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南说的，认真想想，也很好理解。
CAP四专已录好，也找了许多音乐人来公司听过了，都说不错，肯定大卖。
四专发一年，又是巡演，然后筹备五专，四专不会砸，那要是五专质量再维持住，CAP妥妥的就在一线扎根，奔着超一线去了，咖位不会再大掉，这样一算，三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要是三年后CAP再加价，那个时候橘子音乐就不一定能签得起了。
但五年又不一样，按说一个乐队已经火了五年，成了一线，下一个五年，绝不可能再芝麻开花，一路的水涨船高，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已经跻身一线，发展空间注定有限。要五年后还能维持住最高点的人气地位，那在娱乐圈就很不容易了。
所以签五年，无论到时候是真冲到了超一线，还是糊了，CAP最辉煌鼎盛的时期，必定是属于橘子音乐的。
玫瑰捏眉心，“听你说这些勾心斗角的，听着都头疼。”
“你又不是听不懂。”池以南笑笑，又闻了闻烟。
玫瑰默了默，“听是听得懂，但是不能像你一样分条缕析想的这么透彻。”
“我组的乐队，我自然要为你们把一切都想好。”
池以南说的轻松，玫瑰却知道，这话背后的重量，这么五年来，公司里的利益纠缠，全都是池以南应付的，她、老猫和糖糖就没有吃过亏的时候。
好半晌，玫瑰长出口气。
“如果真是我的问题，我可以再待两年。”
池以南撩眼皮，“我以为你想走……”
“是真的想转到幕后，但是唐姐把持着四专，这几年大家心血都花在了CAP上，我总不能看着大家因为我的缘故，闹得分崩离析吧。”玫瑰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前提是你要真的确定，是合约期限问题，我们条件已经开的很低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期限问题，唐姐为什么不说出来？
玫瑰想不通，就是觉得哪哪儿不对。
“嗯，我会想办法搞清楚的。”
玫瑰想到什么，“阮青现在就在我们这儿，不如……”
“不行。”池以南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以前欠的还没还清，我不会求她帮忙的。”
想到过往，玫瑰眼睛又黯了黯，“那你要怎么办？”
“盛世不是收购了橘子音乐吗，唐姐不肯说，但续约这么大的事儿，盛世的内部，多多少少应该会知道点儿……喏，盛世马上就要开年度晚会了，如无意外，请帖肯定会发我们这儿。”
烟在池以南的手上转了一圈，女人笑了笑，胸有成竹，“以CAP目前的状况，盛世内想结交我的人，应该不少。”
“你有数就好。”
池以南点了点头：“走，回去吧，合约的事情暂时就这样，你也别和他们说，免得……”
“什么合约的事情？”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池以南愣了愣，玫瑰抬头，街对面，瞧着比月辉还清冷的女人面无表情走了过来。
呃。
等阮青走到近前，池以南张口就来，“没什么，就抱怨一下，有综艺的合约拴着提心吊胆了一天，还不如我在工作室写两首歌来的自在。”
阮青不答，视线只微微下移，定住。
“不自在的想抽烟？”
池以南后知后觉，她烟还捏在手里来着……
“我看你录制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啊，现在又抱怨？双面人生？？”
“……”
话没说完，手上的烟被女人一段葱指捏着，拿了过去，阮青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往烟嘴中间捏了下，咔哒一声，爆珠后她闻到一阵浓郁的薄荷香味，和在演播厅闻到的那浅淡气息一模一样。
“第二根？”
池以南愣了愣，阮青瞧着她不说话，心里有数，走几步，伸手就将烟丢垃圾桶了，一点不心疼，“走罢，回公司。”
池以南回神过来，坚决不承认，“就这一根，还没抽呢，这不是抽烟对身体不好吗，我知道的，就是拿出来闻闻……”
阮青眼皮都懒得抬，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综艺合约的条款乐队都知道，你刚又说别和他们说，指的不是综艺吧？”
“就是综艺啊，别和他们说……就是我那些抱怨，你也知道我嘴整天叭叭叭的，让乐队听见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不太好……”
“那你受委屈了吗？”
阮青停步，抓着其中一句，骤然转过脸来，和池以南撞了个四目相对。
女人本身就没什么气色，夜晚灯光一照，那张脸更是莹白如玉，疏淡眉目一衬，白出两分缠绵病态来，瞧着弱柳扶风，有种说不出的病美人娇弱。
但她眼神坚定，清正凌厉，看到池以南的眼底，让池以南话都在喉头卡住了。
“综艺不是有你在吗，谁能给我委屈？”
须臾，池以南笑笑，不答反问。
阮青不言，直直看着对方，嘴唇抿起，姿态固执。
池以南瞧着她这样子，挑了挑眉梢，没忍住心热，压低声问了句。
“你这是，心疼我了？”
“……”
阮青眼神闪了下，被池以南笑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愤然掉头走了。
*
没几天，《集结！美少女》就播了。
早期池以南给节目拉满了热度，又有许多的明星练习生，开播收视率居高不下，能赶上当红的电视剧了。
自然，池以南又双叒上热搜了。
不是别的，还是老话题。
#池以南朋友#
【又来了，又来了，她又双叒带着“朋友”来了】
【已知南南演唱会吻了个朋友，平时上班又给个朋友买奶茶，现在上节目演出，都要专门提一句“送给朋友”，求南南到底有一个朋友还是一个朋友？doge】
【前半段南南的综艺感好好，笑死了，但我等到后面的演出，emmm，现在大家都是把狗骗进来杀的吗？】
【内心在“高调示爱”和“高调秀恩爱”之间反复横跳】
【关注作品，南南最近出席了公益活动@#￥%……】
【啊啊啊啊啊唱的是《一见情钟》啊！这首歌出来之后蝉联公示牌整整八周冠军，但她除了开始的宣传，后面几乎都没唱过！！合理猜测，这个朋友就是让南南写这首歌的人，柠檬.jpg】
【排除法来说，已知这个朋友绝壁不会是老猫】
【“心在树上，你摘就是”啊啊啊我来了南南，我摘我摘我摘QAQ】
【楼上的姐妹冷静，这是开场白，不是告白】
【唱的时候不觉得，被你们这么一说，万一真是告白呢？】
【！我家房子塌了！！】
老猫又划拉了下屏幕，伴随着休——的一声，这个热搜又往前挪了两位。
粉丝控评没控住，但#池以南公益演出#的话题也随着巨大流量上了热搜。
“啧啧，这人气儿旺得……咦，林灵呢？”
老猫抬头，刚想感慨，发现人少了，多问了一句。
“看池以南不在，走了。”阮青在边上答。
自从他们回来，林灵时不时就过来窜门，偏偏脑子不太好使，尽挑着一个时间点来，次数多了，阮青瞧着时间，定时支走池以南，让林灵压根碰不到正主，这两天下来，他们大家的耳根子都清净不少。
老猫：“那池以南又去哪儿了？”
话刚落，门打开了，池以南一阵风的跑了进来，“下午茶买好了，大家快来~”
糖糖和玫瑰一哄而上，从池以南那儿瓜分走自己的东西，池以南拎了杯热饮放阮青身边，“青青，呐，热牛奶，暖胃。”
老猫：“那我的呢？”
“……你特么让我带东西了吗？”
阮青没说话，眼神撩了撩那杯热牛奶，心情复杂。
“我没让你带，你就不能想着我？！”
老猫和池以南贫，阮青的手机骤然响了，看着手机上跳动的久违名字，阮青愣了愣，下一刻抓着手机就起身往外走，“接个电话。”
脚步难得急匆匆的。
阮青一路走到偏僻的消防通道外，才接通这个电话。
“宝贝，最近还好吗？”一个略显沙哑低沉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阮青垂目，懒得寒暄，“有事直说。”
“啧，还是这么直接啊，不过比起勾心斗角，我还是喜欢你这脾气。”林天心话语顿了顿，不绕弯，直切主题道，“周末有场家宴，奶奶向来喜欢你，一起来呗。”
阮青面无表情：“手续在半年前就办了，法律意义上我们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你走前也说好了的，半年后公布，现在离签字的时候，还差一周半年呢~那话怎么说的，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圆满？你在外人面前，可还是……”
林天心话语一顿，“还是说，你和那个小主唱重修于好，怕她知道我的存在？”
阮青眼睫一颤：“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啧，你前几天找祝海打听她们合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对不喜欢的人你向来懒得搭理，能为人奔走，还动用关系网，现在装糊涂，不合适吧？”
阮青愣了愣，后知后觉，祝海是林天心的发小，她打听什么，确实躲不过林天心的耳朵……
“对了，那个主唱叫什么来着……”
思索不过片刻，阮青极快做好了决定：“地点，时间。”
林天心一怔，阮青：“我去，地点时间，给我。”
须臾，电话那头玩味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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