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弗利小姐

    没过多久卢修斯-马尔福也来到了美容魔药店——想来用一个定位魔法对于这位巫师而言并不困难。

    而且这位家主先生在进来后倒是先夸了小马尔福，说他做了一件相当正确的事——维护了受伤的淑女并及时远离了是非漩涡。

    总觉得哪儿不太对的淑女-爱尔柏塔：……

    接着卢修斯-马尔福了解了一下她的受伤情况。爱尔柏塔立刻表示问题不大并对他表示了感谢。之后这位大马尔福先生也没着急走，而是坐下来给自己的夫人买了成堆的美容魔药，并询问了爱尔柏塔未来的职业规划。

    似乎平息了对亚瑟-韦斯莱的怒火，卢修斯-马尔福用很平常的语气说：“我想魔法部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弗利小姐。”

    紧闭双眼的爱尔柏塔不置可否，虽然在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但嘴上她还是说着：“的确如此，马尔福先生。”

    紧接着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的说着话，爱尔柏塔不禁暗想对方的话术可比小马尔福高不知道多少个段位。而直到她敷好了眼睛并拿到了眼药水，卢修斯-马尔福却帮她付了钱，并表示四年级的课本会在一日后由专员寄给她，最后同小马尔福一起送她回了蜘蛛尾巷。

    值得庆幸的是自从他到了美容魔药店，小马尔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再吱声，直到他们离开蜘蛛尾巷的时候，他才矜贵的颔首和她道别：“再见，弗利小姐。”

    而爱尔柏塔的遭遇免不了受到斯内普教授不冷不热的嘲讽，但好在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也就没再说什么，但爱尔柏塔还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快开学了你给我老实点’。

    时间迅速向前推进，在九月一日当天，爱尔柏塔也没有去车站乘坐霍格沃兹特快，而是晚些时候在斯内普教授指示下用飞路粉来到了霍格沃兹的——

    ……校长办公室。

    ···

    ····

    宽敞明亮的圆形办公室内，墙上挂了不少历届校长们的画像，有男有女。他们待在各自的相框里静静酣睡，而脏兮兮的分院帽则耷拉着帽尖儿待在架子上打着呼噜。

    本烧着橘色火焰的壁炉突然发出簌簌的响动，站在鎏金架子上有着深红色和金色羽毛的凤凰-福克斯则扇动了两下翅膀，像是某种提示。

    正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新生名单的邓布利多校长随即转过头，在见到身穿斯莱特林院服的金发女孩从燃烧着的绿色火焰中卷出之后，却一点也不意外。

    他乐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接着朝正咳嗽着的女孩眨眨眼，“哦——晚上好弗利小姐，欢迎你回到霍格沃兹。”

    “咳，咳咳咳咳——”

    吸入了不少烟灰且灰头土脸的爱尔柏塔从绿色的火焰中走出，她提着行李压抑着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感觉这位校长先生大概是很久没有清理过壁炉了，“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

    她抽出魔杖给自己用了一个清理一新，随后也来不及去看校长室的摆设，便走到办公桌旁用放大咒将口袋里的几大盒柠檬饼干一一摞在了桌子上——垒起来比她还要高。

    “这是给您的校长先生。”

    爱尔柏塔的脸被挡在了这些饼干盒子后头，她感觉自己的鼻子还是有些发痒，于是便吸了吸鼻子耐心的指着那些饼干盒子，“每一盒上都有保质日期，保险起见我也用了保鲜咒——您给的金加隆太多了，所以我买的也有些多——这是剩余的钱。”

    她又掏出一些金加隆和银西可放到了办公桌上，“黄色盒子是柠檬口味，粉色盒子是升级版，可能会比普通柠檬口味要酸一些。蓝色盒子是新出的薄荷口味，绿色盒子则是综合口味，畅销的饼干都在这里面。”

    “这真是棒极了——谢谢你弗利小姐。”

    邓布利多校长像是个快乐的小老头那样，任由爱尔柏塔为他讲解各类饼干的口味。那双弯起的蓝眼睛被藏在了镜片后面，他见四年级的斯莱特林正揉着鼻子，便愉快的指着桌上不断蠕动着的蟑螂堆问：“要来点儿吗弗利小姐？我昨天吃到了蓝莓口味——这可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

    “谢谢您校长先生，”揉完鼻子之后好受不了不少，爱尔柏塔看着那放在银器旁边的蟑螂堆，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她婉言拒绝，“我想我还是不了。”

    邓布利多校长看看蟑螂堆不无遗憾的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还有一件事校长先生，斯内普教授说他会在晚宴前抵达礼堂。因为他正在为您——”

    爱尔柏塔看着这个穿着深蓝色点缀着星星图案巫师袍的老人，对方正将几块柠檬雪宝糖放进嘴里，她犹豫了半晌，“他正在为您调配蛀牙魔药。”

    邓布利多校长像是没察觉到她略有些诡异的眼神，反而一边嚼着糖一边无障碍的说：“哦好的弗利小姐。”

    爱尔柏塔也收回了自己那略有些失礼的眼神，她刚想向对方告别，却想起了蛋糕店老板娘还送了一堆小赠品给她，于是她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柠檬状的球形物体，将它打开后里面会有一面镜子，而且还会放一段叫做《小星星》的儿歌。另一个则是——

    亮闪闪的蝴蝶结卡子。

    “额——”

    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她有些踌躇的看着面容和善的老巫师，“校长先生，这些是买饼干时麻瓜们送的礼物，您看——”

    “哦——谢谢你，弗利小姐。”邓布利多校长却露出一个惊奇的眼神，随即愉快的从她手里拿过了这两样东西，他打开那颗‘柠檬’，在听到儿歌后还研究了一会儿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最后他将那个亮闪闪的蝴蝶结卡子夹到了自己长长的胡子上，“瞧，这是不是很配我的新袍子！”

    爱尔柏塔突然懂了这位老巫师的审美，于是她面带微笑的说：“我想是的，校长先生。”之后她终于向对方告别，步履平稳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见四年级斯莱特林彻底离开，邓布利多校长笑呵呵的将那颗‘柠檬’合上，音乐声截然而止。他取下最上头的一盒饼干，接着掀开盖子看着盒子里摆放整齐的圆形饼干，在保鲜咒的作用下，它们还散发着柠檬的清香。他拿出一块放进嘴里，语气轻快极了：“真是不错的无声咒。”

    架子上传来粗嘎的声音，分院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的确不错，所以我坚持原来的判断。”

    “哦——”

    邓布利多校长的嘴巴里很快便塞满了饼干，他含含糊糊的说，语中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不要如此苛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或许她还在迷茫，但她的魔杖已经说明了一切，漂亮的樱桃木——有着极强的自制力和卓越的心智。你得承认她没有被魔法迷花了眼——好吧，或许是被迷了一小会儿。”

    分院帽沉默了一下：“那么您也不该苛求一个十二岁的没了父母的男孩去做一些完全超出他年龄承受范围的事情。”

    邓布利多校长却嚼着饼干没说话，而是重新拿了块松软的饼干，让零星的碎屑掉在了他的胡子上。

    老旧的帽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扬起一片灰尘:“而且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魔杖也是樱桃木——但您知道那个拉文克劳是个什么德行。”

    它又咳嗽了几声，舒出一口浊气，显然是被灰尘呛到了:“况且她不受迷惑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自身的魔力储备不够，等她的魔力慢慢成长——那个人甚至还教了她不可饶恕咒，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邓布利多校长眨了眨眼，始终没有回答前两个问题：“那只是个意外老伙计，而且她已经忘记了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我们无从得知那到底是她自愿学的还是被强迫学的。西弗勒斯曾说这可怜的孩子至少被施了两个遗忘咒。况且她还想要在毕业后留任霍格沃兹不是吗？”

    分院帽却犀利的指出，“那个人也曾向您提出过想要在霍格沃兹任教一事。”

    邓布利多校长摇了摇头，胡子上的蝴蝶结跟着晃了三晃，饼干渣子也掉了下来。他想起自己曾经和黑发绿眼男孩的交谈，“她曾帮助过哈利，老伙计。无论是在魁地奇赛场还是在禁林。”

    分院帽喘了一口很长的气，似乎有些无奈:“……但我曾读到过她十一岁时的小部分思想，那很危险。所以我认为您该再去找桃金娘了解一下情况。要我说——您说的这些代表不了什么，您也知道哈利-波特顶着一个什么名号。而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利己主义者，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

    而邓布利多校长却喝了一大口蜂蜜柠檬水，他看着空了大半的饼干盒，打断了分院帽的话：“是的，典型的斯莱特林，我并不否认。但人的思想是会改变的老伙计。至少那个人可不会像弗利小姐这样为我介绍麻瓜饼干——”

    冰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看着桌上闪着光的金加隆和银西可叹息道。

    “即使他从小在麻瓜界长大。”

    ···

    ····

    开学晚宴和过去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斯内普教授迟迟没有出现在教师席上。

    爱尔柏塔同一众纯血高年级生简单的交流了一番，便坐回了长桌的尾端——那几乎都快成为了她专属的位置。又接受了好几个混血斯莱特林的问候后，她也很平常的同他们讨论了学业和魔咒的问题。

    如她所想的那样，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阿斯托利娅-格林格拉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和她的姐姐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坐在了一起。

    不过达芙妮看着却不怎么开心，她一直在虚捂着脸颊，好像是在苦恼着什么。

    爱尔柏塔没再管她，而是又看了一眼阿斯托利娅-格林格拉斯那像是金子一样的长发，瓷娃娃一样漂亮的脸蛋以及神秘的海蓝色眼睛——和她棕头发的姐姐达芙妮完全不同。

    她不由得将自己的妹妹莉娅和阿斯托利娅-格林格拉斯对比了一下，发现两个人在容貌上不相上下，但是莉娅更像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而格林格拉斯则像是一捧温柔透彻的湖水，能够包容一切。

    ……有点棘手。

    她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的切着跟前的牛排，因为她发现马尔福对小格林格拉斯的态度显然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她可没错过小格林格拉斯朝着正在和扎比尼说着什么的马尔福笑的时候，他突然就收敛了那有些嚣张的表情，反而变得有些不自在。

    看来是不用特别担心帕金森了。

    她这么想着，将那块牛排塞进嘴里缓慢的咀嚼，目光搜寻着长桌上的青苹果。最后还是一个刚入学，坐在她斜右方不远位置上（她的对面和左右两侧向来是没有人坐的）的一年级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将一盘切好的苹果端了起来，隔着几个学生腼腆的笑着对她说：“给你。”

    他没有叫出她的名字，也没有加任何称谓，就是那么简单且随便的一句‘给你’。

    “……”

    一时间，坐在爱尔柏塔附近，正低声交谈的几个混血斯莱特林顿时没了动静。他们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那个一脸茫然的同样是混血一年级生，眼神是说不上来的审视和冷漠。

    兰迪-西德尼，他是今年进入斯莱特林的唯一一个混血。

    虽然同为混血，但在这个一年级生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前，他们是不会向他伸出手或主动搭话的。

    不得不说歧视是每个学院都会存在的极个别行为，但这在自视甚高的斯莱特林中却格外明显。一般来讲，在他们看来血统和能力有一项达标就可以。

    而撇开爱尔柏塔这个比较特殊的纯血，血统的代表人物就是马尔福、帕金森和诺特，能力上的代表人物则是爱尔柏塔，扎比尼和一些在不同学科表现出众的混血。但还有一个微妙的点，就是找个靠山或者抱团取暖。

    早就习惯且经历过这一套流程的爱尔柏塔则看了看那个依旧在端着盘子的男孩。

    黑发黑眼，眼尾略向下垂，给他清秀的容貌平添一份莫名的无辜感，看起来像是个温和无害的小动物。

    她看不出他的母系属于哪个家族——爱尔柏塔理所当然的排除了对方是个麻瓜的可能性。因为就实际情况来看，即使过去有着麻瓜进入斯莱特林的先例，但分院帽还是不太可能将麻瓜分进斯莱特林当中。

    这只能怪被广为流传的根深蒂固且自认高贵的血统论。

    但事实上也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会闲的没事干去欺负血统或者能力有问题的学生。大多数斯莱特林的日常生活非常忙碌，社交和家族事务并重，而学业上也要花很多的事情去处理。如果各自的年级不同，那么大家最常相遇的地方就是休息室，而休息室内严禁任何决斗/私斗行为出现（爱尔柏塔一年级时曾违反过，被教授口头警告并未扣分），所以在斯莱特林最普遍且常见的一种歧视方式就是——孤立。

    这种孤立代表着‘我平时不搭理你也不找你麻烦，而你找我我也会跟你说话，但并不交心’。虽然这并不可取，却还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不过总会有那么极个别纯粹心肠坏的人会干出一些蠢事——比如爱尔柏塔曾经历过的事情。

    鉴于这个混血一年级生帮她拿了青苹果，所以爱尔柏塔也不介意找个时间来提醒对方这件事。而如无意外，这个混血一年级或许会很快的找到自己在斯莱特林的生存方式。

    不过若是发生了极端事件，被爱尔柏塔遇到她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管——虽然在她一年级时没有任何人帮她，但是她也拒绝任何一个人的帮助。

    她要凭自己的出色的能力站稳脚跟，让他们知道爱尔柏塔-弗利这个继承人并非空有一张美丽的皮囊，同时也不是什么懦弱的平庸胆小之辈，她不会寻找靠山抱团取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和怜悯——当然，也没人合该就要施舍怜悯她。

    “谢谢你，西德尼先生——不知道雷克斯先生能否帮我这个小忙？”

    用餐时起身可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这就是克莱尔女士口中的礼仪），更何况这个一年级也没有站起来，更没有给出一个称呼。于是她对着一个在变形术方面特别有天赋的四年级斯莱特林说，坐在她斜对面的雷克斯闻言露出一个‘当然’的表情，接着便帮她接过了兰迪-西德尼手中的水果盘，最后推到了她的眼前。

    爱尔柏塔又道了声谢，便再也没看那个一年级混血，安静的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半个多小时后晚宴结束。邓布利多校长（他的胡子上竟然还夹着那枚蝴蝶结卡子）说完了今年的开学助词，便同麦格教授一起匆匆离席，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

    而且斯内普教授还是没有出现在礼堂内。

    心中奇怪的她只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接着同其他斯莱特林学生们一起往地窖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她注意到莉娅竟然和小格林格拉斯并排走在一起，看起来还挺亲密。

    这倒是让爱尔柏塔感觉到几分讶异，但她却意识到这两个金发姑娘可能在马尔福庄园有过接触，而她过去也从未了解过莉娅的社交圈子，于是便不再多想。

    不过既然她给了莉娅那么多建议，那么不管这学年是否会有实质性的进展，她都得向父亲要点好处——至于是什么她还要好好想一想。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任劳任怨的傻瓜。

    在听见级长说出这周的口令‘蝮蛇’后，爱尔柏塔步入熟悉的休息室内，心情愉快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