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也就是周日。
爱尔柏塔虽然没有忘记西德尼被孤立的事情,但依旧很早就出了寝室,接着去她去找了各学科的教授,跟他们要来了这一个多月的作业。不过大多数教授并没有让她补上那成堆的论文,只道她好好休息就行,想来也是听说了她倒霉的遭遇。
当然,这些好心的教授中可不包括斯内普教授,这位铁面无私的老师要求她在半个月内交上十二篇魔药学论文,并冷笑着告诫她以后长点脑子。
于是又挨了顿骂的爱尔柏塔很快就离开了魔药学办公室,随后她在图书馆待了一上午,顺便找了一个斯莱特林学生问了一嘴马尔福在哪儿,在得知对方在休息室后,她便跟着定位咒的光点来到了城堡的三楼。
可她刚上了楼梯,迎面就遇到了几个斯莱特林一年级生,几个小男孩皆是一副窃笑的模样,一看就是没干什么好事。然而在看见她后,这几个一年级生立马收了表情郑重的问好,接着也不等她说什么就火速跑开了。
就好像她会把他们生吞活剥似的。
“……”
爱尔柏塔瞥了一眼几个男孩下楼远去的背影,见其中一人还悄悄的回头看她,便收回了视线。她略一扬手,那停住不动的光点便再次向前飘去,然后在男生盥洗室的大门前停下,最后光点噗的一下碎成了无数亮闪闪的光屑,并消融在了空气里。
她直接伸手推开了盥洗室刻着仙女图案的大门,倒也没觉得进男生盥洗室有什么不对,毕竟这盥洗室和女生盥洗室一样并不怎么常用——因为桃金娘时不时地会串个门,从男盥洗室的抽水马桶里钻出来吓唬人。
于是爱尔柏塔一眼就看到了正趴在地上试图用双手支撑地面站起来的黑发男孩,但很可惜他的双腿恍若没了知觉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而他的书包被扔在了灌满了水的洗手池里,大小不一的羊皮纸则散落在各个角落。爱尔柏塔上前一步走近一看,就发现对方的裤子裂开了好大的一个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
她皱着眉收回了视线,而兰迪-西德尼也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在看清楚她的脸后,瞬间涨红了脸并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弗、弗利小姐——”
“软腿咒和分离咒?”
爱尔柏塔后退了一步,她没兴趣欣赏男孩狼狈的样子,见他僵着表情最后红着眼睛点点头,她便抽出魔杖将软腿咒解开,同时帮对方将裤子给恢复了原样。
“我听女级长说你在练习漂浮咒的时候不小心将苹果掉在了马尔福先生的身上,”爱尔柏塔再次挥动魔杖,让那些零落的羊皮纸和浸泡在水里的书包飘出,她直接说了正事,“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刚从湿乎乎的瓷砖地板上爬起来的西德尼低下了头,拿发顶对着她,并没有说话。
“说话,”爱尔柏塔不喜欢对方的这种态度,他这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没人会看,于是她先是用了烘干咒和恢复咒,最后控制魔杖将羊皮纸重新塞回了书包里,接着让干净书包停在西德尼的身前,“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西德尼先生。”
“……我本来在休息室练习漂浮咒——卡罗先生在睡觉,我不能打扰他休息。”
好半晌西德尼才小声说,他的声音发抖,接着伸手将书包抱进了怀里,“没过多久马尔福先生就进了休息室,我本来想离开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苹果突然就自己砸向了马尔福先生。”
他看起来很惊惶,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次爱尔柏塔倒是没说话,虽然她并未表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但她依旧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实性。她在练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并未学习摄魂取念,毕竟光练习大脑封闭术就足够费神,她抽不出更多的精力来学习这种高级咒语。
而她选择先来找西德尼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总归不能直接找马尔福提起对方的事情——这事已经过去了很久,说不定对方都已经忘记了,如果她再次提起那么就跟火上浇油没什么太大区别。
“还有呢。”
爱尔柏塔双手环胸,将手指搭在肘窝处,孤立一事不一定是马尔福授意的,他很可能就是为了发泄情绪而已,至于后来的欺凌现象大概是其他学生看准了他的态度并且她不在斯莱特林而刻意为之——但马尔福不太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想想他之前对这个混血的态度,想来也不准备管一年级学生们的‘小打小闹’,“当时休息室里还有谁在。”
“几个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学生,”西德尼的声音愈发的哽咽,像是已经哭了出来,“对不起,弗利小姐。”
“你的眼泪毫无用处,西德尼先生,”准备再去问其他人的爱尔柏塔冷漠的说,倒是接了对方的那句‘对不起’,“有这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在斯莱特林待下去——动动你的脑子!”
她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可又停下了脚步。爱尔柏塔回过头看向了抓住她袍子的兰迪-西德尼,对方手上不知是干净还是不干净的水渍都沾在了她的袍子上,她盯了那只手一会儿,接着看向了始终没有松开手的黑发男孩。
男孩红彤彤的眼睛正毫不避闪的看着她。
爱尔柏塔略感稀奇的挑了一下眉,他不会以为她会为了他去找马尔福理论吧?于是她用一种略带嘲意的语气说:“我以为一个月的庇护已经结束,西德尼先生。”
“我,我想跟弗利小姐——”
吸着鼻子的西德尼似乎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但是黑色的眼睛却透露出某种执拗,他攥着她袍子的手越来越紧,“我想跟您做笔交易。”
“……”
爱尔柏塔闻言彻底转过了身体面向了黑发男孩,她欣赏着他脸上那依旧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来听听。”
“我想请您帮帮我。”
西德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在暗示什么,“我可以付出一切,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您想要,我都可以给您。”
“西德尼先生。”
听出他语中含义的爱尔柏塔笑出了声,她倾身并伸出右手摸上了男孩的脸颊,而对方也乖顺的将脸贴在了她的手掌上,那柔软的触感并未让她生出怜爱之情,“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声音——我都不感兴趣。而你现在不过才一年级,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如果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交易,”爱尔柏塔慢吞吞的说,手指拂去了对方眼尾的泪珠,她的眼中不再含有嘲讽和冷意,反而平静的注视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那么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不——我,我可以为您制作魔药!”
西德尼猛地抓住了她即将离开的右手,他们的手都冷的可怕,“您应该知道,我在魔药学上很有天赋——而且我愿意追随您!我愿意向上帝——梅林发誓!”
“我想我的魔药制作水平要比你高的多,西德尼先生,”她几乎要被这个天真的男孩给逗笑了,她在霍格沃兹待的这几年里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人,“而一年级的魔药并不难。再说你口中的追随——你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我要你的追随有什么用?”
“但您也说了我现在只有一年级,”西德尼的语气里带着某种罕见的笃定,“我有无限的可能性,弗利小姐。”
爱尔柏塔依旧没有被他打动,“在你没有作为之前,‘无限的可能性’不过是一种可笑的空话。”
闻言西德尼咬着嘴唇,他几乎快要将下唇咬破了,但依旧不肯放开手,“我——我可以帮您监视小格林格拉斯小姐,我还可以勾引她,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四年级生扬起魔杖甩出无数道他不知道的咒语——她用了无声咒。
收回魔杖的爱尔柏塔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告诉我西德尼先生,为什么要监视她。”
“……”
西德尼咽了口唾沫,抖着声音说:“我在霍格沃兹特快上就了解到小格林格拉斯小姐和她姐姐的关系不太好。并且之前我无意中听到小格林格拉斯小姐说她姐姐最近的变化很大,开始关心她了……只要小格林格拉斯小姐和马尔福先生在一起,那么格林格拉斯小姐也一定会出现,用一些理由将她带走。这些变化——这些变化都是您去了医疗翼之后发生的……我很,我很了解这类事情,所以……”
爱尔柏塔听到此处就知道对方恐怕是连蒙带猜误打误撞想出来的,他刚才显然是在诈她,而她竟然上了当。不过她不禁为达芙妮做事不动脑子而感觉到无语,那位未来的家主小姐怕是不知道什么是‘循序渐进’。但这种事也好解释,毕竟她现在和达芙妮在表面上还是一副冤家的样子,而且达芙妮对小格林格拉斯的好也可以解释为她收到家信后不得已而为之的。
至于她去医疗翼这种事也更好说明,因为那时候是她‘不小心’将不脱色墨水洒到了达芙妮的头上,她礼节性的去看望她一下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达芙妮毕竟还是个四年级,虽然是小格林格拉斯的亲姐姐,但也不能随时随地都出现在她身边,那么西德尼这个一年级混血似乎也能派上些用场——毕竟小格林格拉斯是个相当具有同情心的人。
于是她饶有兴趣的问:“那么我想西德尼先生不介意回答我,为何不再去寻求其他高年级的庇护。”
“因为您是唯一一个没有对我的血统表露出厌恶的纯血斯莱特林,”西德尼似乎是松了口气,他的脸再度涨红起来,“而且您是四年级中最出色的那一个——我曾听说了您过去的事迹,所以非常——非常倾慕您。”
疑似被人表白的爱尔柏塔却不置可否。
“那么——不错的提议,西德尼先生。我想我不介意教你几个小小的咒语——作为之前醒神药剂的回礼。”
权衡了一下利弊的爱尔柏塔松开表情,她将自己的手用力从一年级的手里抽了回来,然后耐心的帮对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带,接着微笑着注视对方红的快要滴血的脸,“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让我先看看你的本事……”
“记住利用你的优势,西德尼先生。同时别再去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
···
····
爱尔柏塔在复课的第一天就察觉到了德拉科-马尔福态度上的变化——主要是太明显了,是个长眼的都能看出来他在刻意忽视她。
他连看都不看她,走廊上迎面遇见都当作没看见。
爱尔柏塔虽然奇怪,但也不会上赶着去找不自在——毕竟她无数次向他礼貌的问好,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无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这几天来她的睡眠质量很差,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其中一个梦是她睡在成堆的金加隆里(这还算有点意思),还有一个是她穿着华丽的长裙坐在一众长相妖异的男人们中间,听着他们对她诉说爱意(……)。于是精神略有不济的她本着‘惹不起总该躲得起’的原则,便干脆绕着这位少爷走,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私底下她还是询问了扎比尼和莉娅,但也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而她也问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几个学生,他们都对马尔福被苹果砸到一事表示不了解或忘记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
而马尔福无视她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四天,直到周五下午魁地奇训练的时候,爱尔柏塔终于被对方的态度给惹恼了。在训练过程中,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她对他的提醒,险些被游走球给撞飞出去,他甚至拒绝她的任何帮助和靠近。
于是在训练结束后,等其他人都陆续离开,爱尔柏塔第一次在男更衣室里堵到了马尔福。
不愿和别人挤在一起,所以总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才换衣服的马尔福听到背后开门的动静,便皱起眉回过了头,但当他看到那是四年级的金发女孩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立刻手忙脚乱的将脱了一半的训练服套了回去,最后他怒视着女孩漂亮的脸,恼羞成怒的说:“我以为这是男更衣室爱尔柏塔-弗利!梅林保佑你的眼睛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男更衣室里有一股不怎么好闻的汗味,但爱尔柏塔也仅仅是反手将门锁好,没多作什么表示,接着她甩下一个隔音咒,“可喜可贺,马尔福先生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马尔福一梗,接着神情迅速变得冷硬难看,他扭过头坐在了长椅上,拿着那金色的后脑勺对着她,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目前并不想看见我,”爱尔柏塔也没有走近,她一直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金发男孩绷直的脊梁,“但我希望马尔福先生至少在赛场上能暂时忘记你对我的厌恶和不满——听一听我这个击球手对你的提醒——在游走球已经飞到了你的身后,金色飞贼就在你头顶的时候。”
“……”
马尔福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完全不予以任何回应。
“那么——我想马尔福先生愿意为你的朋友解惑,”本欲直接离开的爱尔柏塔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就这么一直和对方僵着也不是件好事,于是她走过去并反向坐在了长椅上,与马尔福隔着一只手掌的距离,“请问我是否做了是什么事从而冒犯了你?”
“哦——”
马尔福发出一声冰冷冷的无意义的音节,他挪了一下位置,借此远离了身上散着鸢尾花味道的四年级弗利,接着他盯着立在衣柜旁的飞天扫帚不冷不热的说:“我们正义的弗利小姐怎么可能会做错事?”
闻言爱尔柏塔立刻就想起周末时在城堡三楼遇到的那几个一年级斯莱特林,恐怕是他们中的某人和马尔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是人都会犯错,马尔福先生。”
于是爱尔柏塔暗道自己当时该留下那几个一年级的,但显然为时已晚,于是她歪过头看向金发男孩的颇为精致的侧脸,她在这个角度都能看到他压的极低的嘴角,“所以如果您能给我提个醒,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给你提醒?”
马尔福却冷笑一声,他转过脑袋盯着金发女孩深灰色的眼睛,那里曾倒映着他的身影,而现在也是,可他却越发恼火,“我们优秀的弗利还需要人提醒——这可真是难得——你以为你是谁!?”
爱尔柏塔忍着皱眉的欲望,她寻思着就算那几个一年级说了什么,他的火气也不该这么大,接着便故作犹豫的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哦——朋友,”马尔福的表情越发生硬,他阴阳怪气的说:“我想弗利小姐更适合和那个混血做朋友。”
对方夹枪带棒的话让爱尔柏塔慢慢蹙起了眉,但她不知道正是这个动作激怒了对方,“西德尼——”
“……爱尔柏塔-弗利!”
马尔福看起来更生气了,每个单词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似的,他现在哪儿有什么绅士形象,“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混血的名字!也最好别辱没了自己的血统!”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爱尔柏塔觉得不可思议,这和辱没血统又有什么关系?她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难不成西德尼还做了什么冒犯他的事,“那不过就是个一年级的混血——”
结果马尔福却像是被她彻底惹恼了,他深吸一口气最后霍的站起身,转身就往紧闭的大门快步走去,而爱尔柏塔则立刻起身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感受到阻力的马尔福下意识的想要将对方甩开,可他在抬起手之后莫名其妙的忍住了这个念头,于是他回过头瞪着四年级生,“放开!”
“我不会放开你的马尔福先生。”
爱尔柏塔却一反常态的认真的说,“今天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然你别想离开——好吧,现在先听我说。”
“据我所知你在庇护期结束后对西德——”注意到马尔福不善的目光,她便改了口,“你对那个一年级混血用了锁腿咒——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因为是他冒犯你在先,将苹果砸在了你的身上。”
一脸不快的马尔福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后来我在周末的时候去找了那个一年级混血,跟他问了当时的情况——”爱尔柏塔一直在观察着金发男孩的表情变化,注意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便说:“马尔福先生,我总得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将苹果砸在你身上的,毕竟那时候他还处在我的庇护之下——他要是做出这种蠢事……而不去找你则是因为我怕提起他会让你更加生气。”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可爱尔柏塔却看见马尔福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他打量了她一眼,“……怕我生气?”
“当然,”她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
听听他给西德尼起的代号就知道了。
而马尔福的表情却更加奇怪了,“就这样?”
爱尔柏塔摆出茫然的神情,“那不然呢?如果他是故意的,我肯定要让他再来给你正式道歉,马尔福先生。”
闻言马尔福却哼笑一声,带着点讥嘲,但他的脸色明显好转了很多,他任由她拽着他的衣袖,最后拖着长腔倨傲的说:“他的确不是故意的。”
她稍稍一愣,接着她就听见他又道:“是我故意的。”
“我需要一个理由来教训他,那个混血——”
说着说着马尔福便满脸厌恶的皱起了眉,他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最开始故意躲在你后面,还一副害怕我做什么的模样——哦,瞧瞧,真是让人可怜不是吗?”他盯着四年级生的表情,见她轻轻地撇了一下嘴角,便心情不错的继续道:“后来他虽然躲着我,但是那种眼神——真够恶心的!你住进医疗翼之后,还有赫奇帕奇的学生来找我,说让我不要欺负那个混血——梅林的胡子,我还是第一次被赫奇帕奇拦住。”
回忆起那可笑的场景,马尔福不由得冷笑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既然他们都觉得我欺负了他,那我为什么还要忍——疤头都比那个混血强!”
“……”
爱尔柏塔感觉有些一言难尽,毕竟兰迪-西德尼的那副做派的确会惹人讨厌,但那恰恰是他的优势,也是她即将利用的点。不过马尔福的做法也恰好踩进了兰迪-西德尼那不怎么入流的小陷阱里,恐怕这金发男孩在外的名声……
算了,这件事还是得去找西德尼谈谈。
想起最近异常老实的一年级混血,爱尔柏塔在心里想道。
“还有,”马尔福的那些不满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之前那个混血是掐了点才在休息室给你送晚餐的——你不会以为他傻乎乎的等了一个晚上吧?”
“……马尔福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她抓住了某个重点,“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他是掐点——”
马尔福的话一窒,脸不知为何有点发红,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快放开手!”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生气。就因为——”
爱尔柏塔当然没松开马尔福的衣袖,况且对方嘴里那么说,但也没甩开她,她感觉有些古怪,“就因为我从医疗翼回来后第一个找的他?”
“……我不知道弗利家的继承人竟然自恋到了这种地步。”
马尔福像是被她给气傻了,憋了好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他的眼睛乱瞟了一下,“我生气是因为你看人的眼光差到让人无法直视!你作为继承人,为了一盘青苹果就能施舍你的庇护,要是他把自己打个蝴蝶结送给你,你岂不是要全盘接下!?”
爱尔柏塔因为马尔福的比喻而松开了扯着他衣袖的手,虽然不久前西德尼的确有献身给她的意思,但她还是忍不住认真的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马尔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褶皱,他见对方露出沉思的样子便眯起了眼睛威胁道:“别告诉我你在认真考虑这种可能性,弗利!梅林在上,那可是个混血!”
“当然不,马尔福先生。”
爱尔柏塔收回思绪,隐约感觉马尔福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她注意到他在‘混血’这个单词上的咬字很重,也就没提扎比尼也是个混血的事情,“那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可马尔福却像是不怎么信任她,他侧过身接着半垂下头,手摸上了衣袖上的褶皱并将其抚平,接着他慢慢的整理着袖口,“最好是这样,弗利——不过我也得告诉你,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只给他用了一个锁腿咒。”他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但实则却留心注意着四年级生,“至于后来的孤立与我无关,我可没功夫去注意一个一年级混血。”
“我想是的,马尔福先生。”
爱尔柏塔煞有介事的点头,这和她猜的差不多,不过她现在倒是不太关心西德尼的事,反而越发觉得马尔福一系列的反应非常奇怪。但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他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想来也不需要在斯莱特林待下去。”
马尔福配合着嗤笑一声,看起来心情好转不少,“你总算说了句能入耳的话,弗利。”
总算是将这位少爷哄好的爱尔柏塔彻底松了口气。
···
····
爱尔柏塔确定里德尔在校期间一定是个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
至少从和他的交流上来看,他的知识储备远远超过同龄人,相当的丰富。而且他的谈吐极其随和温柔,很有教养,像是从大家族出来的继承人。但很可惜的是,爱尔柏塔悄悄地查找了英国以外的各大纯血家族的名册,却始终没找到里德尔这个姓氏——又或者对方根本就不叫里德尔。
不过爱尔柏塔倒也不在意,对方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为她解答疑惑,况且里德尔表现的非常完美——但很可惜她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完美的人,更何况是一个魔法道具。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毕竟作为一个魔法道具,他已经相当有用。但如果这位里德尔先生(魔法道具的拥有着)还活着,那她倒是想去拜访一下,看看那位大概六十多的老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惯例和里德尔交流完后将日记本合上,爱尔柏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肩膀,这些天来她总是疲乏的厉害,因为弗林特几乎每天都会叫她去魁地奇训练场训练,再加上她在医疗翼待了很久,身体素质远没有之前好,所以一时间调整不过来也算正常。
而明天就是魁地奇比赛了,她得早些休息才行,梅林在上,和马尔福说开了之后他总算是能听得进去她说的话了。于是爱尔柏塔去浴室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接着便上床休息了。
然而她睡的并不安稳,因为她又开始做梦。
这一次她梦见自己在一条长廊里奔跑,不断地奔跑,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奔跑。她心跳的很快,快到马上就要跳出喉咙,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到了下巴,脊背上的布料也被汗水濡湿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
她伸手想要摸出魔杖,但是却一无所获,一种无助感涌上心头,但马上爆发的确实一种无法掌控命运的挫败和愤怒,她霍的停下脚步,接着猛地回头望去——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空洞的仿佛能吞噬一起光明的黑暗,但等着她的却是一条高高昂起头的巨蛇!
那巨蛇巴掌大的绿色的鳞片闪烁着寒光,它正嘶嘶的吐着长长的信子,脸盆大小的黄橙橙的竖瞳瞪视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待宰的牲畜。
但也的确如此,她在它面前真的就是一只小绵羊。
爱尔柏塔没有后退,也不能后退,没有魔杖的她在这种魔法生物面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这让她意识到了无杖魔法的重要性。像是知道了她的渺小和无助,巨蛇终于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袭来,那令人作呕的腥膻之气扑面而来——
“!!!”
她霍的坐起身,第一时间摸起了枕边的魔杖。
深灰色的眼睛含着许久未曾出现过戾气,她缓慢的扫视了一圈黑暗的寝室,这里一片寂静,自然不会有其他人或者魔法生物的存在。但那种可怕的腥气始终萦绕在鼻间,鸢尾花温柔的香气以及温暖的魔杖却始终无法让她那急速跳动着的心脏恢复正常。
她一言不发的挥动魔杖,银色的数字飘荡而出。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爱尔柏塔沉默片刻,接着扬起魔杖让寝室亮起,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的脚掌踩在了厚实的地毯上,最后她便走向了浴室,将一身的冷汗洗去。当她从满是雾气的浴室走出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而她也没了任何的睡意。
她没有给自己用烘干咒,而是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金发,接着拉开椅子坐在了桌前。
干净整洁的桌面上,那本里德尔的魔法道具日记本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它真的是只一本普普通通的日记本似的。
爱尔柏塔不是没做过噩梦,但是她的噩梦大多是绿光闪过,然后母亲瘫软在地的场景。而且这种梦自她进入霍格沃兹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事实上,在学校里她从来就没有做过梦。
她也不是个傻子,几日来的各种梦境当然引起了她的警觉——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她从来没想过什么金加隆,美人和巨蛇,又怎么会突然间做这类梦?
所以这种无根无据的梦境在她看来实属诡异。
于是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日记本——这件不属于她的,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存在不确定因素的魔法物品。她动作轻缓的放下毛巾,接着将笔记本翻开,最后拿起羽毛笔用惊慌的语气写下一行字。
【抱歉打扰您了里德尔先生,不知您能否陪我聊上一小会儿?】
漆黑的字母慢慢淡去,随之出现的是一行她非常熟悉的字体。
【当然,我亲爱的凯丽。发生了什么事?】
爱尔柏塔看着那行慢慢消失的字迹徐徐扯开嘴角,深灰色的眼睛里溢满了兴味。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这日记本在搞鬼,但这可是她第一次和里德尔聊起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日记本除了提供学业上的帮助外,它口中的‘惊喜’又是什么东西。
于是她这样写道:“是这样的里德尔先生,我这些日子来做了几个奇怪的梦……”
不过就是个魔法物品,还能成精不成?
她在等待里德尔回复的时候,就是这么心不在焉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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