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承认的太快,又很平静,凌安有些纠结了。
所以,秦宴真的是他粉丝吗?
但如果不是,怎么解释微博只关注他一个人,天天打卡报道?秦宴作为秦氏负责人,时间宝贵,说是分分钟上千万一点也不夸张。
凌安忍不住看秦宴。
注意到凌安的视线,秦宴偏下头,虽然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没了冷硬,“想说什么?”
怎么开口呢?
凌安思考切入点,思考怎么婉转,自己在脑海里组了个圆桌会议,最后通通推翻。
算了。
秦宴既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他扭扭捏捏做什么,直接问就了事,最多一个“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我粉丝?”他干脆问出来。
秦宴抿了下唇,“不是。”
凌安想也是,他又没什么代表作品,难道秦宴也颜控,粉他的颜值吗?
“但你看起来,很像是。”凌安的手肘撑在车窗上,支着下巴,露出的手腕纤细白皙,眼尾弯了起来。
看一眼凌安,秦宴没说自己被救过的事,“外公喜欢你。”
这就是理由吗?似乎,也合理。
“对了,你以后别在微博的评论区发这样的话了。”记起之前登微博时,粉丝对秦宴的围攻,凌安提醒。
秦宴点头,“嗯。”
“我设置了陌生来电拒接,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凌安又解释。
这时恰巧遇见十字路口,红灯停车,秦宴转头,注视凌安眼睛,“我给你名片了。”
凌安尴尬一秒,总不好说,开始不认识你,后来一查,太神仙了,就把名片供了起来。
仗着秦宴并不了解他的小习惯,他摸了摸耳垂,说了谎,“那天回去,放在衣服口袋没拿出来,衣服拿去干洗完就捐了。”
秦宴神色没什么变化,但不说话了,脸也转回去,盯着前方。
凌安观察秦宴,总觉得,对方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不开心?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点开拒接来电的位置,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找过去。他当时扫了眼那张名片,记得几个数字。
翻一圈,排除法筛选到最后两个,就是一位数的差别,他有点不能确定。
凌安报了一串数字,“这是你的号码吗?”
“最后一位数,6。”秦宴再说了一遍,“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凌安捏着手机,低头看了会那串号码,笑起来,眼底仿佛藏着星辰,“那我以后不跟你客气了。”
秦宴简单的一个音回应,“嗯。”
语气前所未有的透了几分愉悦。
如果江行越在这里,肯定震惊的下巴掉下来,说不定还会欢快的弄个纪念日。
现在下午三点多,路上不堵车,只花了半个小时,他们就从南城绕到北城。这里安静,没了城市的喧嚣,节奏都慢下来。
车速变慢,凌安看见前方大门守着的身姿挺拔的军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外公身份比较特殊。”秦宴说。
凌安颔首,“我知道。”
例行检查后,车子开了进去,绕过一块极大的草坪,停在一栋老式洋楼前,凌安下车,抬起头看。
这栋宅子很有名,建于民国,住过不少名人,他还小的时候,跟父亲去参加过一场拍卖会,这栋宅子就在拍卖行列。
现在想起来,拍下宅子的人,似乎就姓秦。
他记得,那会他贪玩,到处跑,后来迷路找不到爸爸,哇哇大哭,遇见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哥哥,帮他擦眼泪,轻声哄他,最后牵着他找爸爸。
那个小哥哥,就是那位拍下这栋宅子人的孩子。
秦宴也姓秦,比他大六岁,各项都符合当年他遇见的那个小哥哥,不禁转头看向秦宴,会不会是他?
“嗯?”秦宴微微抬眸,眼睛黑而深邃。
凌安摇摇头,“走吧。”
老人早就在等凌安了,听见声音,他走出来,看见凌安,就笑起来,“来啦。”
“老爷子,”凌安问,“您有什么事找我啊?”
“我要回B市了,回去之前,再见见你,”他拉着凌安手腕,“来来来,陪我下盘棋,我还没跟你下过。”
凌安笑了,“好,我陪您下。”
江老很高兴,“得下个痛快。”
老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易近人,笑容慈祥,跟他相处,凌安并不会觉得不适,经常忽视老人曾经的身份。
所以下了几局,他的坐姿越来越随意,直接踢了拖鞋,盘腿坐,怀里塞个抱枕,下巴放在上面,懒洋洋的。
江老问:“你顺利解约了吗?”
“解约了,”凌安感激道,“真的太谢谢您了。”
江老摆摆手,“解约了就好,小孩,你以后要记得,合同不要随便签,签之前,一定要仔细阅读条款,别听人讲得天花乱坠就动心,凡事多思考、多询问。志存高远,也得脚踏实地,明白吗?”
“我明白的。”凌安正色说。
说完,他下了一步棋,翘起嘴角,“老爷子,您又输了。”
江老听完,一改刚才的正经,耍赖,“重来重来,你之前都叫我爷爷了,得让让我。”
“您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好意思耍赖皮?”凌安跟他拌嘴,护着棋,一步不让。
江老气呼呼,是没有胡子,否则胡子都翘起来,余光瞥见秦宴过来,他灵活的下座位,走到秦宴面前,拉他快步过来。
“来,你跟他说,让他让我。”
凌安没起身,就是仰起脸,星眸灿笑,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月牙。
可能是热的原因,他的衬衣解开了两颗扣,露出精致的锁骨,秦宴的角度,还能看得更深入,他飞快移开目光。
又听凌安含笑问:“秦先生,您觉得呢?”
秦宴扶着老人坐下,“外公,输了就输了。”
江老:“……”
凌安抱着抱枕,侧脸枕在抱枕上,对秦宴眨了下眼睛,而后说:“老爷子,咱们下围棋吧。”
“你还会围棋?”
“会一点,不精,您是我爷爷辈了,得让让我呀。”凌安态度诚恳,眼眸清澈,更是诚信十足。
江老摸着下巴,“我,考虑考虑。”
凌安不止精象棋,也精围棋,但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连输几盘,哄得江老开心的都年轻了几岁。
一直下到六点多,留下吃过晚饭,江老才放凌安离开。
秦宴送他回家。
到小区门口,凌安下车后,又转回来,弯腰敲了几下车窗。
车窗放下,秦宴注视他,“还有事?”夜风中,他的语气柔和了好几个调,莫名的有几分温柔。
“要进来坐坐吗?”凌安问。
秦宴握了下方向盘,想起书房里成堆的文件,摇头,“不用了。”
“好吧。”凌安也不强求。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笑着问:“你有微信吗?”
“有。”这次不再回合制,说一句话,回一句,秦宴主动说,“我加你。”
“好呀。”凌安调出二维码,给秦宴扫。
互加完微信,凌安重新站好,一手插在口袋里,“那秦先生再见。”
“再见。”
车子开走,很快汇入车流,凌安收回目光,转身回家,脚步有些轻快。
—
第二天,凌安又是早早起床,不过因为昨晚睡得早,而且睡觉前心情不错,醒来精神很好。
穿戴整齐,吃过早餐,他带着顾林晗出发前往电视台。
他们依旧早到了半小时。
跟昨天被无视不同,今天工作人员对他们的态度有了改变,多了恭敬,前前后后给他送水、送点心。
凌安和气地对工作人员笑,跟昨天一般无二。
没多久,其他嘉宾也陆陆续续来了,经过昨天认识,今天互相打招呼,多了几分熟稔。
除了周林怀。
但大家表面,并没跟他计较。
周林怀走到凌安面前,冷冷看着凌安,从鼻子哼出气,压低声音,“别得意。”
顾林晗昨晚已经把周林怀讨厌他的原因说了,说起来凌安其实觉得冤,他怎么知道,他上热搜那天,周林怀恰好买了热搜?
再说,他又没买热搜,网友自发刷上榜的,也怪他?
真的要怪,难道不应该怪自己不舍得花钱,没直接空降第一吗?!
神经病。
凌安可不是被转嫁怨气的软沙包,不会回击,他张嘴就气死人,“我有能力,愿意得意,你奈我何?”
“你!”周林怀咬着牙!
凌安挂着笑,指了指上方,“有监视器哦。”
话落,他越过周林怀,走向其他嘉宾,再没给周林怀一个眼神。
没多久,助理来通知录制。
昨天已经彩排一次,正式录制并没差多少,只是多了主持人自由发挥部分。
凌安咖位最小,被安排在最边上的位置。
他微笑,梨涡浅浅,安安静静地站着,听主持人侃侃而谈,跟其他几个嘉宾互动,并不主动给自己加戏,全心全意当花瓶。
跳脱那层“追名逐利”的心理,凌安觉得,当花瓶确实挺好的。
不用绞尽脑汁地接梗,说话,生怕说错,就只要站着,微笑,待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再表演一下,轻轻松松就赚到演出费。
就,感觉真的挺好的,完全不累。
凌安放空神游,没怎么去听他们对话,忽然,他被旁边的人轻轻撞了一下。
他回过神来,有些茫然转脸。
主持人笑着问:“你是在发呆吗?太无聊了?”
这个问题尖锐了些,但凌安并不怕,落落大方的,“我在回味刚才吃得草莓蛋糕,早上没吃饱,饿了。”
台下观众哈哈哈哈哈笑,台上其他嘉宾也笑起来。
“好了好了,那么不耽误时间,我们直接进入今天的正题吧,大家期不期待!”主持人问现场观众。
“期待!”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啊!”
气氛瞬间起来了。
凌安还是最后一个登场,但跟昨天不同,昨天的彩排顺序,是有人赶时间往前排了,今天,导演是将他作为大轴。
昨天凌安的配音,让制作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艳到了。
最后大轴,当之无愧。
录了几个小时,终于到凌安。
观众席上的观众、工作人员,乃至台上录制的嘉宾们,其实都累了,凌安起身,先向所有人都鞠了个躬。
然后开嗓,清唱了一段《冰雪奇缘》里,小安娜的歌。
观众:!!!
卧槽!
童声清脆、干净,在封闭的演播厅,循环回荡,疲倦一扫而净,所有人炯炯有神地看着凌安。
气氛重新调动起来,凌安便停下来。
他朝导播那边,做了个手势。
……
录制完成,大家一起往后台走,向钧跟凌安落在最后面。
向钧问:“你待会有时间吗?”
“有的。”因为录制时长一般没办法固定,所以他跟孟青约了明天。
“那我们聊聊。”向钧带凌安往他个人的休息室走。
关上门,隔绝了其他人好奇的视线,向钧直接说:“你有兴趣给动画电影配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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