偷,这些老百姓居然连石头子都偷这枕木下的石头子都是盖房子、打地基的好材料,沿线的百姓经常动了贪念”
“这一年下来,养护铁路的工人成天就干这些事情了,忙死忙活的都管不过来,前面树起红旗,说明肯定是又出问题了”
满顺气的一拍桌案“好大的胆子,连朝廷的铁路都敢偷看样子不严刑重典是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了”
那群纨绔帮闲们赶紧捧臭脚“公公说的是这些刁民就得杀不杀他们就不害怕”
“以后凡是偷盗铁路财物的,全都砍头,他们也就老实了”
列车员一听吓得一缩脖“这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你不懂严刑峻法才能让老百姓长记性,这铁路上火车跑那么快,拉那么多人和货物,一旦出问题就是车毁人亡”
“那得死多少人,损失多少财产这还不算,如果火车上拉的是朝廷大员比如咱们的满顺公公呢或者是一车御林军呢”
“出了事情,谁能负责这些泥腿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轻重,就得杀一批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是是”列车员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称是。
这火车也不开了,人们心情就烦躁了很多,这时候的火车可没有什么后世的规矩,列车员一看人们都烦闷的很,干脆把车门开了让大家在周围溜达一下散散心。
这段铁路正好穿过一大片的麦子地,一眼望不到头都是青色的麦苗,远处有一些村庄,京师附近灾情并不严重,所以村子里还有些炊烟,有些人气。
至少能听见很多家养的狗在汪汪乱叫
火车上的人都下来散步了,满顺也走到麦田的田埂上摸了摸土壤,看了看麦苗长势,心中多少欣慰了一些。
“雪灾加上鼠灾和瘟疫,造成了饥荒,但是雪灾也滋润了泥土墒情真好啊,我敢肯定,今年夏粮肯定高产”
“等到六月开镰了,这批新粮就能缓解灾情了,就两个月啊咱们只要熬两个月就行了”
周围狗腿子赶紧拍马屁“公公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庄稼地里的事情也懂您说那个那个什么伤情谁受伤了”
满顺无奈的一笑“呵呵你们啊吃铁杆庄稼吃了半辈子了,估计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
“墒情不是伤情,没人受伤就是看看这土里含水量多少去年雪大所以土壤里水多,今年就不用怎么浇水都能长麦苗”
“就是这个意思”还没等这群马屁精想出新词儿来拍马屁呢,突然在火车周围狂野麦田里响起一片铜锣的声音。
当当当当当当
“杀啊杀啊杀”
火车上的人全都傻眼了,他们就看百米开外,那些田垄、地沟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了数不清的人。
数十面铜锣敲的山响,黑压压的一群老百姓,四面八方冲了过来,至少上千人
“啊有灾民抢劫快回火车上去大家快回火车上去”
列车员拼命的喊叫,满顺身边的人架起他就往回逃,十二名侍卫虽然吓的直哆嗦,但是也抽出了步枪警惕的伸出窗户向外瞄准。
满顺他们踉踉跄跄的逃回车厢,赶紧把车门关闭,用桌椅板凳给堵死了
满顺趴在窗户上,惊恐的看着外面海潮一样的灾民向他们冲过来“刚过了涿州,这还没到定兴呢,就有这么多抢劫的灾民”
“京师外面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吗”
人们眼瞅着麦田里几个走远的乘客身影被灾民扑倒,惨叫声让人心悸,发疯的灾民甚至把这几个倒霉的乘客衣服都给扒光抢走了。
几个倒霉蛋能抢多少东西,这群灾民的目标就是火车,他们手里拎着镰刀、斧头、菜刀甚至有人拎着搂草的耙子还有铁锹什么的就都杀过来了。
不光都是男人,里面还有女人,甚至还有孩子都跟着一起出来抢劫
“我明白了铁路就是这些暴民给破坏的,他们是故意弄坏了铁路,让咱们车停在这里啊”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求救都没有援军怎么办啊呜呜呜好容易出一趟差事,怎么就遇到土匪了,呜呜呜”
“别他娘的哭了”满顺大吼一声“咱们手里还有十好几条枪呢腰刀匕首人人都有跟他们拼了”
“咱们护着圣旨呢圣旨要是丢了,满门抄斩”
这一声呵斥吓的手下人都不敢说话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枪声,啪啪啪
原来是其他车厢的乘警在对外面的暴民开枪,火车是个新生事物,朝廷看护的非常严格,列车都是携带步枪和手枪的。
虽然不多但是一节车厢保证有一长一短两把武器,这主要就是为了维持火车内的治安,预防小偷和劫道的。
甚至乘客混乱的时候,也能让他们老实听话,如今这些武器都用在车厢外的灾民身上了。
啪啪啪子弹从车窗打出去,灾民潮中传出惨叫的声音,但是却阻挡不了这些发疯的灾民,不一会的功夫上千灾民就把火车给包围了。
如同蝼蚁一样,他们先攻占了火车头,司机还没把车启动起来呢,就看见斧子咣咣的把车窗砸碎,狰狞扭曲的面孔冲着他吼叫,人们不顾玻璃碴子就往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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