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啾无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在你对我的偶像指手画脚的时候, 先看看你自己是不是个正人君子。”
“哦。”纪时宴眯了眯眼睛, 收回自己的“咸猪手”,一本正经的替自己开脱,“我只对你这样。”
“狗男人。”得了自由的小姑娘红着脸骂了一句, 只留给他一个愤愤离开的背影。
纪时宴笑了笑, 这要是换做以前,别说是骂他了,要是他哪天心情不好喝了点酒, 小姑娘就会特别怕他,他不记得是哪一年了, 他喝得烂醉,回来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 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竞标合同怎么会被人抢走,后来砰地一声,客厅里那盏落地灯灯罩被打扫卫生的闻啾不小心弄翻,他的目光刚刚落过去, 就看到小姑娘站在角落里,怯生生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抖着肩膀问了一句:
“纪先生,我吵到你了?”
他抬手把人招过来,让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问她:“今天不上课?”
“纪先生,我都高中毕业了,暑假工也结束了。”
他对她真的不太上心, 反正就是秉着不让她饿死或者冻死的原则,除非她自己主动说,过多的他并不会去干涉。偶尔是有时候下班看到她在厨房里哼着歌给自己做菜,他的心里就会很开心,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是闻啾的出现和留下,让那个家里有了人气。
她特别让人省心,自己会去找工作,选了有奖学金的作曲系专业,反正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对他客气到骨子里的女孩。他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问她:“你一天天的叫我纪先生,烦不烦啊?”
她怎么就非要分的那么客气呢,叫他的名字不好吗?
这其实是个温柔的问句,但那晚他喝了点酒,说话的语气很嫌弃,这在闻啾听来就有些厌烦她的意味在里面,他自己并未察觉到,抽了好几口烟也没听到她说话,后来才看到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知道了,我以后少叫一点。”
难怪蒋野有时候会开玩笑说他身上煞气很重,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把小姑娘吓哭了。
他无措的把烟灭了,没有什么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只好改口:“可以叫,你想叫什么都随便你。”
这个尊称在后来他们分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以至于他特别讨厌别人叫自己“纪先生”,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听到闻啾在唤他的名字,但往往一睁开眼睛,云上城已经没有她存在的那股子烟火气了。
他不习惯闻啾的离开,也舍不得自己爱的那个人跟别人走。
如今回过头去想,以前他和她的地位真是不平等,以至于连她的喜欢他也没有好好放在心上考量过。这些舍不去的曾经让他意识到,他不能再高高在上,他必须弯腰和她站在一个高度,她的谩骂也好,嫌弃也罢,都是一种心灵上逐渐走向平等的信号。
只有这样,才能让一段感情走的长远。
他多喜欢现在的她,犹如一朵盛放的花,静静盛开,清风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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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啾刚刚上了节目组前来接送的车就接到了梁顺的电话,那边着急的询问她有没有在飞机上遇到纪时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梁顺这才松了一口气:
“早上我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才知道他跑了,他真是太胡来了,都答应了要好好静养的,他左手不行,肚子上还有那么长一道疤,劳烦闻小姐你多照看一下。”
闻啾越听越觉得梁顺好像在交给她一个“带小孩”的任务,她皱着眉问:“可是他那么大的人了,真的需要照顾……”
那边传来两声嘟嘟声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闻啾:“……”
波哥隐约听到一些谈话内容,误会了闻啾的意思,问道:“怎么,你亲戚托你照看孩子啊?”
“算是吧。”和波哥共事的这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从上下级化为合作共赢,但闻啾还是有点顾虑自己和纪时宴的关系被波哥知道,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从后视镜的看了一眼,瞧见后面跟着一辆taxi,不知为何会觉得轻轻松了口气。
她和他毕竟认识了五年,哪怕没有左手也不会无法自理。
闻啾参加的这档节目是一档科技类周播综艺,考虑到女孩子对科技不太了解,工作人员贴心给她准备了一份节目简介和科技基础知识。波哥和节目组导演关系不错,把闻啾交给造型师就和导演有说有笑的走了。
她第一次当飞行嘉宾,没什么经验,在台下等待上场的时候便一直再背那份资料,直到她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去才看到许久没见的顾川站在她身后。看到她手上的台本,他笑了笑:“这种台本不需要背,只是让你了解一下这个节目的主题和内容。”
他好像是踩着点来的,距离快上台前的半个小时才抵达,作为她的前辈,顾川在台下和她交流了一些经验,又聊了些近况。
直到快要上台时,顾川掏出自己的手机,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闻啾的出场排在顾川前面,作为本期的神秘嘉宾,她演唱了自己的原创歌曲,又和前来参赛的科技小能手们做了些互动,中场的娱乐环节,主持却忽然把她叫上了台,说今天的科技小能手里有几位她的粉丝,知道她要来,亲自做了一份礼物。
闻啾看了一眼手上的台本,发现没有这一段,看来这是节目组给她准备的特别惊喜。她受宠若惊的走到舞台上,看到甲组的选手抱着一个小箱子进来,里面站着一只胖胖的机器人龙猫。
之前参加明日星光,摄影师给了她那只龙猫好几处镜头,她喜欢龙猫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粉丝心思细腻,善用特长做了一只可爱的机器人龙猫送给她,一番表白之后,主持人说了一句玩笑话:
“啾啾子的那只龙猫我在节目上看过,都秃噜皮了,早就该丢啦。”
这种事情其实只要敷衍的点头就好了,但她性子直白一些,很快就摇了摇头:“不能丢,那只是爸爸给的。”
主持人明显嗅到了话题气息,不愿意打圆场放她走,接着追问:“看来你和你爸爸的关系很好了,今天你的父亲大人有没有到现场呢?”
相比较在明日星光上把生病的奶奶拿出来炒了两三遍的苏亦蓝,大家对闻啾的背景几乎一片空白,她从没提过自己的家人,今天忽然间遇到那么尴尬的一幕,是因为主持人之前没有做过功课,后来台下的编导比了个手势,主持人急忙打了个圆场,这才放她离开。
波哥正在台下和导演商量,明天把这段提问给剪掉,转眼看到闻啾抱着龙猫下来,他扶了她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龙猫:“这个我先帮你保管,有后台采访,快去露个面。”
这一来二去的忙碌,闻啾便直接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晚上波哥带着她和节目制作组吃了个饭,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等这档综艺收官,他们还会出另一档音乐类综艺,刚好是你擅长的音乐,你现在要好好保持你的人气,我争取帮你谈成。
比起那个偏心公司,波哥对她可以说是毫无保留,今晚吃饭有几个领导要灌他酒,还是被他一个人给挡下来的。转念一想,能在这偏心公司遇到波哥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说来也不算太糟糕。
闻啾扶着醉酒的波哥回下榻酒店,把人安置好才出来。她刚刚想打开房门进去,莫名又冒出一股有人在跟踪自己的错觉,她拉着门把手往后看了一眼,被隔壁房间打开了门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她房间号的纪时宴像个偷窥狂一般探出个脑袋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
她无意间在他开门的手上看到一个蓝色小手环,那明明是今天节目组入场观众标识,纪时宴真是把跟踪狂这个词语发挥到了极致,她问:“你去现场看节目了?”
那人倒也没有回避,点了点头。看她打开房门进去,也跟在她后面进去:“你粉丝送你的那个礼物我看看?”
这莫名其妙的开场白让闻啾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从房间的桌子上翻出那个礼物盒递给他:“你是不是挺感兴趣的……”
纪时宴的公司主营科技,想他可能好奇这种新奇的小玩意,岂料闻啾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他徒手把那机器龙猫的肚子给扭开了,闻啾气的满脸通用:“狗男人你疯了,这是我粉丝送我的东西,你嫉妒也给我有个度!”
闻啾因为他这个粗暴的手法气到炸毛,接连在他的肩膀上落了几个小拳头,恨不得和他拼命,然而,一脸淡定的某人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凑近了看,又放在耳边听了听,最后才把龙猫重新组装回去,他看了一眼气到脸红脖子粗的闻啾,挑眉:
“急什么,我帮你看看,会不会在里面装了窃听器和摄像头。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有些粉丝就是喜欢干这种变态的事情。”
今天来参加比赛的都是些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同龄人,纪时宴未免也太过紧张了。但也是为她好,她刚刚那一通反抗等于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威慑力。
她把小拳头收回去,岔开话题,说起了早上梁顺给她打的那通电话:“你回去要好好静养,把伤口弄复发了再躺进医院里,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她说完这些,看纪时宴好像没在听,而是在看她房间里的摆设,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听到了吗?”
那人却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朝她勾了勾手指:“你来,我给你看。”
闻啾有点懵,木讷的走到他身侧坐下,皱起了眉头:“看什么?”
那人抬手把沙发边的落地灯打开,斜靠着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忽然间把自己的衣服撩起来:“已经长的很好了。”
闻啾的视线在他忽然撩开自己衣服的时候就不知所措的避开了,她只是不小心撞见一眼,好像还贴着纱布,但已经没有血痕了。
纪时宴坐起来,把撩起来的半截衣服咬到嘴里,盘着腿挪过去一些,美人侧靠,眯着眼睛往她眼前凑了凑:“我做事求稳,确定身体没问题才跟着你来的。”
闻啾嗯嗯的应了几声,视线一落到他的小腹上就觉得耳根子烧的热,索性从沙发上站起来,轰人:“别赖在我这里了,那么晚了,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纪时宴的目光扫在她发红的耳朵上,唇角勾起一抹痞笑,故意站到她面前才把衣服放下去,临走时说了句“晚安”。
他走了好一会儿,闻啾才跑去洗手间刷牙,看着镜子里还在发红的耳朵,她不争气的拧了一下,骂自己不争气,呸,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肚子。
她这边刷牙刷的入神,又听到门锁被人转动的声音,她以为又是纪时宴,出去开门时皱起了眉头:“你又怎么……”
她不过刚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下一刻就被冲进来的几个男生吓住了,他们一边叫她“啾啾子”一边举起手机给她拍照,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兴奋:
“啾啾子,我们喜欢你很久了。”
“啾啾,给我们签个名吧。”
“我们等了你一晚上。”
这一行私生饭是四个人的小团体,他们跟了她一路,就为了能在酒店里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现在冲进了闻啾的房间里,各个都嚷嚷着要给她拍照片,要她在他们的物品上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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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们手上带着蓝色手环,显然这些人是从她录节目开始就一直在了,不,她忽然想起这一路上被人跟踪的感觉,也许更早!
房间里莫名其妙闯进几个陌生人,其中三个还是男生,闻啾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弄翻了酒店里的台灯。她的手机压在枕头底下,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们干什么,活腻了!”
进退两难之际,她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呵斥,纪时宴直接穿过人群,把她护在身后,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瞧见那人宽大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背后,冷着脸呵斥面前的那几个私生饭:
“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骚扰人,你们的行为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大哥,我们是啾啾的粉丝,我们只是想找她要签名。”
“粉丝?”纪时宴将还在拍照的那个男生手机按下去,冷着脸轰人,“她同意你们干涉她私人生活了?麻利的赶紧滚,不要等我发火打断你的腿。”
“大哥你是啾啾子什么人啊!”最开始带头冲门的男生愤愤不平的推了纪时宴一把,恶语相向,“你让开,我们要看闻啾,我们要她的签名。”
纪时宴的耐心本就不怎么好,这一推就把他彻底激怒了,闻啾有所顾虑这些人是自己的“粉丝”,处理不好对自己也有不好的言论。她刚刚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动粗,下一刻就看到他抬起胳膊将那一群人推出门外,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力气,几个人踉踉跄跄,推推搡搡的也就全都被他赶出去了。
闻啾立刻跑去拨通了前台的电话,没一会儿,酒店安保就动作迅速的把人轰走了,纪时宴不放心,跟在安保后面看到那几个疯狂的私生饭被送走才折回去。
受了惊吓的闻啾在房间里渡着步子,看到他回来才抓着他的胳膊问了一句:“走了吗?”
“都清走了。”纪时宴拍了拍她被吓得苍白的小脸,“怎么,被吓到了?”
他的手轻轻拍她脸的动作带了点小宠溺,末了还不忘把她嘴巴沾着的牙膏沫子擦掉,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去把牙刷了,我陪着你。”
“现在没事了,你回去睡吧。”闻啾定下神来,挤牙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纪时宴跟着她进了洗手间,忽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耳朵:
“行了,你什么胆子我还不清楚?我陪你……”话没说完,他就捂着肚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不是刚刚推到了?”闻啾被他那个弯腰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他去外面的床上躺下,催他,“撩开我看看,是不是扯开了。”
刚刚还走神的闻啾立刻打起了精神,掀开他肚子上的那块纱布看了一眼,伤口已经结疤了,估计是刚刚动了气,现在有点肿,纪时宴说道:“可能是我没换药,有点发炎,他们没有推我的肚子。”
几分钟以后,闻啾依照纪时宴的指示,从隔壁房间拿了他的换药包过来:“你拉好衣服,告诉我怎么换药。”
女孩子心思细腻,下手温柔,对于这种事情天生就比男生要拿手,那药膏一落到伤口上,刚刚还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消下去不少,他和她闲聊:“你这双手怎么什么都会做。”
“因为我是女生吧。”闻啾把自己心灵手巧的优点归咎于性别,她用棉签沾上药膏,小心的涂上去,有一塔没一塔的和他聊天,“就像男生天生修电脑就很在行。”
说完这话,她重新换一根棉签擦药,并用指腹摸了摸旁边的肌肤,看到纪时宴没有什么反应,她便知道疼痛被药膏的作用压了下去。
真是太狠心了,这条伤口划的那么长,一直延续到小腹的那个位置,这要是再划下去一点,可就不是伤到肚子那么简单了。想到这里,她的视线便顺着那个伤口一路向下,注意到了他的小腹。
刚刚情急,她只想着快点给他止痛,这会儿冷静下来,她的视线里就不仅仅只有那道疤痕,还有他的腰,虽然受了伤,但这人精壮的腰仍然很惹眼,冷白皮肤色的肌肉纹理看起来别具美感,线条分明,冲进视线里就是一股明目张胆的勾引。
她红着脸咽了口唾沫,加速抹完那点药膏,视线往下移动一些后,她忽然间看到他裤子褪到一半的腰-胯-间,不能过审请自行脑补。
闻啾:“……”
她愣了一下,只觉得一股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冒到了脑门上,刚想把视线挪开,躺在床上的那人就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她红着脸寻到他的目光,瞧见那让从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痞笑:“这玩意有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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