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空间, 时空术……
提及于此,只见官杨脸色沉的厉害,稳住了心间慌乱之后, 官杨脑中思绪快速翻转, 心下细细捋了一番, 异度空间是自己前世成为黑龙神君之后利用通灵术独自创立的术法, 此时在云荒大陆之上, 上至九天精灵, 下至非天血族, 并无人会,也就是说,他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位黑衣斗篷少年是随自己一起重生了过来。
前世他与这位根本毫无交集,几乎可以说素未谋面, 还有自己的重生, 难道真的是上苍见怜而生的意外之喜, 或者,是命运齿轮重新转动, 隐露出阴谋的冰山一角?
万物道法自然, 起死回生和重生, 都是违背了自然定律,自古以来, 便是禁忌,更不可取。
“什么黑龙神君,时空术的, 这般熟稔程度。”
裴瑾瑜问道:“你难道还真与他相识?”
官杨挥退业火,颇有些无奈道:“我说了,真不认识。”
见官杨的模样,黑衣斗篷少年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只道:“在这道句公理,你们莫要怀疑他,杨杨确实不知我是谁,至于什么黑龙神君,那只是我在家中闲来无事看的民间野史话本罢了,书中那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黑龙神君,二十岁之龄便修得化龙立神长生体,依照刚刚裴国主所言,这种人的命格,出世是定要叱咤风云,将天地改头换面一番的。”
说到此处,黑衣斗篷少年幽幽一声长叹,又道:“可是最后,这位黑龙神君却为情义而死,还是断裂灵流魂脉自杀,其中种种,深究不得,裴国主若是真感兴趣,改日有机会我亲自给你送来。”
裴瑾瑜轻嗤一声道:“谁感兴趣了,还有,化龙立神只是个千古传说,当今世上若有年少者能做到,我裴瑾瑜便把头拧下来给他当蹴鞠踢,无论话本还是现实,自古为情绝命者,就和徐长流一样可笑至极。”
黑衣斗篷少年衣袖拂过飞花,随即掌心渐渐幻化出一把武器,瞬间,官杨只觉墓室内温度骤然降了下来,是彻骨阴冷之感。
“也是,世上多的是费尽一番心血连魂戒都打不开的功亏一篑者,要说化龙立神,可真是难成,不过,裴国主对魂戒不是很感兴趣吗?到头来,一场空不说,可能还得搭上命,啧啧,所以,说到底,一个为了权谋,一个为了情爱,除了动机不一样,其实,你和裴奉嵊徐长流也没什么无二区别。”
犀利话锋直直指向自己,真是戳中了裴瑾瑜的心窝子,一时也是无言辩驳,只见他脸色涨红,又似极怒,若不是纳兰月霆拦着,恐怕他真要手执情渊,上前与这厮拼命。
“还有你,官杨,重蹈覆辙是最愚蠢的,乖,把萧野交给我,只要萧野不在这云荒大陆之上,你便可以实现你的初衷,甚至,什么都可以。”
黑衣斗篷少年语气隐带蛊惑。
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原来,是为了萧野而来,官杨莫名觉得好笑,手中山鬼一挥,站定在萧牧一面前,遮住了黑衣斗篷少年的视线,他隐带笑意道:“你是没睡醒还是说胡话。”
黑衣斗篷少年见他护得紧,道:“你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杀他,只是借他一用,只需三刻,便奉还。”
官杨道:“他又不是物件东西,凭什么借你,只要他在我身边一刻,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也带不走他。”
“你怎么还是这么坚定,就算他那样对你,要我说,杨杨什么地方都聪明,唯独放在情字一上,就愚笨迟钝了,你才见过几个人啊,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
官杨清澈双眸移向他,道:“不需要遇见太多的人,有他就够了。”
裴瑾瑜,纳兰月霆听着这番对话,面色一时反转的太快,裴瑾瑜一时没留神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对话。
堂堂灵顼君,怎么可能与这无名小辈有什么渊源牵绊。
更别说谈情了,退一万步说,人家可是有未婚妻的。
不不不,这事儿,一步也不能退。
“是吗,有他就够了。”
黑衣斗篷少年低语喃喃,随即黑袖翩然而动,语气清冷动听:“官杨,到此地之前,我本不想对你用强的。”
话罢,他的手中凝聚灵力,一条白骨鞭缓缓聚形。
白骨鞭名曰冬至,鞭身不长,冷硬中又带着柔软,不过,它的通体周身所蕴含的魔气竟与官杨的手中山鬼不相上下。
冬至也是一把魔武,准确的来说,是黑衣自己炼化的一把魔武。
黑衣斗篷少年的声音终于不再慵懒:“奈何境内三千骨,神佛明光不自渡,冬至一雪杀千梵,不喜人间不信天。”
“官杨,道一句实言,你玩不过我的,人生数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刻骨铭心之事,我也没什么怕的,从前到现在,放眼三界,我就只对你有那么点兴趣。”
话音未落之际,黑衣斗篷少年手中白骨鞭已是向官杨凛冽袭来。
“但是,怪得很,这点兴趣在某些事情面前,转瞬又会烟消云散。”
话音夹着冬至鞭尾袭来,不似切磋,招招索命。
电光火石之间,官杨避开他的冬至,没点刻骨铭心的事儿怎么算人生,还有,我都死过一次了,你又以为,我会怕什么?
飞花落进发鬓,一个利落空翻,官杨眼眸落了狠意:“要打便打,放马过来。”
面对冬至攻击,且不说官杨,掌中山鬼倒显得是从未有过的兴奋,棋逢对手,虽未使出全力,山鬼却也是步步紧逼,毫不相让,官杨与黑衣斗篷少年缠斗之际,趁此间隙,只见无数业火自裴瑾瑜与纳兰月霆周身燃起。
纳兰月霆下意识便是使用巫术护好徐长流的棺椁。
裴瑾瑜情渊剑光闪过,一剑斩去黑棺旁那团业火,不由怒道:“纳兰月霆,这具死人鸳鸯棺比你的命还重要吗?你能不能先保护好自己,这些火,是灵力熄灭不了的。”
纳兰月霆看他一眼,道:“你,护好自己,不用管我。”
裴瑾瑜不知何故,只觉气结。
官杨与黑衣斗篷少年交势越来越急,灵力涌动交缠,只见古树之上,枝叶惊散,卷起周遭芦花,如飞雪过境一般。
“官杨,你我生在三千蝼蚁之中,本就是苟且偷生,你这笃情心软性子若是不改,就算重活一百次,你这身命格也是摆脱不掉的。”
官杨眼眸笑意渐失,揭开腕间禁灵令,体内黑色灵流魂脉逐渐聚集,他的眸中多了决然之意:“虽生为三千之中的蝼蚁草芥,也当立鸿鹄高远之志,命格短若薄纸,也自当有不屈不畏之心。”
掌中山鬼嗡鸣顿起,仿如注入热血一般,冬至抵上山鬼,黑衣斗篷少年声音调笑之余,终于有了冷意:“如你,志比天高 命比纸薄,风光一世,最后,年少凌云壮志,万种灵犀相思不都化于一场阴谋诡计中,生生被碾成了云烟灰烬吗?”
“你素来机敏,心中肯定知晓我说的什么意思。”
官杨紧握手中山鬼长腿一个后扫,抬眸间,坚定道:“你错了,世事虽不尽人意,却也不是想象的那般无能为力。”
“比如,你现在,带不走萧野,也杀不了裴瑾瑜。”
是吗?
黑衣斗篷少年被山鬼镰身震的后退几步,只觉胸口隐有气血翻滚之意,苍白手指扫过眉梢,他轻轻摩挲,目前看来,好像真是这样呢。
就在这时,墓室上空隐隐传来响动,忽而,一股白雨自灵力灌注之下缭绕氤氲下于墓室内,刚好浇灭裴瑾瑜与纳兰月霆的周身业火。
此神灵之雨,来的巧妙,来的及时。
见状,黑衣斗篷少年微微后退两步,手中冬至一鞭抽向墓室上空,灵力一去,剧烈惊响之后,墓室上空建筑突然被劈裂了一个洞,顿时,黄土簌簌落下,幸好官杨闪的及时,才没有被落得灰头土脸,紧接着,便是一个白色身影从破洞口处极速落了下来。
“啊啊啊!”
本来趴在墓室上方正在偷听之余,还欲伺机救人的灵武玄君云衍,此时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五仰八叉,口中号呜呼哀哉个不停,由于面部朝上,惊叫的同时口中吃了一口黄土泥灰。
还是裹着神灵之雨的湿泥巴。
“我去,这墓室质量是真不好。”
见状,官杨刹时瞪大双眼,将山鬼一瞬收起,看着灰头土脸的云衍,不由惊道:“云衍君,你怎会来此处?”
前一秒墓室内的紧张氛围,在这一瞬之间,散了个精光。
云衍痛得眼角都泛出了泪花,他微微偏头,理清视线之后才看向官杨,一口吐出嘴中咸湿泥土,云衍道:“你先扶我起来,好啵?”
官杨两步上前扶起他,只见云衍两眼委屈巴巴,起身之后揪住官杨的胸口衣服就不撒手,接下来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我太惨了我,火锅烤串没吃完,就赶忙跑到这里来,跑到这里来不说,还差点迷路,迷路不说,还差点被抢去当苗若女婿,我云镜川的一辈子幸福,就差点断送了……”
官杨一笑,旋即非常无奈道:“云衍君,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先松开我的内衣……”
云衍这才惊觉自己揪错了地方,遂松开官杨白色里衣道:“不好意思哈。”
官杨将里衣整理好,随即紧束住胸口衣带,遮住隐隐露出的春光,道:“无事。”
云衍拍掉身上的灰尘,扶正脑门前的月子带,才向纳兰月霆作了一辑,恭敬道:“裴国主好。”
裴瑾瑜与纳兰月霆刚刚被浇了一身神灵之雨,整个人现时就和落汤鸡一般,此时拧着身上的水,闻言,便是有些怔愣。
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官杨不由扶额,将云衍身子扶转,对向裴瑾瑜,随即解释道:“刚刚那位是苗湘寨大祭师纳兰月霆,旁边这位才是南溪国主裴瑾瑜。”
云衍眨巴着眼睛,道:“旁边那个看起来,好像个铁憨憨哦。”
未待裴瑾瑜发火,云衍轻咳一声,又向裴瑾瑜作了一辑道:“裴国主好,纳兰祭师好,在下是光音神庭的灵武玄君云镜川,在神庭所司后勤管理之责,今天到这来,是受萧仙主之命,带回七圣器之一的魂戒。”
一听是十二玄君的灵武玄君,又是奉仙主萧逐光之命,裴瑾瑜又将那口气生生憋了回去,冷静而沉重的回了一声:“哦。”
纳兰月霆温和一笑,回了一礼,道:“神灵之雨罕见难求,臣与国主,多谢灵武玄君救命之恩。”
云衍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道:“纳兰祭师客气了,这是赵静安当年降服灵雨兽送给我的小玩意儿,平时偶尔用来给老大泡茶,听说可灭无间地狱业火,我就试了一哈,没想到是真的,不谢不谢。”
话罢,云衍眸光一转,才瞧见墓室内古树之下,还有一位黑衣斗篷少年。
云衍扫他一眼,道:“他是哪个,黑不溜秋的。”
官杨摸摸下巴,思索片刻,颇为郑重道:“坏蛋。”
云衍道:“我刚刚听出来了,他是坏蛋,还是个一直调戏你的坏蛋。”
俏脸难得泛上思索之意,云衍又道:“不过,仙主走的时候没跟我说,这里会有坏蛋啊,难不成,他是来抢魂戒的?”
官杨如实回道:“不是,是来抢你们老大的。”
云衍疑惑道:“老大?”
随后,他便循着官杨目光看去,只一眼,便是惊叫出声,倚在墓室石壁上的萧牧一神色虚弱,面色苍白,还恢复了精灵族真身,云衍欲哭无泪,歉疚至极:“我错了,我怎么没有第一个看见老大。”
他点点额头,又点点左肩,最后点点右肩,双手合十,旋即又是痛心疾首道:“官聆秋,你怎么没有护好老大,被伤到现了精灵真身,老大,我的老大,呜呜呜呜,要挂了……从此史册之上,之余灵顼君英年早逝一名……呜呜呜呜。”
看见萧牧一这副模样,官杨心里也很难受,他连忙道:“怪我怪我,不过,云衍君你先莫急,我已封住灵顼君的灵流魂脉,心脉未损,不会有事的,别伤心了,好不好?”
这时,黑衣斗篷少年出声道:“你怪杨杨做什么,是萧野自己要挡的?”
闻言,云衍不禁瞬间愕然,老大怎么会替官杨挡?
黑衣斗篷少年轻笑一声,似乎看出云衍的疑虑,遂道:“我问你,若有朝一日赵静安有了不可转圜危险,你愿不愿意替他挡剑呢?”
云衍道:“当然愿意啦。”
黑衣斗篷少年细细引诱:“那你仔细思索,你是为了什么能以命替他挡剑?”
云衍先是啊了一声,似乎真的想的很仔细,此后不知过了多少年,云衍才彻底想明白这个问题,这时的他,回的很诚实简朴:“因为他是我兄弟。”
黑衣斗篷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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