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南撩了阮青一眼, 想了想起身, “我们去书房……”
话没说完，阮青也站起来了，对那视线了然：“我走, 你们在这儿说就是。”
池以南和胖子喝了酒, 吃了烤串，又嚎了一晚上，嗓子发哑。
她摇了摇头, 哑声仍抬高音量道：“不了。玫瑰老猫，跟我来下。”
说完也不看阮青的反应，自顾自往楼上走。
老猫和玫瑰左右看了看，默然跟上了池以南。
阮青看着女人消失在楼梯口, 眼神晦暗不明盯着看了几秒, 又在沙发上坐下了。
去书房说也好, 空间小，不废声。
*
阮青在楼底下没等多久，老猫嗓门大, 期间听到了几次很愤愤的语气词。
池以南唱哑了，没听到她的声音, 玫瑰向来温柔, 也没听到她的高声。
一行人再下来的时候，三个人，只有池以南的脸色如常，玫瑰和老猫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想来续约的条件很苛刻。
玫瑰在客厅拿包，忐忑看了阮青一眼，踟蹰：“那我们就走了……”
“走吧，她还有话和我说。”池以南淡淡的回道。
阮青点点头：“你们走吧，不早了。”
这样一说，老猫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时针堪堪指向一点……
老猫还算是有点良知，看着阮青难以启齿，“那你今晚……”
阮青本身白天就头疼没开车回家，晚上又是玫瑰开的车去找的阮青，池以南喝了酒，他们要是一走，阮青就没个人送的，艹，池以南不该就是打着这主意要留下大小姐吧！
老猫越想越觉得池以南还真能这么人面兽心，刚想再开口，阮青没事人一样笑了笑：“这别墅也不差一间客房吧。”
老猫闭嘴了。
别问，问就是有点撑，还是自己上赶着吃的狗粮。
“行了行了，走吧，我还能把她怎么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池以南推老猫往外走，阮青就眉目安然看着。
池以南其实也头疼，之前让玫瑰传了话蒙人，现在揭破了，大小姐憋着一肚子气呢，要是今天不发泄出来，她看脱不了身！
“走走走，别耽误，还睡不睡了。”
在门口送走两个人，池以南闻了闻衣服，全是烧烤的油烟和酒味儿，醉的时候没什么，醒过来闻一鼻子，自己都嫌弃自己。
阮青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玫瑰和老猫一走，她笑容便拉了下来，神态冰冷，眉目疏淡，像是九重天上的神女似的，透着一股子倨傲冷漠。
池以南走过去，坐阮青对面，十指交扣搭在身前，垂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阮青也没说话，只看着她。
好半晌，池以南深吸口气，抬头起来，露出一个礼貌疏离的笑来，口吻都带着些规矩生分，“要我送你回去吗？”
“你不是喝了酒吗？”
“酒醒了，要开车还是能开。”
“你自己想死就自己去，别拉着我，我没活够。”阮青凉凉道。
池以南被怼了这么一下，反而笑了起来，笑过，眼睛亮亮的看着阮青：“那住下来？”
阮青没说话，默认了。
池以南点了点头，“那我给你找身干净的睡衣，我也去洗漱。”
话顿了顿，“反正你今晚都住这儿，也不在乎这么一时半刻吧，等我收拾完再问行么，我知无不言。”
片刻沉默后，阮青嘴唇动了动：“可以。”
*
将近一小时后，阮青穿着真丝的睡袍，露着长腿，坐池以南卧室的单人沙发上，地下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光脚踩上去，软趴趴的很舒服。
阮青舒适得半阖着眼，等来了池以南的一杯牛奶。
看着对方手里的高脚杯，阮青迟疑：“还喝酒？”
“果汁。”池以南坐在了她对面，“嗓子难受，想多喝两口水。”
调整好坐姿，池以南的视线落在阮青白皙纤长的腿上一刻，眨了眨眼，挪开视线，“想问什么？”
阮青喝了口牛奶，温热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先说合约吧。”
“你和玫瑰还有老猫又都说了什么。”
池以南晃了晃手上的果汁，笑笑，笑意不到眼底。
“不复杂，也简单。”
“之前玫瑰说在台前待得有点腻了，想回归正常生活，续约合同的年限我就提的三年，如果三年后她想转幕后给我伴奏，那我就作为个人发展。”
“唐晴那边就一直扭扭捏捏拖着，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开始我以为是她忙没时间看，但这马上快解约了，傻子也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中间互相试探了几次吧，这次回来，她终于愿意挑破关键了。”
池以南喝口果汁，仰头看着天花板，长出口气。
“她想和我签十年，乐队其他人，都签三年。”
阮青怔了下。
“她现在就想让你个人发展？那老猫他们三年后呢？？”
池以南轻嗤一声。
“不知道，鬼知道她怎么想的，话倒是说的挺好听的，三年后如果他们还想留下，肯定不会亏待，肯定合同什么的都会续上，这特么不是放屁吗，我被绑在橘子音乐了，老猫和糖糖还有玫瑰，肯定也只有绑在公司，这合同要是签了，只有公司不想要他们的份，怎么，他们还能跳出去找什么好去处，妈的！”
阮青沉默片刻，“那签十年，她答应你什么了？”
池以南压眉，眉心闪现两分戾气，极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之前的歌曲版权分年限给我。”
“分年限？”
池以南手背放眼睛上，唇角上翘：“对啊，新出一张专辑，新专辑版权按原来说的给我，还搭一张老专辑的版权，操蛋不操蛋？可都特么是我写的！！”
想到什么，池以南口吻越发讥讽，“哦，对了，之前巡演的时候，说怕巡演完热度下降，让我们边巡演边录制四专，现在全压公司手里，我特么要是不和橘子续约，这张专辑也搭进去了。”
阮青沉默。
好半晌，阮青道：“她就是想把你绑在公司。”
“看出来了，真当摇钱树使唤。”
阮青又顿了顿，询问：“那你是什么想法？”
“没想法，至少现在没有，脑子没转过弯儿呢……”
池以南把果汁喝完，杯子丢一边，郁气不散：“要不是你今天非要去捉我，说不定我自己清静清静就想好了。”
“你怪我？”
池以南面色古怪半晌，骂了句脏话，“没这个资格。”
她先诈的阮青，要不是跟着阮青，老猫和玫瑰也不敢来抓她逼供。
“老猫和玫瑰怎么说呢？”
“也都懵了，看起来不像是有主意的，我就没问。”
“那你想个人发展吗？”
“不抗拒，但绝对不是现在，乐队发展得正好，也还没到大转型的时候，硬要把我一个人拉台前撑着，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可以，但没必要。”
池以南长出口气，想到什么，眼神柔和下来。
“再说了，老猫大学没读就跟我一起，玫瑰你知道，当初从酒吧挖出来，硬是被我带着参加了几个月的选秀活动，东跑西跑不说，还没什么钱……糖糖好点，但糖糖参加乐队的时候，我拍着胸口给人家父母保证了的，绝对不会亏待她……”
“好不容易有点名气了，我能把他们都丢了？听听，人干事？？”
池以南越说越受不了，从桌子底下摸了盒烟出来，不抽，捏一根在手指尖仿佛都能帮她稳定住情绪。
“可能人都是会变的吧，当初唐晴签我们的时候，公司资源不好，奇奇怪怪的通告多，有时候她还要帮我们挡挡无理要求……今天这话说的，我都快要认不出来她了。”
“也就不过五年的时间，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带着我们出人头地的大姐姐，怎么一转眼，就特么不一样了呢？”
阮青没说话。
池以南呼吸急促，一声一声，阮青听入耳。
好半晌，阮青道：“她本来就是商人。”
“是，我不该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池以南嘲弄，“早要知道她是这么想的，我下家公司说不定都联系了一圈儿了，能等到现在？”
“这不怪你。本来她拖到现在，就是要打你个猝不及防。”
阮青说完，池以南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青白的。
阮青后知后觉，她戳破了唐晴的为人，在通透的池以南眼里，无异于伤口撒盐。
池以南重情，要是想跳槽，按CAP现在的人气，下家公司早就找好了。
可她没有这样做，想续约，证明她是念着唐晴的好的。
可偏偏这份心意，被唐晴当做筹码算计了。
阮青轻叹，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沉默下来。
池以南捏着烟在指尖转了好几圈，感觉被合约勾出来的戾气平复稍许，才又看向阮青，“你还有其他的话对我说是不是……说吧。”
“确定？”
阮青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问，长腿交叠，白的跟玉似的。
池以南不自然瞥了瞥视线，点头。
阮青伸手，手也跟羊脂玉似的，在灯光下泛着朦胧的柔光，食指对着池以南轻轻勾了勾。
“过来。”
这一勾手，池以南感觉自己魂儿都飘了起来，内心又稍觉不对，但是喝了太多酒，脑子转不过来，阮青一出声，她便朝着她走了两步。
“让玫瑰转述，后悔的那些话，都骗我的是吧？”
阮青坐正了身体，脸也往池以南眼前凑，眉目疏淡，从上往下看，视线能滑过纤长的脖颈，秀美的锁骨，再往下……
池以南压了压心头的邪念，“嗯。”
这件事她做太急了，没骗成，阮青既然看透了，也瞒不住。
那樱色的唇轻启，“脸再过来点。”
池以南照做了，她躬身很慢，眼中只有那一点红唇，越来越近。
却忽略了阮青眼底强压着的火气。
“啪！”
猝不及防的，阮青给了她一耳光，没留力。
池以南被打的侧过了脸，颊面火辣辣的，脑子却刹那清醒了。
一回头，阮青抿着唇，眼眸清亮，哪有半分旖旎。
“这次我生气了。”女人打完，尤不解恨道。
“那打够了吗？”
这一巴掌莫名的，也激起池以南一些血性，舔了舔唇角，眯眼半分不示弱。
被她这么一激，阮青再扬手，池以南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快准狠捉住对方手腕，压着她手整个人覆了上去。
池以南常年健身，力气哪里是阮青这种病美人能比的。
手脚一旦被制住，挣都挣不脱。
不由分说，池以南掐着阮青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她发火的样子，真撩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早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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