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 毫无征兆,纪时宴顶着荷叶伞抵达客栈时, 刚好在一楼遇到才从义演广场上回来的歌手们,中午和他寒暄的那位负责人和他打了个招呼, 听说他找闻啾,指了指楼上:
“在楼上呢, 今天义演耽误了点时间, 回来晚了点。”
看来她也淋了雨,今晚的告白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下雨的池塘能有多浪漫的美景呢?
心里虽然有一点被天公扰乱计划的失落感,但终究还是她的身体重要。这么想着,纪时宴便给蒋野发了一条取消计划的信息, 他顺着木质的楼梯上去,正好听到杨婉婷的声音从虚掩着的房门里传出来。
两个人刚刚已经出了院子,因为有事折回来, 这才耽误了时间,杨婉婷吐了口气:“还好你选择折回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婷婷, 我觉得蒋野那样真的不负责,你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了。”
“可是……是不小心怀上的。”
“是不是不小心, 我相信他自己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你以前和宴哥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他听你的吗?”
他隐约听出来,这好像是女性之间聊的那些秘辛, 可是接下来闻啾说的话,却颠覆了以前他对他们之间那层关系的认知:“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他,如果我选择了顺从他,就是继续作践自己。那时候在医院里,我真的也很害怕自己会这样,婷婷,我不觉得女孩子顺从就能得到一个人的心……”
纪时宴愣在原地,双腿犹如灌了铅,世界在雷阵雨的轰鸣声里轰然倒塌,闻啾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井的房梁上,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他的后颈,有一股凉意从他的脊梁骨一路向上,最后冲破了他的头顶,他顶着身上那股刺骨的凉意,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
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他呼出一口气,不停的回想着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做的那些梦,他开始做那些梦的时候,她才十八岁,梦里的闻啾穿着轻如蝉翼的纱裙,躺在他的身下,她说她喜欢他,要把自己交给他,梦境里少女的脸庞妖艳迷人,勾起他心里一团团的欲|望之火,他在梦里拥有了左手,可以用左手剥她的衣服,还可以拥抱她……
这样的梦,有好多次,好多好多次……
那些梦,原来一直都不是梦……
他所以为的那个感情世界在逐渐崩塌,最后颠覆成一片废墟。
他用一只手捂住嘴巴,胃里涌出一股恶心和嫌恶,他竟然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她那时候才十八岁……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那样对她!
他的回忆混乱不堪,甚至一时间难以分辨眼前的小镇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松开手,呼吸着雨幕里稀薄的空气,亦步亦趋,仿佛行尸走肉。
他想起了以前说的那句话:
“她是我连碰都舍不得碰的小公主,怎么能草率的领证结婚,哪怕她没有父母,我还是想要走正常的结婚流程,有婚书,有订婚宴,有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才能成为我的女人,我的纪太太。”
他喜欢她,喜欢到舍不得碰她。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是个禽兽,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东西在轰然倒塌,那些红砖瓦砾,一片一片粉碎,如果发生的事实成了梦境,那有闻啾的那个世界呢,那个世界,是他幻想出来的吗?
他一定有臆想症,他还是没有被闻啾从那个世界带出来,他还是那个蓄着长发和胡子的胆小鬼……
闻啾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对象,他其实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徘徊,想象一个女孩子会在某一天闯进他的世界里,救赎他。
那个女孩子长得白净小巧,会怯生生的给喝醉酒的他擦脸擦手,她还会蹲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他说话:
“纪先生,我妈妈说,在人生这条路上,每个人都会遇到隧道,你现在只是进到了那个隧道里,一旦走出来,就会豁然开朗。”
“纪先生,你介不介意我给你刮胡子?”
“你爸爸都埋在矿山了,你和你妈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因为我们已经哭过了,不能在哭了。”
一个死了爸爸的小姑娘竟然妄想救赎同样一个死了爸爸还断了手的老男人。
他暗自觉得可笑,却又在那些昏暗的世界里,看到了一束光,小姑娘纯粹羞涩的微笑,仿佛一片柔软的羽毛,落在他的心尖上,他眨了眨眼睛,看到她对着自己微笑,像只小兔子一样的:
“纪先生,你要去上班了呀,这是我妈妈做的午饭,你要带上吗?”
“今天我妈妈生病了,我来代她的班可不可以,我会煮小葱拌面。”
“明明今天是妈妈的葬礼,但是我不敢哭,我怕她看到我哭会生气。”
纪先生,纪先生……
记忆里那个清透的嗓音,小姑娘一颦一笑的画面冲进自己的脑海里。她明明那么真实,明明有血有肉,有温度。
她是他臆想出来的完美天使,她会用温暖的笑容去迎接他。
他爱上了他臆想中的那个人物,他喜欢她,疼惜她,他想要拥有她,可是记忆里闻啾那双放大的脸,却在嘭的一声之后化为碎片,轰然倒塌……
他被这两个轮番冲撞的世界挤压着,胸口疼的仿佛要裂开,就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看到眼前有一片小荷塘,他毫不犹豫的踏进去,水漫过心脏时,他被那冰凉的池水激起一身冷汗,他立刻往自己的脸上泼了一把水:
不会是假的,不可能是假的,他明明好不容易才明白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他望着四周雨雾绵绵的世界,忽然间看到水池里飘来一盏荷花灯,那个沉寂中的世界终于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闻啾是真的存在吗,那他对她的那些伤害,也成了抹不掉的污点和事实。
他仿佛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她哭着骂他是禽兽。
回忆起最后一次和闻啾纠缠,是那晚上,他问:“都那样了,为什么还叫我纪先生?”
从十八岁开始,他们已经有很多次那样了,难道在梦境里,也不能叫他的名字吗?
那之后,就是在那天的牌局上,她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此后的关系水到渠成,他没有告白,但是她已经认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有一晚他喝了点酒,又梦到要去他的房间里找她,但是闻啾拒绝了。
原来现实里成了女朋友,梦境里也会变成抗拒的那个样子。
现在想来,他的背脊只有凉到脚底板的凉意,那些纠缠,那些会在醉酒后显得格外真实的画面,其实是他在强迫她,伤害她。
只有禽兽才会不经过女孩子的同意占有她,一次一次的在“梦境”里折磨她。
想到这里,他忽然间伸出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他是个禽兽,是流氓,是强|奸犯!
他活该被她厌恶,讨厌,活该被她甩掉!
……
“纪时宴,纪时宴你到底在做什么!”
“纪时宴,你给我回来!”
那个熟悉的嗓音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冲进他一片废墟的世界里,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来,雷雨阵阵,瞬间便把池水搅成一片混浊,他扭过头去,看到她踏进池水里,一边哭,一边抓着她的手:
“纪时宴,你疯了吗?”
他的视线终于清晰,看到那张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她用自己的手掌心捧着他的脸,脸上挂着雨水和泪水。
闻啾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他的世界就在他面前。
纪时宴忽然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她察觉到他好像在哭,那些温热的液体,混着雨水流到她的颈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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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表白计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杨婉婷说自己心情不好,想让她陪着去小荷塘逛一逛,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杨婉婷生理期造访,她去找老板娘借了片卫生巾给她,听到她松了口气:“终于来了,好可怕,我以为我又中奖了。”
两个人说起之前在医院的事情,知道蒋野并没有改变多少,她才和杨婉婷说了那番话,没想到聊完刚出门就接到了蒋野的电话,说纪时宴好像想自杀。
她跑到小荷塘的时候,果然看到纪时宴半个身子都埋在荷塘里,特别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这一出闹的众人背后直冒冷汗。
迷信的蒋野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宴哥一定是鬼上身了,这地方不干净。”
几个人把纪时宴背回去,塞回被窝里没多久,他就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发烧,小镇上的医生来看过后,给他开了些退烧药:“啾啾,他刚刚把吃下去的药全吐了,稍后你再喂一次试试。”
蒋野负责在里面照顾他,出来后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刚刚宴哥是准备在那里和你表白来着,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回来就这样了。”
杨婉婷不太了解纪时宴,天真的问:“会不会是他压力太大了,怕闻姐不答应她?”
“你瞎说什么呢,我宴哥以前那些阴影都走出来了,会害怕这种小事吗?”蒋野翻了个白眼,“宴哥八字轻,明明是那个小荷塘里有水鬼。”
两个人争执到这里,被闻啾的一声咳嗽打断,他从蒋野手上接过药:“蒋野,我来吧,今晚我陪床。”
“那多不好意思。”蒋野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把药全部塞到她手上。
看到杨婉婷他们先出去,闻啾这才喊住他:“你说的阴影,和他的父母有关吗?”
她刚去云上城那会儿很害怕他,也不敢和他说话,后来时间稍长一些,她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他变成那样,是因为一夜之间没了父母,但具体是怎么没的,谁也不知道。
刚刚听到蒋野那样说,她倒是觉得也许他的反常和父母有关:“这件事情他不准谁提起,但是你知道的话,应该没关系。”
这个女孩对纪时宴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因为是在她出现后,纪时宴才在潜移默化之间渐渐走出来的。
和闻啾十七岁没了双亲一样,纪时宴十九岁的时候也没了双亲,只不过这件事情,直接让他的左手落下了残疾。
纪时宴从小就是大人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学习优异,聪明冷静,还拿过好几项大学生竞赛一等奖,上流圈子里羡慕他的人很多,羡慕他父母爱情的人更多,谁都知道他父亲宠母亲是出了名的,这一切发生转折时,是纪时宴留学回来的第一个暑假。
那个暑假,纪家发生了一件大事,纪妈妈被丈夫捉奸在床,三个人起了争执,情夫手刃他爸爸的命,又砍下了纪时宴的左手,以为亲儿子“死”了的纪妈妈和情人起了争执,最后双双丧命,只留下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亡的纪时宴。
这件事情的详情后来被压了下来,到底情夫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后来又有很多人谣传,说是纪时宴把亲妈和情夫“过失杀死”,那之后沉寂了三年,纪时宴重新出现在公司,他就已经是闻啾所见到的那样。
说到这里,蒋野轻轻的叹了口气,暗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难以想象纪时宴被活活砍下手臂时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冲击:“不过那个传闻你不要信,那时候的宴哥娇贵的很,别说是动刀了,连宰鱼都害怕。”
“我知道他是很害怕结婚的,他认为爱情会随着时间产生变质,就像她妈妈一样,哪怕百般宠爱,送上一座小岛,也不甘愿陪在他爸爸身边一辈子,但后来因为遇到你,他说你是她都不舍得去碰的小公主,我就知道他还是选择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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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蒋野,闻啾回卧室看了一眼,纪时宴好像还在发烧,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去楼下找客栈老板娘拿了些冰块兑上水,掀开他的被子,给他做物理降温,小时候她感冒闹着不喝苦药,妈妈就是这样给她降温的。
可是她刚刚把他的衬衫解开就愣住了,这是她一次见到他脱光了上半身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假肢”,一条黑色的带子从他的左胸穿过,绕了一圈后固定在左肩上,左肩膀以下的位置,则是一个摸起来像是填充着硅胶一般的黑色硅胶手套,她打开那个卡扣,摸到隐形拉链,顺着他的手臂内侧拉开,随着他左手臂露出来的骨骼和肌肉纹理,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条手臂原来的样子……
在他的手腕骨位置,有一条骇人又可怕的缝合伤口,也许那时候他的左手只连着一些皮肉,医生接了上去,但手术恢复不好,如今手腕骨下面的肌肉已经全部萎缩,像是没有发育完全,萎缩到能看到被皮囊包裹着的骨头,就连被牵连着的那个手巴掌,也比他的右手小了很多。
他一定觉得自己这只手很丑,所以才用了填充的方法得来一只在外表看起来很匀称的手臂。
想起蒋野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那时候的纪时宴,也许并不仅仅只有手臂断了的难过,还有没办法救回爸爸的内疚和自责。
长大,理应对一些事情产生抗压力,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太过理性的思维,太懂事,所以很多可以用年纪小不懂事去逃避的借口就不能再用了,自我抗争成了一种日常挣扎,在曾经那个暗无天日的大房子里,喝酒抽烟成了他唯一的自我麻痹,他一定也想过要振作。
因为这一切,并不仅仅只是失去了一只手那么简单,更多是,是亲眼目这件事情的发生而无能为力的自责和内疚。
亲眼目睹父亲倒在自己面前,那时候他一定很害怕,很绝望。
想到这些,闻啾红着眼睛把他的填充假手取下来,忍不住哭了。
直到躺在床上的纪时宴呢喃了两句,她这才赶紧擦掉眼泪,凑到他的唇边,她听到他一直在重复,他说:“对不起,小鸟,对不起。”
她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的那些忽视道歉,哽咽了几下,回应他:“不用再道歉了,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了。”
她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他的体温降下来一些,她捂住了他那张不停在道歉的嘴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困的睁不开眼睛。
纪时宴醒来时,一时间没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他看了看房间里陌生的布景,忽然看到闻啾躺在自己的怀里,他自己则是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她的身边:
他是不是还在做梦,在对她做无礼的事情。
他的背脊吓出一身汗,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后来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用嘴巴咬着拔出刀鞘,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他正想往自己的腿上划一刀,就听到身侧的那个人叫了一声:
“纪时宴!”吓到脸色发白的闻啾立刻夺过他手上的水果刀,眼泪顷刻滚落,“你是做恶梦,还是想起什么事情了?”
纪时宴彻底醒了,他看到她手脚慌乱的把刀子丢出去老远,再回过头来看着他,满脸都是顾虑和担忧:“小鸟,我害怕我在梦里。”
闻啾并没有听懂,后来才听到他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一起睡过很多次。”
看到她脸上那种瞬间通红下去的表情,他的内心更加自责和内疚,他哑着嗓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做了很多和你在一起的梦,我感觉自己像个强|奸犯……”
他的身体发着冷颤,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他不敢再回忆起以前那些梦境里的场景:“我从没有想过要用那种方法伤害你……对不起,我在梦里干了很多出格的事情,对不起,小鸟……”
他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责里,甚至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哭腔,直到后来,他的膀子被身侧的人轻轻抱住:
“纪时宴,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对我的忽略,对我的‘臆想’。”她的嗓音很温柔,带着刚刚睡醒的暗哑,落在他那颗颤动不安的心尖上,她捧起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四目相对:“不是很多次,只有两次,那时候的我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应该拒绝你,可是因为喜欢你,我说不出拒绝,我的心里是甘愿的。”
就算在经历一次,她也不敢保证那天晚上的自己能轻易说出不要的话,她那时候的心里只有他,很难站在理性的角度分析这件事情:“纪时宴,不要绕在这个圈子里出不来。”
她不希望他再有那种自我封闭的状态,现在的他比那时候更好,更值得她去喜欢。
后半夜,他们谁也没有睡着,两个人回忆起了初次见面时的种种,闻啾想起了他第一次叫自己小鸟的样子:
“啾是鸟叫声的意思?”十六岁的闻啾遇到二十二岁的纪时宴,“胡茬小叔叔”挑着眉头,“那以后叫你小鸟好了。”
这个昵称,从此成为了她心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说道这里,闻啾笑了起来:“其实啾是我爸爸启的名字,意思是,出生在一个秋天有鸟鸣叫的早晨。”他看着躺在床上,拉住被角不给她看左手的纪时宴,转移了话题,又问:
“我听杨婉婷说,你之前想在小荷塘和我告白?”
先有天公不作美,后又有他险些崩溃,纪时宴早已决定择日告白,没想到竟然被这群猪朋狗友剧透了,她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闻啾,并没有否认:“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
他还没有从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抽身,如果只是因为同情而接受他的告白,那还是做朋友更好,他看着她:“下次我会准备的好一点,不要荷花灯,用无人机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哎呀,你说出来还能有惊喜吗?”看来这次告白计划是杨婉婷一手策划的了,知道女生最喜欢藏着掖着的小惊喜,她穿好拖鞋下床,撑开那扇木雕的花窗,“你看,天亮了。”
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一支茉莉从窗口探进来,送来满室清香,窗外天色微醺泛着一缕金黄色的丝线,阳光压在地平线下,正要破壳而出,新生的气息冲进鼻腔里,浸着一股温暖的意境,他听到她说了一句:
“阿宴,我答应你了。”
“嗯?”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的侧脸被微光打上一抹温暖的颜色,眼中映着他的身影,纪时宴轻轻一笑,往她那边走了一步:
“别急,我一定要先和你说……”这样的才不是告白,他从窗边折下一朵茉莉花,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小鸟,我喜欢你。”
——我在二十二岁时遇到了我的天使,她在我的世界筑起玲珑宝塔,此后万千灯盏,只为你一人点亮。
人活一世,总会遇到很多我们害怕,我们厌恶,我们逃避的曾经,但总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是为了让你鼓起勇气,直面你不敢面对的曾经,直面你的错误,让你重新去相信这个世界。
闻啾之于纪时宴,纪时宴之于闻啾。
他们是黑暗中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来的鸟儿,幸而遇见,点亮了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从这里就完结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之后还有尾声番外篇,请不要取下收藏,继续收看甜甜甜的番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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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消防八大队队长贺池,身高187,人帅智商高,做菜也是一绝,只可惜这人对异性不来电,来表白的姑娘没少被他那眼神瞪哭过。
某一日,大家发现他身后多了只跟屁虫,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一双杏眼满是好奇,有人问起这姑娘的来历,只听得贺池烦烦躁躁的说了句: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跟着我,真是烦死了。”
后来某一天,大家发现那姑娘终于不再跟着贺池了,有人问起,只见贺池把眉毛扬的老高:
“走了好,老子耳朵终于清净了。”
后来,有人看到贺池把那小姑娘堵在楼道口,嘴巴都要贴到人家的耳朵上: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牵你的手,你的手凭什么不给我牵!”
女孩子嗓音小小,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贺池彻底怒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凑上去吻了一口,眼底翻滚着浓浓的醋意:
“你再敢提他,老子晚上回去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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