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一声音眸光都像晕染了春池里的水,有些轻颤,听见官杨问自己,却是偏头一声轻嗤:“我鬼鬼祟祟吗?”
官杨见着有些不对劲,疑惑道:“君上,你怎么了?”
眼含秋波,水光湿润,眉梢眼角都潜着难以察觉的风情,偏偏被他控住的手又是冰冷至极。
萧牧一此时体内冰火两重天,难受的很,再被他这么压着,感觉真的怪异的不行,浑身都不自在,避开官杨探究的目光,萧牧一道:“你起来。”
未曾想,牧羊小官官聆秋脸皮真是厚极,不仅没起来,更是将两人距离拉近了几分。
“你越矩。”
萧牧一骤然敛眉,声音都沉了几分,想推开他,却是真的拿不出刚刚的力气了,偏偏身上的人如小狗一般,埋头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官杨是在找刚刚那股味道。
“君上,你身上这股味道是什么?”
萧牧一声音干巴巴,喉咙干巴巴,哪里都干巴巴,似乎只要落下一点火星就足以燎原。
“你先起来,这样贴着,我……真的难受。”
虽说官杨不是女儿家,但是他这人生的真比女儿家还好看,一个男人长成这种俊秀模样,也是天下少有,淡雅如雾的光里,光洁白皙的脸庞,大而清澈的双眼,离他极近,几乎呼吸相闻。
萧牧一面色愈加潮红,眼神也不甚清明,就这样呆呆的盯着官杨的唇。
他的唇色,淡若樱花。
不论男女,美色当前,萧牧一有些心猿意马。
近距离观察,官杨终于知道怪异在哪里了,身下萧牧一这模样,目光躲闪迷离,以他的经验来看,分明就是中了那什么……
□□物了。
难道,白日侍女口中的草药药效就是这种?
只见官杨指节修长却略显粗糙的手毫不留情的捂住了萧牧一的嘴,捂住了他的心猿意马,微微拉开了距离,道:“君上,这个东西可不是憋在寝殿内就能熬过去的。”
萧牧一蓦然瞪眼,眼波流转间又是难以启齿,眼神冷冽的很,似乎极度不情愿承认自己是怎么了。
“唔 起来……”
萧牧一抻住官杨的肩膀,沉声道:“你先起来。”
看萧牧一忍耐的模样,官杨这才惊觉,这个姿势似乎真的不妥,随后如着火一般迅速放开了手。
“抱歉。”
起身之后,官杨越想越想笑,依萧牧一的性子,哪都放的开,唯独情/事这一块,想必是觉得下流至极,不愿让别人知晓,想着自己寻找方法暗自解决,可是催情类药物哪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官杨真的想笑,一向清冷自律的人中了这种东西,还要克制自己的兽性,保持基本的理智,这种反差,真的好想笑……
对不起,憋不住的那种。
本来撑在他身子上方的人此时轻扶着额角,眼睫垂下,簌簌抖动,萧牧一不禁有些火了,压低眉目道:“你,很放肆!”
随即,萧牧一便是一反常态翻身而上,稳稳的将官杨压在了身下。
天旋地转之间,官杨却是心跳忽而慌乱,有些惊了:“你这是作甚!”
“看你刚刚压我压的很高兴。”
萧牧一尾音压的极重,听上去,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可官杨了解他,萧牧一若是真的生气,眸色绝不可能这般。
鼻间是熟悉的烟草气息,萧牧一此时呼吸急促,隐隐撩人,官杨从未见他如此,遂道:“不敢,怎敢高兴。”
“是吗?”
挑眉反问间,见官杨有些躲闪无措,萧牧一便慢慢撑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自己这几日并未出云水涧,也没有接触什么陌生人,前夜开始隐有不适,到了今日,怎么会出现这种大补过盛的情况。
一想到大补过盛几个字,萧牧一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不是是前日辛幼薇送来的药膳……
官杨见萧牧一面色不佳,试着道:“君上,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好解决,不说神庭,四国两域那么多风流之地,要不要我给君上介绍个有经验的?”
听明白他的意思,萧牧一微微瞪眼,面色恼了,竟是一把将官杨推到了旁边,道了一声不知所谓。随即坐了起来,也不再看官杨一眼,撑在床沿的手却是紧握成拳,那额角的汗珠也是滑落下来,落进如玉的脖颈间。
某人贼心不死,再次试探道:“君上真不去?”
萧牧一简洁吐出一个字:“滚。”
收起逗弄他的心思,一拍裤腿,官杨半蹲在萧牧一面前,道:“君上,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解这种□□效。”
萧牧一闭目,眉间全是忍耐之意:“不去。”
官杨道:“想来,刚刚第一种解决方法君上肯定是不会答应的,除此之外,当真不肯信我一次?”
这句当真不肯定信我一次,配上官杨的哀叹低转的尾音,真的可怜极了。
没想到灵顼君狼心如铁,丝毫不给面子:“不信。”
官杨瞳仁一转,道了一声好,稍作思量之后,仿佛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
他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本来揉着太阳穴的萧牧一瞬间惊了:“你干嘛!?”
“舍身取义,来吧。”
官杨动作不停,眼看就要宽衣解带了,此时他的上衣已经松散开来,隐隐露出漂亮的锁骨。
“荒唐至极,穿上。”
官杨动作不停,已经将上衣褪了来,少年胸膛白皙结实,平时看着精瘦了些,未曾想褪去衣裳,又是一番磨人光景。
官杨终究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此时的萧牧一已经不是前世开始的萧牧一。
见官杨动作,萧牧一太阳穴突突的跳,喉结不自觉一动,手心都濡湿出了黏腻的汗,自己身体此时难受的紧,其他人还可以喝退,可面对官杨,他潜意识却是不愿拒绝,只见萧牧一脸上臊的潮红,终是把持不住,他也不想再如前世装君子,遂渐露本性,隐隐咬牙道:“你要脱是吧。”
萧牧一此时的语调太危险了,包括那眼神,官杨呆愣怔忪之际,只见萧牧一动作迅如闪电,竟是一把揽过他,沉重的呼吸落在官杨耳畔,惹得他心间酥麻:“既要脱,我便帮你。”
官杨刹时大惊,一把捉住萧牧一的手,将自己松散衣襟迅速收拢,一秒认怂:“萧野,你做什么!”
他的这般反撩行径,简直让官杨大跌眼睛,心神俱乱。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轻快的脚步声,大门被推开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这股突如其来的惊动声,让萧牧一的神思变得有些清明,看清面前的人时,更头痛了。
“幼薇。”
官杨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黄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白琉璃孔雀头饰,鹅黄金丝镶边轻纱百花腰裙,看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圆圆的脸显得俏皮可爱,那双眼睛本是小鹿般狡黠灵动,此时却直直对着他,正燃烧着一股旺盛的正义之火。
“小哥哥莫怕,有我在,萧野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这位姑娘,就是萧牧一民间认来的义妹辛幼薇。
气愤顿时有些尴尬,迅速将腰带系好,官杨从萧牧一怀中起身解释道:“辛姑娘误会了,我与君上什么都没有。”
辛幼薇眼里闪着探究的光芒,显然不相信,刚刚进门她明明看见两人在那个什么……
“都这样了,还叫没什么?”
萧牧一懒得解释,只道:“前日你送来的调养药材里面加了什么?”
一提这个,辛幼薇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讪笑两声,支吾道:“没什么,就是一点容易让人上火的药材而已,这不,我刚刚也发现了,才赶紧跑过来告诉你,哥,你的身体已经很棒棒了,没有必要再继续补了。”
辛幼薇话音才落,只见得官杨一脸惊愕,大声道:“君上,你……你流鼻血了。”
萧牧一也觉鼻翼间一股温热流出,拿起一方手帕将鼻间血擦拭去,道:“无碍。”
辛幼薇见自家哥哥这副模样,倒不觉着异样,只是啧啧两声,上前调笑道:“哥,你也不知学学其他那般世家公子,早日给我娶个嫂嫂进门,不过,你若真是喜欢这俊眉朗目的小哥哥,我也不会阻拦的。”
“咳咳咳、咳咳”
倏而,官杨双眼微瞪,咳的涨红了脸,辛幼薇说话简单粗暴,语出惊人,行事也没有大家闺秀那般矜持规矩,虽然他早知道,可还是有些被吓到。
“胡说什么。”
萧牧一脸上隐有乌云密布之势,看了一眼脸色爆红的官杨,语气重了几分:“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以后就不要再去招惹傅真了。”
辛幼薇不服道:“哥,那怎么算招惹,你知道的,我只喜欢傅真。”
“他不喜欢你。”
辛幼薇下巴微扬,自信道:“我不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
对于此事,萧牧一不指望再将这头倔驴掰回来了,只道:“也罢,你成年了,又是在这个地方,我自然管不住你。”
“哎呀,哥,你别这样,我最怕你说这话了。”
辛幼薇知道萧牧一说的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声音就软了几分,遂道:“哥,我不想惹你生气的。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胡闹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草药有那种功效,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会拿你做实验。”
听到做实验这几个字,萧牧一刚缓过来的脸色又有些黑了。
辛幼薇有些愧疚,她知道萧牧一的性子,这次,自己是有些过分了。想了半天,她终于想到一个主意:“哥,九华山下的金陵城有个地方,刚好可以治疗这种永夜情草。”
“当真?”
见萧牧一问的认真,官杨有些忍俊不禁,辛幼薇说的这个地方,八九不离十,肯定和他想的一样。
只见辛幼薇眨巴着双眼道:“自然当真,我上次是偷偷跟着傅真去的玉楼春,听说男人都喜欢这个地方。”
玉楼春,风月烟花之地,这几日外界隐有传闻,在玉楼春亲眼目睹了傅真与辛幼薇的亲密之举,现在她这话无疑彻底坐实流言,萧牧一顿时忍耐不住,什么清冷自持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哥,要不要我带你去?”
辛幼薇话音未落,萧牧一眸色便如暴风骤紧,几乎是牙咬切齿说道:“立刻,马上,给我,死出去,傅真当真把你给引入魔障了。”
辛幼薇听见这话,俏脸顿时不悦,叉腰气鼓鼓道:“萧野,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又拉扯傅真,你长的帅,学历高,搞科研,又怎么样,你这么不解风情,二十八岁还是个处男,我看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娶媳妇了,换一百个地,也不要想了,哼。”
行事风格还是和前世一样粗暴,实在是每次都始料未及啊。
官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再次被这番豪言壮语给惊碎了,前面的话像混沌一样,他不在乎,也没理清楚,只捕捉到了那几个最关键的信息。
“辛幼 微!”
萧牧一脸色也有些红,他根本没有察觉,只是气的厉害:“是谁教得你这边没有礼数,口无遮拦的!”
“玉楼春算是我错了。”
见萧牧一是真的生气了,辛幼薇心里有些歉疚,却又不想道歉,她撩撩裙摆,又道:“但其余的话,话糙理不糙,我说的全是实话,没觉得哪一句越矩了。”
“行。”
萧牧一气极反笑,直道了两声好,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药效作用,反观气鼓鼓的辛幼薇,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典型的兄妹吵架,官杨在一旁,心里有些感叹,若是第一次瞧见这种情况,他肯定手足无措,出来劝和,但是经历了一世,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将萧牧一气得哑口无言,辛幼薇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其实看着嘴上不饶人,两人却从未记仇,待这阵发泄过去,明日太阳一升,就什么气儿都没有了。
官杨只能在旁边保持礼貌性假笑。
辛幼薇被气走了,官杨偷偷观察萧牧一的脸色,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半晌,萧牧一打破沉默,道:“你刚才所言之地,不会也是玉楼春?”
官杨正神,道:“回禀君上,是金陵城东的山角之地,隐秘难寻,我在青璃师承墨修,除了散情灵芝,知晓还有一种药草可以克制情草。”
思虑片刻,萧牧一望了一眼天色,月上柳梢,还未尚晚,遂道:“既如此,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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