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赵嘉芙整个人脑袋“嗡”地一声响, 只感觉自己气血上涌, 血压升高,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她贝齿咬了下唇瓣, 碰到之前被魏询咬到的伤口, 疼得轻“嘶”一声,那唇嫣红,娇艳欲滴, 魏询眉心微拧了下,喉头微滚,烦躁难耐。

    赵嘉芙哆哆嗦嗦, 嗓音带着不可置信,叫他:“魏询?”

    赵嘉芙发抖:“你、你说什么?”

    魏询眸色由浅转深,带着浓重的欲|念, 几乎是贴着她的脸, 带着烫人的温度,说:“我说的什么,你听不明白?”

    赵嘉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疯狂摇头:“不明白哦。”

    魏询只扬了扬唇角,嗤笑了声, 说:“你不是一向来都挺聪明的么?”

    他嗓音发哑,说:“这话都听不明白?”

    赵嘉芙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懵懂,违心道:“我笨得很。”

    赵嘉芙摇头, 认真道:“你说的太高深了,我听不懂。”

    一面说,一面侧脸不去看魏询,却被他扣住下巴,死死钳制住,迫使她不得不直视自己。

    魏询沉声,道:“你不懂,没关系。”

    他离得更近,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咬字清晰,道:“我教你。”

    赵嘉芙只能感觉到喷薄在自己耳际的灼热气息,她紧张地噎了噎,说:“不、不用了,我真的笨,教不会的。”

    魏询笑起来,空出的那只手去解她衣襟的带子,嗓音微哑,说:“不要紧,那就多教几次。”

    他桃花眼眯了眯,带着狡黠的意味,说:“于这一方面,我耐心得很。”

    这到底是什么骚唧唧的台词啊!我的天爷啊。救命啊!

    赵嘉芙觉得自己真的完全招架不住,虽然自己是个嘴炮王者,但关键时刻,真刀真枪的时候,她伶俐的嘴炮瞬间都没了用处。

    想象中她应该是个情场高手,撩谁都不带怯的。不会有片刻迟疑。

    可现实……她在魏询的怀里、在他的身|下,被他整个人的气息包裹住的时候,她半点儿技能都放不出来了。

    嘤……好怕怕的嘛。

    赵嘉芙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汹涌澎湃,魏询的修长的手指绕在她的衣带上,一点一点解开,仿佛在拆蛋糕盒子上的丝带,小心翼翼,每拆开一点点,又抬眸看一眼赵嘉芙,眼角含笑,带着无边的欲|望,仿佛在挑战她生理和心理的极限。

    如果不是这会儿自己充满恐惧和对那种事情的未知,望着魏询那一双眼,她也能大声地喊出那句——“哥哥,我可以!”

    果然是嘴炮的王者,实战的青铜。

    其实,魏询啥也没干,赵嘉芙自己就溃不成军。

    平时胆子挺大,这会儿倒是吓得不行。魏询觉得好笑。

    小姑娘贝齿咬唇,眼眸微动,脸颊红润如抹了最浓重的胭脂。

    魏询眼皮跳了跳,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小臂处的肌肉线条绷紧,手背上有淡淡青筋浮现。

    俯身下去,还没能靠近赵嘉芙。

    “魏询!”她突然出声叫他,嗓音都发着颤,“我害怕。”顿了顿,她眼里漫起水雾,说,“我怕疼。”

    魏询似根本不理她的挣扎,只哑着嗓子,伸手抚了抚搭在她额前的细碎刘海,沉声说:“早晚都会疼。”

    “魏询。”赵嘉芙急得快要哭出来,“魏询哥哥,我错了,我不敢了,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魏询哥哥。”

    “哥哥……”

    她苦苦哀求,是从未有过的脆弱模样。

    那一声“哥哥”叫得他更是心火难耐。

    印象中,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是见过的,左不过也是几面之缘,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如她现在半刻钟说得多。

    大约是从春日宴起,他俩的接触才多了起来。

    他觉得她跟小时候见到过的那个赵嘉芙不太一样,眼前的这个赵嘉芙,明媚张扬,万般难事于面前也不曾皱一下眉。

    她活泼好动,时常在他跟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可他却总觉得很好笑。

    她在他无人记得的生辰里,送了他非常真诚的祝福,煮了一碗糊了的长寿面,还喝了他的酒,在他跟前肆无忌惮地撒酒疯,又哭又闹。

    她骗他,说送了他一颗星星。

    她跟他说,她想要自由、要独立的人格,不想只做他的附属和依赖。

    他拿了王府库房去给她下聘,她还偷偷觊觎他的私房钱,美其名曰借她数数。

    不过,他也从她家里头顺了一百斤大米。

    她知道自己唯一在意的血亲就是和自己早已生疏的顾云邺,她便日日去烦他,烦到顾云邺不得不亲自来找自己,开口求自己救命。

    她在永宁侯府的处境,与自己又是何其相似,可她却总能骄傲地笑着,像一抹明媚的阳光,照进他早已不见天日的内心。

    点点滴滴,如今想来,真是处处好笑。

    又有着他所无比渴望的温情。是奢望,是妄想。

    他同她成婚,原本只觉得两个人相安无事便是最好,如今却觉得庆幸。

    她这样子的小宝贝,被他娶回了府,藏了起来。

    没有落到别人的手掌心里。

    是多好的事情。

    他没对哪个姑娘这样上过心,赵嘉芙是头一个。

    她叫过他“师祖”,把他当上铺的兄弟,甚至还叫过他“爷爷”,刚刚口不择言的时候,也颤着嗓音叫他“哥哥”……

    但好像没有一重身份,是跟男女之情相关的。

    她似乎很怕他,仿佛他时时刻刻都会吃了她一样,要了她的性命。

    魏询本不该纠结此事,他于床|笫之事一向来没有什么欲|念,平日里就素得厉害,女人更是没碰过一个。

    他大概一向来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是柄能扎人心的利刃。

    难得起了那些心思,又被心里头那种想要追根究底的难缠心思给绕住了。

    她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究竟有没有把他当做过是一个男人。

    ……

    赵嘉芙其实是真的被魏询吓到了,他这一套骚操作来得太猛太烈,虽然这人的性子,平日来也会跟着她互怼玩闹,但刚刚那些骚话,没点经年的经验,那轻易是说不出口的。

    他其实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早晚都得有那么一下子,魏询现在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突如其来地就想睡她,言辞间也处处透着温柔,眼底也含着情。

    一时之间脑子发热,被他蛊惑,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赵嘉芙心里全然是没有准备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了,似乎怎么都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儿。

    可她若是能就此勾住魏询的心,叫他不舍得杀了自己。往后若肚子里再揣个崽崽,那他就算看在幼崽的份儿上,应该也会留一两分薄面,顶多把她发配什么感业寺,也不至于亲手杀了她。

    这时候权衡利弊,显然是利大于弊的。

    可这种事情,又不能全然只用利弊来衡量。

    她得有情。

    摸着良心说,这小半年的相处,她觉得魏询这个人,其实比原书里头正常多了,没什么恶习,也不像那种随时能上热搜的家暴男,更不是什么凤凰男、野鸡男……他就还挺优质。

    对自己还很贴心,三五不时地给自己送些小玩意儿什么的。

    一分情都没有,那是假的,室友处久了都能处出感情来。

    可再多……她就真的没有了。

    也不敢有。

    她的座右铭是——苟一苟,活到九十九。

    她就是来苟的,哪里还敢奢望吃鸡。

    她挣扎、她为难、她头疼,被魏询一吓唬,她这会儿整个人都有点儿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木然地抬头看向纱帐的帐顶,想着怎么把这沉痛一击给熬过去。

    ……

    魏询垂眸看了眼跟前的小姑娘,眼角带着淡淡泪痕,像是被吓傻了似的,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就呆愣地像一只可以被随意摆弄的布偶。

    “赵嘉芙。”魏询沉声叫她,像是怕把小姑娘给吓坏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叫她灵台恢复清明。

    小姑娘涣散的眼瞳这才重新聚焦。

    魏询坐直身子,帮着赵嘉芙把纱衣穿好,跟她隔开了些许距离,沉声道:“赵嘉芙,你起来。”

    顿了顿,他嗓音沉沉,说:“我不碰你。”

    小姑娘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光,转瞬即逝,像是意外的惊喜。刺的魏询心头更疼。

    她随手扯开一旁的锦被,裹在自己身前,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仍旧是缩在角落里头,没敢离魏询太近。

    怕他又脑子一热,做出点儿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那不就无解了。

    魏询被她那副样子弄得有点儿好笑,他看了看她,小姑娘紧紧地裹紧小被子,整个人都缩在锦被里,生怕自己的肌肤裸露在外被他看到一般。

    还挺小气,又不是没看过。

    魏询瞳眸微动,问她:“赵嘉芙,我小时候是不是打过你,还是你亲眼见过我杀人?”

    赵嘉芙懵然,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怎么会?”一脸茫然。

    魏询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某种情绪,仍是耐着性子问她:“那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我?”

    赵嘉芙顾左右而言他,扯淡道:“不不不,不是怕,是敬重。”

    “赵嘉芙。”魏询叫她。

    他每次要说正事儿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不像平时,会温柔地叫她——阿芙。

    “赵嘉芙,你对我……”魏询喉头微微一哽,有些话难以启齿,哪怕是他自己,说“爱”这种字眼都羞于言表。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算了。”

    他垂眸看向瑟瑟发抖的赵嘉芙,嘱咐她,说:“今夜,我去书房睡。”

    “你……”他朝着凌乱的床榻颔了颔首,说,“自己收拾下。”

    话毕,一甩袍袖,便走了。

    赵嘉芙望着魏询的背影,还在发懵。

    他刚刚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明明都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这会儿出去了,是去……那啥了吗?

    赵嘉芙闭了闭眼,不敢再想。

    肮脏!赵嘉芙你太肮脏了!

    你满脑子都是什么黄色小废料!

    赵嘉芙只埋头收拾起床铺,床单上是凌乱的褶皱,无时不刻昭示着刚刚她到底经历了一番什么。

    赵嘉芙没敢回想,却突然惊喜于,她今晚是不是能睡上铺了?!

    赵嘉芙于是兴高采烈地收拾,床榻收拾了一半,赵嘉芙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了。

    原书里头,魏询似乎一直都没有那啥,为了赵嘉玥,守身如玉直到身死。

    可他这会儿受了自己的气,心里头委屈,她在魏询的心里也不及赵嘉玥那么那么重要,再加上身体上的桎梏,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就随便去找个什么女人释放一下。

    然后,告诉她,他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而已。

    毕竟,想爬魏询床榻的女人不少,他要真想要,也绝对不会没有。

    她虽然不太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纳妾、搞女人,可她对这大夏里的人和事,很难以这么高标准的道德来要求。

    毕竟,人人皆是如此,他们也没有这种意识和律法的限制。

    赵嘉芙微微发愣,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像是空掉了一块,有莫名的酸涩上涌,叫她觉得窒息难受。

    刚刚还跟自己亲热温存的魏询,在书房里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纱帐下两道人影交缠……

    她越想头越炸,甚至恼怒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她刚刚……怎么就这么放魏询走了?

    她应该坚持一下的,帮助他一把也是好的。

    赵嘉芙干脆也懒得再收拾了,整个人直接摊在魏询的大床上,鼻息间闻到的都是魏询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

    赵嘉芙翻来覆去没能睡着,终究还是拧不过自己内心的挣扎,下地穿了鞋,又换了衣裳,去书房找魏询。

    -

    书房外头,是薛放在守着,见到赵嘉芙,他愣了愣,毕竟世子爷突然从房里跑出来,让他准备铺盖,说今夜要睡书房这事儿,他有点儿接受不来。

    世子爷跟世子妃明明相处得挺好,他看得出来,世子爷这次是动了真情的,可哪有大婚还不到一个月,新人就分房睡的。

    这事儿,薛放也说不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会儿世子妃过来了,他就问道:“世子妃,您怎么来了。”

    赵嘉芙不好意思说她跟魏询的那场混乱的大战,只支支吾吾编了个理由,道:“我睡不着,想来书房找本书看看,学习学习,增长一下见识,提高自己的能力。”

    其实,是来查岗的。

    就想看看魏询有没有背着自己偷偷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如果没有搞上,她应该会很高兴,这个男人还很不错。

    如果搞上了,她应该会后悔死自己为什么要作妖,然后,吃一大缸醋吧。

    人心,哪里经得起这么来来回回地考验啊。

    赵嘉芙进书房后,魏询还没有睡,他正坐在书案前看书,一豆烛火在他周身笼出一个光圈,赵嘉芙迈着小碎步到他跟前,半跪在书案前,悄悄从桌前抬头,叫他:“魏询?”

    魏询早就知道她进来了,只是忍着没去搭理她,刚刚怕的要死,这会儿好像又生龙活虎了。

    赵嘉芙离他很近了,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凉意,赵嘉芙愣了愣,问他:“你刚刚洗冷水澡了?”

    魏询把书卷放下,抬眸看了赵嘉芙一眼,没张口,只轻轻“恩”了一声。

    赵嘉芙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刚刚的事情,魏询其实没啥错,孤男寡女,成了婚,圆房一事合情合理还合法。

    是她自己内心戏太多,乱七八糟想一大堆有的没的,搞得两个人如今都憋着不好过。

    她刚刚,稀里糊涂从了魏询,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未来的路,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她伸手,在魏询的手背上轻轻挠了挠,说:“魏询,刚刚是我不好,这次我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她停顿了下,晃了晃他的手,说,“跟我回房睡啊……”邀请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魏询抬眸看她,他都想清楚了,给彼此冷静的时间,这种事情并不急于一时,等到合适的时机,总比一方被迫不甘愿要来的好。

    他才刚刚打定主意,给自己洗了个大大的冷水澡,才把那烧得不着边际的火给降下来,她这会儿又来撩拨,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魏询沉声道,“我……”他脑内残留的理智拉扯着他,他略迟疑,顿了下,说,“不行……”

    连起来就是,我不行……了???

    赵嘉芙愣住,再看魏询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惊讶地捂住了嘴,抖着手,对着魏询道:“你竟然!!!”

    赵嘉芙语气疼惜,说:“这就不行了???”

    魏询:“……”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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