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莱茵对于自己的这项猜测并不非常确定,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和楚辞去了一些地方,对他的推测进行论证。
“在我们不算漫长的论证过程开始之前, 请允许我先去买一盒烟。”
买好烟之后, 他们先去找了情报贩子克莱。
诚如酒保所言,克莱确实是附近有名的情报贩子,因此非常好找。
“你们想买什么消息?”卡莱被香烟熏的发黄的手指此刻正灵活地玩弄着一枚复古打火机,“或者说,想让我去打听什么消息?”
“想必你很清楚, 最近的下三区,有一股神秘势力在屠杀年纪较大的女人。”
不等莱茵说完, 可莱就低声道:“这些人我惹不起!”
“稍安勿躁克莱先生,”莱茵从他手里拿走了那枚打火机, 低下头点燃自己口中叼着的卷烟, 蓝色的烟雾缭绕之际,他道,“请先听我说完。”
“我并不想从你这里知道杀人者都是些什么人。我想知道的是, 屠杀开始的确切时间,或者更早一些,有人向你打听下三区和‘女人’有关的情报信息的确切时间。”
“就我知道的, ”克莱若有所思道,“最早的一起的屠杀是三天前的凌晨,也许更早, 但我并不知道。”
“情报呢?”
“情报就在早得很了, ”克莱说道, “要一个星期之前。”
艾略特·莱茵似乎有些惊讶:“这么早?”
“是啊。”克莱砸了咂嘴, “按照我们这行的说法, 一个星期都足够一个社团崛起又消亡……一个星期之前的讯息,大部分时候都已经无效了。”
“我并不赞同这种说法。”莱茵将大货价还给了克莱,笑道,“这对我来说,非常有用。”
克莱耸了耸肩。
莱茵又问:“我刚才那两个问题,需要支付多少报酬?”
“你的问题不值钱,”克莱说着指了指他的口袋,“把你的烟给我一根就行。”
莱茵掏出烟盒递给他。
可莱抽出一根卷烟点燃,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惊讶道:“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抽裸烟?”
和克莱分开之后,莱茵沉吟道:“假设我们刚才的推测是真的,乔克雅确实从层层监视之中逃了出来,那么她逃离的时间最少也是一个星期之前。”
楚辞吃惊道:“可是她来一星也没有超过两个星期啊。”
“对,所以我甚至怀疑,来一星这件事本身就是她一手促成,离开占星城到达一星,给了她能够逃脱的机会。而她逃离之后就来了下三区,追击者一开始还只是搜寻,后来发现在这里根本无法找到乔克雅的踪迹,于是便开始了无差别的屠杀。”
“可是,”楚辞皱眉道,“乔克雅难道不能乔装打扮吗?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地杀死那些女人。”
“也许乔克雅逃脱之后的状态并不是非常理想。”艾略特·莱茵道,“如果她甚至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去乔装打扮呢?”
“或许她受伤了?”楚辞猜测,“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药品贩子和诊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追击者肯定会先一步于我们行动。但是我刚才问过克莱,他说最近药品贩子那边很平静,并没有人去打听相关消息。”
“这样……”楚辞停顿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什么是‘裸烟’,不加料的烟?”
“对,”艾略特·莱茵点头,“雾海的烟鬼大部分都是瘾君子,他们喜欢在烟叶中掺入各种药剂,单纯地烟叶早就不能满足他们了。”
“所以说,您抽的烟已经是成瘾概率最低的那一种。”
“依旧会成瘾。”莱茵笑道,“可是人自制力往往很差,明知道成瘾剂会损害身体、耽误正事,甚至有时候会危及性命,却依旧忍不住会被吸引,然后堕入欲望的深渊。”
“但……”他停顿了一下,平静地道,“或许人们只是想短暂的麻痹自己而已。”
楚辞叹了一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找一位房东。”
他们去找了夏桥巷那座公寓的房东。
下三区住宅区域的房子产权大都在上三区的富人手中,他们可能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在这颗星球的某个某个昏暗街巷还有几套房子的产权,因为这些房子往往都是和托管人签署十年以上的托管合同,托管人只需要定期往房东指定的账户里打一步定额的房租,至于这房子他出租了多少钱,房东根本不会管。
因此下三区能够找得到的房东,一般都是托管人。
“军火贩子?”
那座公寓的托管人是一个烫着夸张卷发的胖女人,她猩红的嘴唇间横插着一根牙签,上下打量了艾略特·莱茵几眼,她道:“你是不是之前给我通讯过?”
“是,”莱茵点头,“那个叫雨多的军火贩欠我一笔钱,我已经找了他很久了。”
“他的房租可是就只交到这月份为止啊,”胖女人警惕地道,“下个月一号之前他要是不交房租,我就要把他赶出去。”
“我当然不会向你索要他已经支付的房租来抵债,我只是想问问你,他租这间房子多久了?”
“挺久了,”胖女人道,“我记得最少有一年时间,他是我这里少有的不拖欠房租的租客,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刻,还在他那里买过一把枪。”
莱茵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胖女人以为他还要再问一些其他情况,没想到他直接起身告别。胖女人将嘴里的牙签唾在地上,呢喃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债主……”
……
“您为什么要去问房东,雨多租这这间房子的时间长短?”
莱茵问:“如果一个军火贩子长期稳定的租用一间房屋,可是却三个月内只回去过一次,你觉得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用的?”
楚辞不假思索道:“安全屋。”
“对,”莱茵微笑道,“夏桥巷的那间公寓,大概率是雨多的安全屋。”
“也就是说,他还有别的住所。”
莱茵点了点头:“别的住所有可能是常用住所,也有可能还是安全屋,总之,我们必须得找到他。”
“可我们不是已经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讯息了么。”楚辞疑惑,“还是说,您怀疑乔克雅的人将他劫走了,他会有生命危险?”
莱茵哈哈大笑:“我当然不会关心他的安危,我找他别有用处。”
在楚辞询问之前,他就道:“但是具体什么用处我先不说,这同样是一个未定的猜测,需要其他事实去论证。我们先去确认一下,在下三区屠杀那些女人的,是不是凛坂生物的人。”
“行吧,反正我现在也挺懵,不知道您要做什么。”
莱茵不置可否地道:“西泽尔之前是凭借什么断定杀人者就是凛坂生物的人?”
“他们的短靴,”楚辞道,“凛坂生物的人作战靴靴底都会有他们的标志,他们在夜市追杀一个流浪者的时候虽然没有穿制服,但是鞋子并未更换。”
莱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仅凭这一点,还是没不能确定,其他人也是凛坂生物的人杀的,也许还有别的势力也说不定。”
“难道要等待下一起杀人事件发生?”
“不用,”莱茵露出一点笑容,“我们应该合理应用现有资源,比如,李老板的情报网在下三区一定是顶尖的,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楚辞“啧”了一声:“这不就是薅羊毛吗。”
莱茵纠正他:“这叫人脉资源的合理使用。”
今天中午收保护费回来齐朗就已经将这这件事汇报给了李云潮,因此回到青社总堂口,艾略特·莱茵问起的时候,李云潮点头道:“我确实让情报室去调查了,不过按照莱茵先生的说法,这群人是凛坂生物的?”
他有些疑惑:“他们不在占星城,跑到一星来做什么?”
“只是推测,”莱茵摇了摇头,“但是如果这个推测得到了验证,我想我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那就等情报室的消息吧,”李云潮点了点头,“我会让他们加急去办。”
“还得麻烦您另外一件事。”莱茵又道。
“什么?”
“继续找那个叫雨多的军火商。”
李云潮诧异:“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事情有的新的变化,但是他再次失踪了。”
“没问题,”李云潮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可能没那么快。”
“没关系,麻烦李老板。”
李云潮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林,沈昼在找你。”
楚辞在酒吧吧台旁找到了沈昼,他过去的时候,沈昼正在和吧台的酒保闲聊。
“你干什么去了?”沈昼将他拽过来,抱怨道,“你哥也在找你。”
“我和莱茵先生有事出去了,”楚辞道,“我哥找我干什么?我不是给他信箱留言了吗?”
沈昼没好气道:“谁知道,可能得了一种三分钟不见你就会死的病吧。”
“……”
“你给西泽尔留言,为什么不给我留?”沈昼质问。
楚辞:“……我又不知道你找我有事。”
沈昼冷笑:“呵呵。”
楚辞摊手:“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家?”
楚辞面无表情:“不。”
沈昼起身:“那我待会再来问一次。”
楚辞无语道:“你但凡有这些犹豫的时间,早就回去了。”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楚辞摆了摆手:“赶紧的,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给南枝姨姨通讯,告诉她你现在在雾海。”
沈昼:“……算你狠。”
于是晚上的时候,沈昼告诉他自己凌晨就要离开一星,不过要先去一趟圣罗兰,再回二星。
西泽尔洗完澡出来,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想白天莱茵先生说的那些话。”楚辞将下午和艾略特·莱茵一起谈论过的细节和推测都讲了一遍,“要是乔克雅真的从凛坂生物逃出来了,那她会去哪?”
“你在问我?”西泽尔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下午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
西泽尔挑眉:“我专门来陪你,结果你还扔下我自己出去?”
他坐在床边缘,楚辞嘻嘻哈哈地滚过来枕在他腿上:“下次一定。”
他滚翻地太过潦草,头发都压在了自己肩膀之下,只好又爬起来将头发都绑住,他抬手去绑头发的时候,一偏头正好又看见了西泽尔的侧颈,哪怕是不穿军服,他自己常服也都是样式差不多的衬衫,于是楚辞问:“你的衣服为什么都是衬衫,因为喜欢?”
西泽尔愣了一下,道:“不是,因为嫌麻烦。”
楚辞:“……”
西泽尔刚洗过澡,于是衬衫领扣扣得不像平时那么规整,敞开两三颗,能清楚地看见他线条流畅的脖颈和平直的锁骨。
楚辞将一根发绳在手指上绕来绕去,斜过眼睛去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昨天打赌我赢了。”
西泽尔偏过头:“所以呢?”
“你早上还说我要求简单,”楚辞眯起眼睛,“所以我要附加一点利息。”
西泽尔好笑道:“你想要什么利息?”
楚辞直起身,过去趴在他肩膀上,小声道:“你脖子给我咬一下。”
西泽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就是给我亲一下,”楚辞含混地道,“差不多的那种。”
西泽尔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低下头,后劲上的脊椎骨凌厉的突起来,他道:“咬吧。”
楚辞就真的搂着他,张开嘴,在他冷白的侧颈上咬了一口。
西泽尔轻微地“啊”了一声,抬手去摸,摸到一点凹陷的压印,他笑道:“你还真咬啊?”
楚辞不答话,只是将脸埋在他的刚才咬过的地方,声音闷闷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咬你,可能我上辈子是个吸血鬼。”
“那你还骗我说要亲我?”西泽尔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这能一样吗。”
楚辞抬起头:“那你要不咬回来?反正我不怕疼。”
西泽尔:“……”
他将楚辞揽过来,低头道:“你说的。”
楚辞以为他要亲自己,可他呼吸清淡的吻却并没有落在他的唇上,而是落在他的下颌,然后一路往下,到脖颈处。于是他不得不搂住他的肩膀,挺起脊背,仰起下巴,脖子绷直成一条优美的弧线,西泽尔的鼻尖蹭得他有些痒,但是他又不想推开他,于是只能强忍着,等到他终于不觉得的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压在床上,领口敞开。
他们之间距离已经很近,西泽尔比他高,这样俯身的时候,就像是将他包裹在他的世界里。
“你……”就在楚辞要开口的时候,西泽尔却忽然翻身而起,他在床边坐了一会,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去了盥洗室。
楚辞深深地吸了几口干燥的、微冷的空气,从床上坐起来,将自己的头发重新绑好,蹑手蹑脚的走到盥洗室门口。
半晌,西泽尔无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把你的精神力场收起来。”
楚辞站在门口盯着门缝一会,试探道:“要不要我帮你?”
那条紧闭的门缝忽然扩大,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雾气氤氲的世界,蒸腾的水汽凝结成了细微的水珠,这一刻楚辞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仿佛湿润了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他被西泽尔抵在墙壁上,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楚辞的眼睛,感受到他的眼皮正在细微的颤抖,像一只振翅的蝴蝶。
楚辞几乎有些茫然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脊背。
“怎么不说话?”西泽尔低声问,“你不是要帮我吗。”
楚辞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收回手抱着他的手,往下,又道:“你不要抱我这么紧,放开一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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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起这么早?”
天还不亮,艾略特·莱茵在院子里看见楚辞身影,惊讶道:“今天早上没有什么要紧事吧?昨天齐朗说保护费也收完了。”
“我要去送沈昼这个狗。”楚辞面无表情道,“他非得让我去送他,难道他以为我去送他就会和他一起回二星?”
莱茵大概是觉得有些好笑,道:“沈昼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您说得对。”
“我听见了!”通道入口传来沈昼的声音,“你们又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背后?”楚辞不屑道,“当着你的面我也敢说,幼稚鬼。”
沈昼对于他的“辱骂”丝毫不在意,若无其事道:“我们走吧。”
楚辞道:“等一会,我哥和我们一起。”
沈昼:“……他就是得了一种三分钟不见你就会死的病吧?”
几分钟后西泽尔下来,沈昼已经呵欠不止,语词含糊不清地道:“要不是因为下个航班太晚我坚决不会走这么早……”
他揉着眼睛一抬头,西泽尔正好走到他侧旁,边走边整理衣服,衬衫领子翻折之间,沈昼清楚看见,他颈侧有一枚淡淡的牙印。
西泽尔若有所觉地看向他,随后下意识抬手去摸,沈昼面无表情道:“别遮了,我都看见了。”
西泽尔:“……”
他惊讶道:“还没消下去?”
“挺深的,”沈昼道,“估计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他“啧”了一声:“你们俩,口味挺独特啊?”
西泽尔:“……………”
这时候,艾略特·莱茵从天井中走出来,看见西泽尔诧异道:“今天怎么都这么早,你也去送沈昼?”
西泽尔点了点头。
沈昼声调平板地道:“啊,我真荣幸。”
楚辞好奇:“可是您为什么也起这么早?”
莱茵摇了摇头:“我有些失眠。”
“是因为昨天白天的事?”
“有一部分是。”
“那还有一部分呢?”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误喝了一瓶能量饮料。”
“……”
“现在总可以走了吧?”沈昼看着终端上的时间催促,“快要来不及了。”
艾略特·莱茵笑道:“我就不送你去港口了,不过我可以送你到门口。”
沈昼哈哈大笑:“那我还得好好感谢您一番。”
结果沈昼的航班晚点了,他气得直翻白眼,像一条死鱼一样摊在等候大厅的椅子上,楚辞像是渔夫一般,伸手戳了戳他,就差给他翻个面。
“好了,”沈昼长长地叹了一声,“我叫你过来是有话对你说,不是非得要你来送我。”
“什么?”楚辞抬起眼睛,“你说吧。 ”
沈昼道:“你还记得很早之前,有一次通讯的时候,你、我和Neo,我们三个许过一次愿吗?”
楚辞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沈昼低声道:“我这次回去,想问问Neo要不要去中央星圈。”
楚辞瞪大眼睛:“你觉得她回迈出家门一步?”
“可是她说过想去中央星圈,”沈昼若无其事道,“我只是问问她。”
楚辞缓慢地皱起眉:“我觉得她不会去的。且不说她愿不愿意出门的问题,联邦不是雾海,她的有可能会犯罪。”
沈昼将长腿是伸直,交叠在一起,双手枕在脑后,漫然道:“所以我只是问问。”
“你为什么要问她去不去中央星圈?”楚辞问。
“只是忽然想起来了。”
“真的?”
沈昼“嗯”了一声,随即换了个话题,笑道:“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再回联邦了,结果现在竟然还去了中央星圈,真是世事难料。”
楚辞抱起手臂靠在座椅靠背上,半晌,道:“愿望只是愿望而已。”
他们回到青社总堂口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起,钢铁苍穹之下,霓虹逐渐熄灭,又一个不眠之夜过去,只余下清晨的冷寂。
“刚才沈昼对你说了什么?”西泽尔问。
“没什么。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莱茵问,“航班晚点了?”
“您猜的真对。”楚辞竖起大拇指。
“西泽尔?”莱茵叫了一声,“李老板叫你和他下棋呢。”
西泽尔问:“你们待会要去外面办事吗?或者齐朗要去收保护费吗?”
莱茵饶有兴致道:“你这么不愿意和李老板下棋?”
“不是不愿意,”西泽尔无奈道,“他总是悔棋,我没办法和他下。”
莱茵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不留神瞥见他领子下似乎压着一个淡红的痕迹,莱茵先生根据自己丰富的经验稍作辨认,便知道那是一圈牙印。
牙印啊……
艾略特·莱茵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搭在西泽尔肩膀上的手。其实本来西泽尔的衬衫领子扣起来是看不见那圈牙印的,但是因为拍肩膀的动作,压到衣服褶皱,于是领口被带地往旁边歪斜了一下,就正好可以看见了。
西泽尔偏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莱茵不动声色道,“就是忽然想起来,你似乎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哦,”西泽尔道,“没关系。”
半晌,莱茵忽然问楚辞:“你们起的这么早,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
“不用,”楚辞摆手,“十点不是要去情报室吗?”
“去是要去的……”
片刻之后,齐朗来叫楚辞去吃早饭,他走出天井通道的时候听见莱茵对李云潮意味深长地感叹:“……还是年轻人体力好。”
西泽尔还在问齐朗今天去不去收保护费,楚辞拽了他一下,道:“已经收完了,而且我们十时要去情报室。”
西泽尔“哦”了一声。
齐朗凑过来小声问:“你老婆是不是收保护费上瘾?”
楚辞“嗤”地笑出声,点头:“是的,下次你再——”
话没说完就被西泽尔拽走,他无奈道:“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不和李老板下棋。”
“嘘!”楚辞一把捂上他的嘴,“这话可千万不要让李老板听见。”
西泽尔将他的手拿开,动作牵扯之间,楚辞也看见了他颈侧的牙印,惊讶道:“你是不是疤痕体质,怎么还没下去?”
“那你还咬?”西泽尔将衬衫领子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不就是咬了一下……”楚辞嘀咕着,忽然想起刚才莱茵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忍不住笑,“莱茵先生肯定也看见了,然后误会什么了。”
西泽尔下意识问:“误会什么?”
楚辞摆了摆手:“十点去情报室。”
本来情报室的负责人是会把情报都送过来,但是艾略特·莱茵却认为面对第一手信息也许他可以获得更多的线索,于是三个人一起去了情报室。
情报室负责人是一个神容严肃的女人,她将调查结果都传输到了莱茵的终端上,道:“我的手下收集了一共十起屠杀事件的信息资料,目前有六起可以证明,是凛坂生物公司的人做的。”
“对了,今天凌晨三时,第五区又发生了三起这样的事件。”
艾略特·莱茵快速地翻阅着投射在空中的光屏,几分钟后,他压低声音对楚辞道:“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乔克雅脱离了凛坂,我们必须在凛坂生物之前找到乔克雅。”
楚辞皱眉道:“可是我们和凛坂生物一样,都没有线索。”
“不,”莱茵道,“我们有一个线索。”
楚辞忖了一下,道:“那个叫雨多的军火商?”
“对。”
莱茵抬起手,双指在自己的终端锁投射出的一堆交叠的光屏之间一夹,拉出一张身份信息档案,对情报室负责人道:“女士,能麻烦您再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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