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拥抱

小说:拐个太子当兄长 作者:程十七
    四个姑娘面面相觑,    一动不动。

    长寿略微提高了声音,    语气也冷了几分“怎么还要我动手请么”

    几人不敢多话,只得起身,先行离去,    直奔霜云殿复命。

    齐贵妃今日心情甚好,    那四个姑娘,    都是她细心教导过的,    不管容貌还是性情,    都远超侄女齐家玉。

    想必这一次,肯定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

    偏巧今日皇帝也在她宫中,齐贵妃心情更佳。

    她亲手捧了自制的冷饮,呈到皇帝面前,温柔小意“皇上尝一尝。”

    皇帝尝了两口就放下来“有些甜了。”

    “那下次少放一些牛乳。”齐贵妃笑道。

    “嗯。”皇帝在这些吃食上不太上心。他今日不过是有空,到齐贵妃这边转转。

    略坐了一会儿后,皇帝就要起身离去。

    忽有宫女进来,    神情踌躇,    欲言又止。

    齐贵妃还没开口,    皇帝就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啊,看来是朕不该在这儿。”

    “皇上在这儿呢,有什么事赶紧说。”齐贵妃瞪了宫女一眼。

    “皇上,    娘娘”宫女迟疑着道,    “娘娘派去东宫的人,    都被太子殿下给赶出来了,    现在在宫外候着呢。”

    “嗯”皇帝长眉微挑,    有些讶然地看向齐贵妃,“怎么回事东宫怎么了”

    齐贵妃愣了一会儿,眼圈微红“臣妾哪里知道怎么了好心给太子殿下添些宫女,偏生被他给赶出来反正太子殿下也从来不把臣妾放在眼里的”

    皇帝按了按眉心“什么宫女带进来给朕看看。”

    四个宫女一出现,皇帝略扫了一眼,心里便如明镜一般,挥挥手令她们退下,这才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宫女吧”

    “皇上”齐贵妃放软了声音,“臣妾也是想着为了殿下好。”

    皇帝慢悠悠道“别说为他好,他真觉得好了,那才是好。”

    “可是”

    “可是什么”皇帝瞥了她一眼,“老大还没就藩的时候,就与东宫有嫌隙。你身为老大的生母,往他宫里塞人,别说他了,就是朕,朕也不敢收。”

    齐贵妃低声分辩“臣妾不是塞人,只是想着殿下年岁不小了。再者,不就是因为之前有嫌隙么所以更该关心他些”

    皇帝打断了她的话“你又不是他亲娘。他的事,你不用太上心,宫中一切自有章程。你要是真的闲得无聊,就多看顾老四。趁他还在身边,别等他离京了,你又不舍。”

    齐贵妃只觉得憋屈又无奈“皇上,臣妾是想着”

    “不要总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心思。”皇帝也隐约知道这位贵妃担心什么,就又好心提点两句,“你是朕的妃嫔,只要你做好该做的事,将来谁都不会亏待了你。”

    齐贵妃委委屈屈,应了声“是”。

    皇帝叹一口气,略微缓和了神色“朕新得了一株珊瑚树,回头就让人给爱妃送来。”

    齐贵妃连忙谢恩,心想,每次都这样。驳了她的面子后,转头就让人送些赏赐过来。

    这回也不例外。

    皇帝对她这态度还算满意,随即起身离去。

    不过经齐贵妃这一提醒,皇帝觉得,他是该去看一看那小兔崽子了。

    正好夕阳西下,暑气渐消。

    皇帝也不乘御辇,干脆晃晃悠悠,前往东宫。然而却并未看到儿子的身影。

    “太子呢”

    长寿连忙回道“回皇上,殿下有事,刚刚出宫。”

    “出宫了”皇帝眉梢轻挑,思索了一下,“去了哪里清水巷啊”

    他恍惚记得,是这么个地方。

    长寿轻声道“皇上英明。”

    殿下拒绝了齐贵妃送来的宫女后,在宫中略待了一会儿,就直接开口让备车,说要出宫。虽未言明去何处,但长寿也基本能猜得出来。

    皇帝轻嗤一声,这也算英明那小兔崽子出宫,不就是那几个地方吗

    谢泽此番出宫,并未直奔清水巷,而是先去了馥芳阁。

    馥芳阁作为京城最大的胭脂店,出售各种胭脂香粉。

    谢泽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有点陌生。

    他刚一进去,就有小二迎了上来,态度甚是热情“公子想要什么是给夫人买的吧这里有上好的胭脂水粉”

    “不是,不是夫人。”谢泽下意识否认,轻咳一声,“有口脂么”

    “口脂啊,有的有的。”小二笑容满面,麻利地取了好几个小口脂盒。青花瓷瓶,外观精致,“这都是京中最流行的。很多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都用呢。”

    谢泽打开盒子瞧了瞧,只看到红艳艳的,仿佛是玫瑰膏子,芬芳扑鼻。

    “这都是用红蓝花粉做的、干净、质地好、易上色,也不伤身体。”小二认真介绍着,“公子带一盒”

    谢泽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也分不出好坏,比较了一会儿,干脆只挑了一盒最贵的。

    他以前从未留意过胭脂水粉这类东西,还是上次凉台一晤后,他脑海里才生出了一个念头也不知她涂上口脂是什么模样。

    宋雁回这些时间一直期待而又不安。有时她夜里做梦,梦到的就是那个西贝货双腿尽碎、容貌全毁的模样。可有时画面一转,容貌尽毁的人又成了她自己。

    她身边尽是母亲安排的人,不好明目张胆打听此事到底成了没有,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长兄宋佑安的动向。

    他在外面奔走时,她心中欢喜。近两日,他回到家中一切如常,她逐渐失望。

    以大哥对那个西贝货的看重,应该是找到了吧只是不知道她的双腿是否还健在。

    宋雁回离开母亲所在的正房时,恰好碰上了长兄。

    她犹豫了一瞬,将长兄请到一边,小声问“找到了吗”

    宋佑安微愣,随即意识到她问的是缨缨“嗯,多亏太子殿下帮忙,已经找到了。”

    “太,太子殿下”宋雁回瞪大了眼睛,怎,怎么会

    她还想着太子殿下何时再来宋家,跟她邂逅。可是,他竟然去找那个西贝货是了,肯定是这个好大哥求的。

    果然,她听到宋佑安续道“是,我求了太子殿下帮忙。”

    “那,太子殿下找到她了”宋雁回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

    宋佑安有些意外,他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但他还是回答“嗯,是太子殿下找她,还亲自送她回家。此番多亏了殿下,才能有惊无险。”

    太子殿下救了她,亲自送回家,有惊无险

    宋雁回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太子是什么身份,帮忙或许是看在宋佑安的面子上,但亲自送回家,肯定是极在意才会这么做的。

    母亲和大哥都说,韩濯缨做女傅的事情和大哥无关,是太子殿下看不惯齐家仗势欺人才会出言相助。

    那这次呢

    宋雁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头忽的浮上一个猜测是她将韩濯缨的信息透露给那个僵尸脸,导致其被抓。才引出了太子殿下在宋佑安的请求下,帮忙找人一事

    所以说,是她无意间给太子殿下和那个西贝货的相遇创造了机会

    若是她提前说出真相,韩濯缨没有被抓,那太子也就不会去救她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懊恼笼罩着她。

    “雁回,雁回”宋佑安注意到二妹神情有异,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雁回怔怔的,觉得这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又像是远在天边。她喃喃自语一般“太子不会娶她的,她被一个男子抓去好几天,谁知道经历了什么,也许早就不清白了呢”

    她声音极小,细若蚊蝇,但离她极近的宋佑安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蓦的变了脸色,一把攥住了二妹的手,厉声问道“谁告诉你她是被人抓走的抓她的还是一个男子”

    他明明只说了帮忙找到,连缨缨被人抓走都没提过。雁回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连性别、人数都对得上

    想到小石神医的猜测,以及以前的金猪吊坠一事,宋佑安心念急转,冲口而出“是你找的歹徒对付缨缨”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对。那是北斗教旧部,并不是一般的歹徒。

    宋雁回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从没见过一向斯文的长兄露出这样可怖的神情。她连声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听别人说的。”

    方才宋佑安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因为先前金猪吊坠一事,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个妹妹,但听到这句“听别人说的”却让他的心更冷了几分。

    太子刻意压了消息,即便是参与救助的人,也都以为那歹徒是个女子,甚至连他也是刚得知所谓的“歹徒是女子”只是太子殿下保护缨缨名声才有的说辞。

    连母亲都不知道缨缨出事,雁回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分毫不差

    哪怕雁回声称她是胡乱猜测的,他都更能接受一点。

    宋佑安冷声问“别人哪个别人”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宋雁回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了长兄的手,委屈极了“是,我是知道,那又怎么样就因为我知道,所以就一定是我做的吗她小时候得罪了人,人家回来报复,也能怪到我头上去”

    宋佑安沉声道“你果然知情。”

    连有旧怨这一点,她都知道。

    “对,我知情,怎么了”宋雁回只觉得委屈又难受,她摸了摸头上的假髻,凄然一笑,“你只顾着替她抱屈,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宋佑安双眉紧锁。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情的吗那人把我当成了她,半夜潜进我房里,匕首对着我的喉咙,非要杀了我。要不是危急关头,我告诉他我不是当年的宋二小姐,我就没命了你知道吗他还割掉了我的头发,这件事是我受她连累,不是我害的她”

    宋佑安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他神情凝重“你告诉他,他找错了人”

    “不然呢难道要任由他杀了我吗”宋雁回觉得难受极了。这就是她的亲大哥。

    宋佑安眸色沉沉“你在危急关头,为了自保,说他找错了人,这件事你没有错。但是在他出手对付缨缨之前,你就知道了他要蓄意报复,为什么不提前示警哪怕跟我说一声都行。”

    “示警危险”宋雁回笑得古怪,“大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当时怕不怕,有没有受伤而是非要我向她示警呢在你眼里,永远都只有她是妹妹,是亲人。而没有我一丁点的位置”

    “你既然知道她小时候得罪人,就应该清楚那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替我挡过灾,她对我有恩。”宋佑安只觉得心寒至极,“你怎么能明知道有人因为当年旧事要杀她,却装作不知,毫无作为呢”

    甚至连自己差点遇险都瞒下来。

    示警一下又有多难呢再想到之前金猪吊坠一事,宋佑安的心更沉了几分。

    母亲说,雁回研读佛经,性子已不像先时那般偏了,所以才让她搬回她的院子。可现在看来,她的性情分明没有丝毫的好转。

    “是啊,她对你有恩,所以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没有我”宋雁回眼泪流下,“可是,如果我从小就在宋家长大。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救你啊。是我没有这个机会”

    她的整个人生都被人顶替了,为什么还要来一个劲儿地怪她呢

    宋佑安沉声道“可这不是她的错。”

    “难道就是我的错吗”宋雁回几乎是低吼出声。

    她一个好好的侯府千金,在普通人家长大。少时还好,亲人长辈去世后,无家可归,只能依附于一个屠夫。她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又做错什么了呢

    宋佑安双目微阖,没有再看她,而是转头去见母亲。

    恰好宋清兮也刚过来。

    宋佑安并没有回避她,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了。

    王氏震惊而心痛“怎么会这样她说那头发是她自己剪的。说她看开了,说她想遁入空门”

    她曾问过雁回头发是怎么回事,却被其遮掩过去。其实只要说一句话就行的啊,雁回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可想而知

    宋佑安冲口而出“既然她想遁入空门,那就遂了她的心愿吧。”

    王氏一惊,连声阻止“不至于,佑安,不至于的。她肯定只是害怕,所以才不敢告诉我们。又不是她找的歹徒。再说,缨缨不也没事吗何至于就逼她出家呢”

    “不也没事”宋佑安苦笑,“母亲说的真简单。没出事是她福大命大,万一出事了呢母亲莫不是忘了,缨缨怎么会得罪北斗教的人那都是因为儿子。十一年前她替我挡了灾,十一年后,还要她因我而丧命吗她于我有恩,我们家是怎么对她的”

    王氏眼泪直流“佑安,你”

    “就算这件事先不论,那先前金猪吊坠一事,又算什么呢”宋佑安抬眸望着母亲,“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恕儿子直言,母亲处事不公。”

    宋清兮将手帕递给母亲,轻声插话“金猪吊坠是什么”

    宋佑安无视母亲的暗示,将金猪吊坠一事说了。

    宋清兮略一沉吟,不紧不慢道“下毒害人,确实要重罚。上次就不应该轻轻揭过,相比起来,这次反倒没那么严重。”

    “那也不能让她出家,她还年轻啊”王氏心内焦急,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府里一个姑娘出了家,你让其他两个姑娘怎么办不如给她找个人家,远远发嫁就是了”

    宋清兮摇头“不妥。给人下毒,已经不是性子偏了,而是蠢毒。直接嫁到别人家,那才是害人害己,连累全家。”

    “雁回她,她这是心病,好好劝导了就能好的”

    “上次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宋佑安直视着母亲,“可她真的就好了吗缨缨失踪后,我甚至还曾问到她头上,她指天发誓,说自己毫不知情。”

    宋佑安心里清楚,危急关头为自保而祸水东引,事后因为种种原因假装无事发生并不预警,此事仔细来说,远没有下毒害人性质严重。可他内心深处却似乎更难原谅前者。可能是因为之前不满的积累,也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想到缨缨因为当年旧事落入歹徒之手,他就自责懊恼而又无力。那歹徒擅长易容,又行事古怪。若非太子救出了缨缨,那她是什么样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此事因他而起,让他怎么能轻易放下何况这件事明明可以避免的。

    王氏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轻声道“佑安,她是你亲妹妹”

    “对,她是我亲妹妹。”宋佑安眼眶微红,“因为知道她是我亲妹妹,知道她以前受了委屈。所以母亲在她和缨缨之间选择她的时候,我不反对。她要我远离缨缨,不私下来往,我也尽量去做。甚至她给缨缨下毒,母亲却只让她念佛两个月,当作惩罚,我也勉强忍了。可这次呢我要一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么”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真的想逼死她”王氏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有千般不好,那也是你亲妹妹,是我当年没看好她,才让她流落在外十四年,是我没教好。你不如连我一块儿逼死好了”

    宋佑安忙道“儿子不敢。”

    宋清兮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脊背,转头看向长兄,美丽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大哥想必也很清楚,赏罚分明,奖惩有度,方能服人。上次她下毒,情况要恶劣得多,却只是在佛前反思,那这次若罚得过重,非但不能起到惩戒作用,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宋佑安静默一会儿“那你想怎么样”

    宋清兮微微一笑“母亲教不好,那就找能教好的人来教。之前我请的嬷嬷擅长礼仪规矩。教导品性方面,可能略逊一筹。不过没关系,我还认识几位嬷嬷,专门教导宫里那些犯事的内监宫人。再歪的心性,也都能扭过来。”

    王氏怔怔的“兮兮,那种嬷嬷手段毒辣,她一个小姑娘哪儿受得了”

    她虽不曾接触,可也有所耳闻,那分明是惩戒式教导。

    宋清兮看了母亲一眼,见其一脸的心疼不舍,暗暗叹息,口中却道“重症需用猛药。母亲若真的心疼她,就该知道什么是为她好。这次的事不论,单说下毒,就不能容忍。咱们家在城外不是有个庄子吗让嬷嬷们就在那里教她吧。等她什么时候性子真的好了,再接回来。”

    她心知若留在府中,母亲疼惜女儿,或许还会在嬷嬷用严厉手段教导时出手阻挠。

    王氏膝下一子三女,对幼女最是疼爱,对次女最觉亏欠,但对于长子长女,近年来却是信任依赖多一些。她犹豫良久,终是咬牙点头“也好。”

    一转过头,她便泪如雨下。

    宋清兮默默替母亲拭泪。须臾,又追上告辞离去的长兄。

    夕阳西下。

    宋佑安一言不发,但明显心情不快。

    宋清兮看了他一眼“其实当年旧事,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一饮一啄,皆由天定。她替你挡灾,身受重伤,但也学了一身本领”

    宋佑安打断了妹妹的话“兮兮,被挡灾的人是我,吃苦受罪的人是她。所以这种话,她能说,我永远都没资格说。”

    停顿了一下,他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你陪母亲说话,我出去一趟。”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忽然很想见一见缨缨。

    宋佑安骑马前往清水巷。

    然而等他到了韩宅门口,却见大门未开,仍是铁将军把守。

    宋佑安翻身下马,就在韩家门口等候。他心下奇怪,缨缨去哪了连那个叫翠珠的丫头都不在。

    事实上,韩濯缨今日早早回了家,见翠珠身子有些不适,便陪同着前去看病。

    石头开的医馆离清水巷不远,两人走路过去,也只需要约莫一刻钟的路程。

    此刻医馆里还挺安静,石南星正自翻阅医术,小药童忙着整理药匣子。

    听说翠珠有恙,石南星立刻认真诊脉。

    搭脉收手,石南星一个劲儿摇头,连声叹息。

    韩濯缨与翠珠见状,心里俱是一咯噔,两人对视一眼。韩濯缨轻轻拍了拍翠珠的手背,以示安抚,同时轻声询问“怎么了很严重么”

    石南星又叹了一口气,慢吞吞道“可不是要不是遇上我啊,她每日饮食清淡一些,两三天也就自己好了”

    翠珠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抬手就要去打“臭石头”

    “行了行了。”石南星连忙伸臂格挡,“开药开药。喝药好得快,没什么毛病。只是饮食上要注意一点就行。”

    “哦。”翠珠有些不服气,“我饮食本来就很注意。”

    石南星“啧啧”两声。

    韩濯缨也不说话,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笑闹。

    接过包好的药,韩濯缨递了银子过去。

    石南星一脸正色“咱们的关系,还用计较银子”

    “嗯”

    石南星哈哈一笑,续上一句“既然你给了,那我就不给你找零了。”

    韩濯缨笑笑“不找便不找吧,我还怕不够呢。”

    以他们之间的交情,一点点小钱,确实不必在意。

    翠珠却冲石南星做了个鬼脸“小气鬼。”

    石南星回了一句“你大方”

    天色渐晚,两人很快同石头作别,踏上归程。

    刚到清水巷,韩濯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宋佑安。

    沉沉暮色中,他仰头望着韩宅大门,背影莫名地给人一种沉郁感。

    翠珠小声道“是宋家少爷。”

    “嗯,我知道。”

    见他在门口等候,韩濯缨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大哥。”

    她手上拎着药包,翠珠自去开门。

    宋佑安回过头,盯着她手里的药包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你生病了”

    “不是,是翠珠有点不舒服。”韩濯缨做了个“请”的手势,抬脚迈进,“进去再说,大哥等了好一会儿吧”

    宋佑安跟着入内“没,不到两刻钟。”

    韩濯缨心想,那时间也不短了。

    “大哥,你稍坐一会儿,等会儿给你倒茶,我今天恐怕不能很好地招待你。”韩濯缨说话时,扬了扬手里的药包,“我得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佑安今日心情很差,他知道他亏欠她,但另一方是他亲妹妹,有母亲在,他并不能做什么。

    所以他也只是伸臂抱了抱缨缨“缨缨”

    韩濯缨手上仍提着药包,一双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得圆溜溜的。

    宋家长兄素来斯文客气,这种拥抱,还是头一遭。

    她猜想他可能心情不好,就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未等到他的回答,她一抬眸,就看见原本虚掩着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

    太子殿下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神色复杂。

    韩濯缨心里忽然就有一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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