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说到做到，第二天，林程喻依旧是热搜第一。
不过网友不再继续骂了，关注点换成全网下架的歌和昨晚几个年轻创作人联名发出的律师函，一片的叫好声。
到中午，林程喻终于出来道歉。
@林程喻V：对不起@凌安，对不起@被我拿走歌的创作者，还有爱我的粉丝，我会真心悔改，不会再犯。
【就这？？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这么轻飘飘一句道歉就完事了？凌安被骂了一天一夜的名誉损失谁来赔，那些被霸王条款拿走歌的创作者谁来赔？艹。】
【这条微博唯一可以取的，大概就是是他本人发的，不是团队公关结果。】
【不接受，滚吧。】
【最诚恳的道歉，是直接宣布退圈，你看着办吧。】
【#林程喻滚出娱乐圈#，刷起来。】
……
凌安没再去关注林程喻，他该做、要做的都做了，也得到了想要的——属于他却被拿走的歌曲全网下架，林程喻的真面目，被大众知晓。
他相信不是不报，相信正义公理，林程喻总要为他的所为所为，付出代价，不管是退圈，或者赔偿。
其他跟他无关了，也懒得再看。
从上午八点录到十二点，凌安从录音室出来，累的不想再说一句话。
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见顾林晗要过来跟他说话，他连忙把脸转到另一边，抬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意思是不要打扰他。
太累人了，简直比他吊着威亚拍打戏还累。
顾林晗拿着手机，走到凌安身边，“是阿姨的电话。”
“……给我。”凌安拍拍脸颊，坐起来，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妈，是我。”
“在工作，给一部动画电影配音。”
“准备去吃了。”
“您知道了啊？没事，我很好，已经处理完了。”
凌安转脸，对顾林晗打个手势，示意他去趟洗手间。
走进隔间，关上门，听着电话那头母亲温柔安慰他的声线，凌安忽然生出无尽委屈。
“妈，你不安慰我还好，你一说，我就觉得难过了。”
“明明不值得。”
“但想起过去那些付出过的真心，很生气！”
凌妈妈温和极了，“要妈妈亲亲你吗？像小时候一样，每次你哭鼻子，就要亲亲才会笑。”
凌安被逗笑出来。
“妈，我二十几岁了！”
“那也是妈妈的宝贝。”
凌安低头，盯着自己脚尖，沉默了会，说：“妈，我真没事的，我没对不起他们，问心无愧。”
母子俩又说一会话，直到凌妈妈那边有人喊她，才结束了通话。
凌安从隔间出来，就见季时骞在洗手台前洗手，从镜子里看他一眼，说：“看来不用给你准备纸巾了，我还以为你会哭得眼泪鼻涕掉一堆。”
凌安：“……我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我就是爱做好人好事而已，而且还没做成。”季时骞说着，转身，拿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手，“既然不值得，也问心无愧，就不要放在心上，对待陌生人，你为什么要有情绪反应？”
凌安愣了下，这是安慰自己？
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季时骞看他，下巴微微抬了抬，“多一个眼神，都是浪费，懂吗？”
凌安弯起嘴角，笑了出来。
“谢谢。”真心实意的。
季时骞上下打量凌安，见他神情愉悦，一双眼睛跟初见时那样，亮晶晶的，会说话，没染上半点阴霾，点了点头，“挺好。”
他大步离开，走到门口，又侧身回头，“那首歌，唱得不错。”
顿了下，补充：“对了，你不要以为我把你当朋友了，不可能，当然，如果你愿意整丑一点，我倒是能勉强勉强。”
凌安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反过来才对，你要是愿意整好看点，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这个朋友。”
季时骞：“滚。”
凌安冲他挥挥手，“下午见。”
回到休息室，顾林晗又抱着电脑，凌安问：“看出花来没？”
“有，很多花！”顾林晗抬起头，笑得牙不见眼，双颊因为兴奋，有些泛红，“你知道你的单曲销量多少了吗？”
“多少？”他这两天没关注。
顾林晗跳起来，开心到手舞足蹈，“4000万！破了三年来的单曲销量纪录，排进了历史前二十名！前面十九位，都是天王天后级别的人物。
而且，还在飞涨，速度特别快，包括你的微博粉丝，500万了！”
虽然料到了事情过后，会有一波高峰，可他没料到，两天不到，就一口气涨了将近3000万。
稍微矜持了几秒，到底伪装不下去了，凌安原地蹦了半天，捏着拳，笑容很大。
很快，凌安也收到了孟青的报喜。
凌安回复他：[等你来B市开庆功宴。]
孟青很快又回过来：[好啊，不见不散。]
凌安看完，笑了下，正要收手机，就见微信又跳出来一条新消息，是秦宴。
秦宴：[恭喜，新歌破了纪录。]
凌安：[你知道了？]
秦宴：[破纪录的海报，看到了。]
凌安：[你上微博了？记得别再像上次那样，不然还会被攻击的。]
秦宴的电话打过来，“没有。”
凌安迅速反应过来，笑着说：“没有就好，你回来了吗？对了，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你有什么忌口吗？”
“西蓝花，胡萝卜。”从说话的语气里，就能感受到的厌恶。
凌安觉得他的口吻像极了小朋友。
忍不住把秦宴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放在一起，想象了下他们大声说不喜欢，摇头拒绝的画面，噗嗤一声笑出来。
“嗯？”
“我想到很有趣的画面，”凌安笑吟吟，“好的，我记住了，那喜欢吃什么？鱼？”
他记得上次，秦宴好像挺爱吃鱼？还顺手帮他剔了鱼刺。
“不。”
秦宴认真说，“今天不想吃。”
凌安没意见，要请客，当然要主随客便，“好吧，那就不做，换别的。”
聊了几分钟，大概问清秦宴的口味后，凌安就挂了电话，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安排。
—
下午三点，凌安结束了今天的配音工作。
顾林晗吃过午饭，就被他打发回去帮忙搬家，总要有人看着。
跟季时骞打个招呼，凌安离开，开车到家附近的超市，买了菜，结完账要走，刚顺手把地上的纸张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转身就看见一个话筒伸到他面前。
“你好，我们在做一档读书栏目，能耽误你一两分钟的时间，请问你几个问题吗？”主持人说。
凌安抬了抬帽子，露出一张漂亮的脸，眼睛微弯，干净又透亮，“可以啊。”
主持人被惊艳到，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便没放在心上，回过神来把话筒往前递了递，“你平时看书吗？”
“会看。”重生回来的这几个月，他时间很多，把上辈子丢下的读书习惯，又捡了回来。
“都看些什么书呢？”
“很杂，小说、散文、诗歌、专业书籍都会看。”午后窝在沙发里，捧一本书，嗅着书香，很惬意。
“你觉得多看书有用吗？”
“当然有用，”凌安笑了，梨涡浅浅，如沐春风，“知识是最宝贵的财富，养成良好的读书习惯受益无穷。”
主持人收起话筒，“好的，谢谢你。”
凌安听完，点点头，提着东西离开，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回到家，顾林晗已经帮忙都收拾好了，很干净，凌安道了谢，就挽起袖子，提着食材进厨房，准备做晚餐。
顾林晗进来帮忙。
他一边摘青菜，一边说：“下午，有几家经纪公司给我打电话，想跟你签约，你的想法呢？”
“有哪几家？”凌安兴趣不高。
顾林晗报了公司名字，凌安有些惊讶，“东影？是我了解的那个东影吗？”
顾林晗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就是它，我看了他们发过来的经纪约，A类经纪约，条款也合理。”
凌安安静一会，“你晚点把合同给我看看，我考虑考虑。”
顾林晗点头，“好。”
晚上七点半，凌安的菜做好了，五菜一汤，三个人足够吃了。
与此同时，门铃也响起来。
凌安去开门，见秦宴提着蛋糕站在门外，邀请他进来，从鞋柜里找到新的拖鞋，让他换。
接过秦宴带来的蛋糕，又问了一句：“你怎么进来的？我刚准备下去接你。”
这个小区安保严格，非小区车辆和外来人员，保安室都会打电话向业主确认了，才放人进来，可他没接到电话，而且格局是一梯一户，进电梯要刷门卡的。
秦宴迟疑一瞬，说：“我住这里，上面一层。”
！！
凌安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呆呆跟秦宴对视。
秦宴疑惑地“嗯”了一声。
声音犹如大提琴般优雅好听。
“好巧，”凌安又说一遍，“太巧了。”
秦宴颔首，神色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周身也没有那种生人勿进的凛冽气息。
“先不说了，你去洗手，可以开饭了。”凌安把蛋糕放进冰箱，请秦宴坐下，给他盛了一碗汤，“我炖了两个小时，先喝点，润润胃。”
秦宴舀一口喝，凌安托着下巴，期待问：“怎么样？咸淡可以吗？”
秦宴抬起头，纯黑的瞳底，印着凌安的笑脸，神色越发温软，“嗯，刚好。”
凌安开心的比了剪刀手，“那就好，其他也试试，我就不给你夹了，你自己来，不用客气。”
“好。”唇角有很不明显的弧度。
凌安注意到了，可并不知道有多难得，只是想，秦宴的心情很不错，这顿饭没有白请。
宾主尽欢的晚餐过后，凌安切了秦宴带来的慕斯蛋糕。
秦宴目不转睛注视他，呼吸微滞，“好吃吗？”
“很好吃！”凌安含着汤匙，满足地眯起眼。
“那就好。”一个下午的时间，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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