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察……
“哈欠～”
“别在外面穿成这样,容易感冒。”
“嗨依嗨依～你好啰嗦啊,我知道了。”诗雨有点嫌弃的把外衣丢到沙发上,此时此刻她穿着一件贴身背心：“训练完很热的啦～”
“不准洗冷水澡。”安室透认真的说道。
“…是是是,我听见了。”虽然嘴上抱怨个不停,但她还是很听话的找了一件新的外套暂时穿上,顺便瞟了一眼安室透的电脑：“我去…你技术不错啊。”
“快点去洗澡。”安室透再次叮嘱了一遍,诗雨撇了撇嘴往浴室走去。
上次任务结束之后,一段时间两个人没有在接到新的,因此意外的悠闲,诗雨得到了可以训练的回答,几乎一整天都呆在组织的训练室里,除了不准多用眼睛以外,她几乎把所有基础训练都做了各遍,期间还遇到了偶尔过来的GIN,于是之后,她品尝到了久违的,被骂加惩罚的训练生活,连续几天带伤回家差点没被唠叨死。
诗雨感觉,安室透偶尔真的好像她家长,简直是从头管到脚,让她的生活越来越有规律,就连之前跟着赤井秀都没能改过来的半夜打游戏的毛病都被硬生生的矫正了。
诗雨：有苦说不出（才怪！）
“你到底在黑谁呢？都捣鼓了快一个小时了吧？”诗雨洗完澡又遛进厨房翻了翻冰箱,叼着一颗桃子又在房间里无聊的转悠了好几圈,最后没找到能干的事儿,于是又把目标放在了房子里另外一个活人身上。
“你要是无聊就过来吧。”安室透让出一个地方,诗雨立马像个宠物似的跑过来,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盯着电脑：“聚会？黑客的？这是什么？”
“前几天有人黑进我电脑留下一封信,是一封邀请函,是关于Black code的事情。”
“那是什么？”
“black code,黑色密码,是黑客界传言的一个神秘聚会,据说在那里,聚集了世界上最优秀的黑客,而这个聚会的邀请函,收到的几乎都是些鲜为人知的高手,普通黑客就算知道,也得不到。”
“为什么？”
“黑色密码是由世界排名前三的黑客共同设计的特殊代号码,一般人破解不了的,除非是同时超越了前三。”随着安室透的解释,诗雨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久违的人影,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可能,随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电脑身上：“你很擅长黑客吗？”
“擅长,但进不了排名。”话语之间,安室透终于打开了那封黑色信件,只见一串长长的密码瞬间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带着一个5秒的计时器,数字正在逐渐消失,幸好诗雨眼疾手快,手机咔察拍了下来,两个人研究了半天,把所有可能性都列出来,最后发现,这一串数字可能是某种暗号。
“累～死～啦～”过了一会儿,诗雨又开始撒娇,像只长臂猿似的搂住脖子挂在他身上：“透子～吃饭啦～饿死我了～”
“别闹。”安室透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连他都不知道,他和诗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自从自己上次受伤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主动亲近,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给他找点小麻烦,经常提一些无厘头的任性要求,动不动就撒娇耍赖,简直就像……
就像回到了以前…那个已经成为过去…记忆中的他们…
“快点去做晚饭啦～…”诗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声：“Bourbon～”
“你最近是怎么了？”不知是被她吵得有些不耐烦,还是已经有些习惯这种氛围,安室透认命的站起来,顺便把某个丫头一起拽了起来：“自从那天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变了许多。”
“这个嘛～我突然发现你颜值意外的高啊,所以就想着要不要追你试试～”
“等你听到那家伙的名字不再失去理智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安室透认真的看着她：“你应该没有忘记你的立场吧。”
“哎呀～被发现了。”诗雨自嘲的笑了一下,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意,语气也恢复了正常：“不愧是Bourbon,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比不上组织里的Cognac。”
“Cognac…吗？”诗雨突然毫无征兆的扑了过去,安室透本来想要躲开,但在注意到她的动作完全没有杀气,以及身后是瓷砖的厨房时,他停下了侧身的动作伸出手接住了她：“喂…你…”
“啊…啊…果然很温暖呢…”诗雨的话让他愣了一下,只见她用力的抱住自己,把头埋到了衣服里,隔着一层布料,能清楚的感觉到女孩口中呼出的热气,安室透想要推开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慢慢的落下,轻轻的环住了她。
“你真的…很温柔呢…Bourbon。”诗雨感觉到他的动作,声音里多了一丝眷恋：“你真的…不适合…呆在这里…”
“你…”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无法理解她现在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最终,他选择了另外一个回答,安室透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小雨…”
“那一天…我跟Cognac说话了…”诗雨并没有抬起头,依旧是保持着原本动作一动不动：“你知道吗？他那次,居然生气了,这还是除了那家伙,他第一次那么生气,我很疑惑,于是问了他为什么,结果他回答说…”
“如果你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安室透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讶不已,以至于他的身子有些颤抖,那个时候Cognac明明说过不能坦白这一切,但又为什么？
“我也很奇怪啊…”似乎是察觉他的反应很异常,诗雨开心的笑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为什么他会反常的主动现身,我思考了很久,非常久,久到连时间都忘记了,vermouth姐姐找到我的时侯,我几乎都没有去顾及她,那一次,我不知道自己在家里呆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然而,当你回家找到我的时候,我看见,你很着急,担心…还有害怕…但这好像,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些表情…之前也是…第一次…我们见面也是…”
诗雨再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小心翼翼,声音里带着颤抖,因为太过用力,将他的衣服扯出了褶皱,因为太过紧张,她再说到一半的时候,还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尽管如此,她还是继续说下去,安室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冷静一些,没事的,我哪里都不会去。”
他明白她的感受,因为自己也曾经跟她一样,在得知了那个残酷的真相后,他也曾迷茫过,犹豫过,不过好在,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尽管很艰难,但他最终还是成功解开了这个多年的心结,而在那一天,从Cognac口中知道了一切真相后,他更是明确了目标,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走下去,而现在,转机似乎来得有些太突然,计划进行的有些太快,一切的一切都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些已经都无所谓了,重要是,现在,诗雨似乎也终于不再逃避,是时候…让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知道吗？直到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这是一个多么显而易见的真相…但我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无法相信你…因为我跟Rum有着其他仇恨,所以我一直…都在警惕着你…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着这个事实…”
“嗯…我知道。”
“我知道,Cognac一直都在向我隐瞒某些事情,我也知道,那些事,或许会让他消失,而我…也会因此而改变立场也说不定,虽然现在还做不到,虽然我依旧想不起任何事情,但我知道,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真的…好想你…哥哥…”
咔察…
这句话就好像一颗巨石投入湖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个人很清楚的听见,心里的某些东西碎掉,感情从裂缝中流出,安室透低下头,让刘海遮住了自己的脸,即便如此,也依旧能看见从脸上滑下的泪水,十五年,这个数字直到现在都清晰的烙印在他脑子里,一百八十个个月,五千四百七十久天,131496 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曾忘记过,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心灵已经太过疲倦与麻木,以至于那些渺小的希望,都被他一一忽视,而现在…终于…成功夺回一个。
诗雨非常清楚的听见了他小声抽泣的声音,她想笑,想要去安慰他,结果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把脸埋的更深,比起伤心,她更多的,是心痛与愧疚。
再那之前…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啊…混蛋…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回家,因为受伤,所以安室透至少有三天不在家,这非常符合她的计划,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动手,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在意外中死去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诗雨之前,是这么想的,然而这一次,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那个久违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我说,你到底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Cognac？”那个时候她很惊讶,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直接跟他对话,这种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你再说什么？”
“你该收手了,他不能死。”
“呵…怎么？别告诉我,你看上那个家伙了。”诗雨冷冷的说道：“他可是rum的人。”
“这种事,我比你清楚,所以才会来见你。”Cognac的声音里难得的认真,明明除了命令不会对任何事情上心的他,这一次却很反常：“我见过他了,所以才决定告诉你,Bourbon他是…零啊。”
“不可能！”诗雨几乎是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就立刻否决：“他不可能是,他已经死了！在我眼前！死在那个事件里！”
“那他你又怎么解释？想说只是长得像而已吗？”
“难道不是吗？”
“你到底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你骗所有人,难道还骗得了我吗？别忘了,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你明明已经有所察觉了不是吗？还是说…你在害怕去面对他,对吗？”
诗雨沉默了,就证明,Cognac说对了,这也难怪,这么多年她的选择,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事件,而现在却被真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还真是有够讽刺的啊,明明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
“去见他吧。”Cognac缓缓的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量一般：“那个时候,你不是已经发过誓了吗？不会为今天的行为而后悔,我们已经社会上最低级的混蛋,既然如此,再丧尽天良一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过,继续活下去吗？”
“呵…怎么可能？”诗雨冷笑着,眼里是嗜血的疯狂,她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狂妄的说道：“我才不要跟那群蛆虫活在同一个世界上,在那之前,我会让他们永远记住,名为恐惧的噩梦。”
“哼,这样才对。”
那一天晚上,安室透难得的睡的很安稳,诗雨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死皮赖脸的非要跟他睡同一个房间,怎么说就是不听,当然,他也是很没原则的同意了。
夜,短暂却又漫长,漫长到,让两颗疏远的心慢慢靠拢,让两个曾经的陌生人,回到了最初。
……………………………………………………
“就是这里？”
“嗯。”安室透看着眼前漆黑的走廊,之前收到邀请函的事情他在诗雨的提议下选择报告给了上级,没想到却意外的得到了夸奖,以及,去参加聚会的命令,当然,诗雨作为“保镖”自然的也跟过去了。
虽说是聚会,但听传闻说,这是所有黑客比试实力的地方,至于赞助商,自然是世界排名前3的那几个神秘家伙背后的势力所举办的,目的嘛,自然是找些可用的人才,而这种光明正大的就业机会,对于有些黑客而言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同时,这也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之一。
“我说,你穿的敢在正经点不？”跟诗雨一天到晚的休闲服成反比,安室透几乎每次出场都打扮的非常正经,跟他认真的性格简直不能在贴合了。
“你太不注意自己了。”他轻微的皱了皱眉头,这丫头还是老样子,没人盯着就开始过的乱七八糟,除了生活还能自理一点,其它地方简直让他无话可说：“说了多少次,女孩子注意一点。”
“我身边就一男的,你让我跟谁学啊。”诗雨调皮的怼了一句,眼见他就要爆发,连忙把他推了进去：“要唠叨回家再说我,任务开始了。”
“你…”安室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吧,Linkuri。”
“嗯,Idas。”诗雨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在身影被吞没的最后一刻,她转过身,看着那远处的亮着光的出口,邪魅的一笑。
我们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谓,也不会欺骗自己去成为那可笑的可怜人,我们身处在这个世界的黑暗与罪恶,所以不会向往光明与救赎,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因为这是我们选择的道路,我们会一直战斗下去,就算尽头,是死亡的结局。
以血契之名,在此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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