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路过。
大半夜不睡觉，从自己的房间跑出来, 一路路过到自家老父亲的窗户下面, 要不是被他撞见，十有八·九就爬上去了, 这可真的就只是路过呢。
迪克看着杰森, 眼睛里明晃晃的透露着怀疑, 明摆着就是不信。
毕竟大家都是爬墙的, 谁还不知道谁呢, 想深夜过来看一把小布鲁斯直说就好嘛，又没有人会嘲笑。
杰森：“…………”
杰森无比后悔自己一时手贱扒墙头了。
看什么布鲁斯！啊？看什么布鲁斯！？又不是没见过, 布鲁斯就那么好看吗！？
是的, 他好看。
心里的小红头罩冒了个头。
然后在下一秒被杰森摁了下去。
这会儿迪克已经飞快的跳过来了, 就在杰森的旁边扒着，两只鸟球球挨挨蹭蹭的挤在一起挂在布鲁斯卧室窗户的边上, 像是在做什么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没人知道，他们其实只是想要吸一口可爱的小布鲁斯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
“要一起进去吗小翅膀。”迪克转过头和挂在他旁边的杰森对视一眼, 然后在对方的面无表情中收回视线, 转而把视线投向了卧室内。
他谨慎的观察了一下窗户里的情况, 然后收回探过来的脑袋, 声音压得低低的，暗搓搓的隐藏着一点点搞事的小快乐：“布鲁斯看起来还在睡觉，好像没醒，我们可以偷偷的进去……你也想的对吧。”
不, 我不想。
杰森面无表情——他实在是不懂到底是什么给了迪基鸟这种，他夜闯蝙蝠侠卧室还能真的不惊动本人的自信。
是什么？是他那挺翘的屁股吗？
杰森实力表示拒绝：“不，我不想，我只是路过。”
“路过也不妨碍进去看看。”迪克露出了【放心吧，我懂】的表情：“布鲁斯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不会有事的。”
迪克这话说的真心实意，毕竟从他的角度看起来，布鲁斯是真的睡着了。
床上只有一个小小的鼓包，软乎乎的一团，看起来超小的团在卧室的床上，以至于那本来其实对于成年布鲁斯很合适的床都显得有些过分的大了。
这绝对是布鲁斯，迪克可以打包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鼓包一动不动的，看起来似乎睡的很沉一样，他们两个都扒到窗户了都没点反应。
要是往常的迪克肯定不会轻易做下布鲁斯睡着了的猜测，但是现在不是和平时不一样吗？现在的布鲁斯还是个小孩子呢，软乎乎的一小只，小孩子的睡眠质量那肯定和大人不一样，小孩子需要更多的睡眠嘛。
所以布鲁斯睡的沉沉的也不是很奇怪不是吗？
迪克如此自信。
杰森被他的自信震惊了。
但不得不说迪克说的话的确是很打动人，而且来都来了，都能路过布鲁斯的窗台，那么继续路过布鲁斯的卧室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对，等等！
红头罩，你就这么屈服了！？
迪克还在喋喋不休，杰森这边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但有一句话迪克说的是对的，有的时候，底线就是被一步步的拉低的，当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已经是极限的时候，过一小会儿，你会发现，你其实还可以更极限一点。
这句话是否适用于红头罩不好说……但他肯定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或许是迪克说的话是真的很有吸引力，又或许是都爬到这里来被大蓝鸟看到了结果布鲁斯还没吸到实在是有点亏，总之在大蓝鸟巴拉巴拉小声讲了一大堆，完事儿发现杰森仍旧无动于衷，准备自己先上去吸一口再说的时候，杰森伸手拽住了迪克的脚脖子。
“等等！”杰森的话脱口而出。
迪克低头：“小翅膀？”
“你这样做实在是很不正常，”死死的抓着迪克的脚脖子，杰森的语调冷静而冷酷：“我怀疑你可能脑子有点不是很清醒。”
突然就被脑子不是很清醒的迪克：“…………所以呢？”
“所以为了避免你不清醒的给老头子带来什么……造成家庭破裂的事情，我决定监督你接下来的行为。”杰森冷静的分析，完事儿之后，他顿了一下：“当然，我得先确定一下，老头子现在的确睡了没错？”
迪克：“…………”想进去吸小布鲁斯直说不好吗？还监督……可把你给义正言辞的。
迪克决定看在小翅膀是自己弟弟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他再次确认一样的看向屋里，观察了大概一两分钟之后，给出肯定的答案：“对，布鲁斯睡着了。”
杰森松手：“哦，那你进去吧。”
迪克活动了一下被捏的很痛的脚脖子，暗自腹诽了一下杰森的别扭，但考虑到时间宝贵，他倒也没浪费时间，二话不说的就翻上了窗台。
杰森紧随其后。
两只鸟球球就好像被什么诱人的东西吸引了一样，蹲在窗户边上，鬼鬼祟祟的透过玻璃朝着里面看。
屋里还是照常的安静，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迪克伸手摁住了这几天才刚重新装修好的玻璃，就准备推开窗户，然后按照预定计划进去吸一口小布鲁斯，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玻璃即将被推开的瞬间，敏锐的迪基鸟发现了屋子里的异常。
——原本还有一个小鼓包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瘪了下去，原本还有的看起来软乎乎的一小团突然没有了。
被子平平整整的就好像之前根本没人在里面睡过一样，洁白的床单在黑暗中整洁的铺在床上。
如果这是一个非常诡异的灵异世界，那么现在这一定是一个恐怖故事的开始，但这不是，甚至于这个卧室本身的主人，就是这所城市的恐怖都市传说。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就只可能有另一种解释了。
迪克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一边的杰森也意识到了不对——如果床上没人的话，那么迪克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布鲁斯在睡觉的？
这个问题很快的就得到了合理的解答，因为就在迪克发现不对劲的下一秒，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而之前阴暗的地方缓缓的走出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身穿着睡袍的小只布鲁斯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隔着玻璃颇有些叹息的看着面前这两只因为他的出现而突然僵硬掉的鸟球球。
“下次来我的卧室直接走门。”
别再爬墙了。
这可都算是什么事？
布鲁斯实在是搞不懂家里这两只傻孩子到底都是怎么想的，大晚上不睡觉非要走窗户，然后扒在他的窗台下面鬼鬼祟祟的。
难道他们是全都忘掉了这里是韦恩庄园吗？这里可是蝙蝠侠的大本营，到处都是监控设备。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行为不会被发现？
如果是提姆在这里，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是因为侥幸心理，毕竟小只布鲁斯的吸引力太大了。
但提姆不在，所以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唯一能回答的两只鸟球球现在已经完全僵掉蹲在窗台上，看起来颇有已经被各种复杂情绪淹没的石化倾向。
尴尬，大写的，真的。
杰森现在真的是无比的懊恼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大半夜的跑过来这边看布鲁斯，结果还被抓了个正着。
人赃并获都不能形容了，杰森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和迪克之前的谈话是不是也被老蝙蝠全部听在了耳朵里。
要是真的全被听见——那可真的太窒息了。
但好在布鲁斯显然没有非得要抓着这点不放的意思，毕竟有的事情看破不戳破。
小小只的布鲁斯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把两只鸟球球放了进来。
“晚上找我有事？”他的声音难得温和。
就是没带变声器奶呼呼的，听的人鸡皮疙瘩哗哗的掉——当然，这单指我们的红头罩先生。
迪克表现的还是挺兴奋的，眼看着布鲁斯的声音一出来，就开心的不行。
——布鲁斯真可爱。
迪克心里想着。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而至于说晚上的是不是找布鲁斯有事——“没事。”迪克异常镇定：“就是我和小翅膀好久没回来了，有点想你。”说完，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旁边的杰森：“对吧，小翅膀。”
布鲁斯的视线落在了杰森的身上。
那眼睛很漂亮，被暖色的灯光衬托的，不知道是不是杰森的错觉，他在里面看到了温度，真实的温度，不是属于布鲁西宝贝那种伪装出来的虚假温度。
某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蹿了上来，顺着杰森的脊背，激灵灵的让他突然的打了个颤。
面前的布鲁斯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认真说除却人变小了，其实他的说话方式和表情都和大只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他在看自己，用属于蝙蝠侠的视线，不是伪装的布鲁西宝贝的视线，就好像在对迪克和他大晚上爬墙的不赞同。
老实说，正常情况下这么尴尬的被当场抓包，还是被布鲁斯抓包，再被他这么一看，杰森少不了的要嘴硬一下，说点什么其实不是很动听的话。
实际上杰森也的确是打算这么做的。
但直到他张口，他突然感觉到了面前的布鲁斯好像并不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
就好像是之前他看布鲁斯的时候是在透着毛玻璃看，但现在，毛玻璃变成了真正的透明玻璃，有什么东西透过它清晰的穿过来了。
布鲁斯好像有点高兴。
杰森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但他会因为什么高兴呢？
大晚上儿子们不睡觉胡乱造作、爬墙搞事，然后被当场抓包——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杰森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迪克被抓到之后的情况——老头子总不会因为迪克说自己和他“想念”布鲁斯，所以回来而高兴？
怎么可能，这可是蝙蝠侠，生人勿近的，孤僻的，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的蝙蝠侠。
杰森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怀疑是不是在布鲁斯眼里，他并不需要来自任何人的陪伴，哪怕这个人是儿子，是罗宾，是助手。
老实说，就连现在，杰森也怀疑着。
而他现在在觉得高兴，并且很可能是因为迪克的一句话而高兴……
杰森觉得不可能，可事实情况就摆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迪克感没感觉到，但杰森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布鲁斯的高兴，虽然只有微妙的一点点，一点点……
杰森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反驳迪克的话。
——算了，老头子现在这么小，有的话还是别说好了，说出来怪像是欺负小孩的，他红头罩可不是这么没品的人。
杰森如此想着，殊不知自己原本还有些紧绷的身体，这会儿已经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
但总之深夜吸小布鲁斯的行为还是被迫中止，虽然杰森从布鲁斯那里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高兴，可结果仍旧不可避免的是，他们被闻讯赶来的阿尔弗雷德和红罗宾塞回了他们自己的卧室。
提姆简直都惊了。
他觉得他自己借着便利早上过来叫布鲁斯起床顺便吸小布鲁斯已经很无耻了，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有两个人比他更无耻。
大半夜的爬窗户进布鲁斯卧室。
这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难道是不知道最近哥谭记者简直对韦恩庄园格外钟情，就像是嗅到了肉骨头味道的狗一样基本大部分时间都在盯梢吗？
前一阵子超人和布鲁斯的二三事现在还没消失热度，如果迪克和杰森再被拍到深夜偷偷爬窗……
上帝，那布鲁斯收养儿子全是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爱好的新闻保准第二天就要火爆整个世界。
这是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放过他们无辜可怜的老父亲不好吗！？
提姆觉得自己要被自己这两个兄弟的操作搞到窒息。
可偏偏迪克和杰森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杰森看起来好像还隐约的有点小开心的样子……被阿尔弗雷德送回自己的卧室，并且喝掉了一大杯牛奶都没什么排斥情绪。
而至于说在提姆心里可怜而无辜的老父亲布鲁斯——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
在送走了两只鸟球球之后，他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
但，睡不着。
老实说，对于杰森和迪克今晚上的异常表现，布鲁斯说是完全不警惕那是假的，倒不是警惕与迪克和杰森本身，只是警惕与他们是不是被影响了才会变成这样。
毕竟迪克还好说，这只蓝色的鸟球球除了叛逆期的时候，本身就比较活泼，能说出“想念”这种话其实可以理解。
但杰森……杰森居然对于迪克的话默认了。
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诡异。
布鲁斯躺在床上想了两秒，打开自己的能量波动检测器看了一眼。
这个能量检测器平时的波动其实都是比较小的，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但今天显然有点不同……它的某一项数值突然波动的幅度大了一点。
布鲁斯眉头紧皱了起来。
——果然。
布鲁斯迅速的想到了今晚杰森不同寻常的表现。
这下觉也睡不下去了，小小只的布鲁西宝贝立刻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鞋子，打开门走向杰森所在的卧室。
彼时的杰森还在为之前爬窗的事情，在通讯里面烦躁的听着大蓝鸟和小红鸟巴拉巴拉，猝不及防的就听见了敲门声。
门外的是布鲁斯。
听着声源所在位置判断出敲门的人的个子，杰森确定了这一点。
但是大晚上的布鲁斯来敲他的门做什么？
杰森有点疑惑，却也不至于没点反应。
他快速的对通讯里还在巴拉巴拉的两只鸟球球说了一声“闭嘴！”，就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小小只的布鲁斯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因为太矮了，为了看到杰森的脸还得抬着头。
还怪可爱的。
杰森心想着，语气却不算得上太好——“有事？”
“你现在应该去睡觉。”杰森毫不客气的说着，莫名心里有点点暗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杰森很快的就意识到了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神暗藏审视。
“现在跟我来蝙蝠洞。”布鲁斯语气冷硬的命令。
杰森：“？”
不是，这怎么就扯到了蝙蝠洞？
大晚上的，不就趴个窗户，语气稍微差一点，就要去蝙蝠洞了？
杰森开口就要拒绝。
却不料还没说完，一直就没来得及拿下来的耳麦里传来了提姆的声音：“别拒绝，杰森，跟他去。”
对面的语气似乎是在憋笑，“相信我，如果你不想被认为是神志不清，然后下一秒被打一顿拖下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继污蔑大少脑子不清醒之后，同样被扣锅的二少：？？？？
说好的为我回来而高兴的呢？你就是这么高兴的？？？
老爷：这个儿子的脑子可能不是很清楚，以防万一，需要拖下去检查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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