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今日受了无妄之灾, 回去后可以让弟夫郎给煮些柚子水, 去去晦气。”
贾掌院走后,谢启上前关心赵疏桐。
谢启有心想问赵疏桐是如何躲过暗算的,吴泉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可能没有对赵疏桐的东西动手脚。但现在人多眼杂,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无事,还要多谢谢兄和诸位同僚刚刚为我说话, 等到下次休沐的时候,我做东请大家吃饭。”赵疏桐对同学的庶吉士道。
因为今日全员外出吃饭, 才发生祭文丢失的事情,又有聂鹤远被赶出庶常馆, 短期内,这些预备官员们是无心外出聚餐了。
“赵兄不用放在心上,诸位同年也是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才让掌院搜查各自的桌子的, 免得不清不楚的,将来有小人再拿这件事说嘴, 和赵兄的关系着实不大。”王崖意有所指地道。
“正如王兄所言,我们也是为了自己。”李修道。
各位庶吉士纷纷出言让赵疏桐不必放在心上。
若是掌院让人搜了赵疏桐什么都没有找出来,他们也是不能幸免的。正好谢启带了这个头, 问心无愧的人也就顺势响应了,没想到出了聂鹤远这个倒霉蛋。有两个也带了一些不该带到庶常馆东西而没被搜出来的人,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谁也没提本该在庶常馆内的祭文为什么遍寻不见。
大家说的热闹,有意无意地将田杰森和吴泉两个孤立了起来。
这两个挑事的人还能好好的待在庶常馆,聂鹤远却被连累的被掌院赶了出去, 让这些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庶吉士们,不愿再与他们交往。
这次是聂鹤远被殃及池鱼,下一次未必不是他们。有些不愿意惹麻烦的人,甚至衡量起了要不要疏远赵疏桐。
田杰森和吴泉察觉到了同僚们的排斥,悻悻地离开了。
“赵兄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改日多送咱们几坛好酒就是了。”孙田信道。
“必定,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庶吉士们没有心情上课,教习和侍讲学士们也无心讲课,庶常馆这边今天早早地散了。
赵疏桐回去的时候,裴栖正在和曾嬷嬷学习看帐做账。赵疏桐将曾嬷嬷等人遣退,从后面抱住裴栖,将头埋在裴栖的脖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裴栖拍了下赵疏桐的手,“夫君,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庶常馆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教习还有学士们都无心上课,就早早地散了。”赵疏桐道。
“怎么了。”裴栖疑惑地看向赵疏桐。
赵疏桐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讲给裴栖。
“刘家人实在是太下作了,原来他们是想诬陷你偷盗,毁了你的名声。夫君,你是怎么发现那篇祭文的,后来又把祭文给藏到哪里了。”裴栖在赵疏桐的怀里转过身,抓着赵疏桐的袖子担心地问。
“老师们讲课的时候,我都有记笔记的习惯。中午回去整理笔记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些不是我的东西,我猜想可能遭人算计了,赶紧检查起了自己的东西,在书写过的纸张、书籍、砚台下、废纸篓子里,总共七处地方,发现了属于那篇祭文的东西。好在我在庶常馆能占的地方不大,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把东西给找全。”赵疏桐道。
“还好你有这个习惯,真的太险了,要是这些地方你少找到一个,就被他们给诬陷成功了。”裴栖庆幸地道,要不是夫君平日里小心谨慎,这次真的就被人给算计了。
将来教导小红薯的时候,一定要他好好学习他爹这一点。
“然后呢。”裴栖继续问。
然后赵疏桐故意面有难色地道,“然后,祭文太多了,当时大家都在,我一时没办法将祭文给处理掉,就转过身背着人给吞吃到了肚子里,当时没有茶水让我把这些纸带下去,我到现在肚子还十分不舒服。”
“什么,夫君你吃了一整篇的文章!”
“肠胃能消化的得了吗。”
“你嗓子有没有事,我小时候也嚼过纸,可能难吃了,你是怎么咽下去的呀,呜呜呜。”
裴栖关心则乱,慌里慌张地询问了赵疏桐一通,然后才想起来,“夫君,你回来前有没有去看过大夫,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栖栖,先别忙,几张纸而已吃不死人。”赵疏桐赶紧搂住慌乱的裴栖。
早知道不把自己说的那么惨了。
“纸上还有墨呢。”
“正好让我肚子里多了一些墨水,栖栖,咱们不能请大夫。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我吞吃了好几张纸,这不是让人怀疑那篇祭文就是我偷的吗,我的冤屈可就洗刷不清了。”
“可你吃了好几张纸呢,也不能放着不管。”裴栖心疼地道,“山楂消食,我让嬷嬷他们给你准备一些山楂汁山楂糕吧。再让他们熬一些治便秘的药,早早地拉出来才是。”
见裴小栖如此关切紧张自己,赵疏桐觉得自己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是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好,栖栖你看着安排吧。”
裴栖让赵疏桐放开他,然后去找了曾嬷嬷,让曾嬷嬷吩咐厨房给赵疏桐准备消食的东西,派下人以他们自己便秘的名义去药房抓药。
曾嬷嬷虽然觉得裴栖的吩咐有些诡异,但是没有多嘴,踏踏实实地把事情替裴栖给办好了。
“夫君,你今天受委屈了。我给你揉揉肚子吧,揉揉就不疼了。”裴栖道。
“那就麻烦栖栖了。”赵疏桐躺在软塌上,虚弱地道。
“夫君,管用吗。 ”裴栖揉了一会问。
赵疏桐被裴栖按压的舒服极了,裴栖的小手在他的肚皮上来回移动,赵疏桐忍不住想入非非,“管用,栖栖不愧是我的贤内助,肚子让栖栖揉过,一点不适都没有了。”
裴栖矜持地笑了。
浅荷之前老说揉肚子不管用,是他在折腾夫君。明明很有用,夫君当初给他按了一会儿肚子,他就不疼了。他今天也只给夫君按了一小会儿,夫君的肚子就开始好转了。
裴栖认为,可能是因为浅荷还没有成亲,不知道夫夫之间揉肚子能止痛,情有可原,于是大方地原谅了浅荷。
“我吃了好几张纸的事情,就不要告诉父亲了,免得他担心。”赵疏桐道。
裴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然不敢将这件事让赵老汉知道。就公爹的胆子,将来夫君再去上值,还不得整日担惊受怕。
“夫君,这次的事情,咱们不能这么算了。”裴栖道,算上抢玉米那次,刘家人已经找了他们好几次麻烦。
再不反击,人家真的要把他们当软柿子捏了。
“不急,咱们一个个来。”赵疏桐道,“先拿周家开刀。”
“夫君,我已经找好人了,咱们随时可以把周文俊养外室的事情给捅出去。”裴栖恶狠狠地道。
他们现在动不了刘家的人,周家和刘家有姻亲关系,拿周家人出口气也是一样的。
“那就这两天动手,我请了三天假,正好可以处理这件事。”赵疏桐道。
“我也要去。”裴栖激动地保住赵疏桐道。
这是他们夫夫两人第一次一起“做坏事”,裴栖早就十分期待了。
“少不了你的。”赵疏桐知道裴栖爱玩爱闹,因为生孩子在家中憋闷了一年,还真是委屈他了。
因此赵疏桐平日里经常和裴栖分享他在外头的事情,报仇算计人的事情也愿意带着裴栖一起干。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老爷,主夫,晚饭准备好了。”门外传来白玲的声音。
“我们这就过去。”裴栖回道。
“夫君,快把衣衫整理好,咱们该去陪公爹吃饭了。”裴栖指着赵疏桐散乱的衣襟道。
“我肚子又有些不舒服,衣衫是夫郎刚刚给打开的,劳烦夫郎再给帮个忙。”
你是肚子不舒服,不是手不能动。
裴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帮赵疏桐整理衣服。
赵疏桐柔柔地亲了下裴栖的发梢,“多谢夫郎了。”
“老是这样使唤我干活,很犯规的好不好。”裴栖道。
“有用就好。”赵疏桐挑眉道。
裴栖不去看赵疏桐。
晚饭过后,赵疏桐去了前院的书房,让赵贵给他找了一个炭盆,打发了所有的人后,赵疏桐将田杰森的祭文从空间取出,一张张扔在炭盆里,看着它们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三千字的祭文洋洋洒洒,占据了十几页的篇幅。若不是没有空间在,他还真的无法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东西给收起来。
他根基不深,若是因为嫉妒心重而染上偷盗的污名,他将会和聂鹤远一起被赶出庶常馆,这对他的仕途会是个巨大的打击,将来无论是在清流还是权贵中都会遭遇排斥被人看不起。
刘家人想的很好,但是也要看他给不给机会。
可惜了这篇美文,再无见天日的那一天了。
赵疏桐处理将祭文处理了才回后院,等他回去的时候,裴栖已经等候多时了。
“夫君,你不是要休假三天,怎么又跑前头去了。这是嬷嬷好不容易给你抓来的药,你赶紧喝。”说着,裴栖递给赵疏桐一个药碗。
曾嬷嬷浅荷等人的头死死地低着。
他们都知道这是治便秘通肠胃的药,曾嬷嬷用林西的名义买回来的,没想到老爷的年纪不大,竟然有这样的毛病。
“栖栖,我现在肚子不疼了,不需要喝药。”赵疏桐没想到裴栖这么雷厉风行,傍晚的时候说给他抓药,现在就安排上了,特别想挣扎一下,不想自己在裴小栖心中的印象毁在一碗便秘药上。
但裴小栖十分固执,“不行,夫君,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不能不喝药,你必须喝。”
吃了那么多张纸呢,要是不拉出来,在肚子里坏了事怎么办。
“夫君,趁热喝药效好,你快点喝了吧。”
喝了吧。
喝了吧。
赵疏桐此时有些后悔骗了裴栖,为什么要说吃了呢,藏在靴子里内衣里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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