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凌安, 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秦宴揽着他, “为什么道谢？”
“就是想道谢, 很多的感谢, ”凌安低下头，跟他对视, “除了‘谢谢’，我想不出其他更好表达感激的话语, 但你别把它当做生分。”
他又亲一下秦宴，“我们一点都不生分的。”
秦宴说：“我知道。”
凌安笑起来，用脸颊去蹭了蹭秦宴的脸颊, 看着他说：“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你要老实回答。”
“好。”
“我的壕粉陶陶就是你的助理陶冉对不对, 她背后，是你对吧？”
秦宴微怔，或许没想到会突然掉马。
凌安提醒他, “不能骗我。”
“是。”秦宴坦然承认, 握住他的手, 轻声问, “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小天才啊, 从各种蛛丝马迹里分析出来的。”也确实是这样, 不算撒谎。
秦宴忍不住轻笑，嗓音温和，“是, 我的安安是天才。”
凌安被夸的扬了扬下巴，一脸小得意。
“对了，”他重新跟秦宴对视，“以后别浪费钱了，虽然你不缺钱，也没必要那么花，像漫画册和杂志这些，你想要跟我说就好啦，要多少给你多少。”
“好，不乱花了，”秦宴揉了揉他后颈，“以后我的钱，都交给你来管好不好？”
“真的？”凌安额头抵着他额头，彼此呼吸交错。
“嗯。”
“万一我很败家，一口气败光了呢？”
“再赚就好。”
凌安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在他唇上亲一口，“我男朋友真棒。”
秦宴没让他逃开，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半是强势半是温柔，将他的唇舌都尝了个遍。
管理秦宴钱的事，凌安只是玩笑一句，他自己的钱都管不过来，除了留下必要的，其他全部交给了理财机构。
何必再给自己增添烦恼。
所以当亲吻结束，秦宴认真再提起，他拒绝了。
春节过后，剧组复工。
告别父母和秦宴，凌安在初五傍晚飞回影视城，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
昨天晚上，曹建新已经在群里发了新的拍摄通告单，他今晚有夜戏。
几乎没休息，他放下行李就出了门。
周漾、陈平、陈安跟着他。
到达片场，工作人员早就在忙碌，布景已经搭好。
这场戏分两镜，一镜在室内，一镜在室外。这场戏里，他要杀人，真正意义上揭露了他反派的身份。
夜半三经，整座城的人都已入睡，寂静蔓延，除了更夫的更鼓声音隐约传来，再无其他声响。
顾青并未入睡，他静坐在屋内，一下下擦拭腰间的玉箫，听到屋外传来轻微声响，起身走到外间。
一个身着夜行服的男子从窗外跃进来。
“主上，”黑衣男子低着头说，“五岳派已入圈套，明天即将抵达西林，是否在西林动手？”
“他们去了几人？”此时的顾青，哪里有平时活泼的模样，一双眼睛虽然含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三十余人。”
顾青垂眸，面无表情说：“杀，留一个活口回去报信，让他告诉张柏渊，三月后，我必亲手取他项上人头，奠基我云村众人！”
“是。”男子领命。
他正要离开，却被顾青拦住，他的目光落在门外，厉声道：“谁！”
“是我！”
门被大力推开，李旭站在门外，一手搭在腰间的剑，冷冷注视他。
顾青看见李旭，忽然笑起来，“李兄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作甚？”
“我若不来，怎知你的阴谋，”他冷哼一声，长剑出鞘，直指顾青，“白天初见你，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偏偏楚寒觉得你好，处处维护你。
今夜我多留了心眼，果然如我所料，我要将你们一起捆了，送到楚寒面前，看他有何话说。”
听到楚寒的名字，顾青脸上的笑淡了，“本来还想让你再多活几个月，如此，就不能留下你了。”
“鬼三，拿下他。”他背过身，平静下命令。
他话音落下，站在他身边的黑衣男子就如鬼魅一般朝李旭掠去，速度极快。
李旭脸色微变，闪身避开，堪堪躲过。
两人从屋内打到院子。
外面刀光剑影，顾青仍然维持刚才的姿势不变，屋里没点灯，黑得厉害，他虽然一身红衣，却极好地融入夜色里，若不出声，谁也不知道还有人。
曹建新示意三、四号机位拉近镜头，拍凌安放在身后手的特写，同时五、六号机位对他的脸。
顾青半垂着眼，神情漫不经心，左手的食指在右手掌心有规律地轻点，点到二十下时，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他转身往外走。
这是一个长镜头。
一直到他走到院子，停在被重伤的李旭面前。
李旭没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头发凌乱，胸口都是血迹，狠狠瞪顾青，“你究竟是何人？混入我派目的是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就当是你死前，我满足你一个愿望，”顾青低头，居高临下看他，缓缓问道，“十年前，河溪云村，你可还记得？”
李旭瞳孔扩开，大惊失色。
云村！
那是他第一次随师父出远门，同行的还有五岳派掌门、河川派的三位长老以及当今武林盟主楚西江。走了整整半个月，他们到达一个山清水秀，百花盛开的山谷，那里有一个隐蔽于世的村落。
他们远道而来，族长热情招待了他们。
当天夜里，他起夜时，撞见师父他们在商量夜袭村子，他推门进去，本意是想劝阻，可听到《长生诀》，又犹豫了。
最后他什么都没做，默认了师父他们的计划，尽管没真正动手，也在旁边目睹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李旭又惊又惧地看着顾青，脸色更加青白，“哇”地又吐出一口血，“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顾青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圆月，许久才说：“大概，是恶鬼吧。”
从黑衣男子手中接过刀，李旭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刀光一闪，顾青便划破他的喉咙。
颈动脉鲜血喷溅，顾青被溅了一身，身上的红衣更红艳了。
“卡！”
曹建新满意说：“过了！”
几个演员的助理和工作人员纷纷上前，给他们披上军大衣外套。
周漾帮凌安擦溅到脸上的血浆，饰演李旭的演员傅乐浩从地上跳起来，一边搓手臂一边对凌安做鬼脸，说他刚才被凌安的气势震到了，完全入戏，真的以为要死了。
曹建新的剧注重细节，就割喉咙这里，大部分电视剧的流血量都很不科学，就一点点，换到他这里，就是特别真实的流血量，跟血包不要钱一样。
刚才血浆喷得老高，傅乐浩也几乎成了血人。
凌安看他被血糊的一张脸和一身被染红的白衣服，承认有被惊悚到，说：“你别做鬼脸了，大晚上的，吓人。”
傅乐浩哈哈哈大笑。
天气冷，血浆久了会冻上，于是工作人员重新布置完现场以后，傅乐浩再次躺在地上扮尸体，等人发现，接后续剧情。
凌晨五点多，凌安的夜戏才拍完，卸了妆，他换回自己衣服回酒店。
年后的拍摄行程安排的比年前紧，加上代替程萧栎的演员也进组了，因为要把漏下的戏份补拍回来，每个人的任务都更重了。
凌安连续熬了几个晚上，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天，闹钟响到第五次，凌安终于抱着被子坐起来，呆呆坐着缓了半天，他才精神一些，揉着头发下床，去洗漱。
今天天气很好，还有些升温，没再像前几天那么冷。
从电梯出来，他接过顾林晗递过来的早餐奶，看见不远处正在办入住的罗思烨，有些惊讶。
他转头问顾林晗，“罗思烨怎么换到这里住了？”
罗思烨也在影视城拍戏，隔壁剧组，是一部民国戏。
几天前他才遇见过。
那时他下夜戏，正要回酒店，对方显然也是刚下戏，妆还没卸干净。
“好像是因为有私生粉。”顾林晗说。
凌安点头。
私生粉确实可怕。
罗思烨看见他讨厌，他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没必要凑上去各自不痛快，他收回视线，戴上口罩快步离开。
到片场，凌安跟工作人员和其他艺人打过招呼，就进化妆间上妆。
拍完一场戏，凌安休息十分钟，就起身准备第二场戏。
这场是骑马戏。
他穿好威亚，曹建新走过来，“真的不用替身？”
“不用，我可以的。”他上辈子演过不少古装戏，骑马并不陌生。
曹建新本来就倾向不用替身，觉得替身效果不好，只是考虑凌安脚伤还需要养，而且他是第一次拍摄骑马的戏，所以问一下。
“那就先试试，不行再换替身上。”
凌安“嗯”了声，又让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检查威亚有没有系牢。
确定没问题，凌安扶着马鞍，一脚踩在脚踏，不需要一旁的动作指导帮忙，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马很温顺，他坐上去，它并不暴躁，原地不动，还悠闲地甩甩尾巴。
见状，曹建新放下心。
这场戏后期剪下来，可能就一分多钟，但拍摄起来，非常难。
凌安骑马奔跑的同时，还得灵活避开后面群众演员饰演的追击他的人朝他射来的箭，后面还有从马背一跃而起，躲开一支致命箭羽，再落回马上的动作。
这场戏磨了大半天，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终于拍完。
吊威压加骑马五个多小时，凌安大腿，内侧完全磨破了，被扶着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差点站不稳。
邵阳今天跟他在同一片场，见他这样，给他递了盒药膏，“这个很有效，我之前每次吊威亚磨破皮，抹完第二天就好了。”
凌安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邵阳摆摆手，“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凌安“嗯”一声，被顾林晗扶着去换装，又跟曹建新打了个招呼，离开片场。
回酒店的路上，他坐在车里，沿途看见一对对的情侣，路边还有不少人在卖玫瑰花，后知后觉记起来，今天已经是情人节。
顾林晗见凌安看着外面出神，问他，“你在想什么？”
“在想情歌。”凌安收回目光，回答他。
“什么情歌？”他不解。
“写给秦宴的情歌，之前在医院的告白太仓促，还被他抢先一步，没唱成，我准备晚上当情人节礼物唱给他听。”
顾林晗：“……”
他就不应该早一天回来！
回到酒店，凌安被顾林晗扶上楼。
从电梯出来，他一抬眸，就看见抱着花束站在自己房门口的秦宴，四目相接，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尾音扬起，他欢快说：“秦先生，情人节快乐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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