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临安这次期中考试的排名是299名, 卡在六班和七班的边缘线。
楚谨朝分析了一遍舒临安这次考试出错的卷子, 愕然发现对方之所以会考到现在的分数, 并不是因为出错太多,而是大多数题都空着没写, 但凡舒临安动笔写过的题,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他之前和对方一起学习的时候就发现过, 舒临安对成绩这件事并不上心, 最后会学也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才开始认真。
他把舒临安卷子上没写的题挨个都讲了一遍,又等对方全部重做一遍确认和答案完整无误后,忍不住说:“这些题你到底是会做,还是不会做?”
舒临安趴在卷子上很无辜的对他眨眼,“谨朝这算什么话, 我如果会做的话怎么会故意空着不写?”
楚谨朝内心深处也觉得是这样, 他思虑了一会儿, 总觉得舒临安现在这个排名很危险,下次期末考稍不注意就可能掉到七班去。于是他说:“你平时周末有空吗?”
舒临安立刻坐直了身体,“有啊,谨朝你要约我周末出去玩吗?”
“不玩, 我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周末跟我一起学习。”
“在图书馆学习吗?”舒临安试探着问,“还是在谨朝家里?”
“在我家里吧。”周末也待在学校挺枯燥的, 楚谨朝说:“你把要用的书本笔记之类的带好,直接来我家里找我。”
舒临安喜笑颜开,但随即又想到别的事,脸上的笑淡了一点, 顾虑道:“谨朝的弟弟和谨朝住在一起,我周末去打扰会不会不方便?”
这件事楚谨朝的确还没和莫袅说起过,舒临安见他沉默,提议道:“不如谨朝周末来我家里吧,反正我是一个人住,很方便。”
学习地点定为他家还是舒临安家其实无关紧要,重点是搞学习这件事。楚谨朝很快便答应了,他记起上次见到过的小绵羊小咩,心里还有些想念,“小咩在家吗?”
“在。”舒临安的眼睛笑成了弯月,“小咩等你周末来找它玩哦。”
等到了周六楚谨朝到了舒临安居住的小区时,舒临安正牵着小咩在门口的花坛坐着等他。
小咩还是和之前见到的一样可爱,脸上戴的墨镜从桃心形状变成了三角形,嘴里还叼着个奶嘴,看见楚谨朝,慢悠悠的往楚谨朝的方向扑,却被舒临安一把拉回去,“你身上脏了,别碰哥哥。”
小咩墨镜底下的眼神有些不屑,楚谨朝接过舒临安手里的绳,牵起小咩往舒临安家里走,“小咩,你还记得我吗?”
舒临安推开门,小咩就着自己小小的身形钻了进去,闻言朝楚谨朝仰了仰小后腿,看上去像是在催促楚谨朝赶快进来。
楚谨朝真心实意的觉得这只小绵羊可爱,忍不住进到屋内把它抱起来,“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啊?”
墨镜掉下来半截,卡在小咩毛茸茸的脸上,露出的神态说不出来的冷漠。楚谨朝被逗笑,舒临安进来关上门,“谨朝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舒临安从他怀里把小咩接过来,“那你先在客厅等我一下,我给它擦一下脚,在外面走脏了。”
楚谨朝依言照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从这里可以看见舒临安抱着小咩半蹲在玄关,小绵羊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他用湿纸巾一点一点擦干小咩的四只小蹄子,动作细致又认真。
擦完了放开小咩,小绵羊慢条斯理的往客厅里走来,走动沙发前的地毯上后突然咩了一声。
小绵羊平时很少叫,现在发出叫声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楚谨朝正这样想着,舒临安就闪身进了厨房,又从里边拿出之前就兑好奶的奶瓶,向楚谨朝解释道:“它饿了。”
楚谨朝惊讶的坐到了小咩旁边,“羊不是都吃草的吗?”
舒临安摇着奶瓶蹲下来,“它怪毛病很多,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只喝奶不吃草的。”
他说完就要拿着奶瓶去喂小咩,又记起来自己刚刚给它擦了脚还没洗手,便把奶瓶递给楚谨朝,“谨朝你先喂它吧,我去洗手。”
楚谨朝觉得稀奇,点点头接过奶瓶,“好。”
小咩很小一只,楚谨朝坐在它旁边给它喂奶,一人一羊的姿势都很别扭。楚谨朝索性把小咩抱起来,学着电视里给小婴儿喂奶的姿势把奶嘴塞进了小咩的嘴巴里。
小咩仰躺在他臂弯里,喝奶喝的很起劲,但没吸上几口,它突然挣扎起来,歪头吐出了奶嘴,把刚喝下去的奶全部吐了出来,流了楚谨朝一身。
小咩不舒服的叫,“咩,咩——”
楚谨朝也有些傻眼,喊道:“舒临安,你快来!”
舒临安听到他的喊声,匆匆忙忙的从卫生间跑出来,手里还残留着洗手液的泡沫,“怎么了?”
楚谨朝无助的看向他,“它吐奶了……”
他闻言往楚谨朝身上扫去,神情一愣。
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楚谨朝身上只穿了件米色的套头针织衫。
针织的布料本就有些微透,楚谨朝胸口的位置此刻还沾染上了一大滩奶液,浓稠的奶白色经过浸湿晕染,让那一块的布料湿的近乎透明,皙白又透着一点红的肤色从里面印出来,好似青涩未熟透的红果,毫无遮掩的闯入舒临安的视野里,诱惑着他去采撷去品尝。
诱惑者却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望着他的眼神里信赖又迫切,像是将他当做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一样,渴望得到帮助。
舒临安滚了滚喉,声音情不自禁的哑了几度,却还要故作镇定,“没事,过一会儿再喂它就好。”
楚谨朝半信半疑,小咩早就从他臂弯里挣脱躺在了地毯上,又开始一动不动。他有些自责,“小咩对不起。”
舒临安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跟中邪似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往楚谨朝衣服上那块奶迹瞟。他突然一把将楚谨朝从地毯上拉起来,往卫生间里走,“衣服脏了,洗洗。”
楚谨朝毫不挣扎的由着他把自己拉到盥洗台前,主动撩起衣服,把有奶迹的那一团拧到一起往水龙头下浇洗,“有洗衣液吗?”
舒临安就站在楚谨朝背后,身体贴的近,闻言长臂一伸,把旁边的洗衣液取下来放到他手边。楚谨朝挤了洗衣液就往奶迹上搓洗,情绪还沉寂在刚刚让小咩吐奶的自责中,“我刚刚把小咩抱起来喂奶了,是不是姿势不对,所以它不舒服吐奶了?”
盥洗室台前的墙壁有一面长镜,此刻将楚谨朝和他的身影完完整整的锁在里面。楚谨朝弯着腰,针织衫撩的高,锁骨以下的位置一丝不遮,他只要略一垂眸,就能看清楚谨朝此刻在镜子里的景象,以及对方那截暴露在外的细致腰身,和那有致的脊梁骨,单薄的雪白的,在舒临安触手可及之处。
舒临安胡乱嗯了声,揉着眉心,往后退了半分,“谨朝,以后不要随便去别的人家里……”
他撂下这句话就出了卫生间,留下一头雾水还在埋头搓洗污迹的楚谨朝。
奶渍不算难洗,楚谨朝没花上几十秒就洗好了,只是胸口一块沾了水湿漉漉的,难免有些凉。
他走出卫生间顺手带上门,舒临安的家有两层,二楼除了上次进舒临安的卧室这还是他第二次上来,对整体环境都觉得有些陌生。
一条长廊笔直到底,一共五个房间,房门全是白色,除了尽头处单独的那一间,颜色有些突兀的换成了黑色。
那道黑门的房间刚好照不到光,盘踞在阴影里,漆黑的门身即使在大白天也显得格外的黑沉。楚谨朝往那扇门走近,发现这扇门门把的造型也有些独特,银色的金属质地,上面雕刻着繁密的浮雕细纹,像细线也像绳子,将门把乃至整扇门禁锢在原地,仿佛这扇门背后,有某个不能被揭示的禁忌之秘。
“谨朝,你在干什么。”
楚谨朝转身,舒临安拿着吹风朝他走来,他指着这扇门的门把说:“感觉这个门把的样式很少见,就过来看了一下。”
“是吗?”舒临安不以为意,笑着说:“装修公司弄得,我住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楚谨朝点点头,视线从这扇门上收回,跟着舒临安一起往回走,“品味有点特别,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
舒临安和楚谨朝肩并肩,闻言漫不经心地往那扇掩在黑暗中的门上瞥了一眼,“装了很多东西的仓库,平时很少打开。”
小咩又恢复了生气,喝完奶后又去阳台上躺着晒太阳,悠闲的昏昏欲睡。
舒临安给吹风插上电,面对面坐在楚谨朝前边,对着对方衣服湿了的那块吹干起来。
他替楚谨朝吹着衣服,楚谨朝也心安理得的受着,翻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书本,随口问了句,“你高考想考哪所大学?”
舒临安捏起他衣服一角,把热风往他被冷水浸的凉凉的胸膛里吹去,“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楚谨朝胸口被吹得暖呼呼的,闻言抿唇朝着他笑了一下,“我也没想过。”
他按灭吹风开关拔了线,也跟着笑了笑。
合拍的默契点,有些莫名其妙。
舒临安在楚谨朝旁边坐下来,“谨朝,那你希望每次考试都和我在一个考室吗?”
楚谨朝几乎是不假思索,“不希望。”
“为什么?”舒临安神情有些受伤。
楚谨朝淡声说:“你每次考试都盯着我看,我会分神。”
舒临安被戳破也不觉得尴尬,“原来谨朝知道啊。”
楚谨朝蹙了蹙眉,“我又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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