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哥谭有着漆黑的夜, 漆黑的夜里，夜翼蹲在漆黑的水滴兽上面, 脑袋上多出了许多个并不那么漆黑的小问号。
刚才还在通讯里面语气斟酌而谨慎的提姆耐心的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自己大哥的任何一句回话, 他开口：“你还好吗？”
不，我可能不是那么的好。
夜翼抹了一把脸：“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 布鲁斯变小……”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奇特。
提姆：“我不知道, 布鲁斯没说, 但应该是在权限被关之前——你知道的, 没确认彻底安全的时候, 布鲁斯总是会拒绝我们的参与、接近，从任何角度。”
“所以现在已经确定布鲁斯变小了？”迪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老天, 这可真是——”
“难以置信。”提姆没管迪克的心情, 他接上了话：“我第一次见到也差不多, 相信我，你难以置信的事情还会有很多, 实际上难道你没发现除了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人发现布鲁斯有问题吗？”
“所以布鲁斯现在变小还是有限制的？”
“不算，但能见到的人的确都有着特定的条件, 我是说, 这种人很少。”提姆冷静给出数据：“正义联盟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我和阿尔弗雷德也可以, 但是扎塔娜不行——这个触发机制有点奇怪，但总体来说大概是有规律可循的。”
“那这还是好事不是吗？”迪克干巴巴的：“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个。”
这着实是过于惊悚，毕竟布鲁斯变小之类的……
不对，等等, 要是布鲁斯变小了且还是在权限关闭之前，那之前超人抢走布鲁斯——
“是的，你想的没错。”提姆肯定了迪克的念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迪克沉默了。
但提姆不给他沉默的机会，毕竟有的话一次性说完比较好，不管后续迪克是准备直接回布鲁德海文，还是准备回韦恩庄园——至少一次□□代完，他就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去找布鲁斯询问。
还是那句话，人多蝙蝠少，小布鲁西宝贝那可就只有一只啊。
……
…………
杰森蹲在韦恩庄园附近的树上，看着不远处那座古老的庄园，深深的陷入了某种沉默。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毕竟原本在杰森计划中，他只是需要带上自己心爱的红头罩，然后跟着烦人的大蓝鸟找个合适的地方蹲守一下蝙蝠侠，等着蝙蝠侠来了，确定他没什么问题，怼几句就转头走人就行了。
可实际情况却是他现在和夜翼一起正蹲在韦恩庄园的附近，纠结自己要不要进去。
而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呢？
那大概是因为夜翼蹲的好好的，突然的接了个通讯吧。
杰森觉得今天晚上的自己简直莫名其妙的很，他多半是闲得慌才会答应大蓝鸟的要求，跟和他一起过来这边瞎胡搞——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那个通讯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可他就是过来了，现在就在韦恩庄园附近蹲着，看着把他带过来的罪魁祸首鬼鬼祟祟的跑进韦恩庄园，然后顺着墙准备爬进布鲁斯刚修好没多久的卧室。
十分莫名其妙。
杰森并不傻，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迪克是在接了那一通通讯之后才变成的这样，而通讯内容显然是和布鲁斯有点关系。
那么能在大晚上打过来，和布鲁斯有关系的人选是谁其实并不难猜。
达米安？不可能，因为这家伙还在中东没回来，于哥谭处于掉线状态。
芭芭拉？更不可能，要不然现在在这里爬墙爬卧室的绝对不会只有迪克一个人。
那剩下的人选就很好确定了——是红罗宾提姆。
这家伙是在达米安离开韦恩庄园去了中东之后，在韦恩庄园里面唯一的一只鸟球球，也是布鲁斯的助手，虽然之前有过权限被禁的情况，但显然这三天的功夫已经恢复了。
肯定是提姆和迪克说了点什么，才让迪克会选择挂断通讯之后就对着他一顿巴拉巴拉，非要拽着他过来韦恩庄园。
杰森这么想着，隐约的觉得这一切可能就是和布鲁斯有点关系，要不然怎么解释迪克现在无比智障的行为？
“小翅膀，快来！”迪克扒在窗户上扭过头和杰森招招手。
抛去地点位置任务不同，真的，迪克就像是个偷·窥·狂。
杰森简直不想承认自己和这个家伙认识，但——“小翅膀？”
杰森屈服了。
他轻车熟路的进入了韦恩庄园，悄无声息的顺着迪克走过的路线，飞快的朝着已经到达目的地的大蓝鸟而去。
老实说，换个人恐怕都不会这么轻松，毕竟韦恩庄园是蝙蝠侠的大本营，以蝙蝠侠的控制欲和警惕程度，这里理所当然的都是机关和各种设备。
杰森和迪克都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住在这里有过不短的时间，对韦恩庄园内部的一些构造自然也熟悉。
可仅限于此，对于蝙蝠侠来说，你熟悉他不代表任何问题，实际上杰森和迪克好几次都像是今天这样偷偷的来过韦恩庄园，而没有任何一次是没有触碰到警戒的，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激发一点这里的装置。
但这一次没有，这一次非常的顺利。
如果说迪克的顺利可能是运气好或者是意外，那么杰森再来一次也没有触发任何警戒设备，这就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了。
杰森皱着眉，本能的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他来不及想那么多，或者本能的没去想那么多，那一丝丝的警惕很快的就因为迪克推开布鲁斯的窗户而消散的一干二净。
活泼的大蓝鸟率先的进入了布鲁斯的卧室，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杰森紧随其后。
他能感觉得到迪克从一开始就十分的激动，或者说亢奋，但他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你要说是因为布鲁斯吧，但他又不是没和布鲁斯相处过，老实说杰森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会让迪克看起来这么激动。
除非是布鲁斯宣布结婚了？
杰森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可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毕竟他的老父亲都单身几十年了也没见谈个恋爱，阿尔弗雷德日常催婚到都已经不介意韦恩家未来的另一个主人是男是女，甚至不是人都行的地步了。
要说布鲁斯谈恋爱，不可能。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杰森满心疑惑。
他随手关掉窗户从外跳了进来。
屋里基本上还是那些熟悉的摆设，和他上次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老头子又有新的崽了？”杰森蹲在地上，探究的看着地上摆放着的小小只的拖鞋。
用迪基鸟的屁股打赌，这绝对不是达米安的。
先不说恶魔崽子根本还没回来，也不可能恶心吧啦的和老头子一起睡觉，就光看这个尺寸也不对。
这鞋也未免太小了一点……能穿得下这双鞋的脚估计杰森一只手都能攥住。
家里没人能穿的了这种鞋。
杰森觉得自己懂了点什么，他眉头皱的死紧，迅速就是一个回身，二话不说直奔布鲁斯的衣柜，果不其然的在柜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了里面排列整齐的……小睡衣。
不全是，正常成年尺寸也有，只是占比很小，明摆着小睡衣才是衣柜的C位。
好了，可以确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杰森的语气很复杂，他这会儿心情也很阴森，转过身回身看着迪克的时候，那种黑漆漆的复杂情绪简直能冲破红头罩传出来。
他现在心里就是一个字：乱。
各种念头在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翻江倒海，但就这样，他甚至还能想得起来之前自己看到的小道消息——就是关于蝙蝠侠和超人疑似生子的那种。
当时看着好像写这个的记者是个傻逼，现在一回想，这他妈的简直就是神预言啊。
蝙蝠侠一点预兆都没有关闭除了他以外所有人的权限，后续和超人打架人尽皆知，再后来被超人报复一样的直接兜走，完事儿回来脾气暴躁三天不见人，现在还有卧室里的小睡衣和小鞋子……是不是立刻就生的不好说，但崽肯定有，而且绝对和这两个人逃不了关系。
艹！
红头罩觉得自己冷静不下来了。
虽然他和布鲁斯之间的确因为一些事情比较僵硬，到现在都还没彻底和好，但这不代表他他妈的能看着布鲁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点预兆都没有的被人拱了。
还他妈的孩子都有了。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红头罩觉得自己简直要炸。
回想起自己刚得知超人当众把布鲁斯抱走，完事儿几个小时送回来之后，还一度忍不住想起了蝙蝠侠可能会有的黑脸，而觉得好笑——
红头罩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桶了。
迪克：“…………小翅膀？”
迪克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怎么杰森突然就眼看着生气了。
他承认，他的确是有点恶趣味，没有再提姆告诉他布鲁斯变小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杰森，而是想办法把他拐过来，让他自己看——但这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难道不该是惊讶，呆滞一类的吗？就像是他刚知道的时候的那样。
可小翅膀看起来快要气疯了。
迪克不是很懂这个发展，可好在他很快的意识到了不对：“小翅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杰森压抑怒火：“我能误会什么？这些衣服鞋子难道不是在老头子卧室里的？”
人赃并获，还想糊弄他，可能吗？
杰森简直痛心疾首——就这样布鲁斯还一天到晚的跟他们这些人说什么安全措施，自己也不看看自己翻车多少次了。
达米安也就算了，达米安之后居然还能翻车！
“是，但是……”迪克骤然懂了。懂完了，他就很想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别他妈告诉我这是老头子自己留着穿的。”
迪克：“……那要真的是呢？”
杰森：“……？”杰森一顿，瞬间冷静：“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迪克张嘴就想解释，话没说完，被打断。
布鲁斯卧室里通往蝙蝠洞的通道在一瞬间打开，露出后面一只小小的布鲁斯来。
他表情很淡定，也不知道迪克和杰森的对话他听了多少，但显然此时的他是平静的。
“意思是我变小了。”布鲁斯看向从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突然定住，死死盯着他不放的红头罩，一顿，喊出了他儿子的名字：“杰森。”
杰森：“………………”
杰森突然表情空白，然后在一片寂静当中，他听见自己说：“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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