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
诶嘿,有点不好意思,被织田这样夸奖。
其实在写之前我并没有提前“设计”酒井妃奈的家庭和性格,恰恰相反,直到文字从笔尖流入纸端时我才朦胧的意识到“啊,原来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比起我塑造人物,更像是人物握着笔书写自己的故事,这样的意境和“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很相似呢。
文学真的很有趣!能跟一样喜欢文学的织田一起交流就更有意思了!
织田的一些看法为我提供了新的思路,尤其是关于新作中主角的童年经历。
在我最初的设想中,主角今出川凉子,曾在童年时被老师讽刺欺侮,而她的父母却对凉子冷面以对。老师的严苛和父母的冷漠其实是带有一丝恶意的。
因为莲花当然需要淤泥的衬托才会纯洁的不染尘埃。如果没有淤泥,莲花的光辉似乎也暗淡了几分。从这一角度看,淤泥简直就是莲花的半身,毕竟无影不成光嘛。
但织田明确反对我的想法。
他说之前我写的小说总是能隐约传递出对人的关怀和怜意,是对世间最无情的事物也能做出最有情的观看。
无论是《淑女太太》中的主人公因为同情给了酒鬼一卢布,还是后来《罪》中的王与命运抗争,贝格马违背神命为王求情。读者在回味故事时总能察觉到对弱者的关怀,这正是我的独特之处。
有人以笔为刀,剖析人性之丑恶。也有人在黑暗中点亮一盏小桔灯,虽灯火微弱,亦可温暖人心。
好吧,真是败给织田了。
其实我之前把老师和父母的角色设置成有恶意的形象的确是误入了歧途。构思时我满心满意想要打败歌川老师,于是模仿了他的风格,结果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特色。好在现在改正也不算晚。
这次还真是多亏织田了,要不是天色已晚,我都想留在他家秉烛夜谈(羞涩)
诶,等等,我完全可以邀请他去吃晚饭的。这次就去中华街那家远月毕业生的店吧。
说走就走,我和织田收拾好东西来到了店里,特意找了一处有屏风的位置坐下,这样就可以随意发表意见而不用担心打扰别人。然而还是听到从屏风后断断续续传来的隔壁客人谈话的声音。
并非是我有意打探他人隐私,个中缘由实是这声音太过熟悉。当我听见诸如“杀…”,“干部”“高濑会”这类字眼时心中震动不已,甚至不由自主的起身站在屏风正后方,为了听清这声音。
“最近,高濑会实在是太不像话,居然叫干部截我们的货,把抓来的人送到拷问组。”
“我…我当然是信任干部的,但是组织中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即使过去有些龃龉,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吧。”
“我要的东西拿到了吗?就是那颗德勒斯坦上切割下的绿钻,叫前田把它从拍卖会上撤下来,给我留着。”
……
我心里一团乱麻,盖因这声音正是我的外公的。
是巧合吧,只是音色相似,就连长的一样的陌生人也是存在的,更何况只是声音相像。
愈是安慰自己,愈是明了答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从来没有什么港口贸易公司,从头至尾都是港口黑手党。跟在外公身后的不是保镖,而是手下。周围人对我的漠视和疏远,老师眼底的战战兢兢都有了解释,我还有什么理由闭耳塞听,装作糊涂。
“抱歉,织田,我们改天再聊吧,今天还有事。”
我还要和外公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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